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自從公園談心后,兩人的感情更增進一步。比以前親密許多。秋月細想一番,不得不說除了在警局凶過她一次外,蕭旭維其實挺寵她的,也很認真經營感情。

即使下班累了,他也會找她出來說說話,診所公休時便會帶她四處轉轉,或是載她到民宿幫忙。

警局事件過了兩個禮拜,蕭旭維意外接到好友胡瑞豐的電話,說周末要南下遊玩,順便找他出來見了面。

聽到他還未訂房,蕭旭維順勢介紹簡明倫經營的民宿,胡瑞豐說會告訴自家妹子,讓她訂房。

聽說他的朋友要來,秋月自然想去湊熱鬧,蕭旭維便載着她一塊兒上山。胡瑞豐來之前已通知他,預定三點半到達。

他與秋月兩點多到民宿,幫忙顧櫃枱,讓員工瑞姨跟俊傑帶着遊客逛果園。接近三點半時,胡瑞豐打來,表示快到了,蕭旭維便去門口等,沒多久,便看見熟悉的車輛映入眼帘,緩緩在他身旁停下。

當他彎身與好友打招呼時,驚訝地瞥見後座的鄭庭竹,兩人皆是一愣。蕭旭維先反應過來,朝她點個頭后,對瑞豐說道:“順着這條路開到後面去,你們先把行李放好再到前面的這一棟櫃枱checkin。”他示意他將車停到后棟雙層小木屋。

“好。”胡瑞豐心虛地瞄眼好友,卻看不出他有沒有生氣,口頭上應道:“等一會見。”

他依着指示將車開到后棟,鄭庭竹厲聲道:“你們兩個搞什麼?為什麼沒跟我說他在這裏?”

坐在副駕駛座上,胡瑞豐的妹妹胡怡萱立刻道:“幹麼發脾氣?不是故意瞞你,一開始沒想找蕭旭維,是哥哥想到蕭旭維住附近才把他叫來。”

此次南下遊玩大家是臨時起意,她本來是誆哥哥讓他當司機,順便出費用,所以地點是她決定的,民宿也是她找的,後來哥哥看了民宿地址后,想到蕭旭維住在附近,才把他找來。

“那為什麼不跟我說?”鄭庭竹不悅道。

“跟你說了你就不來了。”胡怡萱解開安全帶。“你們都分手一年多了,你自己也說跟他就是普通朋友,那有什麼好在意?你們不想說話就不要說,哥哥跟他是好朋友讓他們自己去聊天就好,難道你不去找他講話他會主動找你?他也不是不識相的人。”

見鄭庭竹臉色仍是不快,胡瑞豐打圓場。“是怡萱不對,不過既然來了就放鬆心情好好玩,你跟怡萱一起,我找旭維,放心,不用四人一起行動,我只是跟旭維敘敘舊,他晚上也不住這兒。”

鄭庭竹沒再說什麼,提了行李下車,自顧自地走進小木屋。胡瑞豐責怪地看了妹妹一眼。“就跟你說這樣不好……”

“是你找蕭旭維的又不是我。”胡怡萱喊冤。

胡瑞豐也覺得委屈。“他就住在附近,難得來一趟,不找他說得過去嗎?”

“所以啊,我覺得我們都沒錯。”她拍拍老哥的肩膀,開門下車。

胡瑞豐長嘆口氣,也解開安全帶下車。

蕭旭維一踏進服務台,秋月立刻跑過來。“人來了?”

他點頭,遲疑了下后說道:“除了瑞豐跟他妹妹外,另一個人……”

“怎樣?”

“是庭竹……我的前女友。”他覺得這介紹詞聽起來還真是彆扭。

秋月圓瞪雙眸,“前……前女友……”

“她看到我也很吃驚,大概不曉得我會來吧。”

秋月吞口口水,大方地道:“我知道了,沒關係,台……台灣那麼小,總會碰到的。”

蕭旭維失笑,點了下她的額頭。“胡說八道什麼。”

她呵呵笑了兩聲,也說不出心裏什麼滋味,吃醋也不至於,畢竟都分手了,好奇倒有一點。蕭旭維從沒提過從前女友的事,她也不敢問,現在倒是能滿足一下好奇心。

“等一下她就會過來嗎?”她問。

“不知道。”他瞧着她似是不安又似是興奮的表情。“你想見她?”

她頷首。“嗯,好奇。”其實她不知自己想不想見,不見嘛心癢難耐,好奇得不得了,可是又怕見了堵心,人就是矛盾的動物。

他敲了下她的額頭。“有什麼好好奇的。”

“將心比心,如果我前男友來找我,你就不好奇?”她反問。

他笑道:“不好奇。”

“騙人。”她才不信。“那……那個……你……你你……”

“結巴了?”他笑出聲。

“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對她……還有感覺嗎?”她不想顯得自己很小家子氣,但又忍不住要問。

以前沒話題切入,所以不敢探問他的戀愛史,好不容易現在時機適合,若是錯過,她以後一定會後悔。

“吃醋了?”他忍不住調侃。

她瞪他一眼,臉蛋微紅。“臭美,我是好奇。”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頭髮與臉蛋,眼中噙着笑。

她再三強調。“我真的只是好奇,我的心眼沒那麼小。”

“阿維,你朋友來了嗎?”阿宏從外頭進來。

“來了,等一下會過來checkin。”

“這個送他們,特大號水梨。”阿宏獻寶地拿出四顆巨無霸水梨,比一般的要大上兩倍。“看這個,雙胞胎。”他指着其中一個像心型的水梨。

“給我。”秋月過來搶。

阿宏笑着舉高手。“不行,我要給阿娟,她現在一人吃兩人補。”

“阿娟姐說你給她吃太多了,臉胖了好幾圈。”她立刻道。“孕婦也是要適中,胖太多不好。”

阿宏笑道:“要吃就說,還牽拖阿娟幹麼?”他把梨子給她。

“我才沒牽拖,孕婦真的不能吃太多……”

她還沒說完,隔壁餐廳的員工過來通知冷氣好像有點問題,偏偏簡明倫今天不在,阿宏只得過去處理。

秋月與蕭旭維隨口說了幾件阿宏跟阿娟的趣事,沒多久,胡瑞豐來辦理住房登記。秋月原以為會看到鄭庭竹,可惜來的只有胡瑞豐。

辦好登記手續后,兩人到外頭隨意走走。

胡瑞豐趕忙把事情經過敘述一遍,一再強調自己不是故意隱瞞他。

“庭竹到出發前一天晚上,確定要來,而且是跟我妹講,我今天中午去接人的時候才知道,那時候都已經在車上了,當著她的面我不好跟你打招呼。”

蕭旭維好笑地看着他緊張的神情。“又不是什麼大事,怕我當場走人?”

“我知道你不會。”胡瑞豐嘆氣。“只是怕氣氛太僵,剛剛庭竹也不高興,好像我們算計她。我確定我沒有,我老妹我就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妹鬼靈精一個。”

蕭旭維點點有,沒說什麼。

胡瑞豐順勢轉了話題。“你氣色看起來不錯。”他回來前清瘦蒼白,眉宇之間藏着陰鬱之氣,如今卻是眉目清朗、精神飽滿,身材結實不少,膚色也比之前黑了點。

“我媽一天到晚煮東西幫我補身體。”他微笑說道。

“媽媽都一個樣,只要回家就開始喂東西,把小孩當豬養。”胡瑞豐立刻道。

“車禍的事還在碎碎念嗎?”

他點頭,“現在好多了,剛回來幾乎天天罵。”

“當初就跟你說還是通知家人比較好,你偏不要。”胡瑞豐幸災樂禍。

“自然產先苦後甘,你偏要選剖腹產先甘后苦,怪不得別人。”

蕭旭維受不了地搖頭。“什麼爛比喻。”

“你沒文學細胞啦!”

蕭旭維挑眉。“不要侮辱文學了你。”

胡瑞豐大笑着腿了下他的肩膀,閑聊起台北友人的現況,誰誰誰出包,某某某調到哪家醫院,XXX被甩了……

不過離開三個月,發生了不少事,胡瑞豐講得口沫橫飛,蕭旭維安靜地聽着,偶爾搭上一兩句話,思忖着再過幾年,或許與台北的朋友都不會有什麼聯絡了。

他難免有些感慨,不過人生就是如此,到了新地方認識新朋友,除非就此停歇,否則一旦離開,所有的人事物都會隨着時間而消失褪色,連回憶也是如此。

“我問你一句,你老實回答。”胡瑞豐停下腳步。

蕭旭維疑惑地挑起眉。“什麼事?”

“你剛剛看到庭竹有什麼感覺?”他認真地問。

“你到底搞什麼——”

“你先回答我。”

“驚訝。”蕭旭維皺了下眉頭。

“沒別的了?”胡瑞豐挑眉。

他斜睨一眼,“沒有,你再不講清楚我現在就走。”

“我沒惡意,是怕你要面子,如果你還有感覺,可以趁這個機會複合——”

“你吃飽太閑。”蕭旭維沒好氣道。“我開始懷疑你剛剛說不知道是假的吧。”

胡瑞豐忙到:“真的沒騙你啦,我一直到今天才知道庭竹要來,不過既然陰錯陽差弄成這樣就表示有緣分,分開三個多月,你都沒想過要複合?”

蕭旭維揉揉眉心,忍着脾氣說道:“你要不要照一下腦部電腦斷層,說不定有長瘤。我們分手一年多了,不是三個月。”

見他似要發火,胡瑞豐趕緊道:“我知道你們分手一年多,只是在台北的時候你們偶爾會見到面,但這三個月是完全沒看見對方……”

“所以?”

“不是說小別勝新婚、思念總在分手后……”

“你參加文藝班是不是?”蕭旭維瞪他一眼。

胡瑞豐訕笑道:“是我老妹說的,其實不只她,有不少人都以為你們會複合,只是拉不下臉。你記不記得出車禍那幾個月,想當和事佬跟紅娘的還不少。”

蕭旭維點了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庭竹都被說動了,你偏不點頭,弄得她沒面子,還擺臭臉給想拉線的人,把勸和的人都損了一遍。”

“你們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他冷厲地瞄他一眼。

蕭旭維平時和氣,生起氣來眼神都能殺人。

“你就是這種態度弄得庭竹沒面子,我們也是好心,畢竟你們又不是因為第三者什麼分手的,庭竹只是心裏沒安全感,你好好哄幾句,她說不定就跟你——”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蕭旭維直接打斷他的話,再聽下去只怕自己會揍他一拳。

“回南部——”胡瑞豐的話戛然而止,雙眼瞪如豐眼,一副被鬼嚇到的表情。

本來已瀕臨發火的蕭旭維見他如此驚恐,笑了起來。

“你……開玩笑……”

“我不會開這種玩笑,剛剛在櫃枱幫你辦登記的人就是。”他直言。

剛剛在櫃枱……胡瑞豐張大嘴,更驚恐了……

“你……誘拐高中生?”

話畢,大腿中了一腳,胡瑞豐慘叫一聲摔在地上。

蕭旭維冷哼一聲,甩手而去。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你朋友呢?”秋月看他繃著一張臉,小心翼翼問道:“你在生氣?”他好像剛尋仇回來。

“沒有。”他冷着一張臉。

“吃水梨。”她推了下盤子。“很甜喔,還可以降火氣。”

他走進櫃枱坐到她身邊,審思地看着她。今天她帶了個紫色發箍,邊邊綴着兩朵小小的花朵,白色T恤上印着薰衣草,下半身是米黃色的七分褲跟運動鞋,洋溢青春氣息。

她看起很年輕,不管年齡還是外表,畢竟才二十三……

“你幹麼盯着我?”她臉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他拿起水梨咬了一口。

“發生什麼事?”她追問。“你們吵架了?”她一臉好奇。

“沒事……”

“騙人。”她斜睨道:“要誠實、誠實。”她用拳頭敲着桌面。

她得意洋洋的模樣讓他忍不住輕笑。

“我們說好的。”她一臉真摯。自食惡果了吧你!

他敲了下她的額頭。“說謊跟不說是有差別的。”

她眯起眼,不滿道:“我覺得沒差別……”

“先告訴我你跟王薔的秘密協定。”他輕鬆駁回。

她一時語塞,忿忿道:“老奸巨猾。”

他微笑地摩挲她柔軟的頭髮。“我告訴瑞豐你是我女朋友,他很訝異。”

從他口中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心裏一陣竊喜,臉上泛起紅暈。“為什麼訝異?”她故作平淡地問。

“他以為你是高中生。”

他無奈的表情讓她忍不住大笑起來。“哈——”

秋月忍不住拿鏡子出來左照右照,臭美道:“你的確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補眼睛厚!”

他瞥她一眼,忽然起身把她整個人抱起來,作勢要丟到櫃枱外。秋月尖叫出聲。“你幹麼——”她緊抓住他的脖子。

換他猖狂而笑。“怕了?”

“怕、怕。”她趕緊點頭。“怕老先生雙手沒力把我摔下來。”她摟緊他的脖子好笑。

他又好氣又好笑,正要捉弄回來,阿宏從隔壁洋食餐廳回來,驚道:“這裏是民宿不是色情賓館,你們也拜託一下,門面很重要,被客人看到以為我們有在做黑的。”

蕭旭維放下尷尬臉紅的秋月,見她慌張地摸頭髮又拉衣服的,眼中的笑意不斷加深,其實他也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都快三十了還做出高中情侶才會做的事。

“雖然我是過來人,但是你們要剋制——”

“鈴……鈴……”

電話聲解決了秋月的尷尬,她飛快拿起話筒,報上自家民宿,阿宏取笑地走過來拍拍蕭旭維的肩,說了幾句調侃的話。

這時,胡瑞豐跛着腳走進來,一邊抱怨。“你真的是太不夠意思了。”

阿宏轉頭看他。“褲子怎麼臟髒的,摔倒了嗎?”

“沒事。”胡瑞豐扯出一抹笑,推了下鼻頭上的眼鏡。

蕭旭維淡然地替兩人引見,彷彿胡瑞豐褲子上的臟污跟自己已無關,恰巧胡怡萱與鄭庭竹也在此時過來,他一併介紹。

正在講電話的秋月專註盯着鄭庭竹,她大概一百六十左右;穿着襯衫牛仔褲,纖瘦白皙,及肩長發中分,五官秀氣、眼神銳利,有老師的氣質。她沒主動跟蕭旭維講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冷冷淡淡的。

當她偷看鄭庭竹時,胡瑞豐則在觀察她。聽她說電話的聲音跟語調,好像是滿活潑的人,外表看起來二十歲上下,剛剛他說高中生時被踢了一腳,想來蕭旭維不會做出殘害國家民族幼苗的事,那應該是大學生了。

真的是女朋友嗎?還是因為不耐煩他老想當和事佬,故意騙他的……嗯,應該不會吧,蕭旭維不是這種人……

“哥,你幹麼一直看人家?”胡怡萱推了下老哥的肩膀。

胡瑞豐回過神,發現人家都在看他,他瞪了妹妹一眼。“我——”

“難不成是對我們秋月有意思,哈哈……她已經名花有主了。”阿宏開玩笑地說著。“朋友妻不可戲。”

胡怡萱恍然大悟。“她是你女朋友?”

正在講電話的秋月差點沒掉下巴,蕭旭維則是覺得荒誕,不自主地挑了下眉頭。

胡瑞豐想扯開話題,沒想到阿宏快他一步。“不是啦,我已經結婚了,秋月是阿維的女朋友。”

瞬間,秋月感到兩道目光掃來,一是胡怡萱,另一個是鄭庭竹,兩人都是一臉詫異,不過胡怡萱更誇張幾分。

她差點連話都不會講,話筒一方的人餵了幾聲后,她才回過神。“對,下個周末都額滿了。”

阿宏渾然沒察覺到怪異的氣氛,自演自導:“你們要不要去上面的薰衣草花園走一走?叫阿維帶你們過去。”

拒絕的話,此刻的氣氛會更詭異,於是胡瑞豐點頭說道:“好。”一邊拉着還愣在原地的妹妹。“你不是說要看薰衣草?”反正先把庭竹跟簡秋月隔開再說。

胡怡萱回過神,反射道:“喔……”她望向庭竹想說什麼,幾名遊客正巧走了過來,她也就噤口不語,拉了庭竹往外走。

蕭旭維望向秋月,指了下外頭,表示他要出去了等一下再過來,秋月點頭揮手,示意他去陪朋友不用顧慮她。

阿宏跟新進來的遊客們聊天,一面介紹周邊環境,秋月終於掛上電話,呼出長氣。瑞姨跟俊傑正好回來,她立刻叫他們接手,自己則到外面透氣。

要不要偷偷去看他們在幹麼?秋月轉着心思……會不會太小人了?一個聲音說道。

怎麼會小人?誰規定不能去看的,又不定做壞事。

做人要大方,旭哥又不是跟鄭庭竹單獨相處,還有胡家兄妹。

拜託,跟鄭庭竹有什麼關係……

秋月心中不斷交戰,只怕去了讓人誤會自己小家子氣不夠大方,不去又心癢難耐。

她不認為蕭旭維跟鄭庭竹會有什麼姦情或藕斷絲連,除了其他人在場之外,他也不是那種心中有餘情卻又接受另一個女人的性格,她只是好奇想看看兩人的互動。

秋月來來回回走着,一時間難下決定,如果去了,旭哥事後一定會打趣她是個醋罈子,她真的不是啊……

“秋月。”

她倒抽口氣,霍地轉身,一抹黑影緩緩朝她逼近,她反射性地拔腿就跑。

“你到底跑什麼,給我站住!”黑衣男子怒斥一聲。“就不能好好說話!”

“你為什麼陰魂不散?”秋葉慌張地往前跑。

“我只要問你幾句話。”

腳步聲越來越近,秋月拐彎往上跑,決定搬救兵。“上次不是問過了?”

男人冷笑一聲。“若不是你撒謊,我又何必來找你?”

秋月三步作兩步地拚命往前跑。“你去找阿薔,不要來找我——”

男人手臂一伸,抓住她左手,秋月驚叫一聲。“學長,你放過我行不行?”

她朝他踢了一腳。

他怒道:“還踢!”

她大聲喘息,挫敗地說:“你去找阿葳好不好?沒道理只找我一個,難道你也是欺軟怕硬的人嗎?我借你球棒,你去跟阿葳打。”

戚慕生讓她說得哭笑不得。

秋月死命想掙脫他緊抓的手,無奈力氣根本比不過他。“學長拜託你輕一點,我快骨折了。”

他冷聲道:“少裝可憐,我只問你一件事。”

她用另一隻空着的手捂住一邊耳朵。“不聽不聽,啦啦啦……高山青,澗水藍,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呀……”

戚慕生忍不住笑出來。

就在秋月裝死引吭高歌的同時,蕭旭維帶着人走下來。幾分鐘前,四人還在薰衣草花園說話,卻聽見秋月的驚叫聲,他心一緊,立即往下奔,誰曉得走到一半卻聽見她在唱歌。

戚慕生略一使勁,原本低音的地方一下變成高音。

“啊……好痛!”秋月慘叫。

“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他面色一整,眼裏道:“甜甜是我的孩子嗎?”

孩子?站在蕭旭維身後的胡瑞豐臉色一變。孩子?怎麼會跑出孩子,難道是簡秋月的?不會吧!

“不是不是。”秋月驚恐地搖頭。

戚慕生冷冷地瞪着她。“給我說實話。”

“真的不是……”

“簡秋月!”他使勁一握。

秋月慘叫,“啊……你不能屈打成招……”她抬腳踢他。

忽然一個身影衝到身前,她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手腕上的疼痛忽然消失,然後她聽到砰砰兩聲,學長跟旭哥打了起來。

她錯愕道:“你們……你們別打。”她慌張地左右張望,對一臉驚愕的胡瑞豐說:“快把他們架開!”

胡瑞豐趕忙上前,但不敢靠得太近,三人彷彿在跳舞一般,他們退他也跟着退,只在邊緣移動。

“你有話好好說——”胡瑞豐試着切進兩人之間,但在拳頭揮來的同時又急急退出。

秋月簡直快被氣死。“不要打了!”她生氣地抓起地上的泥沙丟向學長。“快點住手,不要以為我怕你!”

在秋月的丟沙行動下,戚慕生又挨了兩拳,他立刻退後兩步,拉出距離,胡瑞豐立刻插到兩人中間,擋住一臉殺氣的蕭旭維。

“好了、好了,有話好好說。”

戚慕生抹去嘴角的血漬,臉色也十分難看。兩個男人互相瞪視,大有一觸即發的態勢。

“旭哥,你沒事吧?”秋月擔憂地問,雙手在他身上摸了記下。

蕭旭維低頭對上她擔心的眸子。“我沒事。”他抬起她的左手,發現上頭印着發紅的指痕,心中的怒火一下又燒了起來。

見他臉色難看,秋月趕忙道:“沒關係,不痛。”她拉住他的手,深怕他又衝上去打人。

後頭的胡怡萱看的瞠目結舌。“我還以為兩個男的為一個女的打架只會發生在電視裏,沒想到……真的是太狗血了,嘖嘖,簡秋月看起來單純,沒想到手段如此高超。”鄭庭竹擰着眉心沒講話。

“我還以為蕭旭維很理性,竟然也會跟人打架。”胡怡萱一臉不可置信。

鄭庭竹轉身道:“走吧,沒我們的事。”她回身往薰衣草花園走去。

胡怡萱其實還想留下來看熱鬧,但看好友一臉冷漠,只好跟着走。沒想到蕭旭維竟然交了女朋友,本來還以為能把庭竹與他牽在一起,卻是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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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男我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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