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哼!」他冷嗤,鬆了牙關,眉梢、眼尾都不自覺地上揚起來,「狗尾草,不管你玩的是哪種遊戲,大爺我都一定奉陪到底。」

這時候,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對待那些貪婪情人們一貫的冷酷和決絕,已然把曹曉區別開來,既下意識地認可了她是能夠來糾纏自己的,又主動迴避掉了之前對付那些人時,那種直接而殘酷的打擊與踐踏。

屋裏,曹曉已經收拾好行李,但紛亂的心緒卻是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拎着大包包,她茫然四顧,就像個迷路的孩子,雖然無助,但仍是不願也不敢隨便拉住一個陌生人問路。

離開這裏,就不再只有她和昴天兩個人了;離開這裏,便是入了海,也不知會不會有哪股洪流來將他們衝散?

甩掉多餘的想法,她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就如昨晚的誓言所說:這輩子,我恐怕是逃不過了,也不想再掙扎了,愛你就是愛你,無論如何都剋制不了不去愛你!從今往後,我無條件地愛你,全身心地愛你,直到你厭棄我或者你愛上別人,否則我不會離開,會像寄生植物一樣纏着你,以你的心為食。

【第六章】

在回到昴家老宅后不到一個小時,昴天便已經在與父親昴東祥的口水戰中,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並緊鑼密鼓地開始在權利範圍內,為自己劃定並清掃勢力範圍。

「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他冰冷的眸子,不屑地瞥向彭慧所站立着的方寸之地,「該死的臭老鼠,聞着香油味就妄想登堂入室了,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彭慧嚇得六神無主,原本以為得了昴爸爸的庇護,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哪裏會想到昴天連他親爸爸也照樣不放在眼裏,一回來就喝令自己帶着小孩捲鋪蓋走人,老頭抗爭到現在,以死相逼都使出來了,卻還是只勉強留下了孩子。

「怎麼還站着不動?是要我請專人來處理掉你嗎?」昴天吐字沉緩而清晰,透着一股不容違抗的威懾力,他有限的耐心基本上已經消耗殆盡,這女人要再不識相,那就只有請道上的朋友來給她一了百了了,送她去越南還是馬來西亞,甚至非洲都行,只要別再在他眼前像只蒼蠅一樣到處亂飛就行。

小孩顯然是被他居高臨下、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壞了,不由自主地往安全地帶躲了過去,那便是純良無害的曹曉身後。

「哈!」昴天對此竟有些自暴自棄的憤怒來,「這小子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怒瞪着那個該稱為自己兒子的人,沒有一點的憐愛之情。

愛孫心切的昴東祥,心知肚明地連忙攬過昴茂,護在了自己臂彎里,「小茂是我親孫子,我在、他在!」

「切!」昴天不屑一顧道:「禍害遺千年,沒事別讓我看到,見一次扔一次。」

他邊說,邊走過去,一把扣住曹曉細嫩的手腕,宣示對她的絕對佔有,心裏又氣自己太過張揚地吃醋、氣自己太過明顯地小心眼,可是氣歸氣,教他袖手旁觀她被其他男人喜歡上、依賴上,那就是絕對不行。

「小雅,帶蘇小姐去她的房間,然後幫少爺整理下行李。」樂萍恰到好處地擋在了他們與彭慧之間,隔絕了彭慧怨毒的眼神,也阻止了昴天踹人的衝動。

小女僕趕緊比着手勢請二位少主人上樓,她來昴家做事少說也有五年了,昴大少爺的脾氣就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就算借她一百顆龍膽,她也不敢像那位嬌蠻的彭小姐那麼不識抬舉。

曹曉謹小慎微地跟着,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變成昴天發脾氣的對象,心裏還有着苦楚,但看到那位彭小姐的遭遇后,她倒是真慶幸自己沒有讓他負責,否則這下子被貶為垃圾、掃地出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了。

到了二樓樓梯口,小雅正欲轉身替曹曉指明房間時,昴天先一步開了口,「她住我隔壁,上三樓。」依舊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是的,少爺。」小雅機靈地一口應下,「那您們先上樓去,我拿了蘇小姐的行李,再上去幫您們整理。」說話間,她嬌小的身影就已經沒入了走廊的陰影里。

「看什麼看?走了。」昴天提起曹曉的手,一直拉到胸口處才罷休,幾乎要拖着她往三樓自己的地盤走去。

「少……少爺,這樣會讓別人誤會的。」她畢竟臉皮薄,不願日後別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沒人敢。」昴天只是一記冷笑,她便已經明白了,在這個家裏,他同樣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混世大魔王。

甫上三樓便是視野開闊的大廳,南北牆上一字排開八扇英倫田園風格的圓頂大窗,淺紫色的綢布窗帘外還籠着淡金色的薄紗,微風襲來,似乎帶起了一陣陣玫瑰花的香味。

曹曉正醉心於這種寧靜中時,昴天卻再次蠻橫地拉着她往東走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他自己的卧室前,然後不由分說地將她往門裏推了進去。

她正困惑時,卻聽他說:「還不趕快去給我放洗澡水,該儘儘你身為管家兼看護,還有女僕的義務了。」

他傭懶地伸展着筋骨,走到沙發前往裏一窩,呼呼哈哈地打起了呵欠。

見他這樣,她非但不氣,反而想笑,這人還真是和貓一樣。

知道曹曉在昴天房裏,小雅不敢進去打擾,識趣地將行李放在隔壁房間的門口后就走了。

在做好昴天吩咐的事情后,曹曉出來找人,卻只看到了行李,短暫的怔愣后,紅霞如煙似水地漫蓋了她的整張小臉,還是讓別人誤會了!

「唉……」她以微不可聞的音量嘆息,這段感情不知何時才能修成正果?

「啊!」突然一隻胳膊伸到她的頸下,是昴天從身後曖昧地攬着她,鼻腔里都是他的麝香味,她怯怯問:「怎麼了嗎?」

「你會逃走嗎?」瞥了一眼那個老舊的名牌行李包,他腦子一熱道:「仔細想想,你穿的、用的、愛吃的都是名牌哪,你到底藏着什麼心思?是想釣金龜婿,還是仇家派來的?蘇姍,我有時候還真看不懂你哪!」

前有貪婪的彭慧,後有護犢的昴東祥,她如果真是來攀龍附鳳的話,自己應該也知道勝算不大吧!

昴天太了解那些有所圖謀者的心思有多縝密,他們是絕不會做白工的,如果蘇姍真是其中之一的話,她這時候要嘛逃走,將損失減到最小;要嘛繼續裝可憐下去,賭自己到底會不會心軟……無論哪種都不是他想經歷的,光想像一下,他都有想親手掐死她的衝動了。

曹曉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胳膊,以使自己的後背稍稍離開他的胸膛,他裸着上身,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她只是害怕,害怕他胳膊上、胸膛上清晰而強烈的脈動,就像是伴着狂風雷電而來的暴雨,砸得她胸口悶熱隱痛、呼吸困難幾欲窒息。

「怎麼不說話,平時不是挺會教訓人的嗎?」他低頭將唇湊到她的耳朵上,聲音便似放大了好幾十倍一樣,不斷衝擊着她的耳膜,擾得她越加心神不寧。

她慌裏慌張地囁嚅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他小啄了她臉頰一口,貼上她微涼肌膚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了她的顫抖,她怕的是被自己揭穿,還是被自己始亂終棄?

「我不想怎樣。」曹曉咬了咬唇,唇瓣紅得像血,「我只想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往前邁出一步后,她又被他拉了回去,這次她的後背完完全全地被納入他的懷裏,彷彿下一秒就要被揉進他的身體裏。

「什麼是你該做的?」昴天不依不饒。

她愣住,是啊,什麼是她該做的?

沉默良久,在他灼熱的懷抱之中正面涼意漸升,她一咬牙終於鬆了口,「喜歡你、對你好,就這些。」

這回換他被震住了,這一刻,他信她所說的,也想要愛她,好好愛她,把最好的都給她!

曹曉卻在下一秒鐘里掙脫了他的禁錮,倉皇地逃往自己的房間。

昴天不由自主地追過去,用身體卡住即將關上的門,「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在將我說動心了以後!」

他憤怒了,什麼疼惜的念頭一股腦地都飛光了,只剩下想狠狠調教她的心。

門后,她也像高度警戒的貓一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休息吧,你累了,你不是說要洗澡嗎?放好的洗澡水都要涼了。」

「開門,這樣很痛知不知道!」他眯眼,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樣子,「澡要洗,你也要讓我抱着睡。」

她的臉頓時比煮熟的蝦子還要紅,他們昨天晚上不就是這樣度過的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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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搶走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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