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回去之後,宮彬對朴玉兒又有了一些認識,從飯店老闆那裏了解她的求學經歷,和無親無故、現居台北的境況,聽聞她曾遊學澳洲和新馬泰三國,後來又到法國里昂PaulBocuse廚藝學校深造三年的經歷,就連他這個見多了世面的大男人都不得不對她肅然起敬。

朴玉兒明明給人柔弱的印象,對理想的追求卻出乎意料地堅定執着,再加上從小無父,二十八歲又失去了母親,就這樣形單影隻來到台北,總覺得是老天故意將她送到他的面前,要他趕緊帶回家好好養着。

心動不如行動,三天後,宮大總裁正式發起了對朴小廚娘的追求攻勢,只是他的攻勢總帶着狐狸的狡詐和獵豹的腹黑,不過老話是怎麽說的,扮豬吃老虎,有時候看起來強的一方也有可能輸得很慘。

下午四點,朴玉兒下班,剛從廚房後門進入小巷,就看到斜對面站在牆邊的宮彬,他一身剪裁得宜的深咖啡色西裝褲配銀灰色襯衫,沒有系領帶,扣子只扣到上面數來第二顆,但他的俊顏卻足以演繹出百分之兩百的性感。

她瞪了他一眼,筆直走向巷子另一頭。

他是帥得有點無可救藥,刀刻的五官、精壯的身材,就外貌而言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可是這麽大的餡餅,獨吞的話搞不好會噎死的,雖說在男歡女愛方面,她還是張白紙,但這種男人等同於危險的道理,她還是只要動一下腳指頭就能想得到。

「嗨,好巧。」自從跟他熟了後,朴玉兒的臉就跟翻書似的,變得又臭又冷,看他的眼神都能殺死蒼蠅,不過只是這麽點鐵板的話,他還是有耐心踢破的。

「好巧,宮先生,你今天又早退嗎?」朴玉兒睨着追上來的他,如果能裝作不認識就好了,可惜她腳程沒他快,逃不出他的追擊範圍。

以前以為他很紳士,但被他連續纏了一個月後,才知道他的臉皮起碼有水晶餃的皮那麽厚。

一開始,宮彬只是每天來他們飯店餐廳吃飯,之後就會找她聊會天,然後請她吃飯,而且還是去頂樓的旋轉餐廳,搞得一幫女同事們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差。

閑言碎語也慢慢在飯店裏傳開,有說她心機重的,有罵她狐狸精的,也有笑她蠢的,總而言之就是她怎麽可能配得上他,被人家玩過之後遲早會被丟掉。

他的邀請,她當然可以拒絕,但誰教他是顧客、是上帝,她一個資歷尚淺的員工,不敢也不好意思拒絕人家的好意,何況他每次都擺出一副紆尊降貴、滿懷誠意的樣子,但是那些流言蜚語實在不太好聽,讓她心裏很不舒服,這也是最近幾天她一直不給他好臉色看的主要原因。

她是私生女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小時候她媽媽帶着她投奔到外婆家,總有那麽幾個閑得發慌的人在她們背後指指點點,說她媽媽是狐狸精,心比天高、臉比紙薄,一心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最後卻被男人狠狠地甩了。

媽媽從不提起爸爸,而她也從不問起,孩提時期的她看起來乖順,心裏的傲氣卻不小,認為爸爸不要她們,她們也一樣不需要爸爸。

等朴玉兒長大,有了夢想、有了追逐的目標,就更沒空去想爸爸的事,只是最近因為遺言的關係,教她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問題。

本來心就有點煩,加上這些人的風涼話,朴玉兒心裏就更不舒服了,狐狸精這種封號,為什麽總要安在她家女人的頭上?不論是媽媽還是她,根本就不是他們口中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如果她們真的是那種人,她就不會是私生女,而媽媽也不會是棄婦。

當年是媽媽主動離開不得不接受商業聯姻的爸爸,是媽媽不希望爸爸為難,成全了在親情與愛情之間搖擺不定的他,可是人言可畏,沒人在乎真相,他們在乎的是茶餘飯後的話題夠不夠勁爆。

她是真的不想再聽到那些話了,也不想再被勾起傷心的往事,所以五天前她很明確地告訴他,叫他別再打攪她的工作,並且盡量避免和她在工作場所私下見面。

宮彬很聽話,從那以後照常來這裏吃飯,卻不再要求見她或親臨廚房問候她,但每天來接她下班成了他的例行公事,將昂貴的名車停在簡陋的巷口,高大挺拔的英姿矗立在斑駁的灰牆前,要多招搖就有多招搖,所以同事們羨慕嫉妒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身上挪開。

想到這裏,朴玉兒免不了無力地低下頭去,同時不忘給他一記白眼,並嘆出一口悠長的氣。

「別這樣嘛,搞得好像我是來探監的一樣。」宮彬略勾起嘴角,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難得你能看上我,但我惹不起啊,大少爺,懂不懂啊?朴玉兒很想這樣問問宮彬,看他會是什麽表情,但她哪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經夠煩了,只好默不作聲地瞥了他一眼,勉強給他一個笑容。

她的敷衍並不高明,直截了當地說明她對他的興緻缺缺。

他本該惱火才對,說實在的她算不上絕色,只不過有點天真可愛,略帶嫵媚性感,還有點天使臉蛋、魔鬼身材,往下一瞄正好看到她裹在窄管牛仔褲中,線條流利、弧度飽滿的修長美腿,他急忙吞下一口口水,無論如何都放棄不了追逐的心思。

朴玉兒突然拐進一條小巷,宮彬也只好摸摸鼻子,繼續當他的護花使者。

「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麽嗎?」朴玉兒看着深巷兩側或舊或新的建築物,欣賞着時間對這座城市的鑿刻。

「當美食旅行作家?」宮彬隨意揣測道:「你之前求學跑了那麽多地方,應該很喜歡浪跡江湖那種感覺吧?」

她偏過腦袋想了一下他說的那種未來,最後卻搖了搖頭,「不是,那種生活也許等我退休之後會再過一次吧,但現在的話,我還是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餐廳,在台北的某條巷子深處,必須慢慢地找才能發現的美食。」

「我投資啊,還可以開成連鎖店。」他手頭上有很多地段好的店面,隨她挑。

朴玉兒又一次搖搖頭,「一家就夠了,親力親為、限量供應,賺取生活費和養老金就行了,做我想做的美食,給真心喜歡它們的民眾,而不是必須穿着正式服裝才能進入,需要服務生一對一服務的高級餐廳,簡簡單單地經營一份幸福是我目前的夢想。」

朴玉兒說完,突然抓住宮彬一隻手臂,將他拉進路邊一家小吃店,這家店甚至連招牌都省了,只在透明的門帘上貼了兩個狹長的字,來吃。

到底是有自信呢,還是馬馬虎虎唬弄他人的胃口?揣着疑問,宮彬心甘情願地由她牽了進去。

這個時間,店裏只有幾個客人,朴玉兒拉着宮彬在臨窗的角落坐下,喚來服務生熟練地點了幾道菜。

「你常來?」宮彬一邊問,一邊不怎麽放心地看了看發黑的桌子以及筷筒里的筷子。

「沒有,在網路上查的,風評不錯。」朴玉兒看了看他,從包包里拿出一隻不鏽鋼盒子,打開來取出一副不鏽鋼筷子和湯匙遞給他,另一副則留給自己。

「你都隨身帶着?」看她整天背着帆布包也就算了,其他女人包包里裝的不是化妝品就是飾品,只有她,竟然帶着餐具到處走。

「環保又衛生不是嗎?」

「你確實夠特別的。」要是換成其他人,他或許會覺得這個人很會裝,但她就不一樣了,就算她說她自己是天使,他也會信。

朴玉兒卻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嘴,露出一個幾近諷刺的笑容,毫不留情且毫不掩飾地說:「接近我的目的也是因為新鮮有趣吧?毫無負擔地展開一段戀情,等淡了的時候就果斷結束?」

「不是挺好的嗎?」宮彬正色道,一時想不出敷衍的話,又覺得任何理由在她面前都不堪一擊。

「嗯,大概吧,你長得合眼,人也紳士,跟你談一次戀愛似乎也沒什麽不妥,反正我也不指望什麽穩定的感情。」她注意力不是很集中,隨意地應着他的話,卻直白地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她雖然長得不錯,脾氣也不差,更不乏追求者,但她對感情的態度總在無意中讓追求者很快就打了退堂鼓,她與別人的相處模式一直屬於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沒有額外的關注、沒有多餘的柔情,沒有人會為愛情一味付出而不求回報,所以迄今為止,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該怎麽談戀愛。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單親家庭的影響,不知從何時起,她就覺得愛情這種東西是可有可無的,人生在世,也沒見幾對戀人愛到天荒地老,也不只一次從旁人嘴裏聽說,愛情的保存期限只有一百八十天、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等等。

所剩無幾的渴望漸漸消弭在忙碌的時光里,而他可能是一道光,至少她注意到他了,至少她對他是有那麽一點點心動的,否則她也不會跟他周旋這麽久,對她而言,有時候連敷衍都是一種施捨,她願意花時間敷衍他,可見他已經很特別了。

朴玉兒的意思不正是他的意思嗎?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好聚好散,快樂的時候彼此相擁,不快樂的時候就分道揚鑣,可是為什麽他在聽到這句話、看着她漫不經心的眼神時,胸口忽然變得悶悶的?

宮彬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沒人能夠左右他的感情,他才是主導者,她不要他,他可以硬塞給她,現在可以哄着她,以後就等着哭着求他別放手吧。

「那我們就試試吧,我喜歡你,你不討厭我,換種生活方式,也許你會發現那是你想要的。」宮彬誘惑道,眉眼間帶着些許挑釁的味道。

「要是我說不呢?」一個人過日子還是兩個人過日子,有差別嗎?沒有愛情,她照樣健康快樂地生活着,也許愛情是一味佐料,加進料理能提升風味,卻不能改變佐料的輔助性質。

「很簡單,繼續追求你,直到你同意為止。」有志者事竟成,他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你肯收斂點、低調點,我會考慮的。」她真的不想再當女性公敵了,「在我的工作地點方圓一百公尺之內,就當我們不認識,行嗎?」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明明近在咫尺,我不可能一面不見就離開。」不得不承認,朴玉兒徹底勾起了他的佔有慾,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她如天使般的氣質也充分吊起了他的胃口,不大快朵頤,他心裏不會痛快。

「沒想到你這麽情緒化。」

「我也沒想到你嬌弱的外表下藏着一顆冰心。」

菜上來了,暫時打斷了他們的爭論,朴玉兒馬上將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宮彬看她吃着食物虔誠的模樣,不禁為自己不知何時落到谷底的魅力值感到可悲,同時太陽穴隱隱發燙,竟不由妒忌起那一口口被認真地塞進她嘴裏的菜。

「這鹽水鵝不錯,嫩滑多汁,還有這炸魚,簡直入口即化,你多吃一點,不要浪費了。」朴玉兒頭也不擡地說。

他真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讓她正眼看他,可是男性尊嚴至高無上,他又怎麽可能去做,只好食不知味地開動,裝作不在意地偷瞄她。

她圓圓的小腦袋搖搖晃晃的,要是給她兩隻長耳朵,現在的她跟貪吃的狗狗又有什麽差別?有時像小狗一樣天真活潑,有時又像貓一樣愛理不理,她隨心所欲的程度可能還在他之上。

宮彬想着,自己應該已經被她歸類為熟人了吧,要不然她也不會容許自己和她頻繁地接觸,那就算自己提些不合理的要求,她應該也會答應吧?

「不去工作場所打擾你可以,但我也得吃好吃的飯菜。」宮彬放慢語速,等她遲鈍的神經慢慢集中在他所說的話上,「所以我想請你下班之後來我的住處,為我煮一頓晚餐,這樣不但解決了我的夥食問題,你還可以小賺一筆,你不是在存錢準備開餐廳嗎?」

朴玉兒起了戒備之心,瞎子都看得出他對她有所圖,她要是真去了他家,會不會是羊入虎口?但轉念一想,他堂堂一個全球五百大企業的CEO,家教良好、素質一流,任憑她是仙女下凡,也不至於對她霸王硬上弓吧?

看出她的猶豫,宮彬坦然一笑,「放心,違法的事我可不做。」

你自己早晚會跳上我的床,他心裏暗暗補充道。

「你想學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是吧?」朴玉兒一語道破,比他想像的還要聰明。

「何必說穿,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

「直腸子藏不住話,改不了。」朴玉兒邊說邊挾起一大塊東坡肉來吃。

「吃這麽多不怕長肉啊?」他見識過她的吃相幾次了,只有第一次的時候表現得還算淑女,之後就越來越隨便,跟個小男生差不多,看見好吃的就兩眼發光。

「不怕,待會我用走的回去,然後再把種的花花草草收拾一遍,熱量很快就會消耗掉的。」朴玉兒微微眯着眼,咂咂嘴,連不慎滴到手上的醬汁都不忘舔去。

「真像只狗,食慾旺盛、精力充沛。」宮彬小聲嘀咕了一句。

「那你就是只狼,又色又賊。」

「果然是狗耳朵,這麽小聲都能聽到。」宮彬笑了笑,眯起眼在她身上轉了一圈,「你怎麽知道我色?我還沒對你毛手毛腳。」

「還沒,就是將來會羅?」

宮彬但笑不語,聳聳肩表示無可奉告。

「無所謂啦,順其自然好了,我同意了,你也得遵守約定,絕不在工作場所給我找麻煩。」朴玉兒也聳聳肩,不刻意掩飾對他的好感,也不刻意追求進一步的交集。

「好。」宮彬做了個手勢,神情似乎有些不高興。

她把他當成了什麽?他把她當成獵物,一旦捕獲,養到厭煩就準備放生,而她有何不同,她洒脫得很不是嗎?

一句順其自然,牽絆淡了、情輕了,就好像紅線的兩端,只要他放手,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扭頭離開,連眷戀的回眸都不會給他,好聚好散,這不就是他要的嗎?

宮彬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朴玉兒將桌上剩下的食物一一消滅。

莫名的情緒充斥心頭,使他感到困惑,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都是與她有關的片段,很想找一個搪塞的理由,但事實證明,她對他的影響遠遠超過了他的估計,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況下,苦笑在嘴角若隱若現。

以他的家世背景,娶誰當老婆可由不得他擅作主張,就算過了爸媽那關,她又願意乖乖做個溫良恭儉讓、中規中矩的大家少奶奶嗎?難度太高了,她怕麻煩,他也怕麻煩。

他在成年之初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人生道路,三十五歲之前盡情戀愛,三十五歲之後收起玩心,奉父母之命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然後相敬如賓地走完一生。

「來,為我們達成協議乾杯。」宮彬舉起杯子到她面前,「以茶代酒也是可以的。」

就跟着她順其自然好了,現在就開始掙紮的話,豈不是太辛苦了?

朴玉兒擡眼看他,歪着脖子,眼神閃爍不定,「你怎麽看起來像挨了一棍?笑得有點牽強。」

她不明白他臉上為什麽帶着一絲絲傷感,是她讓他受了什麽委屈嗎?難道是因為菜都被她吃完了,哎,明明請客的是她,她居然白目到讓客人餓肚子。

朴玉兒一邊自責一邊舉杯,喚來了服務生,又加點了一道菜。

「你還真能吃。」要不是她自己擅長烹飪,恐怕日後沒幾個廚子伺候得了這位少奶奶的胃。

「嘻嘻。」朴玉兒趴在桌上,飽足地打着嗝,笑得天真爛漫,「是幫你點的,不過我不介意再嚐幾口。」

「你還是女生嗎?打嗝打這麽大聲,還要吃,小心吃成小豬。」她搖晃的小腦袋像顆被風吹動的小絨球,真想伸手揉一揉,可是這樣的分寸失不得,因為一旦失守,感情的洪流就再也控制不了了,到時嚇到的可不只是她。

朴玉兒摸摸肚子,還拍了兩下,高興地回道:「吃好飽,看來晚飯都不用吃了,真省事啊。」

宮彬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在家該不會都不煮飯做菜吧?」有些廚師在廚房勤快,回家就用一碗泡麵打發一頓。

「咦,你怎麽知道?一個人吃飯吃不多,做起來卻很麻煩,還不如叫個外送,像我們那邊,豬排蓋飯就挺好吃的,配上海帶湯,好吃得舌頭都要吞下去。」

這樣的她和他對她的第一印象相差甚遠,可就連這樣的小懶蟲,他發現自己也滿喜歡的,這樣的自己是不是無藥可救了?

「菜來了,吃啊,再不動筷我就全包了。」朴玉兒盯着剛上桌的糖醋肉,一臉饞相。

宮彬不客氣地開動了,挾起一塊卻送到她嘴前,「你先吃第一口,別說我虐待小動物。」

「啊……」朴玉兒嘴巴長得大大的,小口咀嚼着,宮彬看得神思有些恍惚,半天才回過神來。

用餐完畢後,兩人回到街上,朴玉兒為宮彬指了指路,「你往那邊走,在路口等你的司機就好了,我要走這邊回去。」她看了看另一條街,正準備邁開腿時又被他拉了回去,「幹嘛啊,你應該還有工作要做吧,以後別偷溜了。」

「手下的人都很能幹,用不着我費心,倒是你,送你回去那麽多次,都沒有邀請我去你家裏坐坐,你好意思嗎?」宮彬扣着她的手腕不放,不敢直接抓她的手,怕被她甩開或教訓一頓,他完全相信她做得出這種事。

「拜託你低調點行嗎?我住的是舊社區,我真的不想成為那些主婦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朴玉兒給人第一印象就是膽小害羞,不怎麽愛說話,只會傻傻地笑,在眾人眼中是個溫和柔順的女孩子,沒有可供挖掘的黑歷史或香艷的緋聞,所以鄰居原本不太在意她。

可是自從見了她被他開着跑車送回家後,現在只要在路上遇到鄰居,他們就會對她問長問短的,而她短短一句「只是普通朋友」的解釋,顯然堵不住他們的嘴。

「工作場所不行,去你家又不行,追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吃力。」宮彬湊上去打量她的臉,想要仔細看看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自己,「可不要說你膽怯柔弱,我知道你可一點都不弱,那些愛說閑話的,你頂回去就好啦,就像對我這樣,吃沒吃相、坐沒坐相,說話也毫不留情。」對他就執行雙重標準,她也可以嗆別人啊。

「我跟他們不熟,而且他們又不是什麽壞人,只是比一般人熱心了點罷了。」朴玉兒撓撓腮幫,臉頰微微泛紅,被他說得像野人一樣,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別裝得可憐兮兮的,一天變好幾次臉,臉皮薄又貪吃,又無辜又兇狠,就只會欺負我而已。」宮彬伸手到她臉旁,替她將碎發別到耳後,輕輕地擰了擰她的耳朵,一副寵溺的模樣。

朴玉兒並沒有甩開他佔便宜的手,而是不自然地低下頭,小聲地說:「我只是血液循環比別人好而已,臉紅我又沒辦法阻止,而且說我兇狠,我咬你了嗎?」

「我倒是希望你咬我。」

「切,等你成為我男朋友的那天,我自然會請你到家裏喝杯咖啡。」朴玉兒撥開他的手,轉身就走,臉紅心跳,像是逃跑一樣,「掰掰。」

「那電話聯繫,明天見。」宮彬將無所事事的手插回口袋裏裝瀟洒,明明心裏還有些不舍。

「嗯。」朴玉兒遠遠地應了一聲。

她也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了,好像有點喜歡上他了,搞得自己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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