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蓮蓬頭不斷的傾泄出熱水,浴室瀰漫白霧,低低的呻吟與喘息聲充斥在小小的空間,讓人不由得心生遐想。

赤裸的兩人站在水柱下,紀梅君雙手撐在牆壁上,白皙的肌膚被熱氣氤氳出一層粉嫩色澤。

她俏臀微抬,身體拱成一道美麗的曲線……

兩人享受着激情后的餘溫,梁亦修如蝴蝶般輕吻着她花辦似的唇,低啞又深情的訴說:“我愛你。”

這回她心中再也沒有疙瘩,更沒有猶疑,悄悄的,她也在他耳畔傾訴心情——

“我愛你……”

激情會褪去,但不變的,是兩人的真心……

將心底話說出后,紀梅君和梁亦修心中再也沒有隔閡,感情進展得更加順利。

這天紀梅君下課後,便急急忙忙回到住處準備換衣服去找梁亦修,卻恰巧在門口遇見楊梓欣。

兩人都沒料到會在這種時刻遇到對方。

楊梓欣有些忌妒的睨着滿臉春風得意的紀梅君,一看就知道她正在熱戀,轉而想起薄倖的簡牧凡,她的眸子黯了黯。

紀梅君停住步伐,望着眼前這個許久不見的室友,感覺有些陌生。

向來明亮的容顏光輝不再,紅通通的雙眼透露了幾縷來不及隱藏的哀戚,飽滿的鵝蛋險也消瘦許多。

紀梅君見到她憔悴的模樣,縱使之前對楊梓欣有再多不滿,也都化為烏有,隨風飄逝。

“要去吃飯?”紀梅君主動釋出善意。

“嗯……”沒料到她會開口,楊梓欣表情十分僵硬,連回答都很簡潔,擺明不想跟她說話。

紀梅君無言的退開,讓她經過。

楊梓欣越想越覺得自己何必這麼委屈?她回過頭,“你要慶幸我沒有抖出你的事。”

她有什麼事情好讓她抖7紀梅君不解的看她,“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知道我在網路上公開那個渾蛋什麼吧?瞧他現在跟只過街老鼠一樣,我就覺得很爽。如果我在網路上說你是第三者,再添油加醋的抹黑你,你現在可就不能這麼悠哉的談戀愛。”楊梓欣雙手環胸,努力擺出不在乎的樣子。

紀梅君知道,其實楊梓欣對簡牧凡放下不少感情,現在的她不過在死撐薄薄的面子罷了。

“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就算時間倒回,我相信你也不可能抖出我什麼事,更不用說抹黑了。”紀梅君雙眸很是堅定。

楊梓欣冷哼一聲,“你又知道了?”

“雖然我不常跟你說話,但當你的室友也有兩年了,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不敢說對你有十成的了解,但起碼也知道個七、八成。

你是個敢愛敢恨的人,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會大膽的去追。可是當你發現對方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儘管還是愛着對方,你仍會選擇放手,這是你的驕傲,所以你不會容許自己造謠,因為那太辱沒你了。”紀梅君認真的說。.

楊梓欣美麗的紅唇抖了兩下,抿成一條直線,呼吸逐漸沉重。

紀梅君體貼的從包包中掏出衛生紙,遞給她。

“我承認自己之前是氣你的,氣你刻意接近學長,進而跟學長成為男女朋友,但後來發生很多事,我又覺得我們都很笨,一怎麼會讓那樣的男人傷害自己?”

楊梓欣擦去眼淚,驕傲的聲音摻和着鼻音,倔強如過往。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事實上,得罪我的只有簡牧凡那渾蛋,我把所有的炮口對準他都不夠用了,哪來閑暇理會你?”

知道她只是嘴巴上惡毒,紀梅君順着她的話,“或許吧!我還得跟你說謝謝呢!”

儘管楊梓欣頭仰得老高,一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哼!知道就好。”

紀梅君笑了出來,調侃她,“我還沒看過一個女生明明哭得很傷心,卻還硬裝出高姿態。”

楊梓欣原本想多耍幾下嘴皮子,但是苦澀與傷心讓她終究無法將溢出的淚水再吞回肚子裏。

“我真的不知道該謝謝你,讓我看清那渾球的真面目,還是該恨你讓我這麼快就知道他到底有多爛……”她閉上眼,淚水迅速爬滿艷麗的隕。“你說的沒錯,我不容許自己再把精神和時間,浪費在一個不值得我留戀的人身上。但也如你剛剛講的,我可以理智的要自己離開,卻無法把交給他的心立即帶走。我沒有別人看見的瀟洒,也不是真的能夠拿得起放得下,我只是個孬種,對愛情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孬種……”

曾為愛情吃過苦頭的紀梅君,頗能體會她的心情,她伸手摟着哭得無法遏抑的楊梓欣,柔聲安慰。

“感情世界中哪有什麼孬種不孬種,不過是看誰付出得比較多,誰就註定居於下風罷了。但那又怎麼樣呢?誰都沒辦法立刻把自己的心要回來啊!但也不要連“要”這個動作都沒有,否則當然永遠也拿不回自己的心,不是嗎?”講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什麼,一臉欽佩,“不過,老實說,我覺得你可厲害的呢!居然可以讓那麼多人齊聲撻伐學長,真有你的。”

“誰叫那渾球做人做得這麼失敗,看來很多人都看他不爽很久了。”楊梓欣悶悶的開口。

“也是。”紀梅君嘆口氣,真摯的希望她們聊過後,楊梓欣可以舒坦些。“對了。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楊梓欣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跟紀梅君深談的一天,不過她也不討厭這種感覺,或許該說女人間的情誼有時來得很突兀吧?

“你要問什麼?”她用衛生紙大力擤去鼻涕,聲音透過衛生紙不清不楚的說。

“學長……他現在還好吧?”紀梅君想問簡牧凡的情況,卻不知道可以問誰,所以只好硬着頭皮問楊梓欣。

她知道紀梅君會開口詢問,是因為道義上的關心。

“我怎麼知道?他應該還活着吧?”楊梓欣想了想,惡狼的露出個奸笑。“聽說前陣子他被人揍了?”

紀梅君有種不好的預感,“是嗎?”

楊梓欣白了她一眼。這等天大的八卦,早不知道兜繞校園幾圈了,她會不清楚?更何況她還是當事人之一呢!

“少來了,我知道揍他的是你的愛慕者,或者是你男友。”

既然楊梓欣已經知道,紀梅君只好坦承,“是我男朋友。”說到這裏,她猛然想起自己跟梁亦修約好的事。

“糟糕,我快遲到了,我先走一步,你也趕緊去吃飯吧!”

楊梓欣咬了咬下唇,喚住她,“梅君……”

紀梅君偏過頭,“嗯?”

望着那張寫滿喜悅的小臉,楊梓欣內心掙扎了幾番,最後僅能含蓄的暗示,“最近小心一點。”

小心一點?為什麼?紀梅君一險茫然。

楊梓欣擺擺手,“這件事說來話長,不耽擱你的時間,下次再跟你說好了。不過記住我的話,不要單獨出入,太晚的話,就請你男友載你回來,或者留在他那邊過夜吧!”

紀梅君沒有多做猜想,“好,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一點喔!”說完便走進房間。

楊梓欣神情頗複雜的站在原處,喃喃的說:“希望那混帳不會太過分才好……”

她甩甩頭,離開住處。

今天梁亦修安排的節目是,帶紀梅君從淡水老街坐船到漁人碼頭,雖然紀梅君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比相約的時間晚到二十分鐘。

“對不起,我遲到了。”紀梅君氣喘呼籲的扶着欄杆。

梁亦修心疼的為她撥去散亂的髮絲,“遲到沒關係,我又不會跑走,何必讓自己累成這樣?”

“因為我想早點看見你嘛!”紀梅君仰起頭,臉上凈是濃情蜜意。

她的笑容像沾滿了花蜜,而他則是採集花蜜的工蜂,怎麼也無法阻擋自己彎身親吻她的唇。

“傻瓜。”他低聲取笑。

“難道你不喜歡這個傻瓜嗎?”紀梅君橫眉豎目,口氣十足威脅。

“我正在考慮不要喜歡。”梁亦修似乎很掙扎。

“梁亦修!”伴隨她嬌嗔的是記粉拳。

梁亦修大笑,將她的手納入掌心,“傻瓜,這還用問嗎?”

“女生總是喜歡這些話嘛哆說幾次,對男生來說也沒有什麼差別啊!”紀梅君嘟起嘴。

“當然有差。”梁亦修挽着她,穿過人群,走往渡船口。

“為什麼有差?”

“說太多次,不就顯得沒價值?”

“男生跟女生的思想差真多。”對這樣的論點,紀梅君無法認同。

梁亦修光買好了兩張船票,聞言,他低下頭,墨色瞳眸閃閃發光,如同上好的寶石。

“因為差距,所以男女之間才會有好奇,進而互相吸引,不是?”

“也對。”紀梅君讓他攙扶上船,兩人有默契的沒走進船艙,站在甲板上,等待開船。

引擎“轟隆隆”的開始打轉,隨着嘈雜的人聲,船身緩緩前行。

與老街對望的觀音山,在漆黑中蒙上一層神秘面紗,而婉蜒而上的燈光,如妙齡女子髮髻上鑲綴的珍珠,將觀音山妝點得嫵媚。

夜的港口畔,掛起盞盞彩色小燈,五光十色的倒影隨着水波輕晃,彷佛將無法用言語說出的情意,藉由波動的水色傾吐,絢麗又令人心蕩神馳。

孟冬時節,海風迎面吹來,冷得刺骨。

梁亦修自紀梅君的身後擁着她,“會不會冷?要不要進船艙?”

紀梅君搖搖頭,把身體更倚向他,這舉動讓梁亦修失笑。

“若我是黏土,你早就跟我融在一起,這樣還不冷?”

紀梅君偏過頭,好無辜的吐吐舌,“我喜歡被你這樣抱着嘛!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

“我也喜歡這樣抱着你。”梁亦修收攏雙臂,彎下身,“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這樣抱着你一輩子,都不放開。”

她瞅他一眼,“你好肉麻喔!”

嘴上雖不饒人,但她雙眸帶着甜甜的笑,讓梁亦修情難自己的偷了個香吻。

下了船,兩人漫步走往漁人碼頭新建的拱橋。

非假日的漁人碼頭,人群三三兩兩,雖冷清卻多了分難得的靜謐。

紀梅君倒退着走,一手讓梁亦修拉着,一手指着夜空,故意學起北京腔。“今個兒老天爺賞光呢!瞧,天上星星可真不少。”

順着她的手,梁亦修望向繁星點點的天空,“在台北還能看見這麼多星星,的確十分難得。”

探照燈打在拱橋上,遠遠望去添增了幾許朦朧美,但真的走到橋旁,卻又覺得探照燈太過刺眼。

“我猜陰間的奈何橋應該就是這副模樣吧!”紀梅君無法適應強光,眯起眼,一席似抱怨也似調侃的話惹來梁亦修的大笑。

他搖搖頭,“我真服了你,就連一座橋也能讓你想這麼多。”

橋下的咖啡廳正巧有人現場演奏起鋼琴樂,紀梅君突然興緻一起,雙手拉起梁亦修的手。

“你腦袋瓜子又想到什麼了?”他笑,卻不阻止她帶領自己左右踏步、搖擺。

“跳舞啊!”她笑開了臉,放掉一隻手,拉開彼此的距離,佐以音樂輕巧的節奏,優雅的旋了一圈又一圈,一步步轉向梁亦修的懷抱。

暈眩持續升高,眼前一片模糊,耳畔只剩下風聲以及緊隨不放的琴聲,紀梅君覺得神志就要被甩向天際,就在肉體與心靈總算宣告分離時,梁亦修適時握住她的細腰。

半躺在懷中的佳人臉缸喘息不歇,燦爛的眼眸寫着難得做出如此瘋狂舉動后的激情。他看得痴迷。

“你美得像落人凡塵的仙女……”梁亦修的拇指撫過她粉嫩的面頰,暗的嗓子流露出濃得化不開的真情。“我上輩子不知道是燒了什麼好香,這輩子能夠擁你人懷?”

望着他熾熱深情的黑眸,紀梅君覺得自己彷佛飲下世間最甜美的酒,整個人染上薄薄的微醺。

她長睫如蝶羽緩慢的上下掮了掮,嫣紅的唇辦輕吐出好滿足的嘆息,“我是多麼幸運,能夠被你摟着呢?”

“是啊!我們多麼幸運,能夠碰見彼此……”梁亦修俯下身,吻上她含笑的小嘴。

鋼琴聲悠揚的旋繞不去,月色柔美,靜靜的見證了兩人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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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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