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這就可以了,謝謝你!”
到達家門口,童晞雲由衷地向炎焱道謝。
瞧,這一折騰都快兩點了!佔用了他的睡眠時間,她很過意不去。
不過,這麼好心的人已經很少見了!不只帶她去看醫生、堅持要她打點滴,更從頭到尾陪着她,看診過後,還依照約定送她回家,讓她備感溫馨。
可是她不明白,為何那日無情的他,今日卻變得如此溫柔?她深覺,自己還是不了解他。
“這沒什麼。”盯着她不太好看的氣色,炎焱心情一直無法舒緩。
她突然忸怩起來。“呃,你幫我代墊的費用,晚點我會還你的……”
“不必,你那天的‘服務’我很滿意,就當作是‘小費’吧!”他邪笑。
又來了,又變了一個人!“不要再提那天的事了!”她漲紅臉。
“為什麼?”他頓了頓,眸帶促狹。“你忘了我可忘不了!需要我提醒你,你那天是多麼熱情的挑逗,讓我頻頻失控嗎?”
“啊!不要再說了!”她捂住耳朵,臉紅得像蘋果。
通常這時候應該要捂住他的嘴才對吧?炎焱心中失笑。她天真的行為讓他堅毅的臉龐出現少有的溫柔線條。
倏地,腦中不禁閃過她打點滴休息時,醫生悄悄跟他說的話,眉頭不覺攏緊。
“先生,你女朋友沒什麼大礙,只是長期過度操勞,加上感冒才會引起身體不適。”醫生叮嚀著。“你要多注意她,要不然,再這樣繼續下去,總有一天會搞垮身體。”
難怪抱她時,覺得她似乎變輕了,嘴唇也沒有上次見到的紅潤,甚至有些蒼白無血色。
究竟,她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問她,她迴避,叫她請假在醫院多休息,她卻搖頭表明自己好多了,早上得工作不得休息。
是生活困頓?還是有其他原因?
任憑他怎麼問,她仍是不吐出半句,並要他別想太多,她一切很好。
看似怯弱,實則堅強;她本性應該只是內向了點,並不是故作矜持——閱人無數的他,第六感的準確率高達八、九成。
只是他對自己不禁疑惑了起來。
現在的她並非那日狂野的她,為何他的心仍止不住悸動?
又是新鮮感嗎?但他真的忘不了那日令他銷魂的她……
“先生……”發現他又閃神了,為免在此站上一晚,童晞雲不得不出聲喚著。
“叫我焱!三個火字組合一起的‘焱’!”他眼露凶光。“這是我第二次告訴你我的名字,你最好永遠記住,下次若再叫我先生,你就試試看。”
她究竟招誰惹誰?這男人根本就是惡魔吧?!
而她有預感,他似乎會跟她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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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晞雲以為,這位“焱”先生半夜兩點多才睡,早上一定爬不起來,甚至無法準時七點來接她,因此也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早起半小時的她,正準備搭公車到工作的地方,邊打呵欠邊打開自家大門時,整個人隨即僵掉。
“嘴巴張那麼大,小心蚊子飛進去。”炎焱邪笑,仍不改逗她的本性。
瞌睡蟲早已被眼前的男子嚇跑,童晞雲連忙閉上嘴,漲紅著臉。“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糗死了啦!這舉止無疑是在說他“一定不會守信”。
還好後母跟妹妹還在睡夢中,若是看到有男人來接她,一定逃不過她們“碎碎念”的疲勞轟炸!
“幸好我來了!”他口氣有點不好。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咦,怎麼了嗎?”她發現他皺著眉。
炎焱坦承她的溫馴在“某些時候”讓他很迷戀,但卻不是用在這種時刻。
這會令他覺得眼前的她,只是一尊沒有靈魂的娃娃。
“為什麼不辯解?”雙手環胸,他挑眉。“是因為不想惹麻煩,還是本性?”
難道她就那麼容易妥協?情願委屈自己也不替自己申辯?
炎焱這麼一說,倒讓童晞雲頓時語塞。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理由?
跟後母、妹妹相處時,她幾乎只能選前者——只因不想沾惹麻煩。
是否因為這樣,才會讓她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凡事都“忍氣吞聲”?
“我不知道。”最後,她選擇閃爍其詞,不想讓人看透她的內心想法。
炎焱一個箭步上前扣住她的下巴,雙眼凌厲地看着她,不讓她躲避。
“我無意讓你那麼困擾,但是,”炎焱語氣轉柔,眸漾深情。“在我面前,你需要做真正的自己。”
噗通噗通,童晞雲覺得心跳得好快好快,彷彿要跳出心口一樣,尤其他的動作又曖昧到讓她以為他想吻她……天啊!
背抵著門板,她無處可閃,只能睜著驚恐的雙眼無措地看着他。
那像只受驚的小白兔般的舉止,將原本柔弱的氣勢點綴得益加楚楚可憐。
“你以為我會強吻你?”他大笑。她真可愛!
“我才沒那麼厚臉皮呢!”她嘟嘴跺腳,只是那紅咚咚的臉頰沒什麼說服力就是了。“不準笑、不準笑!”縱使在生氣,也不具威脅性,聲音小得像蚊子。
炎焱故意笑得更大聲,豈料下一秒驀地僵住。
“啊,你有小虎牙耶!好可愛哦!”她眯眼微笑,神情顯得興奮。
他一愕。“你想起來了?還是……你本來就故意裝蒜?”墨瞳瞬間犀利無比。
“想起什麼?裝蒜什麼?”晞雲不解地偏首,她只是出於自然反應呀!
呿!現在又變成是他念念不忘“那一夜”的事了!真他媽的@#$%……
“沒事。”吞下一堆咒罵,驚覺自己顯露過多的情緒,他不禁生著悶氣。
向來只有他炎焱能“帶”著女人走,沒有女人可以“牽”着他,絕不!
“走吧!”未料,就在炎焱轉身欲先到車上時,後頭響起了柔柔的聲音。
“為什麼?”
“嗯?”他挑眉,像是對她的詢問感到驚訝。
“為什麼?”她再次問道,往前踏出一步,雙眼直視着他。
本應柔順的她,不知為何下意識地開口問出疑惑,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什麼為什麼?你聽不懂‘國語’,需要我解釋‘走吧’是嗎?”笑了笑,隨即添抹促狹。“還是,你想蹺班跟我到某個地方去‘重溫舊夢’?早說嘛……”
“我不是說那個!”她紅著臉直跺腳。這人怎麼老愛捉弄她!
“不然呢?”仍是一副邪魅的模樣。
深吸口氣,鼓起勇氣,她還是決定問道:“為什麼要我在你面前做我自己?”
很好,她的勇氣讓他很滿意,至少,她不是完全甘於受他支配。
他喜歡的,向來就不是一個“聽話的娃娃”。
“你很想知道答案嗎?”他緩緩靠近她,唇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
噴拂在頰邊的氣息教她心跳漏了半拍,放大特寫的俊臉更是攪亂她的思緒,偏偏他那雙有魔力的墨瞳像黑豹看見獵物般直鎖住她的水眸,不讓她有躲避的機會。
“很想。”或許是受氣氛的影響,她的手不自主地攀上了他的頸項,貼近他的臉說著。
誘人的甜美香唇近在眼前,只消他微微一傾便能如願,頓覺心癢難耐。
明明是一樣的面貌,但不知為什麼,他覺得眼前的她比那日狂野的她更美……不!該說狂野的她適合在床上,此刻純凈如百合的她,綻放在清晨顯得益加嬌嫩。
讓他很想……親手摘下她,品嘗她的美味。
“如果我說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我不相信。”
是啊,她怎麼會相信?他老是欺負她,這次說不定又是存心的。
“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轍。”他邪肆一笑,刻意將臉移近了些,大手早順從渴望地環上她的腰際。
氣息交纏已分不清彼此,薄唇與香唇微微觸及,只待某方更進一步,便能雙宿雙飛。
曖昧氛圍再上一層樓,男人的用意昭然若揭——勢必要她臣服在他之下。
童晞雲頓覺口渴,她下意識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乾澀的唇——這是個不自覺的動作,但就因這不自覺的動作,她的唇舌不小心滑過了他的唇畔,她卻渾然不覺。
失算,誘人者反倒被誘!
炎焱氣息有絲紊亂,全拜那隻小妖精所賜。
“你在誘惑我嗎?”他有些惱怒。
自然,炎焱不甘被影響,隨即“反擊”回去。
“什麼?”他那雙大手不安分地隔着薄衣料四處游移,讓她怔忡不已。
“我說,”他壞笑,當撫上她的肌膚,感覺到她微微顫抖了下,那令他有反將一軍的快感。“你很想吻我對不對?”
“對……啊,不不不!”回過神的她旋即漲紅了臉,想離開卻被他摟得死緊。“你……你放開我,我要趕著去上班……”要不是怕吵醒後母和妹妹,她早就大喊了。
“說謊,你明明很想的!”他仍不放手,還故意伸出舌舔了她的唇,一副品嘗著美食卻捨不得一口吃掉的陶醉模樣,又像戲耍花朵的調皮蝴蝶般逗弄着她。
觸電般的感覺自四肢百骸擴散,有一種奇異的騷動竄上心頭,很像被人以羽毛輕搔,又彷若吃了過甜的糖。
或許是被那奇妙的感受征服,她頓時被他牽著走——
他溫熱的舌舔遍了她的唇,照理說,他人的口水沾上自己的唇,感覺應該是不舒服的,但不知為何,隨着他舔舐的動作加上輕碰他嘴唇的觸感,她的心跳不禁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甚至還很期待那吻能停留久一點,別只是蜻蜓點水……
“啊!”驀地,那甜美的感覺遠離了她的唇,她才知道是他停止挑逗的動作。
這男人好可惡!撩得她心痒痒的,又不給她糖吃,討厭!
“怎麼樣?唇不幹了吧?”他故意問道。
“謝謝……”她赧道,為自己有如“色女”的姿態感到臉紅。
“不用謝,有需要可千萬別客氣。”說著說著,還意猶未盡地以猝不及防之姿傾身舔了下她的唇,惹來她倒抽一口氣,紅雲再次映滿雙頰。
偏偏她愈害羞他就愈想逗她——這是個危險的警訊,炎焱卻沒察覺。
什麼叫“有需要”?分明就是想再看她出糗嘛!這個壞心的傢伙!精力過盛是吧?
“咦,為什麼你精神那麼好?”
炎焱不承認是因為見到她的緣故。“我有神力護身。”一副很欠扁的跩樣。
“少來!”她嘟嘴。“一定又是背着女友偷偷‘接客’了,哼!”
她可沒忘記他是“絕色”的男公關!瞧他那麼俊帥,“女人緣”一定非常好!
怎麼突然有點心酸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想到他對其他女人做着對她做的事,她就很難受。
一定是那次的“一夜情”留下的後遺症,一定是的!
“我沒女朋友,OK?”他好笑的說道。
不知為何她鬆了口氣,但仍不想放過他,誰教他壞,老愛欺負她。
“算你還有點良心啦!不過,再四處亂採花,小心性病上身!”她吐舌。
“怎麼覺得空氣中有股超濃的酸味啊?”他邪笑。“再說,若不是我四處亂採花,怎會那麼好運,正巧摘到一朵超級誘人的‘王爺葵’,至今還忘不了她甜美誘人的味道……”
王爺葵系屬秋冬野花,像小型的向日葵,開滿一整片時美得放肆狂野,它的芳姿總綻放在野外。
就因為他遇見她時,已過花期,才會只感受到一閃而逝的驚艷。
但他不介意,她的狂野他領教過,他會再度將她從沉睡中喚醒,魅惑群眾。
“不要再說了!”她捂住耳朵,不敢看他。
這小妮子怎麼那麼愛臉紅?跟他以往遇見的女人都不同。
不過,有時候他會覺得保有她的純真也不錯,至少不愁樂趣,呵!
“好了,該走了!”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將她帶至車內。
若不是她趕著上班,他跟她耗一整天也不覺得厭倦。
“唉!”為什麼他老是這樣?有時愛捉弄她,有時卻又對她好得不得了?
“怎麼嘆氣了?”他挑眉。“坐我的車那麼痛苦嗎?”
“沒事。”她搖頭。
炎焱將跑車關上了篷蓋,阻隔清晨的涼風,而後替她將座椅往後傾放了一些。
“你睡吧,就算只有短短十分鐘車程,補眠一下也好。”他心疼她眼下的黑眼圈。
“嗯。”
也許是真的累了,也或許是因為他的陪伴讓她很安心,便放任自己放鬆的閉上眼休息。
這麼放心他?不怕他把她載去賣?炎焱失笑。
貪戀地多看了她的睡顏一會兒,他戴上墨鏡系好安全帶,手才正放在排檔桿上時,童晞雲忽地又睜開眼。
“到了要叫我哦!”她不忘叮嚀著。
“有沒有人說你很啰唆?”他笑看着她。
“人家只是怕你忘記了嘛!”又笑她?討厭啦!
再逗下去她大概會想跳車吧!畢竟,炎焱還懂得“見好就收”的個中涵義。
“放心吧!”他淡笑,眉宇言詞間儘是寵愛。“趕快睡。”
時間還夠,再加上她早起了半小時,他打算慢慢開,讓她多睡一會兒。
她臉微紅,乖乖點頭,隨即閉上眼,打算找周公下棋去。
只是,最後閃過童晞雲腦海中的,是一個令她疑惑卻又非常在意的問題。
那一夜,他們可有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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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你不用上班嗎?”
童晞雲看着最近出現在她身旁過於頻繁的男人,止不住疑惑地問道。不過好奇歸好奇,她仍乖乖上他的車,讓他載下班的她回家——這似乎變成一種習慣。
“絕色”營業時間從晚上到凌晨,她是知道的,但是,時間對這位“焱”先生而言,似乎不具意義,白天有時會見到他,晚上他甚至常扮演司機角色前來接她下班。
其實她最想問的是:他為什麼常來找她?甚至還對她那麼好,塞了一堆吃不完的補品給她?不過礙於臉皮問題,她只把這些話放在心裏面。
“今天不用。”炎焱說道,隨後失笑。“我並沒被老闆fire掉好嗎?別想太多!”
這小妮子的心思真容易猜到,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童晞雲臉紅。“誰教你這借口說了那麼多次,任誰都會懷疑。”
“是嗎?那麼……”他突然欺近她,露出惡魔般的笑容。“為什麼你都不相信那一夜的你……”
“不要再說了!”她這次學乖了,改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得逞。
她直覺,這人之所以常常接近她,目的就是為了看她的笑話!
他拉下她的手,唇邊有着讚賞的笑意。
“不簡單,你終於變聰明了!不過如果改用另一種方法,例如這個……”說著說著,傾身偷了個香吻,惹來她的驚呼,繼而得意的笑。“用這種方法來堵住我的嘴,那我會更高興。”順便撲上他的話,他今晚可能會飛上天。
“想得美!”她漲紅臉,將他又欺近的俊顏推回。“開你的車啦!”
“沒問題,我開車載你去‘絕色’灌酒。”他嘿嘿一笑,踩下油門。
童晞雲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話,只當他發酒瘋。
“不理你了啦!”她沒好氣的說道。“說到‘絕色’……先說哦,我沒有什麼負面的想法,只是……不解你為何要從事這種行業?”支支吾吾地問出她的疑惑。
想他“焰火”也是“絕色”的鎮店之寶,這小妮子居然不識得他?
還一直誤以為他只是“絕色”的普通男公關,真讓他哭笑不得。
“那只是娛樂。”他聳聳肩,也不澄清。
“娛樂?”她蹙眉。
“我一向把工作稱為娛樂,人生嘛,何必認真?”
“是啊,有得喝又有女人陪伴,誰會把它當工作?”她咕噥,心有不滿。
“嘖嘖,又聞到酸味了!”炎焱笑得可得意。“就跟你說我的眼光很高,你可是我在‘絕色’里,第一個讓你包出場的客人。看吧!你讓我滿意到只想從此巴着你不放……”
其實炎焱常接近童晞雲,只是想卸除她的心防,讓她不再那麼怕他。
不過,怪了!似乎跟她相處,他除了變得愛逗她之外,語氣也會不由自主地放柔……呿!要是讓韓堯他們看到這副景象,一定又會奚落他。
“影響力”果真不能令人小覷。
“騙人。”儘管心裏很高興,口頭上仍拒絕承認。
“騙你我有什麼好處?”他失笑。這該解釋成她沒自信嗎?
她頓時語塞。
對厚,騙她對他也沒好處?
她既沒家世也沒美貌,更只是個在餐廳工作的窮酸丫頭,這些他都知道。
那麼,他又能騙得到她什麼?
“誰知道你在打什麼歪主意,說不定……說不定是想騙我上上上……”那單單兩個字要臉皮薄的她說出口還真困難。“總之,你一定有企圖啦!”她負氣的說。
“上床就上床,幹嘛一直在那邊‘上上上’個不停?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在暗示什麼。”他邪佞一笑,讓她又羞紅臉。“嗯,我還沒想到這個,多謝你提供我一個目標,那好,以後我會朝着這個目標來邁進……喂喂,我說笑的,你可別跳車!”心驚了下,趕緊減慢速度,就怕一個不小心,讓作勢要開車門的她給滾了出去。
“下次再亂開玩笑,我就不坐你的車了!”她氣嘟嘟地抱手環胸。
天知道她幹嘛沒事找事,自動入虎口讓他揶揄她?
瞧!單純的小丫頭居然懂得威脅他了?這是他教導有方嗎?
“那我可能得換開飛機來接送你了!”他大笑。
“哼哼,我一定會記得準備降落傘的。”她朝他扮鬼臉。
“我的老天!”他差點笑趴在方向盤上,還險些擦撞別人的車。“你跟她還真是南轅北轍,不過你比她有趣多了!”恐怕就是這個因素讓他食髓知味而離不開她吧?
以前跟“她”相處,他也沒那麼快樂過,看來,他可能被某種東西附身了吧?
“‘她’是誰?”童晞雲的心揪了下。
炎焱似乎沒料到童晞雲會這麼問,瞬間一愕。
“曾經,有一個我深愛的女人……”他的眼眸現出一絲哀傷,神情添抹憔悴。
此時的他,讓她非常心疼;他看來浪蕩不羈,但,背後是否也有個感人的故事?
“不要難過,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你要節哀……”
“誰說她死了?”他覺得嘴角在抽搐。
“啊,是我誤會了嗎?真抱歉!”她臉紅。但不知為何知道后卻憂喜參半。
“沒差,她在我心中,跟死了沒什麼兩樣。”他有些煩悶。
怎麼了嗎?童晞雲很想問,卻問不出口。
也許是因為她懂得察言觀色,見到對方不愉快,會很識相地不在傷口灑鹽;又或許是因為,她害怕獲知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她”的事……
“怎麼突然變悶葫蘆了?”他挑眉,趁空檔偷覷她一眼。
“我在沉思不行嗎?”她突然生起悶氣來。
“行。”他也不刁難。“順便思考如何辭掉工作吧!”邪氣模樣又出現。
這“順水推舟”他最在行了!
嗄?現在是在演哪出?“為什麼?”童晞雲偏首看向他,不解對方突然轉換的話題。
“這種工作根本不是人做的,薪水又少得可憐,何必要讓老闆這般壓榨?”他微慍。“要是我就會趁早離開,錢很重要沒錯,但健康更重要。”
說真的,他對她是存有興緻沒錯,但他不喜歡她生活的枯燥乏味……不,該說不愛她這“乖乖牌”的個性,凡事逆來順受!
雖然經過他強迫的進補,她臉色、唇色都好看多了,可他不明白,一個受人僱用的職員,有必要那麼拚命嗎?
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一大早又得準時上班,將自己搞得疲憊不堪,讓他心疼得半死……是的,就是心疼!
他根本無法想像放任她的後果會是怎麼樣?
過勞死?然後再讓自己自責?
無奈這小妮子壓根兒將他的話當耳邊風,他火了,決定教她何謂“反抗”!
“不是我不想離開,我只是個灰姑娘,無法決定我的人生。”她眸一黯。
“是不能還是不想?”他乾脆停在路邊,眸帶犀利地質問着她。
缺錢?未必吧!
她住的地方雖稱不上高級,但好歹也算次等住宅,何況她還有母親和妹妹。
就他所知,她工作的餐廳是她過世的父親所擁有的,既然如此,有必要那麼拚命嗎?
她的媽媽和妹妹在幹嘛?
炎焱坦誠他去接她時會避開人群,主要是為了避免麻煩,本以為她會不高興,沒想到她卻很樂意的配合……呿!他們是在偷情嗎?搞得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依他看,她應該不是害羞,而是怕被母親及妹妹發現吧?
難怪她會說自己是灰姑娘,若要他下注解,應該是很“笨”的一個灰姑娘!
童晞雲霎時啞口無言。
“知道嗎?灰姑娘就是因為逆來順受的個性,才會教人爬到她頭上去,如果她主動去爭取她想要的東西,又何需冀望別人來相助?”他放柔了聲音。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這並非她所能改變的,因為,外在環境束縛了她。
“可是……”還想再辯解什麼。
“既然你講不聽,那麼,我就要用我的方法來治你。”他壞壞一笑,在童晞雲沒防備之下突然急踩油門駛上道路,猛一個急轉彎往小巷拐去,讓她差點飛出去。
“這不是我家的方向,你要做什麼?!”回過神的她瞬間一愕。
迎面而來的風雖不冷,卻教她直打哆嗦——只因在身旁的他,完全變了個人。
跑車優美的線條在璀璨的星空下以高速奔跑着,似一道美麗的流星,而炎焱俊朗的五官及露出虎牙的邪笑,在美麗的夜色下彷若撒旦般邪魅又惑人。
“我剛不是說了嗎?我要載你去‘絕色’灌酒,將你灌醉之後,接下來就好辦事了!”
對上童晞雲那張慘白的臉,炎焱笑得可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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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停在“絕色”前,童晞雲才知道炎焱不是說笑的。
炎焱快速扯掉安全帶,健壯的手臂往車門處一使力,學著體操選手優雅且俐落的動作,翻離駕駛座並穩當的落在地面;他噙著一抹笑,繞過車頭來到童晞雲的身邊,替早已嚇呆的她開門。
“沒那麼恐怖好嗎?你不是嘗試過一次了!”他忍不住揶揄。
“不要!”她死命拉着安全帶不放,讓他哭笑不得。
“聽我一次,我不會害你的,我只是在訓練你的勇氣。”順便教壞她,嘿嘿!
童晞雲仍是抱持着懷疑的態度,狐疑地盯着他。
“要我扛着你還是自己乖乖走進去?”
炎焱可沒那麼好的性子,索性下最後通牒。
童晞雲自是選後者,她提心弔膽地在炎焱監督下進入“絕色”……
不遠處——
“媽,你看,那不是晞雲嗎?”
停好車,正準備進入“絕色”的童樂樂眼尖的發現。
“對耶!她來做什麼?還跟着男人?”方歆也有着訝異。“樂樂,我們跟去看看。”
雖然只看到男人的背影,不過由挺拔的身影來判斷,應該是個俊逸之人。
那枚醜丫頭,怎麼會攀上那種優質的男人?
一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