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還可是什麼?說不定上天讓他失去記憶再醒來,就是要開始彌補你,導正這段原本錯誤的婚姻。你該要好好把握機會才是,反正就算失敗了,也只是保持原樣而已,既然如此,你又有何顧忌?」房母鼓勵女兒。

她只剩這個女兒,絕不願見到知雅一直獨守空閨,得不到幸福,況且她這回見女婿,覺得他也對女兒是有情的,既然彼此都有意,就不該再蹉跎下去。

逝者已矣,他倆之間不該再橫亘着一個已死的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將來呀。

母親的勸說令房知雅有些動搖了,但她還是遲遲無法跨出那最難的第一步,打破兩人之間目前的僵局。

她真的可以不再顧忌的去追求名兼哥的愛嗎?她不知道。而且她也怕,怕被他拒絕、怕從他口中聽到除了姐姐外,他不會再愛其他的女人……

這樣的難堪,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趙頌宇終於明白,因一時衝動決定和房知雅一起回娘家,簡直就是在自找麻煩。

他率先回到客房休息,卻一點困意也沒有,反倒苦惱的在房內來回踱步,因為……

他必須和她同睡一房!

正常夫妻同睡一房是天經地義的事,他不能怪房家下人只整理出一間客房來,但他和房知雅狀況特殊,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分房睡,就連回娘家的路上投宿客棧時也是一樣。

只不過,若要下人們現在再去整理一間客房也很奇怪,等於直接向其他人宣告他們夫妻的關係不佳,這對她來說肯定是一種傷害。

而且,他也不確定房家父母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成親后就從未同房,所以也只能按兵不動,繼續在房內踱步,苦惱着現在的尷尬局面如何是好。

她會不會在意呢?又會不會覺得……不習慣?

「呀——」

就在此時,房門開了,房知雅終於和母親談完話回到客房來。

一進到房裏,她就見到他一臉苦惱,關心的問:「名兼哥,怎麼了?」

「咳,那個……」趙頌宇有些不自在的開口,「我們……這幾天似乎都要同睡一房了。」

「呃?」她頓時臉蛋微紅,也跟着他一起難為情起來,「要不然……我馬上命人再去整理出一間客房……」

「不必了,這樣你不好做人。」他馬上阻止。

「那怎麼辦?」

兩人互相對望,沉默了好一會,曖昧氣息又開始若隱若現。

趙頌宇率先移開視線,做出決定,「我睡房裏的長榻,床就讓給你吧。」

「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你了?」她鼓起勇氣提議,「要不,我可以將床……分一半給你。」

「不了,我還是睡長榻就好。」他非常快速的表示。

房知雅原本害羞的臉色因他如此果斷的拒絕而沉了下來,心裏非常失望,他肯定是不願意和她有進一步的接觸,所以才回絕得如此快,這樣一來,她又怎敢主動去爭取他的心?

然而房知雅不知道的是,趙頌宇之所以如此快速的推拒,是因為她所提出的建議太誘惑了,他不敢保證自己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可以把持得住,不對她起任何邪念,兩人互不干擾的一覺到天亮,而且還要同睡好幾夜。

他自認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所以兩人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這樣比較好。

唉!自作孽,不可活,既然是他替自己找來這樣的折磨,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除了默默忍耐,他似乎也沒別的辦法。

一夜過去,在床上的房知雅沒睡好,躺在長榻上的趙頌宇同樣睡不着,兩人都在意着彼此的存在,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免得讓同處一室的對方得知自己始終沒睡着。

吊著一顆心,滋味真是不好受,空氣中不時瀰漫著屬於對方的淡淡氣息,擾亂着他們努力想冷靜下來的決心。

隔日起床后,房母說要出門去上香,房知雅一聽,趕緊說要跟着去,就是想暫時和丈夫分開,冷靜冷靜。

沒想到,房母接着竟主動開口邀女婿一道出門,趙頌宇不好拒絕,所以就變成三人同行,又壞了房知雅的打算。

房知雅隱約感覺得到母親時故意的,硬是在一旁推波助瀾,想將他們撮合在一起,面對這情況,她卻只能暗暗苦笑。

就算她不反抗好了,也得看他願不願意被撮合才行,感情豈是單方面就能成的事?

三人從外頭上香回來后,已是夕陽西下,晚膳時房父還是沒給趙頌宇好臉色看,始終悶悶的吃着飯,只有房母依舊不減熱絡。

「多吃一些呀。」房母笑着招呼,期間還暗瞪了丈夫一眼,似是在怪他破壞氣氛,給女婿難堪。

房父皺了下眉頭,可還是不願開尊口說一句話。

房母也懶得再理他,丈夫要耍悶就讓他耍去。

直到晚膳吃完,趙頌宇和房知雅都打算回房休息時,一直沉默的房父才終於開口喚住女婿,「等一下。」

「岳父,有事嗎?」趙頌宇困惑的頓下腳步。

「隨我到書房去吧,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爹,你想和名兼哥談什麼?」房知雅擔心的問,就怕爹把他叫去書房是要刻意找麻煩。

「你和你娘就可以私下談心,咱們翁婿倆就不能單獨談談嗎?還是你以為我是什麼毒蛇猛獸,會將他吃了不成?」房父有些不悅的輕哼出聲。

「知雅,沒事的。」趙頌宇笑着安慰她,「你先回房,好不容易岳父願意和我談談,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房知雅輕蹙眉,還是不怎麼放心。爹雖然不會將他給吃了,但就怕會對他說些什麼不中聽的話。

「知雅,就讓他們倆去吧。」房母在一旁幫腔,還拉住女兒的手,讓女婿可以順利跟着丈夫離開花廳,往書房的方向去。

進到書房后,房父讓趙頌宇在軟榻上坐下,自己則又出去一趟,帶了一個小瓷瓶裝的酒及兩個被子回來。

他在趙頌宇隔壁的軟榻坐下,兩人中間隔着一個小矮几,將酒瓶及被子放在矮几上后,他便不再有動作。

「岳父,讓小婿來幫您倒酒吧。」趙頌宇見狀一邊說,一邊伸手要拿酒瓶。

「等等。」房父擋下他的手,「我可還沒決定到底要不要讓你喝這瓶酒呢。」

「呃?」趙頌宇微愣了下,也就收回手,尊重房父的意思。

「聽說你……沒了過去的記憶?」這件事房父還是後來才從妻子那裏知道的。

「是。」

「完全都不記得?」

「全都不記得了。」

「那我不得不說……你失憶得好。」房父毫不客氣的說,「若非如此,你也不會良心發現,陪知雅回這一趟娘家。」

趙頌宇只能尷尬的笑笑,認命幫真正的仲名兼背黑鍋。

「知雅跟了你兩年,也委屈了兩年,我倒要好好問問此刻良心發現后的你,打算如何補償咱們知雅?」

面對房父尖銳的問題,趙頌宇微微一頓,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他能怎麼補償?他連補償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仲名兼,自然無法向房父做出任何承諾。

「岳父,很抱歉,小婿有說不出的苦衷,這個問題小婿真的無法回答您。」最後他只能這麼說。

房父雙眉一蹙,明顯動怒了,「這是什麼話?難道為了已死的知柔,你真要繼續委屈知雅?」

「這和知柔完全沒關係。」

「既然和知柔無關,那又為什麼?」

「恕小婿真的無法告知。」他再次無奈的重申。

聞言,房父內心的怒火更盛了。他本也覺得女兒及女婿此次回來,互動感覺不太一樣,似乎有微妙的情意在彼此間流動,還以為女兒或許即將苦盡甘來,和女婿修成正果,沒想到女婿居然給他這種回答?

既然如此,他可不願再見女兒繼續委屈下去,若有必要,他會親手結束女兒的這段婚姻,讓女兒能夠從中解脫。

「既然你不願給知雅一個交代,打算讓她繼續守活寡,那咱們房家也不願再和你攀這門親。你寫封休書休了知雅,還她自由,也還給咱們家一個女兒。」房父怒氣沖沖的道。

趙頌宇震驚的一愣,隨即回答,「不行!」

「為什麼不行?反正你對知雅無心無情,就放過她、別再折磨她了。離開你之後,咱們二老會再幫她挑一門好親事,讓她受人疼寵的過完下半輩子。」

「我不答應,我並不打算放開她。」趙頌宇堅決的說。他絕不讓她另嫁他人。

光用想的,那畫面就已令他非常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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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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