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邵延告訴自己,對於這個事情他絕不解釋第三次:「我開發的軟體賣給了她的父親,她父親希望我去他的公司工作,但是我並不想,我想開一間屬於自己的公司,所以即使不答應他們,也不能得罪,都是同一條路上的,我沒有理由在還沒開始之前就給自己添麻煩,所以尹子綾……」只是一個應酬。
林紫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他抱到浴室的,只知道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己經是光溜溜的坐在浴池裏,被他日光灼灼的盯着。
但是她在意的,只有他的話。
這也是第一次他跟她說這麼長一段話吧,他跟她解釋了,甚至告訴了他,他內心的想法,他在努力,是因為他想靠自己的能力開一間公司。
「該回神了。」邵延脫去外套,撩起白襯衫,露出精壯的手臂,拿起浴球蹲下替她擦洗。
「我自己來。」林紫薰沙啞着聲音卻羞紅了臉,她是沒出息的,只要他對她稍微解釋一下,她居然就完全沒了脾氣!不過,原來那只是一個應酬……
浴球被搶去,邵延沒好氣的撇嘴,那他用別的東西也是一樣的。
「啊……」
林紫薰被胸前突然出現的手嚇了一跳,卻無處可逃:「你、你要幹什麼?」
攫住一隻渾.....圓飽滿,邵延眸中的慾火越來越明顯,手中的滑膩伴隨着飽沫更加柔軟,讓他幾乎剋制不住自己,他揉.....捏着那小小的蓓蕾,都可以想像它在自己口裏開花的樣子。
「不要這樣。」林紫薰不知所措,畢竟他己經很久,沒有碰過她了。
慾火蔓延了他整個身體,他站起身,邪惡的淺笑,漫漫解開襯衫,拉開皮帶和褲鏈……
林紫薰傻楞的看着面前呈現出一副男性誘人的體態,她是不是真的被他帶壞了,因為她居然也開始期待……
這樣的夜晚,是火熱也是不安的。
林紫薰知道,總有一天,她是會萬劫不復的。
邵延的公司,在他們大一的下半學期,在她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赫然開張崛起。
這天,她在他的身後,看着他應付各界前來道賀的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遊刃有餘,似乎渾身散發著別樣的霸氣和光芒,這樣的他,真的離她好遠。
一個僅僅讀大一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不僅擁有天才的智慧、高超的電腦技術,還擁有了自己的第一間公司,己足夠讓各界生畏,而陪同他剪綵的,是他的死黨裴翊!
裴翊的出現,讓邵延更加倍顯神秘感,因為裴翊是台灣商業界龍頭裴氏的新一代接班人,他的到來,讓一票有頭有臉的人跌破眼鏡,也了解到,邵延的後台有多強硬。
林紫薰看着金光閃閃的邵氏兩個字,內心那一抹不安蠢蠢欲動,彷彿了解到什麼卻又不想去深思,終於,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認了那個事實,邵氏,他是邵延,而不是林延。
也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林家的兒子,他似乎根本不屑用到林家那個強大的背景,他……好像就是不要跟林家有一點關係。
林紫薰擔心,如果父母知道了,會是怎樣一種場面?
邵氏的開業酒會,尹成雄偕同愛女尹子綾前來,尹子綾一身嫩黃的絲綢晚禮服,站在銀黑西裝筆挺的邵延身邊,像是養眼的絕配。
她穿着普通的洋裝,像是只醜小鴨一般躲在角落,苦笑着。
「小薰,你還好嗎?」
裴翊溫潤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讓她緩緩轉頭,帶上乖巧的笑:「裴哥哥。」
看着她眼底的哀傷憂愁,裴翊心底嘆着氣,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死黨和尹子綾,抿着紅酒,不出聲。
即使他了解自己死黨所有的心思,也無法不同情這個可憐的女孩,她是無辜的,卻愛上了一個永遠不可能愛她的人,有沒有一天,只是可能,他那個看似智商頗高的死黨,情商也能高一點。
慢慢的,邵延走近,他盯着林紫薰卻沒有要解釋的,轉向裴翊:「翊,替我送她回去。」
林紫薰沒有反抗,乖乖的跟在撇嘴一笑便點頭離開的裴翊身後。
只是離開一個酒會,她怎麼會覺得,像是要永遠離開一般……
接到林家父母打來的電話時,邵延絲毫不驚訝,所以站在這棟自己生活了將近四年的別墅前的時候,他也同樣悠然自得的勾唇,並且告訴自己,來這裏,是最後一次。
走進大廳內,一臉嚴肅認真的林家父母看見身着高級手工西裝的邵延時,明顯的一怔,林父微弱的嘆口氣:「坐。」
邵延在他們對面的沙發坐下,修長的腿一疊,雙手交握在胸前,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們不出聲,這讓林母十分不安:「孩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跟家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邵延優雅的淺笑,似乎還是曾經他們認識的那個乖巧聽話的孩子:「我想,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誤會。」
因為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實。
林父面對這樣尷尬的氣氛,終於忍不住開門見山質問:「為什麼大學申請的時候開始用回以前的姓?為什麼開公司做事業也絲毫不讓爸爸媽媽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面對這樣一個讓人驕傲的兒子,是欣慰也是折磨,這四年來他帶來他們的榮耀讓他們倍感自豪,卻從來不曾聽他叫過一句爸爸媽媽,總是以為他還小,過不了這道關卡,原來……根本不是這樣吧。
「爸爸媽媽?」他有些自言自語的慵懶哼笑,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冰冷涼意,他直視他們:「我爸媽早就己經死了,我哪來這麼多悲天憫人的關係?」
「你」林父震驚得語塞,萬萬想不到他會直接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難道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了:「你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些年我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麼就體會不了我們的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難不成就像老虎吃了人,還哭泣的說自己是太餓了沒辦法?
林母是真的把邵延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她心疼的說:「孩子,你到底是怎麼了?跟爸爸媽媽說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攤開來說好嗎?」
「夠了!」邵延諷笑的弧度勾起,驀地起身,居高臨下看着他們,語氣冷的不能再冷:「如果凡事都可以攤開來說,為什麼當初有人要一手遮天掩蓋所有的事實?他以為他這樣做就能高枕無憂,一輩子不用受到良心的譴責嗚?我想告訴他的是,他錯了,紙是包不住火的,粉飾不了永遠的太平!」
倒抽了一口涼氣,林父瞪大眼睛抬頭看着邵延,嘴唇顫抖的無法出聲,他真的都知道了?怎麼會呢……可是就算是那樣,可是……
嗤笑一聲,邵延毫無留戀的離去,任身後怎樣的叫喚再不回頭。
佇立在林家大門口,他高大的身軀僵立不動看着,夾雜着絲絲冰涼雨點的風打在他的身上,蒙了他的眼,寒了他的心。
如果不是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企業家,他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他有一對愛他的父母,溫暖幸福的家庭……而這一切……卻是林家毀了這一切!
從他的姑丈、姑姑第一天把他「賣」到林家開始,他就一直在忍耐,即使那毀天滅地的恨意讓他不能自持,他也告訴自己要利用他們來豐滿自己的羽翼,終於,他走出來了,他成功了,他會讓他們知道,收養他是他們這輩子做的最可怕的事情。
從現在開始,他真正屬於自己,他己經向他們做了宣誓,林家的一切罪惡,他會讓他們一點點償還。
「啊……求求你,輕一點。」林紫薰咬緊下唇,感受着他毫不節制力道衝進她體內的腫漲yu望,用力的似乎要將她撞飛。
而邵延只是發泄似的用力堵住了她的嘴,粗暴地吻着。
直到兩人的吻沁出了血絲,他仍不放鬆,舌頭肆虐的在她嘴裏攪弄,血腥味在他們的唇舌里泛開,逸出了嘴角。
「唔……」他的吻愈來愈激烈,舌頭纏得更緊,吮得更深,像是要把她吞下去。
他究竟是怎麼了?
林紫薰心一陣陣抽搐,今夜的他像一頭猛獸,即使極力粉飾,也掩蓋不了他那暴怒渲泄般姿態,從進門開始,他就紅着眼抓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
醒來的時候,身邊己經空無一人,苦笑。
感覺着冰涼的被單,林紫薰知道他己經走了很久了,輕輕側身飽着被單,想找到一點點他熟悉的味道,卻牽動了全身,酸疼得她低低輕吟。
他究竟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即使以前他也總是需索不斷,但是不會失控,昨夜的他,卻是失控了。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艱難的移動身體從床頭拒上拿到自己的手機接起:「喂。」
那頭是林母的聲音:「紫薰嗎?」
林紫薰嘴角微揚笑開,離開家以後她跟母親的感覺更好了,這大概就是距離產生的思念吧:「媽媽。」
「嗯,是我,你在幹嘛?」
「我……」語塞,林紫薰胸口一室,空氣中還飄着甜膩的香氣,她全身上下的青青紫紫,昭示着他昨夜的縱慾過度,如果媽媽知道她這樣躺在「哥哥」的床上,大概會瘋掉吧。
「我正準備出門,我下午有課。」
「這樣啊……」林母顯得欲言又止:「紫薰,你哥哥昨天有什麼不對勁嗎?」
昨天?林紫薰有些緊張,媽媽怎麼知道他不對勁的,掩飾的咳咳:「不有啊,哥哥沒有什麼異常。」
那頭的林母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好。」
「昨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林紫薰反過來試探,原來,他昨晚那樣果然是有原因的。
「沒什麼,我只是問問。」林母語氣不變的寒暄:「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我會的。」
跟母親聊了幾句,林紫薰掛掉電話,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大一快結束的時候,邵延又開始神龍見首不見尾,忙着期末考,又忙着剛上市的公司事情。
邵延的公司以開發線上遊戲為主,邵氏剛新出的第一個線上遊戲「雲起風騰」就掀起了一股新的線上遊戲熱潮,據調查,台灣百分之七十玩線上遊戲的人,都對這個遊戲有着高度的評價,不管是從人物設計、畫質、故事情市、音效等,都具有世界級水準,精彩無比。
而這些消息,不是林紫薰聽來的,就是從雜誌上看來的。
剛滿二十的邵氏總栽,卻榮登年輕富豪榜前十名,這就像是一個商業界的神話傳奇。
「嗨!紫薰。」
坐在樹下把總匯三明治當午餐的林紫薰聽到有人喚她,抬頭,看見了一臉笑容陽光的姜維。
林紫薰笑開,拍拍身旁的地上:「坐吧。」
因為上次幫了她一把,她跟姜維算是熟識了起來,沒有朋友的她,對姜維也算有好感。
一屁股在林紫薰身邊坐下,姜維把手上的壽司盒遞給林紫薰,爽朗的笑笑:「你總是吃三明治不好,吃壽司吧。」
「呵呵,不用了,我吃飽了。」
「你跟我客氣什麼?」說著,姜維把壽司盒塞到林紫薰懷裏:「快吃吧。」
盛情難卻,林紫薰柔聲笑笑:「謝謝!」
看着林紫薰絕美的笑顏,風吹起她的長發,飄過一陣幽香,姜維有些失神的看着她,她真美。
突然,小路邊有一陣騷動,林紫薰和姜維同時看過去。
又是他們。
林紫薰感覺到四肢有些冰涼,尹子綾挽着邵延親昵的經過,不是第一次,而這次不一樣的是,他看着她,若有似無的感覺,但是她卻知道他在看着她,帶着她不了解的怒火和警告意味。
耳邊傳來姜維的聲音:「又是他們,真是走到哪裏都能引起轟動,你知道邵延公司那款新的線上遊戲吧,聽說經銷權之一也有賣給尹子綾父親的公司,尹子綾算是個賢內助吧。」
夠了夠了,不要說了,她不想聽。
有些暈眩的一仰,姜維再次扶住了她的雙肩:「你怎麼了?是不是這裏太陽太大,你又不舒服了?」
「沒有。」林紫薰看着不遠處那雙人人稱羨的才子佳人,心有些撕裂般滴血,猛地站起拉着主維:「走吧,我們去上課。」
姜維有些受寵若驚:「好的。」
轉頭,與邵延的方向背道而馳,所以她不曾看見邵延那雙陰鶩的雙眸。
坐在沙發上失神,門開啟的響聲讓她獃獃的抬頭看過去,是他。
淡淡的垂眸重新看手上的雜誌輕聲說:「你回來了。」
邵延面無表清的走向她,似乎隱忍了許久:「你不希望我回來?」
嗯?他這是什麼意思?
林紫薰蹙眉搖頭:「不是。」
其實最希望看到他的人,不就是她嗎?然而不在乎的人,是他吧。
強迫性的扣着她的下巴抬起,捏得她骨頭一陣刺痛,他喘息凝重:「中午那個男人是誰?」
中午那個男人?姜維?
「同學。」林紫薰簡短的回答,撥開他的手:「放開我,很疼。」
不知不覺中,他乖巧的小貓居然有了利爪,這樣,他能不生氣嗎?
俯下身子,讓林紫薰不得不緊靠着沙發,仰着頭,他灼熱的呼吸噴洒在如臉卜,她可以細數他那長而濃密的睫毛,他壓抑的說:「別敷衍我,別挑戰我的耐性,在我問你的時候,你必須好好回答我。」
憑什麼他有資格問?她呢,只能眼睜睜看着別的女人挽着他?
偏頭:「是我同學。我不是你,不會撒謊。」
邵延一怔,良久,才勾唇:「你吃醋了?」
「我不會吃醋!」林紫薰不知道是被什麼刺激了般,一把推開邵延起身,低吼:「我不過就是你的玩具,我沒有資格吃醋也不想吃醋,你愛怎麼做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有我的朋友圈,你不要把你那男女混亂關係的齷齪想法套在我的頭!啊……」
一陣猛力,她被深深的壓在沙發上,她急促的呼吸着,似乎還沒有吼過,倔強的盯着那張離她很近,讓女人毫無抵抗力的俊顏。
他深深的睇着她,涼了口氣:「在你心裏,我很齷齪?」
她一時間氣衝上了腦子口不擇言,可是她並不想改口:「以你男女交際的關係來說,你要這磨認為,我也覺得並無不可。」
他的小貓,原來還伶牙俐齒呢。
他邪笑道:「可是你也愛死了我的『齷齪』不是嗎?」
「你……」他怎麼可以在這樣的時候,還能說出這樣下流的話?他是不是對任何女人都可以隨意說出這樣的話呢?臉氣得漲紅:「你滾開,我不要看見你,再也不要,你去尹子綾的身邊吧,才子佳人,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說真的?」
他陰鷙的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敢說出這樣的話,即使他不會愛她,在她說出不要再看見他的時候,讓他去別的女人身邊時,他居然怒火翻升。
「真的、真的、真的!」發泄般的搖着頭推拒他,她的眼淚隨之落下,他就是這樣愛欺負她,她都說放手了,他還想怎麼樣?
突然,身上的力道消失,她楞楞的看着起身離去的他,心慌:「你去哪裏?」
嗤笑,他似乎也氣極:「聽你的,去尹子綾身邊,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
「林紫薰!」邵延背對着她,冰冷的下了最後通膘般:「我說過我到死都不會愛你,你最好認清楚,我們沒有未來,無理取鬧的吃醋絕不會是你想要的結果。」
不要、不要、不要!
林紫薰發狂的心底低吼着,看着他決絕關門離去,失控的將茶几上的物品掃落一地,他從來都不聽她的話,為什麼這個時刻要好像遵命般?是的,他早就想這磨做了吧。
她真的好痛苦。
明明他說過那都是逢場作戲的,說是應酬,為什麼他還要跟尹子綾糾纏不清?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不愛她……沒有未來……這些她都知道,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為什麼他總要在她心裏捅上一刀?無理取鬧,在他眼裏這一切都是無理取鬧嗎?她的愛,只是無理取鬧。
她想要的結果,不是現在的任何一種啊。
這漫長的一夜,讓林紫薰徹底絕望了,第一次,她真的看不見未來、看不見希望,只是她沒有勇氣離開,她愛他,刻骨銘心,深入骨髓。
在他身邊的這些年,她己經習噴這些傷痛,她究竟要怎麼做呢?她真的己經受不了了。
假期的開始,她和邵延的冷暴力也進入了僵持階段。
他不回家,她不找他。
他們之間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漸漸產生,她似乎開始意識到,他對她可以很狠心,比誰都狠心,她只是他手到擒來的物品,他在逼她,逼她認錯、逼她屈服,也覺得她一定會。
她開始食不知味,沒有他,她幾乎精神萎靡般,漸漸消瘦,偶爾還吐的昏天黑地。
下樓想去藥局買點葯,她卻無力的昏倒在路邊。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醫院,仍舊是腦子一片空白,拔掉針頭,她想回家,要回家,說不定她出來的時候,他己經回家了。
「小姐,你還不能走,你身體還很虛弱,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也不能不在乎肚子裏的孩子。」
林紫薰坐在床邊,幾乎以為自己耳鳴,她顫聲的問着眼前阻止她離去的醫生,淚水開間:「你、你說什麼?」
「小姐,你懷孕了,己經一個多月了。」
懷孕?林紫薰震驚的張口結舌,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
可是為什麼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心裏揪疼的無以復加,她猛地嚎陶大哭起來,嚇壞了身邊的醫生。
她不可以懷孕的,不可以,因為他不愛她,他說他們沒有未來,他根本不會想要她的孩子,也許也許他會殺這個孩子,他會的,他一定會。
怎麼辦?她該怎麼做?
推開醫生,不管他的阻僥,她衝出了病房,衝出了醫院。
接受着路上人異樣的眼光,她蒼白着臉搖搖欲墜,她該去哪裏?拿掉孩子還是生下孩子?
生下孩子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她才十九歲,她如何挺着大肚子接受眾人的鄙夷?何況他也不會要。
拿掉她會生不如死啊,那是一個小生命,是他們的孩子。
腿一軟,她隨便靠着牆邊痛哭起來,不知所措。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軟軟的小手撫上了她的手,她一驚抬頭,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純凈的大眼,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孩,他背着黃色的小書包,帶着小黃帽,雙眼好奇的盯着她:「姐姐,你怎麼坐在這裏?你痛痛嗎?」
只是一聽間,她的心軟成一片,她笑開抹去眼淚:「姐姐不痛,姐姐在想事情。」
「噢。」稚氣的聲音拉長,笑着點頭,遞給林紫薰一個棒棒糖:「姐姐這給你,媽媽說哭哭的時候吃糖糖最好。」
軟軟的小手抹去林紫薰的淚,然後指指遠處:「我媽媽在那邊等我,我要走了,姐姐拜拜。」
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小朋友離開,臉上還殘留着軟膩的餘溫,她傻傻的看着手裏的糖,一剎那間似乎有了極大的勇氣。
她扶着牆站起來,咬着蒼白的唇,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殺掉自己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那麼可愛的小生命她怎麼可能扼殺?撫着還是平坦的小腹,她告訴自己:林紫薰堅強一點你可以的,一定可以!即使要離開他……永遠離開他,你也必須堅強,因為從現在開始,你不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