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站在謬家大宅里，傅蒼宇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站在陽台上看着庭院的每一個角落，過去的記憶馬上鮮明的跳躍上腦海。
他想過有朝一日會重回這個地方，但卻不是以這種被邀請回來的方式，他希望搞垮謬允泰，買下這棟豪宅，希望能夠用那樣的結果來羞辱他。
但是謬顏的出現讓一切脫序演出，現在他回來竟然不是為了搞垮謬家，而是要幫忙。
“蠢!”他忍不住罵自己。
“蠢?既然知道蠢還要做嗎?”一旁的夥伴雷力打開電腦，開始視訊操控，“你浪費寶貴的賺錢時間跑來這小島國，就為了拯救自己仇人的公司，的確不是普通的蠢。”
誰看都會當作笑話，傅蒼宇年進幾十億，從不休息，人稱他是賺錢機器，但是他卻突然說要到台灣，讓不少人嚇得差點掉了下巴。
他瞪了夥伴兼好友一眼。“別發牢騷，我要那些股東手上的股票。”
“知道了。”
“謬明媛和謬明香那兩對夫妻，可能不會那麼容易放手。”
雷力一笑，眸中儘是狡點。“沒有人喜歡把廢紙壓在箱底當寶貝。”
“必要時給他們一點甜頭吃，我不要做事情還礙手礙腳的……”話說到一半，聽到腳步聲，傅蒼宇和雷力交換了個眼色，兩人同時把話題打住。
“啊，台灣小吃很有名，晚上要上哪去好呢?”雷力以他有點蹩腳的中文嚷嚷着。
“你該減肥了。”傅蒼宇假意挖苦，直到謬顏出現在門口，才轉頭看向她，“你，是不是該盡點地主之誼?”
謬顏的頭立刻點得像快掉下來。“我正打算請兩位到外面吃飯，替你們接風洗塵。”
“那還等什麼，說走就走!”
雷力率先走出房間，但開口要她盡地主之誼的傅蒼宇卻遲遲不舉步，隔了好半晌，他才開口說：“我突然想到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麻煩你帶雷力去熟悉一下台北了。”
是在刻意躲避她嗎?看見他兀自轉身，謬顏更加確信自己的看法無誤，小臉頓時失去了光彩。
“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改變心意嗎?”
“什麼?”傅蒼宇捧着文件轉頭，明知故問。
“你突然回台灣……”
“你要我幫你不是嗎?”他再度轉身，不讓她有機會看透他的心思，“我不是無條件幫你，我提出的條件都寫在這上面，只要有任何一個條件無法達成共識，我會馬上走人。另外，我打算入主萬展，想賣掉股份的小股東那邊由我負責吸收，周轉不是的部分也由我補足，不過接下來的營運方針由我來擬定。還有，你得當作欠我一次人情，當我想要你報答我時，得無條件接受我的要求，如果有問題的話儘早提出，我現在就可以抽手。”
原本她就有此打算，一旦公司轉虧為盈，她就把公司交給他，當作是對他過去傷害的補償，但還不是說出實情的時候。“那就麻煩你了。”
“你連考慮都還沒有考慮就答應，會後悔的。”他轉身看她，似笑非笑。
“不會後悔，我相信你。”她甜甜一笑。
被她的笑炫惑，他狼狽的移開視線。“你就這麼信任我?別忘了當初我是怎麼離開台灣的。”
“因為你是蒼宇哥，所以我從來不曾懷疑過你，公司就麻煩你了。”
父女倆對他的看法呈現兩極化，真的很諷刺，讓傅蒼宇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當個好人，還是乾脆壞個徹底。
“不再多做考慮?也許我要的很多。”
“你肯幫我，這人情我自是要還你，小股東想賣股份，我無力收購，沒理由阻止你，管理公司……老實說我一點把握都沒有，你肯接手，我非常感激。”
“謬顏，你是不是太小看自己了?”那個在股東會議上面無懼色、一臉堅定的她，其實是個可造之材。
“那不重要。”
“什麼才是重要的?”他忍不住反問。
她只是笑着轉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心中卻早有答案。
她在乎的是他在這裏，她有機會撫平父親對他造成的傷害，直到他心中不再有恨，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雷力是傅蒼宇的好哥們，在美國兩人總是秤坨、坨不離秤，雖然謬顏是在當雷力的嚮導，可一整個晚上，討論的卻都是傅蒼宇。
“蒼宇哥以前最愛吃這道菜——”
“在帥哥面前一直談論另一個男人，這樣不只是失禮，也是一種莫大的打擊。
我沒有魅力嗎?”雷力趨身上前，近距離對她發出抗議。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突然想到以前常和蒼宇哥到這裏吃東西……”謬顏連忙道歉，也趁勢想要拉遠兩人的距離。
可雷力沒讓她如願，手一勾，摟住了她的肩膀，“有沒有男朋友?要不要考慮和哥哥交往?”
“雷力先生別開玩笑了。”她努力的閃，可是都無法如願，正當她考慮着要不要撕破臉把雷力推開，卻發現他突然竊笑起來。
“你當真啊?我開玩笑的!蒼宇的女人我可不敢碰。”
聞言，她倏地漲紅臉，忙否認，“我不是蒼宇哥的女人，他有女朋友了，請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女朋友?沒那號人物吧。”
她咦了一聲，“沒有嗎?可是是蒼宇哥告訴我的。”
“他絕對是騙你的，如果有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不過你——”雷力睨了她一會，又開始笑，“喜歡蒼宇很久了吧?”
“才沒有!”她的臉再度爆紅。
“沒有嗎?騙不了我的，你那張臉根本藏不住秘密，一提到蒼宇就臉紅……抱歉，這裏太吵，我出去接一下電話。”
話說到一半，雷力的手機響了，他拿着手機走到比較安靜的角落，“喂，看來我們心有靈犀喔?我正要找你，你就打來了。”
“你到底要拉謬顏陪你到多晚?”話筒這端的傅蒼宇語氣悶重，頗有興師問罪的味道。
“擔心的話，一開始跟出來不就得了?”
“我是擔心你喝醉明天無法工作!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任務——”
打斷好友的蹩腳借口，雷力故意正經的問：“那小傢伙很可愛，我挺中意的，我可以追求她吧？”
“她不適合你這種浪子!你給我離她遠一點!”傅蒼宇想也不想的怒吼。
他眉一挑，笑得很壞。“這算是宣誓主權嗎?”
“雷力，我們是來工作的，別惹是生非，誰你都可以招惹，唯有她不行!”語氣越來越重，雷力聽着聽着忍不住笑了起來，傅蒼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在耍我?”
“我怎會是耍你呢?我很認真，如果你不是主權所有，我就要發動攻勢——”
“誰都不許碰她!就算是你也不行!我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如果你不想被我殺了就儘管去發動攻勢好了!”火了，傅蒼宇氣憤地甩了電話，但是不到兩分鐘，他再度按下撥出鍵，這回打的卻是謬顏的電話。
“你們在哪裏?”問清楚地點，他馬上衝出謬宅，一路飛車朝目的地前進。
雷力回到座位，拎起了西裝外套，對謬顏一眨眼，“妹妹，在這裏等你的蒼宇哥吧，雷力哥哥要去辦大人的事情了。”
“……”聽懂他的話中話，謬顏一臉尷尬。
“一定要等到蒼宇來接你喔，不然你要是有個閃失，我會被殺的。”
“喔……”這她當然知道，蒼宇哥都說要來，她自是不能自個走掉，可是他這一走，不就是說她將要單獨迎接蒼宇哥的到來?
“是不是很期待?”
紅着臉，她不知該回答什麼，一直到雷力帶着詭譎的笑離開，她才略略鬆了口氣，但也僅僅只是片刻的鬆懈，想到蒼宇哥就要到來，心情又開始七上八下。
車子行進間，傅蒼宇很專註的看着前方，謬顏偶爾會偷偷瞧着他的側臉。
經過雷力那一鬧，她更覺不自在，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整個鼻息間都是他的氣息讓她益發心慌。
雷力輕易看穿她對蒼宇哥的情感，那蒼宇哥本人呢?是否也察覺到她的感情?
一想到自己的愛慕可能被發現，她的心就格外忐忑。
“雷力那傢伙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她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還好繫着安全帶，不然肯定撞上車頂。
但是雖然沒有撞上車頂，卻也引起傅蒼宇的懷疑，“那傢伙真的說了什麼嗎?”
“沒、沒有。”
“你的表情可不是那樣說的。”他突然轉了方向盤，把車往路旁停靠下來，“我跟你說，雷力很愛玩，如果你不想受傷，就不要把他的話當真，他是個很好的朋友，但不會是個好情人。”
“這樣算不算說好朋友壞話?”
“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只是提醒你，男人逢場作戲從不會覺得是罪惡，但是女人卻會因為男人逢場作戲而受傷，如果你可以接受愛情遊戲，那就當我沒說過這些話。”
“蒼宇哥……是不是也是喜歡逢場作戲的男人之一?”咬着唇，她想起去美國找他時，他正摟着一個金髮美女準備去Happy，也想起他和大姐四目相對的那一幕，“我很好奇，不知道蒼宇哥喜歡怎樣類型的女孩?”
“問那個做什麼?”
“如果我說我想報名當蒼宇哥的女朋友候選人，會不會當選?”
鼓足了勇氣，她以輕鬆玩笑的語氣詢問，心情卻劇烈起伏，怕答案不是自己所期待的。
“不合格，我不對小女孩動情。”他說著違心之論，其實在美國重逢時，他就再也無法單純把她當成當年的小女孩了。
當場被澆了一頭冷水，謬顏的心情頓時盪到了谷底。
“我早就不是小女孩了。”她囁嚅着反駁重新發動車子，他必須藉由開車來轉移對她的注意力。“就算不是小女孩，你也不是我欣賞的類型。”
“好吧，那蒼宇哥總可以告訴我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吧?也許我可以幫你物色好對象。”她苦澀的說。
“美艷、豐腴、大膽。”那不等於和大姐劃上等號?
躺回椅背，她悶悶的說：“是我大姐那類型的。”
其實傅蒼宇從沒有喜歡過謬明媛，可是他還是順着她的話接道：“是啊，當年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情，說不定我現在是你姐夫。”
姐夫……她非常慶幸他沒有變成她的姐夫，可是憶起會議室上那一幕，卻感到莫名的恐懼。“你不要招惹我大姐，她已經結婚了。”
“那你要代替你大姐嗎?”
“……好啊。”
又是這樣的回答，她老叫他大吃一驚，初生之犢不畏虎，若沒有過去的恩仇錄，他肯定會把她擁入懷裏，給她一個暈頭轉向的熱吻，讓她知道男人都是野獸，不能隨便招惹。
可惜他對過去仍舊無法釋懷，該討回的公道他一定會討，只不過這討債的過程，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
“我說過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為了不讓她陷入太深，他再度拒她於千里之外。
就當真非要姐姐不可嗎?
再度被推開，謬顏的心好像被戳了一個大洞，很痛也很無奈，但是也只能露出一抹苦笑，“我有自知之明，剛剛只是在開玩笑。”
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否則她真要無地自容了。
收購的過程並沒有碰到太多阻礙，傅蒼宇很快就透過雷力拿到小股東的股份，如今比較麻煩的，就是謬顏兩個姐姐所持的部分，比數不高，卻是最會找麻煩的。
只是雖然謬明媛和謬明香還未準備把手上的股份脫手，李朝俊和柯宇森卻頻頻向財務部門打探萬展的營運以及財務狀況。
在聽完呂柏耀的報告之後，傅蒼宇有了最新的想法。“雷力，想辦法讓那兩人深信自己手上持有的股票就快要變成壁紙，我要他們自動來找我談這筆交易。”
“那簡單。”
雷力立即放出風聲，說謬顏因為在某個案子上決策錯誤，可能導致萬展的情況雪上加霜，這個據說是全面封鎖的內線消息很“不小心”的傳入李朝俊和柯宇森耳里，果然讓他們急得團團轉，加上兩人在財務部門和營運部門的打探，更讓他們深信萬展隨時都面臨關門大吉的命運。
很快，兩人就找上了傅蒼宇。
對這兩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他自然是擺起高姿態。
以前共事過，他非常不喜歡這兩個人，老愛搬弄是非又愛拍謬允泰的馬屁，據他所知，當年謬允泰半開玩笑說要把謬明媛嫁給他的時候，李朝俊就在追求謬明媛，而且當年向謬允泰爆料他虧空公款的人正是李朝俊，這不由得令他益發懷疑起眼前人來。
“兩位突然找我，有什麼指教?”蹺着二郎腿，他繼續看手中的報表。其實這兩天他把萬展近來的營運與財務仔細審閱過後，發現萬展其實還沒有到沒得救的地步。
“我們是來問你，上次在股東會議上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什麼話?”他故意裝做很健忘。整個事件發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他沒有料到，這兩個人會這麼迫不及待，現在他約略可以猜到，謬允泰寧可把公司交給什麼都不懂的謬顏，也不想讓這兩人管理的主要因素。
他們眼光短淺，永遠只看得到眼前，卻看不到長遠的未來。
“你說過要買我們手上所持有的萬展股份，這話還算數嗎?”李朝俊直接切入主題，還想主導一切。“開個價吧，如果價錢能讓我們滿意，我們會考慮把股份轉讓給你。”
“怎樣的價錢你們才會滿意?好像最近萬展的股票已經不值錢了，萬展的漏洞已經太大，我正考慮要離開這裏，我想你們還是把手上的股票留着當壁紙好了，還可以當作一段美好的記憶。”
用力把手上的文件一闔，傅蒼宇總算把目光投注在兩人臉上，但臉上的笑卻似乎在說“這家公司的成敗與我無關，我對你們手上的東西也失去了興趣”。也因為如此，更叫李朝俊兩人心急如焚。
“我們談談吧，萬展其實還不到那種地步，我想以你的能力，應該很快就可以把公司整頓好，如果有我們手上這些股份，你更能放手去做，我說的有道理吧?”
李朝俊要不是自以為很聰明，就是把傅蒼宇當笨蛋。
只見傅蒼宇冷冷一笑，順了他們的意，暫時當起他們所期望的笨蛋，在A4紙上寫下一個數字，並且把那張紙拉高，展示在兩人面前。
“你開玩笑吧?怎會開那種數字?”李朝俊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氣急敗壞的低吼，“你在耍我們嗎?”
“價錢太低了!”柯宇森也起身附和。
“不想賣?沒關係啊，不勉強，不過我聽財務部門說，這期可能會跳票，不知道萬展能不能繼續撐下去……”天下之所以會亂，是因為人喜歡危言聳聽，而通常人們又會輕易相信那些謊話。
李朝俊和柯宇森就是這樣，因為膽識不夠，所以傅蒼宇隨便一嚇，兩人就乖乖把股份奉上。
這天，萬展總裁辦公室來了不速之客。
謬明媛不顧秘書阻擋，仗着自己是老總裁女兒以及總裁姐姐的身份，大搖大擺的強行進入謬顏的辦公室。
“還不去泡咖啡?”她對秘書也是頤指氣使的。
“我這就去泡。”
“大姐要來怎麼不通知我一下?”謬顏起身走向沙發，站到她面前，不料這也讓謬明媛有話說，才停住腳，她就指控她是在跟她下馬威。
“怎麼?現在這裏你在做主，我要來就得向你通報才能進來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最好不是!我來找你，可不是要來看你擺總裁架子的。”謬明嬡燃起一根煙，也只有在謬顏面前她敢這樣肆無忌憚，這個小妹被她吃得死死的，所以她深信她不敢向父親打小報告，“我是來問你有關傅蒼宇的事情。”
“蒼宇哥?他怎麼了?”
“我喜歡他，你別跟我說你笨得看不出來。”
說這種話太不負責任了!謬顏不得不提醒，“大姐，你是有丈夫的人。”
“丈夫?不能離婚嗎?況且我本來該嫁的人就是傅蒼宇，你只管回答我我要問的問題就夠了。”
他們真的是同父母所生的嗎?對母親，謬顏一點印象都沒有，而基本上，她們的父親也不是放蕩不羈的人，即使身為姐妹，她仍很難苟同大姐的行徑。
“我不知道大姐來這裏想要問什麼，但是我相信我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你這驕傲的臭丫頭，你說你無可奉告?是真的無可奉告，還是你想要據為已有?看傅蒼字現在成功了，所以更不肯放手了是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小就暗戀幾乎要成為你姐夫的人，不過我要警告你，別妄想了!以前他屬於我，以後自然也該屬於我。”
“這話你自己去跟蒼宇哥說吧。”和她對話讓她很無力。
“我當然會自己跟他說清楚，我找你，是要你別插進來攪和，還有除了公事以外，不要試圖接近蒼宇，聽懂了沒有?”煙蒂一彈，差點燙到謬顏的臉，但是即使沒有燙到臉部，她身上的套裝也沒能躲過一劫，煙蒂一落，衣服上就多了一個洞。
看着衣服上的破洞，謬顏滿心無奈。
人家說家和萬事興，所以她始終在忍耐，但是面對越來越不可理喻的大姐，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
“不要在蒼字面前露出一副被虐待的表情，我們是好姐妹吧?
你知道我結婚這幾年過得並不幸福吧?你一定也希望我能夠幸福對不對?”謬顏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大姐要的幸福太昂貴，得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才可能獲得，甚至還會導致眾人俱傷。
“好好幫我吧，我也會叫蒼宇幫你介紹好對象。”謬明媛拍拍她的臉頰，朗笑着走出，活像大局底定。
“大小姐，您的咖啡……”秘書正巧端着咖啡來到門口。
謬明媛端起咖啡啜了一口，馬上一臉嫌惡的重重放回她手中。
“這種咖啡根本不合我口味，還是留給你們總裁喝吧!”
“……”沈秘書臉上頓時浮出好幾條黑線，當她發現上司就站在門口處，忙說：“我突然想到總裁不喝加糖咖啡，我去幫您重新泡一杯。”
扯起笑，謬顏溫柔的安撫，“不用了，我想休息一下，別讓人來吵我。”
“包括副總裁嗎?”
“包括副總裁。”此時此刻，她需要的是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