殮衣的蠱惑20

另一邊，狄燁明無意瞥見昏暗的巷子中有人躲在角落窺視他們，隱隱綽綽瞧見那人的身量應該是個男人，警察的直覺告訴他此人定與案子有關，招呼了曲瑞陽一聲，快步追上去，驚詫的現人影莫名消失，而身後則傳來一聲巨響，他環視四周，正不知如何是好，聽到一陣刺耳的笑聲，笑聲讓他心驚膽裂，憂心曲瑞陽安慰，趕忙往回跑，卻不見他人影，叫了兩聲沒人回應，接着，凄楚的哀嚎從不遠處的樓棟中傳出，在寂靜的巷子裏尤為響亮，響得讓人心裏怵。

他三步並兩步上樓，在三樓的一間房裏看見慟哭不已的曲瑞陽，謹慎的查看周遭的死角，未現異樣才渡步進去，蹲在他面前，問：“喂，你怎麼啦？”曲瑞陽好像沒聽見，依舊出令人膽寒的哭泣聲。狄燁明有些抓狂，這些年他什麼案子沒辦過，最可怕的碎屍案他也能手到擒來，這次他是真的有些懵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案件，莫非世上真的有鬼？方才看見的難道是沈默言的魂魄？他狠狠地敲了自己一記，暗示自己不要再出現這種愚蠢的想法。

他握住曲瑞陽的肩頭搖晃，大喝道：“曲瑞陽，給我清醒一點！曲瑞陽，到底生了什麼事！曲瑞陽！”

曲瑞陽緩緩抬頭，滿臉淚痕，雙眼血紅，木然的對狄燁明，“血……好多血……”

他緊張的問：“什麼好多血？在哪裏？”

“房間……好多……好多血……”他驚哀的微微側頭，身體不住的顫抖。

狄燁明弓着身，手放在腰間的槍上，隨時預備，將門打開一條縫，窺視，未察覺異情，一腳踹開門，腐爛不堪的門，被他踹出一個窟窿，房間裏有些丟棄的衣物和紙屑，根本沒有什麼血，“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曲瑞陽站起來，愕然望着普通的房間，帶着哭腔說，“我明明看見了，真的有好多血！”

“除了血還有什麼？”

“還有……”他立馬回答，驚赫現不知道該說什麼，抓着兩鬢的頭，痛苦的蹲下來：“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什麼……是什麼！”無助的望着狄燁明，“我……我不記得了……”

按照他的性格，此刻定會覺得對方在耍自己而破口大罵。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他知道曲瑞陽的神情和反應決不是裝出來的，那麼他到底看見了什麼呢？

曲瑞陽的眼睛紅得像滴血似的，加上人受驚過度，狄燁明只好將他送到醫院。一路上，兩人各懷心思，相對無言，曲瑞陽還沉浸在恐懼中，整個人緊縮在座椅上，神色獃滯，一雙驚恐的眼睛，神經質的警惕四周情況。

狄燁明心裏憋屈，這案子已經三天了，除了知道死者是誰外其他一無所獲，最要命的是嫌疑人還經常說自己見到沈默言的鬼魂，倘若以前，他會將這當作脫罪的借口，可今次他沒有辦法對曲瑞陽的‘鬼話連篇’置之不理，因為他自己也真真切切感到恐懼，害怕來源於哪方不得而知，他只曉得第一眼見到沈默言的屍體時，心就沒有平靜過。

思慮輾轉，醫院已經到了。

曲瑞陽得是急性結膜炎，醫生開了幾瓶眼藥水，逐讓他回家好好歇息，少用眼。

倆人剛從醫院出來，狄燁明接到一通電話，努力扯動嘴角，攬住他肩頭，笑道：“餓了吧，我請你吃飯！”

曲瑞陽從小怕被人翻眼皮。醫生檢查時，他死死閉着眼睛，因此被醫生罵了好幾遍，下手愈加重，現在眼皮還痛着呢，不過，神倒是回來了，聽他一說，想起自己中午起來后一直沒吃東西。肚子更是適時的叫喚，卻還是禮貌的拒絕：“不用了，謝謝。”他們現在是警察與嫌疑人的關係，走得太近對雙方都沒好處，況且他才認識他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