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說是這麼說,尹荷香擔心的倒不是司徒雲心會受委屈。相較於司徒雲心,她反倒比較擔心她公公,因為她婆婆顯然快要發火,從她一直不願尊稱對方武老夫人,而是直呼閨名便知道嫉妒的力量有多——可怕!

【第八章】

打從武鑒鈞和司徒雲心自礦山返回武家堡又過了半個月,日子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天氣越來越炎熱,一如兩人急速升溫的感情。

兩人雖然已經有肌膚之親,但家裏畢竟還有長輩,況且他們表面上也尚未成親,所以兩人至今依舊是分住在兩個不同院落,再加上司徒雲心身邊有姜玉玲盯着,他們就算想親熱也找不到機會。

這天,風和日麗,是玩耍的好天氣。

司徒雲心推開房間的窗戶,仰望藍天,微風徐徐迎面吹來,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難得天氣這麼好,來放紙鳶吧!

司徒雲心在麒麟山莊時,只要一遇到好天氣,一定放紙鳶,到了武家堡也想如法炮製。

問題是麒麟山莊有現成的紙鳶,武家堡就算有,她也不知道放在哪兒,玲兒姊姊又不在,真是傷腦筋……啊,有了!

司徒雲心決定自己動手扎紙鳶,她見過麒麟山莊的二總管扎紙鳶,看起來不困難,她應該做得成。

由於扎紙鳶得要用到一大片色紙,她找不到色紙,只好用絹布代替。至於用來做骨架的竹子,廚房有。用來連繫紙鳶的麻線,廚房也有,還有用來黏紙鳶的漿糊,廚房統統有,一樣不缺。

現在只缺一雙巧手,這點司徒雲心可不敢打包票,因為她顯然沒得到母親申夢心的真傳,她母親手巧,精於刺銹還會自己做玫瑰水,她則連一片簡單的葉子都綉不出來。

過去她母親就時常嘲笑她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她每次都理直氣壯回答是尹荷香生的,因為尹荷香也同她一樣笨手笨腳,做不了針線活兒。

為了不弄髒房間,司徒雲心把紙鳶移到花園去做,反正今兒個的天氣這麼好,花園裏的花開得這麼美,不出來透透氣多可惜,總比悶在房裏強。

她把一切工具和材料都準備好,這下問題來了!她要將紙鳶紮成什麼形狀?

嗯……可能蝴蝶會好些。

她左思右想。

那就決定扎蝴蝶吧!

訂好目標后,司徒雲心拿出剪刀,先剪下一塊粉櫻色的調布,然後開始修邊,一邊回憶過去二總管都怎麼做,好像是先剪這邊,再剪那邊,然後……

「你在做什麼?」

「嚇!」司徒雲心全神貫注在扎紙鳶上,武鑒鈞冷不防在她背後出聲,差點沒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你想嚇死人嗎?」她猛拍胸口壓驚。「我在扎紙鳶。」

「紙鳶?」武鑒鈞好奇地將她裁好的絹布拿起來瞧,好奇發問。

「這一坨長得像麵糰的玩意兒,是個什麼東西?」他已經發揮最大想像力,還是想不出所以然來,敬請賜教。

「你真失禮,這是蝴蝶。」司徒雲心用力拿走他手上的綢布,臉紅解釋。

「蝴蝶?」武鑒鈞被這答案嚇一跳,別說蝴蝶,就說它是坨屎都有人信,未免也相差太多。

「我來扎。」他看不過去,決定親自下海。

「你會扎紙鳶?」她懷疑地看着武鑒鈞,不相信他真的會。

「這方面我可是高手。」他自吹自擂,司徒雲心則是聽到耳朵長繭,夢時舅舅也都說他會,結果做得比她還差勁兒。

「扎得好給你拍拍手,扎不好看我怎麼取笑你。」司徒雲心不甘心的讓位,看他多會做。

武鑒鈞接過她遞上來的剪刀,重新裁了一塊絹布,再順着剪刀滑行的方向左轉右轉,上繞下繞,一隻美麗的蝴蝶就這麼瞬間蹦了出來,讓司徒雲心大開眼界。

「哇,是蝴蝶!」司徒雲心好感動,他的手巧到令人難以置信,好厲害。

「廢話,難道是蜻蜓嗎?」他睨她。「不過你若是想要蜻蜓,那也不成問題,我一樣會扎。」

「你的手好巧。」她看他利落地削竹片,好像時常扎紙鳶。「你讓我想起一個人,莊裏的二總管——」

「二總管?」她不是窮人家的小孩,哪來的二總管?

「我是說,村莊裏的管二叔,他也很會扎紙鳶。」她急中生智臨時扯謊,才不至於露餡。

「是嗎?」他不怎麼在意。「不管怎麼樣,他一定沒有我扎得好。」

武鑒鈞倒自信,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她倒要看看他有多行。

「你扎紙鳶的手法,跟管二叔好像,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你們拜同一個師傅呢!」司徒雲心最羨慕手巧的人,二總管不但手巧,對她更是疼愛有加,小時候還偷偷給她塞糖吃,她最喜歡二總管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武鑒鈞已經將紙鳶紮好,這會兒在繋繩子。「我扎紙鳶的功夫,是我爹教我的,這可是武家獨創,別無分號。」

「可你爹不是在你六歲的時候,就離開武家堡了嗎?」哪有可能六歲的孩童會扎紙鳶,吹牛的吧!

「可見我有多厲害,六歲就學會扎紙鳶。」武鑒鈞相當自豪。「哪,紮好了,拿去。」

司徒雲接過紙鳶,原本只是一塊普通的絹料,在他的巧手之下,化身為一隻美麗的蝴蝶,等待展翅遨遊天際。

「乾脆你也扎一隻蝴蝶好了。」只有她一個人玩多無聊。

「為什麼必須得扎蝴蝶?」武鑒鈞不服。「我偏要扎蜻蜓。」他是男的,放蝴蝶紙鳶多難看,還是蜻蜓好些。

「比翼雙飛嘛!」笨蛋,都不了解她的苦心。

「原來如此。」武鑒鈞恍然大悟。「那就扎蝴蝶。」

不過雖然是扎蝴蝶,顏色還是有經過挑選的。

司徒雲心的蝴蝶是粉櫻色,武鑒鈞為了一展雄風,特地挑了一塊黑色綢布,司徒雲心雖然覺得他的想法很愚蠢,但她又不會扎紙鳶,沒資格計較,也就隨便他了。

武鑒鈞很快就紮好另一隻紙鳶,兩個人各自拿起紙鳶施放,司徒雲心雖然不會扎紙鳶,卻很會放紙鳶,武鑒鈞不用說,本來就是高手。只見兩人的紙鳶順着風往天上飄,越飄越高。

「你輸給我了。」司徒雲心使勁兒地放線,她的粉櫻色蝴蝶硬是飛得比武鑒鈞的黑色蝴蝶來得高。

「不是說好要雙宿雙飛嗎,你怎麼可以飛得比我高?」武鑒鈞不甘心地嚷嚷,把操縱紙鳶的絲線放到盡頭,發誓一定要比司徒雲心飛得更高。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逃,這句話你有沒有聽過?」司徒雲心回嘴。「更何況放紙鳶本來就是各憑本事,明明就輸了哪來這麼多廢話。」

「我可沒有輸哦!」武鑒鈞冷笑。「你的蝴蝶正跟我的糾在一塊兒,就跟它的主人一樣厚臉皮。」

「什麼?」司徒雲心聞言抬頭往上看,才發現她的紙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的紙鳶纏上,即將失去平衡。

「你這個小人!」鬥不過她就毀掉她,好個無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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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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