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管她想不想要,他想要她這點他是在再肯定不過了,他將她按在牆角,粗魯地吻她,靈舌蠻橫地撬開貝齒,深深地侵入,掠奪只該屬於他的她的味道,淡淡的綠薄荷的味道,這香味誘使他更加瘋狂地與她糾纏。
屠瑞瑞的腰臀正被他的大手肆意蹂躪,她的口正被他的唇舌攪得酥麻不已,她的心,彷佛火山爆發了一樣,掙扎着想要釋放滿腔的火熱,時間停滯了,她感覺到他在親她、吮她、咬她的脖子、鎖骨還有胸口,她應該阻止他繼續,可是她做不到,她中了他的催眠術,彷佛飄浮在雲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羊入虎口。
周蔣的手已經來到她的胸罩後方,而前方,他已經將她的心口吻成了一片粉色,那是一片多麼遼闊肥沃的白色大地,結出的果實又是多麼的柔嫩水潤,含在嘴裏都能銷魂蝕骨。
第一顆扣子的綳落聲喚回了理智,兩人同時由雲端回到了地面,睜着越漸清明的眼睛望着對方,為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感到震驚和怨惱。
周蔣很快就毫無防備地被盛怒中的屠瑞瑞推到另一個角落裏。
「無恥,罵你混蛋都嫌抬舉了你!」她整理着被他扯亂了的衣服,並對照着記憶擦拭着臉上、脖子上他留下的痕迹,包括味道。
無疑,他的自尊心又一次被她深深戳刺到了,眼神瞬間變得黑暗陰沉,可是當她的視線再次掃到他的時候,他的臉上卻又浮現出輕狂不羈的嬉笑來。
「你!」屠瑞瑞這回可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麼一個字,他這是在挑戰她一向溫順純良的品性嗎?他這是在向她宣示着他的「玩得起」嗎?這個混蛋,有幾個臭錢就以為自己是坐擁後宮三千佳麗的皇帝了?將女人、將她當什麼了?玩具還是寵物?
此刻的周蔣卻對她的憤怒不聞不問,兀自靠在牆上做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來,斜眼看着門口,淡淡地說道:「可惜的是,這兒的員工竟然一點偷窺的慾望都沒有耶,否則你就要變成這裏的名人啦。」
「有病!」她蹲下去撿文件,藉此打發對他的厭惡。
「怪不得你到了二十九歲的高齡,還嫁不出去。」他惡毒地笑,發著小孩子的脾氣,卻不察屠瑞瑞彎曲的背脊有幾秒鐘的顫抖。
「是啊,不夠開放、不夠嫵媚、不夠可愛,難道就沒資格自由地、痛快地呼吸了嗎?」說完也整理完,她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就走了,平底皮鞋竟然也被她踏出了鏗鏘有力的聲響,震痛了他的耳膜。
周蔣愣愣地目送着屠瑞瑞消失在轉角,過了一會,猶如斗敗了的公雞一樣垂下了腦袋,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古董級剩女,也不知想到了哪段,他不禁笑了,像個沒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真是可笑。
他,周蔣的人生道路是不是太順了?而她,屠瑞瑞是不是老天給他的最大考驗呢?
幾分鐘后,屠瑞瑞還在氣頭上,可周蔣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再一次佇立在她的面前,準確地說是由財會部部長熱情引領着來到了她的小小辦公桌前。
第一時間的錯愕過去后,知道要公私分明的她一絲不苟地起身,朝上司鞠了個六十度的躬,「部長好,有事您儘管吩咐!」
「不必這麼嚴肅,既然你跟二少爺認識,而二少爺又這麼信得過你,一心一意地要把他的案子交給你這個新人來做,那你可一定不能辜負了他對你的期望啊……好好認真做。」
部長說得唾沫橫飛,卻並沒有引起屠瑞瑞對這件事的熱衷,反而加深了她對周蔣的成見,更加認定了,他就是一個平日裏愛玩些以權謀私小把戲的紈褲子弟。
部長一走,她便把他晾在了一邊。
閑坐十多分鐘后,周蔣終於忍無可忍地拍響了桌面,「欸,你當我是空氣啊,我是你需要服務的重要客戶,懂嗎?快拿正眼看我!現在、馬上、立刻!」屠瑞瑞要敢再無視他下去,他發誓,他一定馬上拖着她上會議室,教她認識下什麼才叫真正的流氓。
挪開筆記本電腦,她平淡地問道:「這個侵權案,你覺得你損失了多少,需要向對方索賠多少?」
「這個圖案,是我專門為了我的公司最近推出的夏戀系列七姿七彩瓷器,而設計的註冊商標,結果那個萩麓村千里香農莊連宣傳語都一起盜用,拿去做了他們農產品包裝上的Logo,致使我公司名譽受損,此系列銷售量減少了百分之十,馬馬虎虎,讓他們賠個兩千五百萬吧。」
他微仰的下巴、輕慢的語調都教她看不慣,「二千五百萬,你腦袋是不是被門用力擠壓過了啊?」
「上周我為林城國際設計了一個Logo,報酬是一千萬,夏戀系列中的一個白釉開片紋貫耳瓶的售價是十五萬,而公司春季系列的陶藝品銷售總額是五億,你說我腦子有病沒病?」周蔣心裏憋着火,要是換了以前老早就踢桌子走人了,可是他這般隱忍退讓,也沒換來預想中蠢兔子的些許敬慕之情,更過分的是,對方的鼻孔似乎又不屑地鼓脹起來了。
好好的兔子不做,偏做豬!他暗罵,索性把屠瑞瑞想像成了粉紅豬小妹,這樣心裏就舒服也愉悅多了。
「是,你站在食物鏈的最高層,你行、你厲害,可是你有沒有站在對方的立場上想過,那只是個小村莊裏的小農場,恐怕就算把他們自己賣了,也不夠賠你錢的吧!」
「你應該做的,僅僅是幫我統計損失、列清條目,製作出索賠清單吧?」
「你的血一定是冷的。」看吧,他是少爺,跟她這種賤民根本就不是一國的嘛!
【第三章】
「你!」周蔣眯起了眼睛,縫隙深處透出道道凜冽的光來,「你是想被炒魷魚嗎?」他是不是對她太好、太仁慈了?怪不得他在法國讀博士的時候,教授總教育他不能對女人太和顏悅色了,否則她們就不會把你當人,而是當寵物看待!
「不敢。」屠瑞瑞卻是異常冷靜,吐字乾脆俐落,「好吧,你說我記,我們把你要他們賠你的錢一筆筆都寫清楚了。」她看着他,平靜中夾雜着不耐煩,對他而言不過是一點小錢,幹嘛非跟那些苦哈哈的農民過不去?他們又不是很懂智慧財產權法,發個書面告知,讓他們換包裝不就行了嗎?斤斤計較、小心眼,一點都不像外表這樣粗獷豪放!
「我現在沒心情了,等你把我哄開心了之後,我再考慮到底要不要配合,讓你把你的工作完成吧。」他尤其加重了最後半句話的力量,好教她明白他才是她的「衣食父母」!
她氣得一邊嘴角都快被咬破了,久久才吶吶地問道:「你想怎樣?」一切都是為了工作,她勉為其難,朝他比哭還難看地笑了笑。
「吃飯,陪我吃飯。」說完也不等她答覆,就起身走到她的旁邊並將她從坐位上拉了起來。
「這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屠瑞瑞依舊維持着尷尬的笑容,再這樣胡鬧下去,她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拿起桌上的仙人掌猛砸他光潤飽滿的腦袋。
「我想你已經知道了,這家律師事務所的大、小Boss是我的誰,難道你不覺得在這裏上班真的很好嗎?」周蔣再次以權謀私,就是要看她苦苦掙扎,這樣才符合草食系的宿命,註定要由他呵護、疼愛。
她最終還是輸在了金牛座的務實精神上,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反正又不是她請客,不吃白不吃!
坐上了周蔣的法拉利FF,屠瑞瑞有生以來頭一次在心裏承認了,她對有錢人也有着仇富心理,那個羨慕、嫉妒、恨啊,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呀!當然,今天坐豪華跑車的是她沒錯,所以也是有生以來頭一次覺得自己好威風、好拉風、好神氣……然後突然就有了一種就算和周蔣交往也挺不錯的「拜金」想法,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不經意的一瞥給毀了,周某人的那一頭亂髮讓她想到了食人族,而他的那一嘴鬍鬚則喚起了她沉痛的回憶,他的吻也是真的好扎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