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流來襲,平安夜的溫暖氛圍卻持續升溫,處處可見幸福笑臉、歡樂喧譁,可熱鬧城市裏的某一隅,仍有人憂鬱沮喪,落寞過節。
剛逃過一場愛情騙局的彭鑠玗,自個兒待在單身套房裏開了瓶紅酒,慶祝兼哀悼長年不順的戀愛運——
雖有爛桃花,幸好總能及時發現異狀,沒有「撩落去」;偏偏小姑仍獨處,桃花不能斬,但是她一點都不想招惹爛桃花上身啊!
今天聖誕節,她本來也可以愉快度過的,可沒想到盛裝打扮,開心赴追求者的晚餐約會,卻惹來一身腥,還上演了一場正牌女友捉男友偷吃的芭樂戲碼,此刻,她既氣惱不懷好意的劈腿男,卻也不禁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奇怪捏,這年頭好男人都絕種了嗎?不過是想好好談個戀愛,有沒有這麽難啊?」
大口啜飲香醇紅酒,彭鑠玗無奈感嘆,人家是溫暖開心地度過平安夜,她卻是沮喪又挫敗。
可惡,都是那該死的劈腿男,明明已經有女朋友了,還來追求她!
幸好她對那個男的也還在觀察中,沒有損失,只不過,她的爛桃花記錄又平白添了一筆,還浪費了幾個晚餐的寶貴時間!
什麽時候她才能告別單身,和其他同事朋友一樣,擁有一段穩定的感情,和一個全心全意對待自己的伴侶?
「唉……」
幾杯紫紅液體下肚就已微醺,心情仍不甚美麗,屋裏擺放的小棵聖誕樹彩燈閃爍,營造不了溫馨氛圍,反而顯得格外寂寥。
人家說,聖誕節可以在平安夜時掛上襪子,向聖誕老公公許願,就會得到聖誕禮物……
她驀地異想天開,興起許願的念頭,霍然起身,奔向衣櫃翻找新襪子。
不管是真是假,此時此刻,她需要自我安慰,就許個願撫慰她受到創傷的心靈吧!
走向聖誕樹,將一隻可愛毛線襪掛上,彭鑠玗雙手交握,閉起眼睛,真心誠意地許願。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聖誕老人,那麽她的聖誕願望就是——
請賜給我辨別好男人與壞男人的能力吧!
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同時也是行憲紀念日,令人怨念的是——居然沒有放假!
嗚……真是沒人性啊!
過節氣氛這樣濃厚,前一日還慶祝狂歡,隔天卻要上班,說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不過,先甘後苦認命也就罷了,像彭鑠玗沒狂歡、喝悶酒,隔日還要忍受宿醉後遺症,那可真是難過得生不如死!
甜心雜誌社,午休時間,陰盛陽衰的辦公室里,員工們三五成群,全是吱吱喳喳的談話聲浪,討論着昨日如何度過平安夜、拿到了什麽聖誕禮物,雖然聖誕節上班很哀怨,但此時氣氛卻很熱烈。
唯獨編輯部座位一隅,持續籠罩低氣壓蕈狀雲,而座位的主人,絲毫沒有興緻參與討論,連午餐都沒吃就趴在辦公桌上補眠休息了。
「欸,鑠鑠怎麽了?」美工小萱瞥向彭鑠玗的背影,向同桌吃飯、聊天的同事們問道。
「對啊,怎麽不來跟我們一起吃午餐?」校對婉如也感染到該處的低氣壓,不禁一顫。
「身體不舒服嗎?」助理冬冬關問。
「還是昨天玩太晚?」小萱揣測,笑得一臉曖昧。
「可能哦,聽她說昨天有約會。」同是編輯的阿佩和彭鑠玗坐得近,交情更好,消息也比較靈通。
婉如起身,在眾人目光下拿了自己的三明治走向彭鑠玗,輕拍她的肩膀叫喚。
「鑠鑠,你不舒服嗎?吃點東西再睡吧,不然怎麽熬到下班?」婉如年紀較長,格外懂得關心人。
「頭痛死了,吃不下。」彭鑠玗抬起頭來,望向婉如,搖頭拒絕。
「是感冒了嗎?」婉如直覺問。
「宿醉。」彭鑠玗無奈地答。
昨晚憂憤獨飲,怎麽睡着的都忘了,今早上班還差點遲到,腦袋一直隱隱作痛……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齁……昨晚過得很精彩厚?」小萱的聯想都和徹夜狂歡有關。
精彩?!
彭鑠玗怔了一怔,隨即失笑。
「呵,還真的是有夠精彩!」她自嘲地回應。
聞言,大夥兒立刻伸長脖子、豎起耳朵,好奇地追問。
「快說來聽聽!」
「你昨晚不是去赴那個Robert的約嗎?」阿佩聽彭鑠玗提過這個追求者,幾個同事也看過對方來出版社樓下接她吃晚餐。
彭鑠玗撇撇嘴,重重地吐了口氣。
她從昨天就積了一肚子鳥氣,鬱卒得快得內傷,既然好同事們這麽有興趣,那她當然要不吐不快了。
「對,就是那傢伙。」彭鑠玗忍不住咬牙切齒。「取名叫Robert果然是有原因的,根本就是個花心大蘿蔔!」
「你怎麽知道?」眾人好奇問。
「昨天他請我吃聖誕大餐,結果主菜才剛上就冒出一個女人,氣沖沖地朝他潑了一臉水,連我都差點遭殃。」
彭鑠玗想到這事就心火燒旺,恨不得將蘿蔔剁成N塊、刨成絲、磨成泥!
「那女人在餐廳里又哭又罵,指責我破壞他們的感情……原來,她是那根蘿蔔已經交往一年多的女朋友!」
「嗄,那豈不丟臉死了?」小萱可以想像當下的情境。
「何止丟臉!」彭鑠玗大翻白眼。
「我要是真的有破壞人家感情,被罵也就認了。可天知道,我根本不曉得蘿蔔已經有女朋友,是他刻意隱瞞,還來追求我的,卻搞得我像小三,事實上我也是受害者好嗎?」
「真可惡耶,有女朋友還來追你!」婉如義憤填膺。
「就是說,死劈腿男!」冬冬打抱不平地怒啐。
「幸好你還沒答應和他交往,否則就虧大了!」阿佩知道大概進度,替彭鑠玗慶幸。
「沒錯,好家在!」彭鑠玗嗤之以鼻。「長得人模人樣,結果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爛蘿蔔!」
「欸,鑠玗,我發現你常遇到爛桃花耶。」同事多年,婉如察覺到她的戀愛運實在不佳。
明明彭鑠玗是個美人胚子,鵝蛋臉上五官標緻,唇紅齒白,有雙水靈烏亮的大眼睛,活像小扇的長睫毛,還有不用整型就又挺又直的鼻子,再加上她個性率真,活潑可愛,十分討人喜歡。
可偏偏都招惹一些不是很OK的男人,不是像Robert一樣的劈腿男,就是初步交往便發現有強迫症的潔癖男、還沒斷奶的媽寶、約會幾次就想上床的大色男……
「是齁?我也這麽覺得。」彭鑠玗深有同感,這果然不是她一個人的感覺而已,連身旁的人也發現了。
「誰教你要當外貌協會的會員,非要長得帥才行。」阿佩叨念。
在座大夥兒都名花有主了,彭鑠玗卻小姑獨處,究竟是她眼光太高,還是眼光太差?
「哎唷,不順眼怎麽相處嘛!」彭鑠玗咕噥。
「可樣子好看,個性有問題也沒辦法相處啊。」阿佩反駁。
「是嘛,你就把對外貌的標準降低一點,不需要頂帥,長得端正就好,個性人品才是最重要的。」身為年紀較長的大姊姊,婉如好意勸慰。
「對對對!」小萱附和,其他人也點頭如搗蒜。
彭鑠玗見大家看法相同,也被說服了。
「沒錯啦,找對象是人品最重要。但……可不可以人品好,樣子也好啊?」她一派無辜地瞅着大家。
一道道銳利目光倏地朝彭鑠玗射去,中箭的彭鑠玗吐吐舌,縮了縮脖子。
「彭小姐,做人不可以太貪心哦!」阿佩橫睞她。
「嘿咩,有一好沒兩好啦!」冬冬也忍不住笑了。
「好嘛好嘛,從今天起,我彭鑠玗正式退出外貌協會,不再非帥哥不可,希望讓我遇到人品好,樣子也……」
驀地察覺到數道箭光蓄勢待發,彭鑠玗遲疑地頓了一頓,環顧眾人後連忙改口。「也不差的男人。」
「這才對嘛!」婉如拍拍她的肩膀。
「那你昨天的約會泡湯,怎麽還會宿醉頭痛啊?」小萱好奇。
「就一個人喝了兩瓶紅酒……」彭鑠玗乾笑。
此言一出,大夥兒全送了個「自找苦吃」的白眼給她。
「心情不好咩。」她立刻解釋。
「笨耶,干麽要為了那種爛人喝醉啊?」阿佩罵她。
「我才不是為了那個爛人。」
她馬上否認澄清,她還沒有動真感情,才不會為了爛蘿蔔喝醉。「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倒霉,老遇不到好男人,都二十九歲了……」
彭鑠玗一整個很哀怨。
她自認各方面條件不比人差,也不是乏人問津,怎麽就是銷不出去呢?
故鄉娘親都已經開始催促,三不五時電話關切,想方設法地要替她安排相親了!
「會的會的,只是緣分未到,別著急。」婉如微笑安慰。
「嘿啊,不能急啦,要看清楚才行。」有個死忠男友的阿佩也附和。
「怎麽看啊?俗話不是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彭鑠玗很困擾,連連看錯人,教她怎麽不懷疑自己的眼光?
「呃……」眾人被問倒了。
怎麽看人?!
人心難測,這誰有把握?
誰敢百分之百拍胸脯、掛保證啊?
「先填飽肚子再說吧,麵包比愛情重要,對吧?哈哈……」小萱還沒吃完飯,餓得前胸貼後背,率先轉移話題。
「對對對,把肚子填飽了,才有力氣談情說愛。」冬冬也餓癟了。
「我有兩個三明治,一個分給你吃,餓過頭的話頭會更痛的。」婉如把三明治塞給彭鑠玗。
「謝謝你們。」彭鑠玗接過,噙着笑容,安慰地看向姊妹淘。
愛情的確能豐富生命,但友情也是不可或缺的,把心事說出來,心情的確好多了。
只不過,她對自己挑人的眼光已經沒有信心了,人心隔肚皮,好男人又不會寫在臉上,她要怎麽看、怎麽挑啊?
唉,愛情怎麽會連個影兒都還沒看見,就這麽令人苦惱了呢?
夕陽西下,華燈初上,一般上班族的下班時間,路上是車水馬龍,就連捷運站也壅塞得像擠沙丁魚。
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昨天沒能吃聖誕大餐的人紛紛選在今日補上,節日氣氛依然濃厚,
彭鑠玗打算避過尖峰時段,漫步在公園旁的行人路上,讓習習晚風舒緩沈重的腦袋。
公園裏,遊樂區已無人逗留,倒是籃球場上燈光明亮,還有不少大男生在打籃球,瞧那頭精力充沛、元氣十足的,再對照自己,還是很精神萎靡。
酒精的後座力真強,都一天了,到現在還頭昏腦脹,提不起勁。唉,以後絕不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了,宿醉真難受!
彭鑠玗低頭,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可冷不防地,一記猛力撞擊朝她腦袋襲來。
「噢!」反射痛呼,彭鑠玗忽感暈眩,眼前一陣黑,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子就失去意識。
「小姐!」
驚詫呼叫隨着奔跑而來,一身運動裝扮的傅邑軒看着眼前女子倒下,震愕得無以復加,忙不迭加快腳步,察看狀況。
「小姐、小姐,你醒醒……」傅邑軒看着昏迷不醒的彭鑠玗,內心惶然。
籃球從球場彈過來,力道應該不會大到哪兒去才對,怎麽會被K一下就昏倒了呢?
「她怎麽了?」有路人發現異樣,前來關切。
「被籃球打到,昏倒了……」傅邑軒抬眸回應路人,正直臉龐上難掩緊張。「我看還是叫救護車好了。」
被籃球打到其實是小事,叫救護車好像有點小題大作,可昏迷不醒又令人擔心,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叫救護車好了……
「只是被球打到,說不定馬上就醒了。」路人熱心建議。
傅邑軒也是這樣想,可是……
「小姐,你聽得到嗎?快醒醒……」他彎身低頭,再次叫喚,拍起她的肩膀。
彭鑠玗在黑暗中感覺到肩膀不斷被拍着,還有道焦急的低醇嗓音持續響在耳邊,逐漸的,她的耳朵開始聽到周遭的各種聲響……
掀開眼帘,疼痛襲來,她微蹙秀眉,等待視線聚焦,片刻,一張放大的陌生俊臉映入眼底——
這男人是誰?
為什麽這麽近地俯視她?
等等,俯視?
這代表她是躺着的?
她為什麽躺着?後腦勺怎麽隱隱作痛?
彭鑠玗下意識撫摸後腦勺,果然摸到腫包,這是怎麽回事?
「小姐,你還好嗎?」
方才耳邊回蕩的聲音再度響起,原來就是眼前這男人的聲音。
「我怎麽了?」彭鑠玗撐肘坐起,納悶地問。
「真對不起!我的籃球砸到你,然後你就昏倒在地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上醫院?」
傅邑軒雖然緊張,但仍沒有逃避地說明,拿出負責任的態度。
彭鑠玗輕晃了晃腦袋,分辨疼痛的原因,她原先就因為宿醉而不舒服,多出來的疼痛是後腦勺的腫包所致,也僅在外部,應無大礙。
「我昏倒很久了嗎?」她疑惑地望向他。
「不久,大概不到兩分鐘吧。」傅邑軒趕緊估算。
「應該不要緊,不需要上醫院。」她邊說邊站起身,傅邑軒見狀,趕緊伸手攙扶,一旁路人見已無事便走開了。
「真的沒關係嗎?還是去檢查一下?」都昏倒了感覺挺嚴重的,他擔心事後才出現問題。
「真的沒關係,不用去醫院,我回家休息就好。」彭鑠玗還是婉拒,她最需要的是趕緊回家好好睡一覺。
「那我送你回家好了。」傅邑軒立即從運動臂套里拿出鑰匙提議。
彭鑠玗抬眸睇他,遲疑地頓了一頓。
眼前這男人相貌俊朗,劍眉飛揚,一雙大眼目光清澈,人人都說象徵重感情的豐唇鑲在那有點像長青偶像劉德華的微勾鼻尖下,略方的下巴代表個性剛毅,看起來是個正直陽光的人……
可他竟說要送她回家?!
這無疑是情場浪子把妹搭訕的老把戲啊!
難道她又看錯人了?唉,她實在對自己的眼光很沒信心。
「我車子就在那邊。」見她猶豫,傅邑軒連忙指了指不遠處的停車格,那裏停了一輛黑色休旅車。
「還是不……」彭鑠玗本想再次拒絕,可突然有道聲音打斷她。
別再拒絕了啊!你看起來病懨懨的,臉色又很不好,要是在回家的路上發生狀況該怎麽辦?
「什麽?」彭鑠玗疑惑地看向他。
他剛剛有開口嗎?不是顧着指車子嗎?
傅邑軒也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我說我車子就在那邊,你不上醫院至少讓我送你回家吧?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
對照他現在說的話,剛剛她聽不真切的那段話應該也是他說的吧。既然並非以搭訕為目的,而是以關懷負責為出發點,那還是接受人家的好意吧。
「好吧,麻煩你了。」彭鑠玗牽動唇瓣,揚起微笑,恭敬不如從命。
「別客氣,那這就走吧。」傅邑軒自知理虧,特別客氣誠懇,領着她往停車處走去。
是我有錯在先,她卻沒有怪罪我,那我更不能撇下她不管!
又有個聲音冷不防地冒了出來,彭鑠玗一愣。
「你說什麽?」她對着前方的那道偉岸背影揚聲問。
「嗄?」傅邑軒疑惑地轉過頭。「沒有啊,我沒說話。」
「哦,可能是我聽錯了。」彭鑠玗尷尬一笑,見他往前走,不禁納悶地環顧左右。
今天可是聖誕節耶,這樣的好日子,她宿醉難受、被球K到也就罷了,該不會衰到連阿飄都找上她了吧?
矮油……倏地一陣加冷筍,彭鑠玗毛了起來,搓搓手臂,越發覺得公園周圍好黑,趕緊加快腳步跟上前方的男人。
傅邑軒等她坐上車,問了地址後,驅車上路,沈默在車廂內蔓延,怪尷尬的,他找了話題消除沈悶氛圍。
「你是剛下班嗎?怎麽會經過公園?」
「是啊,工作整天太悶了,不想擠捷運,想散散步、吹吹風,怎麽知道……」彭鑠玗哂然揚唇。
唉,真不好意思,人家不過是想散步吹風,卻被我K到暈倒,有夠殺風景!
「嗄?你說什麽?」彭鑠玗聽見有個聲音接在她說話之後,卻聽得不是很清楚,不禁揚聲疑問。
「沒有啊,我沒有開口。」傅邑軒不假思索地答。他頂多只在心裏O.S.,並沒有開口講話啊。
「喔。」彭鑠玗愣愣地應。還在想着方才真的有聽到什麽聲音,怎麽他卻說沒說話?
「我也是整天看店太悶,所以得空就去打打球、舒展舒展筋骨。」目光專註在路況上,傅邑軒一邊說道。
今天店長臨時請事假,他只好到店裏坐鎮,直到店長來上班了,他才得空離開,到公園打球。
「看店?什麽店啊?」彭鑠玗難掩好奇。
「體育用品店。」
「難怪,你看起來就像個運動健將。」彭鑠玗更仔細地打量他,他開車的樣子很輕鬆,方向盤在他的健臂大掌下像是玩具,可他神態雖閑適,目光卻認真專註……還滿吸引人的。
「呵呵……對啊,多運動好,強身健體。」他把「運動健將」四個字當作稱讚,笑咧了一口白牙。
「對,我成天窩在電腦前,血液循環差,筋骨也不好,也應該多多運動。」
彭鑠玗同意他的說法,對於運動這回事,她向來羨慕嚮往,但——往往太懶做不到。
「你從事什麽工作啊?」聽見成天窩在電腦前,傅邑軒好奇探問。
「我在甜心雜誌社做編輯。」彭鑠玗坦言。
雜誌社編輯啊,聽起來好厲害,像我就是標準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只要看到字很多就想直接暈倒,超佩服那些文書工作者!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彭鑠玗霍地看向傅邑軒,目光帶着狐疑困惑,不確定是否真的聽見他這麽形容自己。
「你……剛剛有開口說話嗎?」之前聽錯好幾次,她不禁再次確認。
「沒呀。」傅邑軒搖了下頭,開始覺得奇怪。
我明明還沒開口說話,她卻一直問我有沒有說話……會不會是哪裏不對勁啊?
彭鑠玗又聽見了,而且那聲音還懷疑她是否不對勁……她的確覺得怪怪的,難道是她自己的心聲反映?
這回她不好意思再問,心裏驚疑不定。
傅邑軒察覺她神情有異,趁着紅燈時,不放心地從置物抽屜里拿出個人名片遞給她。
「對了,這是我的名片,你回家以後若是發現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打電話通知我。」
「好……」彭鑠玗怔怔的接過手,內心仍在為這異樣狀況暗自困惑。
該不會……阿飄跟着她上車,一直在她耳邊說話對答吧?
嘖嘖!搖搖頭,甩掉可怕猜測。
麥驚麥驚,八成是宿醉太累或是剛剛昏倒才會出現幻聽,不要想太多了,回家好好睡一覺就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