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夫人,您看看,喜不喜歡?」珊蒂對自己的傑作可是滿意得不得了。
辛兒走到鏡子前,怔了下,不覺目瞪口呆。
鏡中的年輕女子身穿一襲暗金色金縷禮服,縷空的蕾絲袖緊裹着她的手臂,在手肘處岔了開形成皺褶垂在裙上。
但這一切都不足以和四方低領下露出一大片挺聳的乳峰更教她吃驚!
這麼暴露的禮服是她畢生僅見,與從前在宮裏那從頭裹到腳的衣服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珊蒂,你不覺得這件衣服的領子太低了嗎?」她輕蹙起雙眉間。
「怎麼會呢?夫人,您這樣穿算保守了,您還沒見過宮廷里那些貴族仕女們的領子,保證每一個人的都比您的還低呢!」
「是嗎?」辛兒不禁懷疑比她還低的領口要怎麼出門見人?
今晚是弗雷頭一次帶她入宮參加亨利王的晚宴,辛兒既好奇又擔憂,生怕自己會丟了弗雷的臉。
既然珊蒂都這麼說了,那她也只有披褂上陣了!
「夫人,這個髮型呢?喜不喜歡?」珊蒂的眸光在鏡中與她相遇。
辛兒將視線移至自己油亮服貼的髮式上。珊蒂將她的長發改成髮髻擾高挑,令嬌小的她看來似乎高了些,同時也令她那張鵝蛋大的小臉完出來。
「夫人,再加上這個金冠便完成。」珊蒂取過一個鑲滿水鑽的金冠套在她的發上。
辛兒瞧住鏡中的自己,久久不語。
「夫人,您不喜歡嗎?我可以重做一個髮式。」珊蒂說道。
「不,我很喜歡,謝謝你這麼費心。」辛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明眸深處卻藏着不為人知的憂慮。
現在的她看來是如此的美麗,沒有人會相信她只是一個丫鬟!
可骨子裏她仍是個下人,今晚面對那些宮廷里的王公貴族,她能應付得過去嗎?
「夫人真是美麗!」珊蒂贊道。不只美,這一任夫人比前三任夫人更仁慈,更懂得體恤下人們的辛苦。
「珊蒂,可以告訴我,前面三任夫人發生了什麼事嗎?」辛兒忽然問道。
珊蒂微微一怔,嘆了口氣。
「想知道這些事,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弗雷出現在房門口。
辛兒望住他,心頭不由緊了緊。
一身黑色禮服的他看來真是英俊——濃而微微捲曲的發、沉藍如海的眸;寬闊的胸膛、挺直而有力的長腿……
倘若他真的屬於她該多好?
這個念頭方起,辛兒心中立即升起濃濃的罪惡感。他是格格的丈夫,而自己只是個奴婢,不該痴心妄想!
「爵爺!」珊蒂行禮。
「你先下去。」
「是!」
弗雷隨即越過珊蒂向她走來。「想知道我前三任妻子的事?」他口氣微帶嘲諷地問。
辛兒咬了咬唇,回道:「是的。」儘管她並非真正的格格,但她依舊想知道他的一切。
弗雷露出苦澀的神情,在絲絨躺椅上坐下。
「第一任妻子依娜是王后的表親,在生下凱兒之後血崩而亡,而第二任妻子薇拉則在嫁我的第三個月時意外墜樓而亡。」
「第三任妻子呢?」
俊顏露出嘲諷而痛苦的神情。「荷莉是自殺,在嫁我之後的第五個月!」
辛兒微微吃驚……嫁給他的人竟全都死了!
「嫁給我的女人全在一年之內死去……你怕嗎?」藍眸凝在她臉上。
「不怕!」辛兒露出淺淺的笑。「我的命很硬,相士說我可以活到八十歲。」清麗的臉上有一抹動人的天真。
「你相信?」
「我希望可以。」
奸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
弗雷卻衷心希望那位相士所言是真!
「該出發了,王上正等着我們。」語畢,他冷淡的轉身離開。
辛兒心底卻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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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踏入王宮的宴會廳里時,立刻成為眾人的焦點。
弗雷那張如魔鬼般英俊的臉龐與冷漠的貴族氣質,吸引了所有仕女的目光,辛兒自然成為箭靶!
在經過眾女身旁時,辛兒還可以聽見她們的竊竊私語——
「瞧瞧她的樣子,不知在神氣些什麼?」
「人家可是大清皇朝的公主呢!」
「公主又如何?不過是東方來的婊子!」有人惡毒地道。
辛兒聽在耳里十分難受。此刻她為格格慶幸,毋須在此聽這些惡毒的刻薄話。
不一會兒,弗雷帶着她來到了國王面前。
「弗雷,你這位妻子真是愈來愈美,簡直是東方寶珠啊!」國王笑道。
「王上謬讚了!」
「不,我可是真心的,我考慮再多幾樁聯姻也無妨呢!」
「如果真是這樣,也請王上為我安排一樁吧!」一道嗓音自辛兒身後徐徐響起。
辛兒只覺無比熟悉……是誰呢?
「哈哈!你這小子花名遠播,我可不想因此傷了哪個女人的心!」國王大笑道。
辛兒回眸瞧了瞧,卻無比驚駭。是他!威廉船長!
弗雷見她臉色倏然慘白,微微眯起眼問道:「你怎麼了?」
「我……我有點不舒服……」
「弗雷,我來為你們介紹,這位是威廉船長,同時也是斯琴的舊識;這小子命大沒在船難中淹死!」國王熱情的拉着威廉向兩人介紹。
威廉來到兩人身邊。
「莫利斯伯爵、夫人好!」威廉的眸子直視辛兒。
辛兒震了下,直覺有些暈眩,身子晃了下……
「王上,斯琴身子有些不適,我先帶她去休息一會兒。」
「啊,真是可惜,我原本打算與他們聊聊船難之事呢!看來改日再談吧!」
「那我們失陪了。」說完,弗雷扶着她離去。
威廉自始至終都瞧着弗雷身旁的嬌小身影,許久未曾開口說話。
弗雷讓她坐在角落的一張沙發上。「你是故意給我難堪的嗎?」俊顏一片冷漠。
「不,不是的,我真的有點不舒服。」辛兒小聲地回答。
弗雷凝眸望住她蒼白的小臉,不禁有一些心軟。「那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不要亂跑。」
辛兒點點頭。「你放心吧!」
弗雷這才轉身離去。
辛兒坐在角落裏,心情仍是驚怕不已。萬一威廉揭穿她該怎麼辦?
悄悄地,她放下了一旁的布簾,靜靜地坐在簾後。
這時,耳畔忽然傳來吟遊詩人的歌聲。
高昂又帶着點滄桑的音調勾起辛兒的思鄉之情,她開始想念以往宮裏的點點滴滴……也開始想念起格格……
威廉能大難不死,那麼格格呢?是否也能倖免於難?
揭開簾幕,辛兒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男男女女身上,忽地,她心裏再度一震!
威廉竟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怎麼辦?她暫替格格一事絕不能被他顯發,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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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威廉來到沙發前時,辛兒已經不在!
原來辛兒為躲避威廉,在匆忙間來到了花園。
她必須躲起來!
於是她走向暗處,怱地一道甜美的嗓音傳入辛兒耳里——
「人家好想你耶!」
另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輕輕笑了起來。
辛兒聞聲,心頭震了下。是弗雷!她忘不了這嗓音!
悄悄地,她循聲而去。樹叢間,她瞧見了弗雷抱着一個女人。
女人塗著紅蔻丹的手指插入他的濃髮間,將他的頭壓下來覆上她的唇,而另一隻手則纏繞在他頸子上。
辛兒用手捂住嘴,不自覺地往後退,心在一瞬間碎成千萬片……
弗雷耳邊忽然聽見一陣奇異的輕響,藍眸微瞥,見到另一端一個熟悉的嬌小身影,藍眸詭閃了閃,一雙大手來到身下的女人胸脯之前流連。
「貝琪,我也很想你。」他邊回吻邊啞聲說道。
貝琪全身的骨頭如酥了一般,雙手更纏緊他。「自從你娶妻之後,都不來看我了。」貝琪嘟嘴道。
「那麼我以後常來找你,就像從前一樣。」他邪氣地把手探入她呼之欲出的領口內。
辛兒忍不住再次地後退。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難道自己愛上他了?
明知自己沒有資格,但她還是深切的愛着他,她知道!縱使這一段情會傷得她體無完膚,她依然無法停止愛他!
也許,感情正是一種無法隨心控制的東西,愈是壓抑,它愈是蔓生茁壯,並且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才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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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兒邁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宴會大廳。
「我可不可以請你跳支舞?」
辛兒拾起頭,對上威廉的眼,她轉身便跑!
烕廉及時捉住她的手,「別走,我什麼也不會說,只想誠心地請你跳一支舞。」
辛兒瞧住他,仍有猶疑。他真的不揭穿她嗎?為什麼?
「我有這個榮幸嗎?」威廉笑問。
這一個溫暖的笑容,讓辛兒忽然有些心酸。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是一支舞罷了!
她明白威廉是個好人!
於是,辛兒勾起他的手臂,收起疑慮,微笑地說:「走吧!音樂開始了。」
於是兩人走至舞池,隨着樂聲翩然起舞。
這些舞步是辛兒這幾天苦練而成的,雖然還不是很完美,但在威廉的帶領下,她沒有出醜。
「謝謝你。」辛兒開口。
「我明白你一定有苦衷。」威廉頓了下,又開口:「斯琴格格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還很難說,你打算怎麼辦?」
辛兒眼神一黯。「我打算頂替到格格回來。」
「不,辛兒姑娘,既然命運讓你當了伯爵夫人,那麼你就必須勇敢面對一切,幸福要靠自己爭取。」
「你不懂,無論我怎麼做都爭取不來的!」她怎能背叛情如姊妹的格格呢?
況且弗雷一點也不愛她!剛才在花園的那一幕情景深深刺痛她的心!
「介意我與我的妻子跳支舞嗎?」弗雷的嗓音在兩人身旁響起。
威廉微微一笑。「請。」他略微欠身,轉身欲離去,臨去前,他給了辛兒意味深長的一瞥。
「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還能與別的男人跳舞呢?」藍眸如冰,凝視在她臉上。
「我已經好多了。」辛兒半垂下眼,淡淡地表示。
「是嗎?」驟地,他加重手上的勁道,將她緊緊扣在身前。
在外人眼裏,兩人似乎十分恩愛,但辛兒知道全不是那麼回事!
一種低溫的風暴瀰漫在兩人之間,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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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之時,弗雷帶着妻子回到海德居。
當鐘響十二下過後,冷淡的藍眸起了變化……
弗雷踢上房門,走向桌子。辛兒瞧着他,心底起了微微的恐懼。
這一刻,藍眸氤氳着邪佞的氣息,冷淡的俊顏似笑非笑地,似乎傳達着某種詭異的訊息。
「過來!」他斜倚在絲絨躺椅上。
辛兒不由自主地走向他。弗雷一把拉下她,迅速解開她身後的扣子。
「不要!」辛兒猛然抗拒。她無法忍受在他和別的女人調情過後還想要她付出自己……她不能!
藍眸危險地眯了起來。「脫!」
「不要!」辛兒站了起來,並退後一步。
「你情願和別的男人調情也不願和自己的丈夫一起?」藍眸閃了閃,在一瞬間降至冰點。
「這句話該由我來說才是。」辛兒心痛地回答。
「哦?你都看見了嗎?事實上,貝琪只是過去式,並不代表什麼。一低醇的嗓音全不帶一絲感情,彷彿說的是天氣一般。
「那麼我呢?我又代表什麼?」雖然明知自己不是格格,辛兒仍然忍不住問出了口。
弗雷聞言,俊顏緩緩漾開一抹邪氣的笑。「你是我名正言順、夜夜得為我暖床的女人,甜心!」
辛兒瞧住他,一顆心既痛又迷惘……
白天的他,冷淡而微帶敵意;到了夜裏,他搖身一變,成了魔鬼般邪魅的男人,邪虐的勾挑她的肉體,令她一次次迷失在他魔魅的引誘中。
到底,存於他眼底的那一抹如星的光芒,是有情還是無情?
下一瞬,弗雷一把捉住她,將她困在兩腿之間,有力的雙手緊握在她肩頭。
辛兒怱聞綿帛撕裂之聲,那一襲金色禮服已應聲落在地上。「你……」
話未完,弗雷的手已開始扯下她身上的緊身馬甲,霎時兩隻挺峰脫跳而出。
「啊……」辛兒反射性地以手遮住赤裸的胸部。「你……這衣服是新的。」她心疼地看着地上片片破裂的衣裳——絲質內衣、吊襪……自己彷佛娃娃般讓他輕易由她身上件件剝除卻無力抵抗!
「你不知道你所嫁的男人有的是錢嗎?」他湊近她,薄唇輕狎地在她粉色的花蕾上輕啃了下,一雙手如鐵箍般緊緊扣住她纖細的腰,讓她無法逃開。
辛兒的心跳因他的勾挑而開始加劇,但理智仍要她抗拒……
「我們不能……求求你……」她軟下聲道,希望不會引發他的怒氣。
「誰說不能?」他拉近她,邪氣的俊顏佈滿了霸道。「我一向沒有不能做的事。現在,為我脫衣!」他下令。
辛兒卻乘機逃向房門,準備逃離惡魔般的他。
「該死!」弗雷咒了聲。
然而她手尚未碰着門把,弗雷如鐵的雙臂已攫住她,將她扛在肩上走向床榻。
「甜心,你惹怒我了,今晚我要好好懲罰你!」他用力將她丟在床上。
「你不要過來!」辛兒拉起毯子遮住自己。
「太遲了!」弗雷一件件扯下自己的衣裳。
辛兒望着他赤裸的壯碩身軀,全身不由得一陣輕顫,她開始分不清自己是害怕亦或是期待了……天!
弗雷撿起地上的玻璃絲襪,緩緩走向床榻。
「你要做什麼?」他臉上的邪佞氣息令她微微驚惶,
「你說呢?親愛的!」語畢,他上了床榻,以絲襪綁住她的雙手。
「弗雷,不要!我們不可以!」辛兒尖聲叫道。
弗雷撇嘴邪笑,陰合的藍眸直望進她眼底,「既然成為我的妻子,沒什麼是不可以的。」藍眸閃過一抹詭魅的光芒。
不待她再抗議,弗雷將她壓倒在床。「甜心,記住,你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以。」語畢,他分開她的腿,捧起她的臀,以一記有力的衝刺頂入她緊窒之中……
「不!」辛兒尖喊。
尖細的嗓音劃破黑夜,傳遍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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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外頭有您的訪客。」珊蒂來到寢房。
不知何故,她總覺得夫人今天無精打采,似乎有什麼心事似的。
「是什麼人?」在英格蘭有誰會來探望她呢?
「他自稱是威廉船長。」
「是他?!快,為我穿上會客的衣服。」
不一會兒,辛兒便出現在大廳。
「威廉!」她奔向他。
威廉朝她咧開嘴,抱起嬌小的她轉了一圈。
「你愈來愈迷人了。」深紅色的絲質洋裝十分適合她,襯得她膚白賽雪。
「要說迷人,我還不及格格一半呢。」辛兒輕輕嘆了一口氣。
「永遠不要對自己沒信心,辛兒姑娘。」威廉鼓勵地凝視她。
「謝謝你。」
威廉看着她,久久不語。半晌後,他輕聲開口:
「今天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曾經,他滿懷希望來見她,當他知道她成為伯爵夫人之後,雖滿是失望,卻仍衷心為她祝福。
「你要去哪裏?」威廉對她來說,像一個多年的好友。
「要到法國。」
辛兒眼底忽然起了淺淺的淚水。「你要多保重!」
「你也是,要記住我的話,幸福一定要靠自己爭取。」他握緊她的小手,誠摯的說。
異國聯煙本就不易,而她更是艱難重重,他希望她能勇敢。因為他看得出來其實她深愛着弗雷,只是礙於身分不敢表達。
辛兒用力的點點頭,拚命克制不斷滑下的淚水。
威廉的話再次揪痛她的心!
自昨夜過後,她才深深了解,無論她如何抵抗,她始終是愛弗雷的,縱使對不起格格,她還是愛他……她騙不了自己!
「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到碼頭邊的艾瑪旅館找老闆娘艾瑪幫你等到我回來,好嗎?」弗雷待她的態度令他為她擔心。
「我會的,你放心。」辛兒給他一抹堅強的笑容。
送走威廉之後,辛兒仍怔怔地站在大廳。
「還捨不得他走嗎?」這時,弗雷出現在樓梯口。
她和威廉的話別他都看見了,心裏卻起了控制不住的妒意!
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對他來說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麼魔。
「不是的,弗雷,你不要誤會。」辛兒解釋。
「誤會?難道昨晚和你跳舞的人不是他?難道剛才擁着你,與你告別的不是你的老情人?」瘋狂的妒意迷亂了他一貫的冷漠,他憤怒地勾起她的臉,心裏的惡魔直逼得他想折磨她。
不!他得在喪失理智前離開她。
「不,弗雷,我和威廉是清白的!」辛兒心痛地道。
除了他之外,她沒有別的男人,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弗雷冷笑一聲,放開她,轉身離開。
「我愛的人是你,弗雷!」辛兒對着他的背影開口。
聲音不大,卻教他聽得一清二楚,聽得膽寒!
「不准你愛我,聽見了沒有?」弗雷轉身走向她,用力地抄起她纖細的手腕,威脅地道。
「為什麼?」她心碎地問。
「因為我永遠也不會愛你,永遠不會!」語畢,他用力甩開她的手,再一次轉身走出大廳之外。
這樣的結局,正應驗了她的惡夢,她自知自己不配!
辛兒的心被傷得極深,也許,再沒有回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