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口氣喝下了八十萬

第三章 一口氣喝下了八十萬

第三章一口氣喝下八十萬吃過飯,我正要把放在地上墊菜盤的報紙收起來扔掉,突然杜小麗兩眼緊緊盯住地上的報紙,像兩把鋒利的匕死死刺在報刊上的一幅照片上。臉上的肌肉也不停的顫抖,接着便朝這幅照片上吐唾沫……我嚇了一跳以為她犯病了,正想叫人時,只見她用腳狠狠地踩踏照片上的人像並對我說:“你以為我瘋了嗎,不!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我感到自豪。只要看到他們中的哪一個,我就要往他們臉上吐唾沫。我知道這只是一張廢報紙,但我仍舊要吐,要把口痰留在他們的臉上,永遠留着……”

我拿起報紙一看,那隻不過是一張某領導為企業開業剪綵的新聞照片,便對她說:“你認識她們嗎?”

“不認識,我不過是被他們**的一個娼婦、妓女、但凡是我認識的男人,我都有權狠狠抽他們的臉,朝他們臉上吐口水。當然,我一個煙花女子是不敢舉起手的,我只能用我自己痛恨的方式詛咒他們。只能用昂貴的粉脂,華麗的衣着來掩飾我的仇恨和我的恐懼……我好些了。你接着記吧。”

我心裏一動。乾脆,把床上的被子拿來鋪在地上,拉她一同坐下,女獄警看了看我,無奈的搖搖頭,收起碗筷走了。杜小麗喝了口水便接著說下去:“在這個世界上,人如果能活兩次該多好呀!當我又回到令人厭惡的主任家,被安排在他們隔壁一間儲藏室里住下。夜裏怎麼也睡不着,老在想他們會給我找個什麼工作呢?醫生、教師、還是工人。不,不不,我文化低,幹不了,當個售貨員學學也許能行……

忽然,我聽到一個尖細的猶如老鼠吱吱出的聲音,是主任老婆說道:“……你準備把她怎麼辦,一個中學生,什麼也不會,工作怎麼找,還能養她一輩子,我可受不了……”

“哼,女人就是女人,頭長,見識短,這叫政治投資。要不上面怎麼會提我當農辦主任呢,這可是個副處級呀。”

“你算了吧,要不是攀上董書記這門女兒親,你還不得等到猴年馬月才怪呢。你說,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不會打字,不會做帳,你讓她幹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她人生得好,你看她那付身材、臉蛋、胸部、我敢說,就是文工團也找不出的美人兒。”

“哎喲,瞧你這付饞貓像。我看這小狐狸精就不是個好東西,千人騎萬人爬的**。老色鬼!我可警告你!你要是裹上這**,我就找董書記去……”

“看看看,又來了。我是說,把她介紹給市委組織部謝部長家當保姆,老傢伙就喜歡這口,這不遂了他的心愿”

“哎!這倒是個好主意,給他說提你為副書記。”

“所以,明天你帶她去街上花點錢買套衣服,再打扮打扮,這可是老天賜給我們的一塊活寶呀……”

聽着他們像老鼠一樣滋滋說話聲,我在不停的喘氣,渾身大汗淋漓,我失眠了。保姆,保姆是幹什麼的?不就是洗洗衣服做做飯。伺候人的活,這我不怕,可聽他們說的並不是這樣,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早晨,主任老婆請了一天假,帶着我漫遊商場店鋪,這決不是為了觀光市容。而是她對每一分錢都很刻薄,通過不停的尋找比價,選其價廉物美的必備用品,以便以後獲得更高的回報。當所需物品購買完備,她突其想把我帶到一家簡陋的美室給我做了一次美容。想不到拾得其反,用美容師的話說,我是個美人坯子,稍加化妝便如出水芙蓉……走出美室,我突然現,看到我的人,眼神充滿了驚異、讚歎、而看到走在我前面相形見絀的主任夫人,便私下議論道:“這位女擁人真好福氣,倒讓小姐為她堤東西(講到這裏,杜小麗哈哈笑了起來……)這下主任夫人火了,同時也產生了儘快趕走我這個狐狸精的決心,她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把我堆進了車裏,很快回了到家裏……。

第二天,主任兩口子和我,坐着政府專用轎車來到了謝部長家。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位年近六十來歲的老頭子。高大的軀幹上,插着一顆乾枯而又粗糙猶如松球般的頭顱,濃眉大眼,厚厚的嘴唇,出陣陣宏亮的聲音,顯示出無窮旺盛的精力。

他用粗糙的雙手捏捏我裸露的雙臂,哈哈哈的一陣**后,便把我支到屬於我的房間裏去了。我有了一張舒適的床鋪和衣櫃,對我來說,想要的東西都全了在。在我整理我的房間時,客廳里傳來陣陣雙方滿意的笑聲,顯示了交易的順利。當主任夫婦起身告別時,我清楚的聽到主任夫人說:“今後還請謝部長多多關照呀……”回答是:“哈哈哈,放心,放心,有我在,位子跑不了……”

一場簡單得再簡單不過的交易就這麼結束了。就像菜市上賣小菜的接過錢便把小菜送到買菜人手裏一樣這麼簡單,而我的惡夢,也就此開始了。

謝部長家很大,裝修非常豪華,但住在家中的人並不多。聽說他的夫人和兒子女兒都去了美國,成了美國公民。還在那裏辦了公司,他自己也有出國護照,每年都向外,匯很多很多的錢。這裏只有一個老女擁照顧他的生活。每到晚上,這裏便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大包小包的東西直往裏,有時談到深夜。每當來人看到我時,都用一種特別的,色迷迷的眼神朝我獰笑,但又非常恭敬的從我手中接過茶水,還聲聲道謝。當我知道謝我的人,官位大過主任時,我奇怪極了,對我這麼一個小保姆何需如此恭敬,也許是這套房子的作用吧。還有那個女擁人,她什麼也不讓我做,只是用警惕的眼光監視着我的一切行動。

平時出門上街,也總跟在我身後給,我提拿東西……我還真以為像主任老婆說的“我交上了好運”但我錯了。

一天夜裏,當我還沉浸在夢中快樂興奮的天堂里時,一個巨大的黑影沉重的壓在我身上,粗糙的像豬嘴一樣的厚厚嘴唇,在我臉頰上、嘴唇上、任意粗野的磨擦。我拚命的避開他,不讓他靠近我的嘴唇、鼻子、我不願吸進他那如同死狗出的氣味……只聽到一陣恐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給老子聽好了,如果你不服從我,或者說出去,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把你像條死貓一樣,扔進垃圾堆里……”

他用胳膊和腿緊緊纏住我,使我幾乎至息,我失去了抵抗,聽任他那汗津津的大手,撫弄着我的身軀。那一處也不放過……這種突如其來的接觸,讓我喘不過氣來,使我感到的痛苦,就像從我心靈深處的舊傷痕中,產生出來的痙攣蔓延到我的全身。血液在血管中的奔突,像一股火山噴出來的滾燙的熱流,從胸口涌到嘴裏,把嘴吧里的唾液變得苦澀,迫使我要向他的臉上噴去。但我不敢,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我真不知道這是積蓄了多少年骯髒的**和過分的貪婪……我失望了,從天堂一下跌進了地獄。我只好一動不動,沒有意志,沒有抵抗,沒有動作,沒有感覺,沒有生命,像一具死屍隨他擺弄着那本來就不屬於我身體的那部份……

他累了,像條死豬似的睡了,我便輕輕的從他的身子下面掙脫出來,踮着腳尖走到浴室里洗臉、漱口、沖洗胳膊、大腿、用肥皂和水把全身一點不漏的洗了一便,我終於明白了,主任給我找的工作是什麼了……。

當部長離開別墅去上班時,他臨出門前在我手裏塞了一把錢。這錢就像挑開了蒙在我眼睛上的白霧,使我生平突然看到了亮光一樣。我第一次攥着這麼多的錢,而它揭開了我五歲時,隨父親背柴到集市上賣時,看到鋪子裏賣着五顏六色的糖果,便怯生生的對父親說:“爸爸!給我一角錢。”他說:“你要什麼錢幹什麼?等賣了柴,你回去把牲口圈打掃乾淨,把豬餵了,把水缸挑滿,天黑時我給你一角錢。

我苦苦幹了一天.晚上父親沒失言,果真給了我一個硬幣,我把它放在掌心裏緊緊攥着。因為它是我的,不是父親的,也不是母親的,是我自己掙來的。我可以用它干我想乾的,買我想買的,吃我想吃的糖果餅乾,還有米糕或是我看中的東西……最後我買了一根棒棒糖,跑到爺爺墓前的空地上坐下來。看着遠遠的群山,綠綠的樹木,還有清清的河水。幔慢,慢慢的吃着,突兒裹到嘴吧的右面,突兒裹到左面,總捨不得把甜甜的口水咽下去……那時我想我真好,錢能辦到一切,我怎麼就不知道呢。看着部長給我的錢,手指觸模着這一張張五元、十元的錢,就像我有生以來觸摸到父親給我的第一牧硬幣一樣,我眼裏流出了止不住的淚水。我悲憤的用力把它一張張撕碎,就像撕碎我的人生之夢,就像撕碎我的父親還有主任,部長以及我所見過的所有的男人……

是的,我明白了,我成了書中所說的類似古代王公貴族所圈養的性奴,跟山裡人所養的牲口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我還能說話。不時間,也有反抗的意念。

從此後,不管什麼時候,白天還是黑夜,只要他興趣來了,我就得讓他任意**。我的身上到處留下了他兇狠狂變的牙印,指甲劃破的傷痕。同樣,只要他不高興,就可以隨意打罵凌辱我。一次他用鞋子把我的臉打腫了還不解恨,又換成了一根棍棒,把我打得鼻嘴口流血暈倒在地為止。後來我明白了,因為我在他的卧室里、衛生間裏、以及我的床下,看到了成捆成堆的鈔票,還有珠寶玉器和金條。

一天晚上,我看到兩個衣着體面,猥瑣的人同部長大吵大鬧,只聽見來人說:“部長的五萬美元我們按部長的意思已匯往國外……書記位置拿不到,別怪我們不客氣!老闆說了,只需一個電話,你部長將回到地獄去,你信不信。”

我也第一次看到這位高官,竟像狗一樣爬在地上哀求寬限一月。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人為什麼要害怕呢……

然而一個月後,來了幾輛警車,一下把部長的別墅圍住,帶走了部長和女擁。把屋裏翻了個底朝天,整整拉走了一車名貴的古玩字畫和金銀財寶,我也被帶去錄了口供,從此走出了地獄的大門。

我又回到了大街上,再也沒去主任家,我知道了結果……

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來來去去,他們或乘車或步行,全像瞎子一樣,什麼都不在意.也不理我。我像飄浮在混濁空氣中的氣球漫無邊際,毫無目的在這灰濛濛的天空中遊盪。只盼望着,這時能突然出現一支吉祥溫暖的手,拉住這隻飄浮的氣球,別讓它飄得無影無蹤。

我走累了,突然想起以前給我水喝的那個慈祥的小男孩,便想去看看他。

我又來到了“華銳”大廈前,樓還是從前的樓,牆還是以前的牆,只是小男孩不見了。也許是在學校里讀書吧,我心中暗暗的祈禱求神靈保佑他___好心的孩子。你永遠不要像我一樣,孤獨灰暗和凄涼。

大廈前幾株梧桐樹上金黃的樹葉,被風一吹紛紛往下落,幾株落光葉子,剩下一條條**枝幹的樹木,和我一樣懶散疲憊的沐浴着冬日的陽光。面對落葉,我感到一陣惆悵,我該到那裏去……

一股熱氣騰騰的玉米粥香直撲我的鼻孔,勾起了腹中的飢餓感,我想吃東西,回頭一看是從身後咖啡店傳來的,我起身來到店門口,一看標價我止住了。便擰開門邊的自來水龍頭,就着喝起來。突然一聲:“大姐姐!是你呀!”

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小男孩!我高興極了,就像遇到了久別的親人,抱着小男孩,眼裏流出了淚水……他盯着我的臉看了一陣說:“大姐姐!你臉上這麼多的傷是怎麼搞的?”

我真想告訴他,是被那個畜牲打的、咬的、但我說不出口呀!……我用雙手捂着臉哭了,越哭越止不住。小男孩忙跑進店裏,揣來一碗玉米粥說:“大姐姐別哭,你一定是餓了,把這碗玉米粥喝下去就好了,這是我買的,放心喝吧。”說完便往我嘴裏喂粥。

我想把它喝下但嘴裏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粥從嘴角流了下來。小男孩哈哈哈笑了,我也笑了。生活中猙獰、醜陋、偽善、貪婪的面容看得太多。偶然看到小男孩帶着油污而又天真無邪的笑臉,就像從泥土中看到寶石的光芒,心裏充滿了無限的欣慰,我忙問:“小弟弟你怎麼會在這裏?”

“媽說了,讓我掙點錢就送我上學去,大姐姐你上過學嗎?”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代我回答道:“上過!還有中學文憑呢……”我一看正是華銳公司以前接待過我的那個男人,便沒好氣的說:“我只是個文化低的中學生,誰都看不起。”

“怎麼,還生我的氣,工作找到了嗎?在那兒,能不能告訴我?”

我羞愧低下了頭不吭氣了。看到我滿臉的淚痕,他明白了。想了想,便非常同情的對我說:“這樣吧,我們這裏缺個搞收的,你願不願意到這裏來?”我一下感到,我這隻在空中飄浮的氣球落地了,驚喜的問道:“你們要我嗎?可我文化低呀!”他也高興的說:“收工作不需要多高的文化,也就是收收報刊信件,打打開水,打掃打掃衛生,每月一百六十元你幹嗎?”

“乾乾干!比我高多了”小男孩驚喜的說道,我們倆都高興的笑了。

“那好,你明天就來上班,家住那裏?”我搖搖頭說:“我沒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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