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重生卷 第十九章 冰火對峙
道元為搶先機,欲要先聲奪人,只在瞬息,便將仙劍化成龍形,渾身火舌吞吐,盤旋不落。凌生聚目凝神,表面上神色冷靜,按捺不動,但若由道行高的人的去看,就會感覺四周靈氣急劇動轉,盡皆凝聚在凌生周身,而凌生亦隨之流轉真元,將靈氣化為無匹寒勁,度入“寒冰”之中。
台下清虛眉頭微蹙,對清道低聲道:“看來這天山修行,果然大有進步!”清道聽其讚賞,甚覺得意,但依舊謙虛道:“道元這孩兒資質之高,可謂蜀山第一啊,而且你還將赤龍教於他,這勝敗之數,到有的一猜!”清虛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驀然一聲狂吼,道元大引法訣,身旁火龍如受刺激,縱聲狂吼,動轉如電般向凌生衝去。凌生見那仙劍衝來,熱浪逐人,不禁踉蹌退步,雙手一震,身前那把“寒冰”陡放白光,絢爛猶勝煙火。
這火龍和月白光芒撞在一起,只聽砰然作響,二人身體如同被鈍物撞擊,雙雙退卻,身如篩糠,抖個不停。台下眾人見狀,均是大聲呼喊,給以打氣。而柳無痕看在眼裏,卻是一個勁的思索,暗忖道:“這凌生以前我雖沒見過,不過照此看來,他的修行卻以達到‘法神’之境,而且這兵器並非凡品,當真凌厲。但是這玉清門的道元招式剛烈,修行亦達‘法神’,且在仙法上佔上風,這勝敗之數,多半應在道元這邊。嘿嘿,這兩人比試,當真有意思的很!”
上清門的人數多,均是放聲叫好,而玉清門也不甘示弱,喊的好幾人都扯破了嗓門,這場面,當真讓人看之心寒。此時台上,兩人各逞法訣,兩件法寶僵持數息,似乎不分軒輊,便即回收手中。
凌生將劍捺入手中,朝着道元微微笑道:“道元師弟,依閣下性子若是如此打法似乎太過煩瑣,不如…………”
“不如各用絕技,一招分勝負?好,好的很!來!”道元縱聲長笑,那火龍也似受其情緒波動,扭動了起來。凌生微微一笑,雙目中陡顯凶光,隨即雙手一引,將仙劍再度祭起,笑道:“道元師弟,掌門傳你的‘赤龍’法訣雖然厲害,但你的劍卻並非‘赤龍’本身,有道是‘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說道底,你這只是有名無實!”
道元眉頭微蹙,沉聲道:“你想說什麼?”
凌生緩緩收起了笑容,臉上如遮雲霧一般,竟爾變的陰森起來,道:“你只有一條‘赤龍’,可不知能抵的過我的九條冰龍!”說著這,台下清虛似乎略有感觸,蹙眉道:“看來這傢伙不平凡啊,居然一下就道出了道元的弱處,不過這九條冰龍,莫非?”話音未落,清虛看向清道,只見清道與之對視,眼神中帶着一絲的詭異,但隨着一絲微笑,便化為烏有了。
半空中,凌生緩緩張開雙臂,閉目仰天,如在祭祀。那“寒冰”神器也起了異變,發出幾聲沉悶而嘶啞的碎裂聲響,竟是劍的中段,竟龜裂開來。道元瞧的心驚,不知其中奧妙,但心中卻想着不可大意,當下雙掌合十,口念玄經,只見那十指之中,如蓄火焰一般,色澤暗紅,而後張開手掌,確有奪目豪光迸射而出。
道元暗暗沉了一口氣,運轉真元,隨着光芒越勝,道元猛的騰空向上,雙掌疾出,打在巨龍的身體上。那火龍卻也不躲閃,反而迎了上去,這一下,兩下,只在須臾,便受了九掌之多,而火龍受掌之處,無不印下一個幾尺方圓的印記,那印記散發著耀眼白光,而且如水流一般蔓延開來,與其他印記相合,不出須臾,整條巨龍全身便印上了散發著白光的水紋。
“加持?他連這個也會了?”清道看着台上情景,不禁驚詫道。而清虛卻無絲毫歡喜之意,神色沉重的看着台上,道:“便是如此,它也並非赤龍真身,遇上這冰龍也不一定佔得上風!”雖然聽其這麼說,清道還是沉不下氣,略顯焦躁的看着台上。
凌生神色凝重,將雙臂圈回,驀然瞳孔遽縮,厲聲道:“看好了,九龍冰封!”話音一落,台下眾人眾座皆驚,滿臉驚恐的看着台上,連叫好都省了,似害怕一般,怯怯後退。連一旁的清虛也都神色詫異,神色微變,惟獨清道越覺歡喜,微微點頭。
只見“寒冰”隨着凌生的叫喊,砰然盡碎,帶着月白光輝,若太陽一般,不可目視。台下上清門見狀,更是退了數步,以免涉身其中,但也不忘了叫喊,不過這樣的情形中,這樣的嗓門,真和殺豬沒什麼兩樣。
道元看着凌生如此,越發心驚,思索間,匆忙催動火龍。台下眾人一片摒息,突地一聲響,原本平整的平台之上,瞬間龜裂,裂紋粗若碗口,蔓延開來。而那火龍在道元的催動下,沖了過來,聲勢駭人。
只聽“轟隆”的一聲巨響,火流飛竄,電光石火之間,與把月白光輝撞到了一起,可這一撞,火龍如撞頑石一般,猛的一頓,而那月白光輝也漸漸的隨之消散,卻露出一驚人的一幕。
九條冰龍!!!!!
半空中,晶瑩剃透的九條冰龍竟是九頭一尾,各個吞吐白霧,全身冰鱗附體,整個便有半個“修神台”那麼大,連旁邊的賽事都有所波及,看來這一場,當真是令人矚目。
九條冰龍睜起猩紅雙眼,看向那隻火龍,有道是水火不相容,這兩個相見,不知要碰出什麼樣的火花。火龍將頭緩緩低下,兩隻鼻孔噴出兩道火舌,如似老牛一般。九條冰龍也不示弱,舞動龍頭,發出聲聲吼叫。
道元見這滔天氣勢,也是不由得驚道:“九龍冰封?師兄果然厲害!”這九龍冰封乃寒冰仙器獨有的冰系法術,若要將其施為,施術者先要將自己的真元容納其中,與仙器容為一體,這“化元入物”之法只要在“煉器”境便可施為。
但這“九龍冰封”卻有不同,這其中不僅蘊涵“化元入物”之理,而且動轉間又有清欞一院最為擅長的“結界封印”之術,能將對手破滅於無形,其實力之強,當真無可估量。
凌生性格沉穩,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為求萬全,在比試前早就向門主清道探清了其它“二門而院”的狀況,對道元自也了如指掌。
在蜀山中,道元的資質最高,只在短短近百年間,就以達與自己相持的“法神”之境,而且還在十年前,隨凌虛之師兄修行,法力不容小窺。
但人無完全,在法術運用上道元就差了許多,雖說清虛已傳之“赤龍”法訣,但道元的法訣終究不是“赤龍”,而且這法術也只有在清虛的境界“化天”中才能發揮最大效用。只消這法術一動用,立時相形見絀。
凌生心下深知,早就認定道元不如自己,自也無所顧及,當下舞動右手,左近一隻冰龍立時搖動頭顱,張開如冰窟大小的口齒便噬咬而來。台下眾人神色驚恐,大叫出聲,連在一旁鬥法的雲鶯等人也不免好奇,看了過來。
道元穩住心神,十指若開若合,如妖菊綻放,大引法訣。那火龍受其影響,驀然縱身大吼,其聲若滾滾長江,滔滔不絕,連四周飄雲都給沖的煙消雲散。冰龍受此一驚也是微微一頓,氣勢大消,可就在一微頓的瞬息,那火龍如蛤蟆吐舌,嗖地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住了冰龍的勃頸,冰龍未及反映,正個頭顱便化無邊碎冰,龜裂之聲不絕於耳。
台下玉清門人見狀,紛紛叫好,又拉開了那如殺豬也似的吼叫。一旁上清門人略有不服,氣道:“哼,神氣什麼,沒見我們還有八條龍呢,小心咬死的你們那破火蛇!”
玉清門人聽的怒髮衝冠,大叫道:“你娘的,打不過就亂放屁么,好臭好臭!”接着一陣鬨笑。上清門人被其如此侮辱,頓覺無臉面,其中一人性子暴躁的叫道:“你娘的,今天我就暴脾氣了,拼拉!”
“拼拉!”說話間,幾十人就打成了一團。
台中清虛見狀,無奈的長吸了一口氣,用手掌拍在自己腦門上,不忍再看,清道也是覺的沒面子,長嘆一聲,佯裝看比賽。
就在這時,道元舞動手指,將火龍牽引,盤旋在道元身前。原本以為凌生要氣的怒髮衝冠,但看向凌生卻又警惕了起來。只見凌生神情瀟洒,不帶一絲憂慮,反而覺的有一絲讓人發冷的微笑。
凌生道:“便就到此吧,若再讓你得逞,會給我師傅丟面子的,師弟,要小心嘍!”話音方落,凌生驀然縱身向前,身後八頭一尾的冰龍自也隨之跟上,龍頭舞動,雖有損毀,但也頗見氣勢。
道元被其氣勢所逼,不禁後退兩步,雙手一震,指引火龍。火龍自也隨之動轉,將龍頭朝向冰龍。道元眉頭緊蹙,縱聲喝道:“龍膽天火!”話音方落,巨龍長吸了一口氣,而吞吐之間,猛的吼出一道赤色烈火,那烈火似乎非平常之火,火勢浩大,隱隱流出一道道帶火液體,噴洒開來。
台下眾人打的一團糟,鼻青臉腫,見這火雨疾下,立時飛快躲開,直恨爸媽為何少生了一條腿。清虛身在台中,見這火雨驟下,不禁神色微變,將袖袍一抖,彈開火雨,不喜道:“道元這孩兒,‘龍膽天火’可是隨便用的么?”清道見狀,滿是不屑,冷冷道:“真是好武藝啊!”清虛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半空中,那火舌飛竄,霎息逼近凌生,凌生起初也是一驚,但立刻沉靜下來,猛的拍出一掌,頭上八頭冰龍也隨之猛的向前,張口吐出八道“冰箭”,暴射而出。“龍膽天火”與之一對,立時勢道一頓,騰騰熱氣隨之冒出,而後化做漫天暴雨落墜入地。
柳無痕躲在場地一角,被淋個浸濕,不由得朝天罵道:“你娘的,玩什麼啊?!”
只在須臾,天火滅了大半,而那八道冰箭卻以煙消雲散了。凌生見那火舌再度襲來,雖然較之方才,已消大半,但還是頗有威力,思索間,身形已動,雙臂圈回,那八龍隨之動作,將頭微微一低,紛紛張開冰窟也似的大口,生生地將那火流咬斷了。
道元心下一驚,匆忙收勢,火龍登時停止吞吐,但那大氣長出,看來耗氣不少。
“好樣的,加油,凌師兄!”
“師兄必勝,無敵!”
台下如炸開了鍋,爭相叫喊,不過也不知哪個缺德的喊了聲,“師兄,我愛你!”這一聲叫的,真有水平,倒是硬生生壓住了場面,不一會兒,便看見人群中一人別數個大漢群扁的凄慘情景。
道元微微定神,長舒了一口氣,道:“師兄果然好本事!”凌生微微一笑,緩和緊張神情,答道:“師弟也不賴嘛!”這二人四目對視,腦海里卻都是如何打敗對方。這道元尚在思索,頃刻間,凌生已有了行動,法訣一引,大聲道:“天罡正氣,劍道無極,神佛天賜,九龍冰封!”凌生一聲怒嘯,體內真元頓時運轉,化做無邊靈氣凝聚在其手掌,泛起點點光輝。
台下清虛神色微變,道:“師弟,如此做法,未免太過……”清道看着半空,微笑道:“放心吧,若然封印,自也有解除之法,而且凌生這孩兒可懂事的很,決不會做出傻事的!”清道雖然這麼說,但清虛還是心下憂慮,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