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少爺,您的茶。」收起散亂的雜誌,曹曉小心翼翼地將精緻的瓷杯擱到茶几上,「我還烤了些餅乾,再一下子就出爐了。」

丟開手上的報紙,昴天撇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這女人還真像是從古裝劇裏面走出來的童養媳,除了黃蓮以外,再也沒有比她更苦的了。

「膩了,去換成咖啡!」他視線輕慢地落在茶水上,語氣里透着不耐煩。

他可不是任人擺佈的棋子,這茶雖然不難喝,但是,他此刻就是要喝咖啡!

她始終卑微地低着頭,在他開啟尊口後,那單薄的身影甚至不受控制地輕晃了一下。

「咖啡……會刺激胃黏膜,這是黑茶,能……能夠降壓、降脂、降血糖,還有……促進新陳代謝,對您的身體有好處。」畏畏縮縮地闡明了意見。

儘管怕他發脾氣,但是該堅持的她還是要堅持,因為這些全都是為了他好!

昴天冷哼着後仰了身體,黑眸中彷佛竄起了火苗。

「砰!」茶几突然被他一腳踹飛,看着東西亂成一團,他心中的鬱結總算好了一些。

向來隨心所欲、唯我獨尊的他,如果會聽從她的意見,才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反覆絞緊着顫抖的手,曹曉咬着下唇,不知是該去收拾殘局,還是折回廚房再替他沏上一杯新茶。

比起鮮花,雜草更耐得住摧殘!

「哼,去泡咖啡,加兩匙奶精和三塊方糖!」他傲慢地命令道:「等下端來健身房。」隨即起身離開,修長的手極瀟洒地塞入休閑褲口袋裏,一個背影就能教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女人為之尖叫。

在外昴天從不做會讓自己油光滿面、汗流浹背的事情,因為那會讓他貴公子的氣質大打折扣,所以,他買了幾乎全套的健身設備在家裏運動、鍛鏈。

傳說中女人見了就愛的壞男人,就是他這種的吧?

不自覺的,曹曉右手拇指指甲掐着左手虎口,且越陷越深。

她還是先收拾乾凈了滿地髒亂,使這個家保持在井然有序的狀態中,畢竟這是她的主要職責,而不久以後,她才端着茶水去了健身房。

曹曉甫一入內,昴天便從攀岩壁上跳落到地上,解開安全索,他側身朝她攤開大手,「快點,渴死了……」話還未吐盡,看着那杯茶,他眼珠子簡直要瞪出來,「你!你這個不知變通的笨女人!」

她低着頭,抖着雙手,視死如歸地將茶杯奉了上去。

「茶水呈弱礆性,最適合解渴。」音節還在顫動,語氣卻異常堅定。

「靠……」昴天手掐着腰,如果不發泄一下,恐怕難以壓制住胸中的怒火,「下次去體育用品店的時候,千萬別忘了提醒我買一根馬鞭,我現在超級想拿那東西來打你!」

「記住了。」曹曉吶吶地回答,對她而言,怎麽樣都無所謂,被揍也無所謂。

雖然她只是一個過客,但還是會希望他能因為自己的出現,而過得更好,這樣,多少能夠在他記憶中留下一點印象吧。

「你!」他不禮貌地直指她的額頭,「你不覺得你的野心太大了一點嗎?」

他的忍耐已經到達頂點了!他煩躁得簡直想把她掐死在自己懷裏!

他討厭她,卻又不想讓她主動離開,因為從來就只有他主動離開別人的份。

她困惑地看向他,淡眉深鎖。

「除了裝無辜你還有別的招數嗎?這招我看膩了!煩死了!」昴天大手一揮,嘴上雖凶,但說到底還是捨不得打她。

一直伸着的手酸了,曹曉往回縮了縮,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讓他看到自己一臉卑弱的表情。

他卻越發火大,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斜眼瞪着她看,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耐看……很好看。

尤其是她那雙靈動的水眸,咖啡色的眼珠就像沉浸在一汪柔波中的滿月,還有他手上這肉嘟嘟、粉嫩嫩的下巴,捏上就讓人不願鬆手。

「我跟你說,你不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我的女人,也沒有資格來支配我、管我、左右我的生活,懂嗎?」他濃眸上鋪着寒霜,顯而易見的輕蔑,足以讓她更加自覺地將心卑微到塵埃里。

眼內氤氳一片,淚水蓄積在眼眶下沿,她一副快哭了的可憐模樣。

老虎雖強,結果還是被狗尾草絆住了腳……最終還是沒辦法地向她的固執投降。

「不準哭!」昴天低吼,收回了手,「翻來覆去就會這一招,你以為自己是浮萍啊?離不開水!」轉而卻抓過茶杯,一口氣灌了下去。

「還……要不要?」見他一口飲盡,曹曉怯怯地問道。

「嗯,去把茶壺拿來,你這個笨女人!」擱下杯子,他轉身就上了跑步機,盤踞心頭的煩悶急鬚髮泄。

近來的煩躁,皆源自於她對自己日益巨增的影響力,才半個月的時間,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越來越習慣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條的生活。

這一切都太違背常理了,他的常理……不但被挑戰了,還被輕而易舉地攻克了!

他是螃蟹,橫行霸道是他向來遵從的規矩。

他是獸中之王,怎麽能夠被區區一株雜草所影響,納入她草類的版圖之中?

「哦……」曹曉愣愣地看着他清俊的側臉,忘了挪步。

昴天的心情如風般難以捕捉,她總是跟不上,慢了好多拍。

他眼尾一掃,冷箭一般的目光射得她慌忙奪門而出。

「哼,狗尾草,要真颳起颱風,你以為你跑得了嗎?」他冷諷,不經意地揚起了嘴角。

她侵入他地盤的這大半個月中,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是乾凈而整齊的,甚至從他的精神層面上來講亦是如此,再沒有泡麵和外食,以及配合他做床上運動的性感尤物們。

汗水沿着肌理淌下,頭皮都熱得在冒煙了,他往後順了順頭髮,然後又提速了一檔。

果然開始慾求不滿了啊……

過多的精力如果不能通過女人來發泄,那就只有靠運動了,他低頭看去,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比起以前明顯剛硬了許多……還有今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臉色居然也變得跟那個笨女人一樣白裏透紅了。

這真是……見了鬼!

他可不想做什麽健康寶寶或者好好先生,他是縱情、縱性的嗜血老虎啊!

所以,要做回自己,今晚就約個床伴回來開葷吧!

昴天打定主意,馬上下了跑步機,四處找起了手機。

他這亂丟、亂放的壞習慣,並不是一年半載就養成的,他也有自知之明,要改只怕要等到下輩子了。

才翻了一邊口袋,他就放棄了,「欸,狗尾草,草系女僕,把我手機拿來!」既然有她的存在,那麽為了突顯她的存在,他憑什麽不盡情地使喚她?

很快地,曹曉靜悄悄地跑到他身後,聲若蚊蠅地應了一聲,着實把他嚇了一跳。

「你真的把自己當成是一根草啊?輕得飄起來了是吧!」昴天太陽穴突突地直跳,一副要吃人的凶神惡煞模樣。

「我剛取出烤盤,就聽到你叫我,對不起,是我跑太快了。」從頭至尾,她都盯着自己的腳趾在說話。

他擡腳輕踹她的小腿,厲聲吼道:「給我把頭擡起來,實在有夠受不了你這根狗尾草的!」

「嗯。」她極其不情願地慢動作微擡起頭,視線卻依舊只敢落在他旁邊的窗帘上。

「媽的!」他煩躁地爬了下頭髮後,又伸手強行將她的下巴扭向了自己,直到她的眼睛避無可避地看着自己,才又開口道:「以後再無視我看看!吃了你都算便宜你了!」

昴天微眯起眼睛,單看那溫潤細膩、如羊脂白玉的肌膚,就能夠想像她的味道以及口感有多美妙了,他一點也不介意她再多犯些「不可饒恕」的過錯,以便自己有機會一口口地吃乾抹凈她這碟小菜。

「我……我……」曹曉還不算笨到家,聽出了他話里的弦外之音,兩頰瞬間染成了桃紅色,「少爺……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這大半個月以來,諸如此類的玩笑話,他對她說了不少,甚至有那麽一兩次他還作勢要親她,但最後都被她即刻逃離現場躲開了,此刻又聽他這麽說,她還是不能夠適應,他的眼裏、臉上連一絲認真的情緒都沒有,如果她就此陷入了,那下一個笑話必然就是她自己了。

「我從來不開玩笑,我是說到做到……」他拖長了尾音,魅力十足的俊臉無比接近她的,可下一秒她手一推,他便鬆開了對她的箝制,洒脫地結束了這個玩笑。

她退後一步站住,小心翼翼地瞄着他陰晴不定的臉,他明明嘴角微揚,卻給她一盆冰水當頭淋下的刺骨感。

昴天笑着,心情就像貓將爪子搭在鼠背上時,心中醞釀著那股惡劣的愉悅。

「少爺,您的手機……」嚇出一身冷汗的曹曉拉回了主題,試圖用來引開眼前這頭猛獸對自己的緊迫盯人,「我馬上幫您去找,大概是掉在了客廳。」

她腳後跟才離地,纖細的胳膊就被他一把抓了過去,連帶着整個人倒進了他的懷裏。

昴天牢牢鎖着她的雙腕,反身摟着她,胸膛緊貼着她的後背,他能感覺到她的僵硬,她亦能感覺到他胸口有力的跳動。

他低頭,薄唇擦過她的耳廓,「我只會主宰人,不會被人主宰,我討厭你介入我聲色犬馬、把酒言歡、及時行樂的人生,是你擾亂了我的生存步調,你真是可惡。」

曹曉癱軟了身體,不僅是因為他的氣息鎖住了她,更因為他緩緩吐出的那兩個字眼,「討厭」和「可惡」,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他擁緊她,張口含住了她小巧柔軟的耳垂,輕輕吮吸、細細舔揉……

等她緩過神來,撲簌的淚水先於掙動的四肢,表達了她對他強烈的抗拒。

她柔弱的肩膀不斷顫抖着,他的心不禁揪了起來,因為從前不曾為誰心疼過,如今突然碰上這出娘胎以來的第一次,倒是硬生生地教他愣怔了好半晌才回過神。

而曹曉,早已由他懷裏滑落至地上,手抱着膝蓋,蜷曲着身子,只一味地嚶嚶啜泣。

昴天忙蹲下身去將她輕扯入懷,沒了之前的張揚跋扈、蠻橫霸道,多了七分疼惜、三分寵愛,大掌輕拍着她的背,溫柔地安撫道:「好啦,算我錯了,你別哭了,大不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喝咖啡,只喝你泡的茶,怎麽樣?你看,我都開始被你牽着鼻子走啦!」

她埋在他胸口的臉蹭了又蹭,直到他的運動衫吸收了大部分的鼻涕和眼淚,她才抽抽噎噎地發脾氣,「不……不用了,我……我討人厭又……又可惡,你大可以……另……另外雇一個人來伺候你,好好伺候你!」

他臉一黑,瞬間鎖緊了懷抱,嗓音嘶啞地低斥道:「你哪來那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辭退你之前先想辭職!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怎麽也無法掙脫他的禁錮,她只好從他的臂彎里仰起頭來呼吸。

「放開我!」她正色抗議,「你不能為所欲為,我不是你的奴隸。」

「閉嘴!」他直直看進了她的眼底,真希望她的這對美眸,永遠就這樣只刻印着自己,「你如果再說廢話,我就吻你!」

◎◎◎

昴天的目光太焦灼、太露骨,曹曉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

可是他的慾望卻因她的乖順,而再次升騰起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微啟的檀口,唾液隨即從口腔的四面八方湧出來,浸潤了舌頭,腹部也因此緊繃著……

她茫然無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兇狠地盯着自己,好像她就像是砧板上的一株青蔥,而他就要手起刀落將她切成兩段!

在他淩厲的目光之下,過度緊張的她終於閉上小嘴,膽戰心驚地吞咽起了口水。

「啪!」昴天彷佛清楚地聽到,腦中最後一絲理智斷裂的聲響。

眸色轉為深沉的黑,他慢慢放倒她並將她壓制在身下。

曹曉牢牢盯着他的一舉一動,除了伸手抵擋在兩人之間,便再也出不了多一分力了。

「不要!」她清楚地發音,極度的恐懼讓她暫時忘了膽怯。

他扣住她的手腕,將其固定在她頭頂的上方,這樣他就能夠對她一覽無遺了。

她嚇得瑟瑟發抖,屈辱地咬着唇瓣。

昴天看她的眼神,灼熱得彷佛已經燒毀了她的衣服,直接落在了她的身體上,又彷佛衍生出了有形的雙手,一遍遍來回撫摸着她。

「我想要你。」附在她耳邊,他嘆息似輕柔地誘哄,「你喜歡我吧?所以成為我的人吧!」

「我……」曹曉全身上下感受到的全都是他,腦袋裏漸漸亂成了一團,而心頭像是有一頭小鹿正在拚命地亂撞。

她就像醉了一般,眼神迷茫地望着他,又在他眼前,誘惑似的顫抖着兩瓣嬌艷欲滴的粉唇。

他本能地湊上去攫取這份甜蜜,起初他只是在外圍輕舔慢吮,然而隨着她的呢喃入耳,他體內關押着的那頭名為慾望的野獸,便一口氣衝出了牢籠。

撬開她的貝齒,昴天的舌頭長驅直入,深深侵佔着各個角落,盡情掠奪她如蜜一般的馨香甜味。

曹曉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一時竟屏住了呼吸,就像是溺水的人,她把他當成了自己唯一的救贖,牢牢攀附着他,急切地等待着他來哺喂自己氧氣。

他伸手揉上她憋紅了的小臉,並稍稍收斂攻勢,降低自己的侵略性,循循善誘她的小舌來主動抵死纏綿。

慾望越來越深,一個吻顯然已經不能滿足他那顆躁動不已的心了。

雙臂一提,昴天脫去上衣,脖子上的白金項鏈晃出一圈圈的白光……

袒露在她眼前的是擁有六塊腹肌的精壯身材,這絕對是男人嫉妒死、女人愛慕死的那種完美身材,是造物主難得的極品。

「啊!」曹曉卻很不給他面子地連聲驚叫起來,「啊啊啊!」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她,然後縱身一躍,猶如餓虎撲羊般將她罩在了身下。

「怎麽,想逃?嘴角上明明還沾着我的口水,剛剛還拚命吮着我的舌頭……」

「不要說了!」她搖頭晃腦地阻止道。

不說就不說,他低下頭去尋她的唇。

她已然沒了剛才的配合,極力地左閃右躲,讓他吻不到,更不可能過癮。

萬般無奈,昴天只好撐起身體,試着用目光脅迫她。

「不要!」曹曉滿臉委屈地囁嚅道。

「為什麽?」明明只要是女人,他勾勾手指沒有不飛撲過來的!狗尾草就是狗尾草,一點身為人的自覺都沒有!

「我不要沒有愛的結合,這麽做是對愛情和婚姻的雙重褻瀆!」她噘着紅唇,義憤填膺地回答。

「哼,那你是想要我……娶你嗎?」他臉上的神情驟然變得傲慢而輕佻,顯然是對她有慾無愛的表現。

時至今日,還沒有哪個女人敢要他負責,而他也沒有過要對誰負責、娶誰為妻、與誰攜手終老其中任何一個想法。

「我……」失落僅僅在曹曉臉上逗留了一秒鐘的時間,取而代之的是對她自己的冷冷嘲笑,「我怎麽配得上?我只是一個草系女僕,不過是一道掠過你眼前的風景,我不配……」

昴天伸手揉散了她緊蹙的眉頭,也許是怕她有礙自己觀瞻吧?總之自己就是好像越來越看不得她難過。

她別過臉去不再看他,怕自己再次被捲入到他那唯我獨尊的感情漩渦里去。

多情又濫情,他熱情地敞開懷抱,要的不是愛人,而是獵物!

一旦他膩了、不想要了,恐怕就連一個回眸,他都難得再施捨!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做不到,她寧可做一輩子的女僕,也不要做他一時的情人!

「欸,真不想跟我做嗎?」見她像魂不附體的死魚一樣直挺挺地躺着,他也漸漸失去了「性」趣。

「不想。」曹曉語氣里不帶一點期盼地回道。

昴天索然無味地撇了撇嘴,然後一個翻身坐到了一旁。

她不想給,他還不屑要呢!有的是女人等着、盼着來取悅他!

「除了洗衣做飯,你還真是一無是處。」喉嚨里的咕噥聲脫口而出,似不滿也似委屈。

撿回衣服的時候,他卻還是良心不安地瞥了她的小臉一眼。

然而,她還是繃著一張冰冷冷的臉,頭一次這麽徹底、持久地無視他這個萬人迷的存在!

她躺着、他坐着,久久僵持地對峙着。

望着曹曉倔強的神情,昴天竟挪不開自己貪戀的目光。

從一開始,見到她的那一眼起,他的第六感就向自己發出了警告……這株草會是個麻煩,而且還是個大麻煩!

如今,她確實攪亂了他的生活,長此以往……他甚至不敢保證,自己的心是不是也會跟着淪陷!

長腿一伸,他也躺倒在了地板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恍如加菲貓附體,再也不想找女人做運動那檔事了,過剩的精力,竟然就在她對他的冷戰中消磨殆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曹曉調整好情緒,重新面對昴天,可是他已然熟睡得像個嬰兒,身體蜷曲成了一個C型。

她本來還不想這麽快就原諒他方才的輕浮,還想對他再保持個哪怕一天也好的冷漠以對……

可是,就在翻過身,目光落在他臉上的剎那,她的一切堅持都土崩瓦解了,就連心湖上結起的厚冰,也似逢了夏日的驕陽,「劈里啪啦」的全部融化、碎裂了。

唉,他看的准、說的對,她確實喜歡他呀!

即使是一株草,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無論百般掙紮、千般不願,終究是無可奈何,愛,一旦生了根、發了芽,便難以摘除!

兒時的童言稚語、歡鬧嬉戲;少時的朦朧感情、懵懂憧憬……總在不經意間躍出記憶的柵欄,提醒她對他全部的愛戀。

正盤腿坐起時,忽然聽到昴天從唇縫裏逸出幾聲囈語,曹曉不禁傾下身去,輕輕撩起落在了他額上的柔軟髮絲,將溫暖的目光灑在他清俊的臉上,側耳傾聽起來。

「甜……好甜……」他反覆念着的只有這兩個詞而已,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柔和了他剛毅的臉部線條,顯得他多少有點俏皮可愛,恍如午間打着瞌睡的貓,舒逸而慵懶。

要是他永遠都這麽溫順那該多好!她邊粲然地笑、邊痴心地想。

但他終究還是那頭牙尖爪利的猛獸,而她終究還是深刻了解這一點的……

等昴天醒來,曹曉便只能縮回殼裏,任他怎麽吼、嚷、刨、抓都不會出去。

因為,她知道,一旦真心被逮,此生、此心、此身便盡歸他所有,為他生、為他榮、為他敗、為他死,義無反顧!

所以,她必須竭力自製,因為再往前一步,就真的回不了頭!

最後戀戀不捨地輕撫了他濃眉一下,她抖擻了精神,站起了身,整了整圍裙後,往廚房走去。

甜的……他有時真的像個孩子,堂堂一個大財團總裁,竟然嗜甜如命,說出去恐怕連小學生都不信。

她勾起嘴角,甜甜地笑了。

今天晚上的主菜就決定是蘋果派了,點心是芒果布丁,宵夜則是香草鬆餅配草莓醬。

睡夢中的昴天涎笑着,吞咽起了口水,不過,他垂涎的可不是任何一種甜品,而是她曹曉的那兩瓣瑩潤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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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搶走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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