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出生后三年,我媽才敢帶着我回去外婆家,但我並不覺得自己不幸,我只是沒有爸爸,我還有外公、外婆和媽媽的愛,這些已經足夠了,別人一開始會說閑話,但總會有人說長道短,我媽並不在意,她安心地當著裁縫,我也不在意,安心地做我的模範生,樹立目標、追逐夢想。
只是今年年初,我媽不幸病逝,而她的臨終遺言卻是要我來台北認祖歸宗,我才知道我媽原來還愛着那個男人,一直愛着,只是這份愛被她藏得好好的,直到最後那刻,還是一如二十幾年前他們重逢時那麼熾烈,讓人不忍直視,我怎麼可能不答應。
外公、外婆先後去世,我知道她很累,卻想不到她竟然會一病不起,她的病來得太快太猛,瞬間就把她毀了,她無力自救,醫生也束手無策,而我除了看着她勉強笑着回憶當年,什麼也做不了,在生命面前,人類真的好脆弱、好渺小。”
朴玉兒的回憶到這裏落下了帷幕,宮彬也一點點地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
曹家那隻母老虎對朴玉兒一定很兇,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而他偏偏不在她身邊,非但如此,他那時候還跟曹美幸在慶功宴上舉杯共飲,所以他回來受這些罪都是活該,遠遠不足以與她的難過相比。
“幸好你還在這裏,沒有不辭而別。”宮彬略顯激動地抱緊她,就像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肉之中,“否則……我不敢想像,沒有你,我一定會瘋掉的。”
“我為什麼要走?你不是曹遠達,我也不是我媽,即使要走,我也希望是你先離開。”
她的生命中已經失去了太多事物,她早已承受不起再次失去的痛楚,也許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不知道該走向哪裏,目光所及全都是他,心思所想也都是他,怪只怪他的愛太霸道,早就悄無聲息地奪走了她的一切。
宮彬撈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烙下一吻,柔軟的唇瓣微微發燙,漸漸被口中的蜜津儒濕,靈敏的舌頭纏綿繾綣,如小火慢燉般小心熬煮,情絲漫漫,像細雨灑在枯苗上一樣,使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使鬱結的心變得爽朗。
“玉兒,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拆散我們,我保證。”宮彬的唇貼在她的耳鬢,他低啞的嗓音惹得她痒痒的,“別亂動,小心擦槍走火。”
“我要睡覺了,你的槍要是敢亂來,我就讓你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朴玉兒紅着臉,扭頭撞了他一下,然後身體重心前傾,拖着他往床上倒去。
“好啦,今天我也沒有體力,改天你一定要好好補償我。”宮彬忙抱着她躺下去。
“隨便你,我要睡了。”朴玉兒困極了,前有棉被覆身,後有他抱着自己,安全又舒適,馬上就睡著了,甚至還打起了鼾,而宮彬沒笑多久就睡著了。
關於明天,他們都沒多想,不過他們也知道,連手都分過了,沒什麼好怕的。
朴玉兒的媽媽沒得到的幸福,曹遠達同樣沒得到,朴玉兒沒得到的父愛,曹美幸未必就享受到了,所以彼此的感情不該任由外力來改變。
【第十章】
朴玉兒心頭的怒火也不是說消就消,宮彬這幾天索性選擇罷工,整天賴在她家裏,像個賢淑的主婦一樣,每天送她上班之後就開始洗衣打掃,下午就去接她下班,然後一起去逛菜市場挑選食材,回來之後就像當初說好的那樣,她負責做菜,他負責洗碗,就算她想發發牢騷吐槽他一下,也感到於心不忍。
一整天下來,兩人還是像過去一樣,宮彬癱坐在那張超大的沙發上,而她則將他的大腿當成枕頭,舒服地側身躺着,一邊往嘴裏塞着松子,一邊看她的名偵探柯南。
“殺手就是那個女人,看起來越清純,下手越狠。”玩着她的頭髮,宮彬眯眼預測着劇情。
“拐着彎罵我,我猜是那個男的,一看就是因愛生恨。”朴玉兒曖昧地笑道。
“死者是男的,怎麼因愛生恨?”
“BL嘛,現在不是很流行嗎,哈哈!”朴玉兒發出爆笑聲。
“真不懂你們這些女人,一天到晚想着男男戀,要是真如你們所願,看你們哭都來不及。”
“都說是妄想了,純屬娛樂性質,你們男人還不是幻想着百合戀。”當她不知道啊,她見識過那些成人漫畫和動畫片,男人的妄想比她們女生還要誇張。
“這些你都是從哪裏看來的?”宮彬用手指戳着她的腦袋瓜,滿臉困惑地問,“這張呆萌的臉底下究竟還藏着多少秘密?”
朴玉兒反掐他,“誰呆萌了,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只准你們吃豬肉,就不准我看豬走路啊?”
“說!”宮彬突然捏住她粉嘟嘟的臉頰質問:“誰教壞你的,不會是隔壁那個臭藝術家給了你什麼邪惡的影片之類的吧?”
“才沒有!”朴玉兒扭頭躲開他的手,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呵呵笑了起來,“在里昂留學時有個學姐是日本人,她是資深腐女,因為分到了同一個小組,熟絡之後總會在我這裏寄放她的收藏品。
當時我在一家高級餐廳擔任主廚副手,有寬敞舒適的員工宿舍可以住,想到那時候就覺得好笑,一群懷抱夢想的人在異國他鄉揮灑汗水、淚水,忙裏偷閑、苦中作樂。”
宮彬想像了一下那畫面,不禁莞爾,儘管自己也曾到英國、美國留學過,但他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小孩,那種一邊打工一邊熬夜K書以賺取獎學金的經歷,他不曾體驗過。
“學生時代既單純又美好。”朴玉兒很想念那段日子裏單純的美好,才會想開一間簡單樸實的餐廳,只為做出人間美味而存在,藏在深巷中,愛它的人便會聞香而來。
“現在的你也單純又美好。”宮彬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嘴唇,不禁笑開了花,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總是能讓他由衷地笑出來。
“是誰之前說我既兇狠又冷酷的?哪只狼?”
“我是狼,吃掉你的大色狼。”宮彬抱起她,攫取她的唇,手也不規矩地在她身上遊走。
“唔……”她摟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嗔怪道:“都沒看到結局,都是你這頭大色狼害的。”
宮彬卻笑着攔腰抱起她,向樓上走去,“明天再看,今天剩下來的時間,我替你暖被窩。”
朴玉兒埋首在他胸前,卻不時抬眼偷瞄他的臉,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
他的手在她臀上吃豆腐,她的手也正估量着他的胸肌精壯的程度。
臉紅歸臉紅,但心痒痒的,理智被甩到一旁,身體只誠實地想着更加臉紅心跳的事。
宮彬將她壓在身下,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快彎成了新月狀。
他誇張的表情成功逗笑了朴玉兒,只見她拿小拳頭輕輕砸向他的肩膀還有胸膛。
“你的手不痛嗎?”
“你有那麼強壯嗎?”朴玉兒戳了戳他精壯的胸膛,的確硬硬的,手指卻怎麼都挪不開,像是有種魔力吸引着她的手、她的眼、她的心,像要把她化在他身體裏一樣。
“那我脫光光給你看好不好?”話還沒說完,宮彬已經脫掉了汗衫,露出寬厚結實的胸膛、巧克力腹肌、弧度完美的人魚線還有勁瘦的腰。
朴玉兒已經吞了好幾口口水,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心裏就像有把火在燒。
“看來你很滿意,那我繼續脫了。”她的反應讓他很滿意,他壞心眼地抽掉皮帶、解開褲扣,慢慢拉下拉煉,露出下腹烏黑捲曲的毛以及鼓鼓的內褲。
“啊!”朴玉兒慌忙地遮住眼睛,下一秒又偷偷將食指往旁挪,窺視着自家男人完美的身材。
宮彬扔掉褲子,手指扯着內褲邊緣,低頭對上她的眼睛,邪魅地笑着問:“還要脫嗎?玉兒,你要還是不要?”
腦袋裏的保險絲終於燒斷了,朴玉兒喉嚨沙啞,慢吞吞地說:“要,脫。”
望着她微微拱起的身體和沁出點點香汗的挺翹鼻尖,宮彬也不禁泛燥熱起來,他壞壞地揚起嘴角,抬起一條腿,爽快地褪下了身上僅剩的內褲。
朴玉兒笑了笑,手照樣遮在臉上,但羞澀只保留了三分,其餘七分都是興奮,心中那頭膽怯的小鹿早在他的騷擾下跑掉了,如今進駐她心中的是一頭不折不扣的小母豹,正好配他這頭雄壯的獵豹。
宮彬舔舔嘴唇,俯身撥開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誘惑道:“看夠了,輪到你了,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