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我並不覺得愚蠢。」他的冷靜,永遠是她怒火噴發最有效的催化劑。

「你!」上官夜遙語塞,只能瞪着閃亮的翠綠眼眸,把自己氣得快心臟病發,她極力深呼吸,保持冷靜,然後惡狠狠的說:「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不准你再像今天這樣,你該死的有多遠給我滾多遠,聽到沒有?」

他輕哼了兩聲,看着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這是命令,我說的話你究竟聽到沒有?」

良久,卧室里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和他稍顯虛弱的呼吸,他搖搖頭開口:「不行。」

什麼,她告訴自己這個是幻聽,「再說一次。」

「不行。」

「啪!」上官夜遙不受控制的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看着他蒼白的臉頰上迅速浮起了五道紅指印,她心頭像被針刺了一樣難過,她卻不允許自己去看,只是抱着冷冰冰的駭人目光,「這是命令,我沒有在徵求你的意見,告訴我,你以後會按照我說的做,不會再拿自己開玩笑。」

他看着她,很冷靜,似乎一巴掌根本無關痛癢,只是這樣看着她,直到把上官夜遙看得心虛,她逼自己不能這麼退讓,語氣卻弱了好幾分:「告訴我,你會按照我的話做。」

半晌,她才聽到他居然嘆息了一聲,真實的嘆息,屬於伊諾克的。

「不要哭。」

「誰哭了!」上官夜遙後知後覺的冷哼,抬手,觸及自己的臉頰,才發現自己沒用的滿臉是淚水,見鬼,她才不會哭,她是上官夜遙,是女王,女王是不允許自己脆弱的!

「我沒辦法答應這種事情。」他擰着眉對她的要求似乎很困擾,就像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看着她在危險中,自己揚長而去。

「可是我也沒辦法!」一出聲,她居然是哽咽的:「我做不到看着你為了我身陷危險,我做不到,不行!」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是的,她知道,再清楚不過,她早就輸給他了。

「這只是個意外,不會再有。」很明顯,他總是平靜的黑眸也有一絲絲軟化。

「我只是害怕。」她驀地輕輕揍在他的胸口,不允許他看見自己的脆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這雙漂亮的手會被切斷嗎,你知道我有多驚恐你中槍嗎,你究竟知不知道?」

在她看見的地方,他的唇竟然微勾起一抹笑容,像是心疼又像是……溺愛。

「我很好,沒事。」

「不准你再說沒事!」她咬着唇兇狠抬起頭看他,手指卻珍惜的輕撫他的臉頰,「你的臉色這麼白,你還敢說你沒事……」還有對不起,我不應該打你。

「真的沒……」

「不準說!」她孩子氣的跺腳,此時此刻,她真的不是女神更不是女王,她只是個擔心的女人,她紅着眼命令:「說你痛,說你其實很不舒服,說!」

這種話要怎麼說出口,「我是男人。」

「我知道你是男人!」她氣急敗壞了,「沒有人再比我清楚你是不是個男人。」

她真的只是偶爾想聽到他的脆弱,聽到他不要那麼沒情緒,讓她有一些安慰,為什麼他就是不懂呢?

「快,告訴我你傷得很重,非常痛。」她非常執拗。

「真的還好。」

「伊諾克!」他就是要存心氣死她就是了,說一句其實很痛、很不舒服會死啊。

「我沒辦法看到你有危險卻無動於衷,所以不要再命令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情,無論再遇到幾次這樣的狀況,我都會像今天一樣,你懂嗎?」僵持之後,他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一句徹底讓上官夜遙呆愣的話,這算是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他講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嗎?好像是吧,為什麼這麼忤逆她的話,她的心卻那樣溫暖而舒服?

原來她根本沒有自己想像的這麼無敵,在他面前,她永遠是那個任性的女人。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自己的怒氣全數發泄在了他的唇上,她吻他,不想說,只想用吻把自己的心情都告訴他,他會不會懂,她不知道,也不介意了……

【第六章】

「你親愛的伊諾克,情況怎麼樣了?」女王的表情看上去並不太好,所以溫居珩的提問也沒有帶着任何調侃意味。

揉揉眉心,上官夜遙半躺側卧在鋪着羊毛絨毯的沙發上,的確稍顯疲憊,「如果他選擇不氣我,情況會更好。」

唇角悠揚,但溫居珩沒有笑出聲,似乎很理解,「基本沒傷到要害,他很快會好的。」

索天璣凝着眉,語氣冷酷不贊同的說:「你應該很清楚,這個時候草率的只帶着他出門是非常不明智的。」

上官夜遙無奈的揮揮手,表示自己已經了解了。

但索天璣並沒有被糊弄過去,「答應我,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拜託,誰才是頭兒啊?

「好啦,我知道了,你可以把眉頭舒展開來了嗎?」算她輸,她發現她對面無表情的木頭最沒辦法。

卓絕看着索天璣,一臉崇拜,剛想說些什麼,擺在面前的薄屏電腦就突然發出「滴滴滴」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玩笑的表情立刻變得清冷專註,如鷹般銳利的眼神掃過電腦里傳來的資訊,蔥白修長的手指開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着什麼。

直到看見他嘴角出現淡淡的邪肆笑容,上官夜遙才玩弄着纖纖玉指冷哼,「我不要聽廢話。」

「歇福爾。」

三個字,夠簡單了吧,但製造的效果顯然不弱,手指微僵停頓在胸前,上官夜遙凝眉,「我不想理解成那個歇福爾。」

「很遺憾,世界上湊巧的事情就是那麼多。」所以說,真的是十年前的歇福爾死灰復燃。

「報復?」她淡然的說,說實話,她並不怕歇福爾,只是覺得麻煩。

「比起報復,我更願意理解為……找碴?」卓絕撇撇薄唇,更加不放在心上,「十年前歇福爾集團已經一敗塗地,根本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歇福爾家族支離破碎,在主事者老歇福爾的帶領下,大多數選擇了隱姓埋名過平靜生活,遠離是非,何況這麼多年來,凡有大舉動也在雷諾的監視下……」

「所以?」溫居珩雙手支撐着下巴,很受教的詢問。

「很倒霉,老歇福爾死了,就在月前。」聳肩,卓絕像是很抱歉的說。

上官夜遙一直沒說話,溫居珩只好試着呼喚一下:「女王,在想什麼?」

看了溫居珩一眼,上官夜遙竟然再正經不過的說:「我在考慮要不要去給老歇福爾送個花圈?」

噗嗤一聲將口裏的茶噴了出來,卓絕很後悔在這個時候端起了茶杯,咳咳兩聲,懊惱,「我說女王,你的幽默感什麼時候提高了一個層次了啊?」

揚眉,「我像在說笑嗎?」

「很像!」卓絕判定的說:「送花圈?我怕你比較想去補兩槍。」

他們不說,但心裏都明白,當年兩個集團的鬥爭,歇福爾整個瓦解,雷諾存活卻失去了首腦,兩方都損失慘重,根本沒有誰怪誰的資格,但這不夠理由讓上官夜遙完全心無芥蒂,歇福爾害她失去了雙親,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沒有看上官夜遙哭過、傷心過,甚至沒有聽過她對雙親的死有過一句傷心怨言,但這並不代表她真的毫無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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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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