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獅子,百獸之王。
理當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要不,也該發揮一下威嚴氣勢來領導群體。
沒想到,卻是這般慵懶成性,實在太讓人看不下去了!
“喂喂,你是創始人耶,好歹也說句話吧?”
“請可憐可憐我最近被騷擾得不成人形,放過我吧!你們決定就好。”
絕色包廂內,四天王例行的會議中,面對宋譽的抱怨,韓堯依舊維持着懶散的狀態,呈死屍狀癱在沙發上——霸王沒了霸氣,只是只無害的小貓。
這家名為“絕色”的PUB,成立至今已快兩年。
獨樹一幟的室內裝潢,以及有四天王當鎮店之寶,讓這家PUB經常人滿為患。
讓女人們趨之若鶩的四天王及其排名分別是——
名列榜首的“霸王”韓堯;排名第二的“焰火”炎焱;排名第三的“書生”宋譽;敬陪末座的“惡魔”靳衛。
這些排名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依照受歡迎的程度來區分,論外貌條件,四人難分軒輊、各有千秋,當這些外在條件相當之後,再來就是比個人的魅力。
“霸王”顧名思義即是充滿霸氣、擁有王者之風,看似不修邊幅,實際卻具有攝人心魂、教人移不開視線的魅力,他天生的氣質勝過任何以昂貴衣飾包裝的名流;無庸置疑,他是女性們的最愛,始終不變。
“焰火”那邪魅的氣息配上俊美的外貌,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尤其他總是有意無意不扣襯衫的前幾顆鈕扣,隱隱約約露出性感、惹人流口水的胸膛,撩得女性同胞們心痒痒,恨不得衝上前去撲倒他!
至於“書生”,靠的就是他舌粲蓮花及溫文騙人的外表,說真的,那張毒嘴有時毒到男人也要捶胸頓足,不過這更突顯他的獨特風格,不少女人傾心於他。
雖然“惡魔”的魅力不遑多讓,只是他太淡然,又總愛一身冷硬的墨黑裝扮,再加上惜言如金,令人有種難以親近的感覺,簡言之:少了點人性。
不過隨着焰火、書生、惡魔相偕結婚之後,三人的人氣明顯降低很多。
但某人的人氣卻因此水漲船高,幾近破表的狀態。
“呿!才怪!”炎焱一點都不相信。“根本就是我們把你給慣壞了!”
“韓堯,小心某天‘絕色’倒掉。”靳衛淡道。
韓堯一聽到靳衛的話,總算抬眸。“衛,總覺得你話中有話?”
太詭異了,好像有什麼企圖一樣。
靳衛只是聳聳肩,沒再多說什麼。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話只講一半。
“衛,你真是太不可愛了,跟小時候的你差好多。”韓堯皺眉。
“就是說,小時候的衛好可愛啊!”炎焱雙眼一亮。
“我還記得他那時候的聲音跟女孩子一樣,軟軟甜甜的像棉花糖。”宋譽揶揄道。
靳衛一人賞一記白眼加瞪視,成為名副其實的惡魔。
“是誰小時候老愛喊‘我要尿尿’?是誰每次玩遊戲都會走丟?”他冷着聲音詢問。
不用靳衛再說下去,前者炎焱、後者宋譽,趕快將嘴巴的拉鏈拉上,免得這人生氣之後愈爆愈多料,那就糟了!這偵探的記憶力比計算機還厲害,真不是人!
還是韓堯識相,自上次被靳衛報仇之後,就乖乖的不敢造次——只是嘴上不敢造次,不過行動上可還是學不乖,硬要拖其它人下水,故意引導他們說出那些話。
當然,這些跟他相處了二十年的好友豈會不知道,只見炎焱與宋譽瞪着罪魁禍首。
“韓堯,為什麼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可惡?”炎焱不滿。
“就是說,都被你騙得團團轉。”宋譽咬牙,他的利齒在霸王面前也無用武之地。
“錯。”韓堯可不認同,他挑眉。“收服一個人,何時需要用‘騙’?”
沒錯。霸王處事的最高境界——收服人於無形,讓人自動俯首。
“‘霸王’可不是叫假的。”靳衛嘴上這樣說,心裏不得不服氣。
韓堯天生具有領導人的氣質,不怒而威,不必動用命令,便能令人心服口服。
炎焱與宋譽抱怨歸抱怨,但也無法反駁這個說法。
“真是孽緣,早知道就不要好奇地跟去敦親睦鄰。”宋譽翻白眼。
“譽,你還好吧?”炎焱瞪了他一眼。“你後來就被親生父親帶走,還被送出國深造,而我跟衛雖然也陸續搬走,不過我們都還留在台灣,所以脫離不了韓堯的魔掌。”
靳衛沒說什麼,不過瞧那皺眉的神態,頗有贊同的意味。
“哈,我還滿感謝我老爸,雖然我真的不喜歡他。”宋譽隨口說說。
關於宋譽那段往事,眾人自是識相的不再附和或提起,不過大家埋怨之餘,仍深深感激韓堯,因為若沒有韓堯,現在也不會有所謂的“絕色”四天王。
韓堯是串起他們的那條線,他的存在非常之重要,這就是為何大家都心甘情願跟隨他的原因。
“唉,大家都變了,為什麼就你不變?”背靠沙發,炎焱將手枕在腦後問道。
為了適應這個世界,大家全改變了,就只有韓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很好的問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沒有改變?”韓堯慵懶一笑。
“是不想變,還是不能變?”靳衛一針見血。
“衛,你總是那麼不可愛。”韓堯失笑。
“你不知道嗎?看似無害的人,其實最難應付。”宋譽有很深的感觸。
久久等不到韓堯的響應,眾人遂不再逼問。雖是多年的朋友,但深厚的感情不等於可以毫無節制的探問個人私隱。
他想說自然會說,他們不想以友情來逼迫他。
“好吧,反正創始人都沒什麼意見了,那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吧!”炎焱的話大有“放乎伊去”的意味,反正韓堯每次都嘛隨他們去,自己總是愛理不理的。
呿!哪有這種“霸王”啊?叫“懶王”還差不多哩!
“散會、散會,我要回家陪愛妻了!”宋譽心情很是興奮。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靳衛,唇邊也帶抹微笑。
韓堯看他們個個喜上眉梢的樣子,倒也添抹欣羨。
霸王看似無敵,實則並非無所不能;看似風光、在人前談笑風生,感覺天塌下來也有人頂着的從容樣,但有誰知道那背後隱藏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也是有他的困擾存在——愛情之路就是一例!
為什麼不變?其實韓堯心知肚明。
霸王並非一開始就是霸王,沒有人天生就高高在上。
有時候,他也很想變,畢竟高處不勝寒,站在頂端的人也是會寂寞的。
但某些因素使得他無法改變,唯有保持不變,才能生存。
這就是所謂的“平衡點”吧?在“自我”與“現實世界”中,尋找立足點而不破壞其平衡。
不是他小氣不說,而是他不想讓他們擔心;他們愛操煩的個性,他又不是不知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課題及難關,就算告訴他們,他們又能替他做什麼?
最終,還是要他自己去面對。
“怎麼突然想到這些?看來我真的是太寂寞了。”他失笑並喃喃自語。
這一點都不像他啊!現在他連看到路上恩愛的情侶都會覺得礙眼,他是不是應該去看一下醫生……
“先生,你的臉色不太好,我正好學醫又是名中醫師,可以免費幫你看。”一名長發過肩,身着桃紅色洋裝、美麗絕艷的女人攔下韓堯,語帶熱忱與關心。
韓堯忍住唇角抽搐的衝動,優雅一笑。“小姐,這年頭用這種方式搭訕,不會太老套了點嗎?”
女人愕了一下。“雖然老套,但也有人上當不是嗎?”隨即露出令人傾倒的艷笑。
這女人似乎不太好應付!韓堯有這種感覺。
“會上當的,都是心術不正的人。”他聳聳肩。
“那你算哪一種?”女人用很嫵媚的表情看着他,一改先前的態度。
“我?”他裝作深思的模樣。
女人對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她相信他最終一定會臣服的——儘管這男人似乎很不好惹。
但男人都是好色的,沒有一個女人不知道。
而這男人是極品中的極品,用帥不足以形容,應該說他驚為天人嗎?
他的帥不是那種膚淺的帥,而是種發自內心讓人感嘆“渾然天成”的俊逸。
完美得幾近無瑕的俊貌,修長的身形,優雅高貴的氣質,慵懶不羈的形象將他的俊增添了幾分頹廢風,任何一位男明星與他站在一起,都會為之失色。
還有那天生霸道的氣勢,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遇上了一個寶。
“很不巧,我不怎麼留戀路邊的花朵。”
留下錯愕的女人,露出霸氣的笑容,韓堯揮揮衣袖、瀟洒的走人。
回到住處,管家周媽通報他說有位小客人在他房裏等他。
瞧周媽曖昧的眼神,加上讓周媽願意放行進他房間等候的,必定是熟識之人。
心裏有個底,果不其然,一進房,韓堯便瞧見——
小客人大概是等不到他,不小心睡著了!
他不覺搖頭輕笑,趨前坐在床邊,望着熟睡的蘇妍娃露出溫柔的眸光,替她將滑落的被子蓋上。
“你呀,真是讓我又好氣、又好笑……”撫着那細嫩的睡顏,他輕喃。“又心疼。”
蘇妍娃是韓堯的表妹,長得甜美可愛、嬌俏可人,娃娃般的臉蛋是人見人愛,開朗活潑的個性如向日葵般耀眼,是一個朝氣蓬勃的美少女。
十八歲,兼具少女嬌俏可愛與女人成熟嫵媚的特質,不得不說,歲月真的很奇妙,當年的小娃娃居然出落得標緻動人,現在看到她,連他都得收斂心神。
眼神放柔,他寵溺地揉揉她的秀髮,讚歎留長頭髮的她變得更有女人味了。
“嗯……”睡夢中的她咕噥了一句,踢掉被子。
眼光不自覺瞄到那包裹在小可愛、短褲下玲瓏有致的身材,他倒抽了一口氣。
小笨蛋,天氣變冷了還穿那麼少,是不怕感冒,還是故意來引誘他?
唉,她不知道面對她,他得用多大的自制力,才沒像惡狼一樣撲上去嗎?
“夢到什麼皺着眉頭?”重新替她蓋好被子,他心疼地撫平她額上緊皺的眉。
小他那麼多歲的丫頭,卻承載着如此大的負擔,有時候,他很不舍。但他沒辦法對她釋放他的熱情,只能不斷壓抑、再壓抑……
韓堯俯下身,悄悄在她的唇上印下他的吻,仍閉眼的她只是輕笑了一聲,沒有醒來的跡象,不過眉頭已不再緊皺,蜷着身子像只小白兔般惹人疼惜。
只有在她看不見的時候,他才敢放心的泄露自己的感情。
“我的影響力有那麼大嗎?還是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他自喃,但卻得不到答案。
也不是說得不到答案,而是答案早在她的行動表現之中——她死心塌地的愛着他。
這樣的她,更讓他放不下。
其實,她不知道,她一直是他心裏的那朵花。
三年前,她為了試探他的心意而利用炎焱,與炎焱有過“親密接觸”時,他就已經有些不是滋味,本以為她會自此變乖,豈知她回來了之後,又跟宋譽搞出“同床共枕”的假像……
她是存心要氣死他才甘心嗎?
即使他的外表紋風不動,但內心早已妒海生波。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心愛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懷裏,這對他更是一項禁忌。
心愛的女人?!是的,他不否認自己早已被她的熱情給擄獲。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三年前剛遇見她的那個時候吧?
他的不變,遇到她也要變了。
“這就叫一物剋一物。”他失笑。
記憶,是一把無情的心鎖,總是把不該遺忘的牢牢鎖住。過去,就像播放帶一樣,不管經過幾年,還是一樣記憶猶新。
他的思緒回到三年前,那時還是短髮的她……
韓世風,一個厲害的角色,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而且不容小覷的人物。
在他步入中年、無心戀棧而逐漸退隱幕後之際,他讓自己的獨子逐漸掌控這一切。
韓堯,二十五歲,同他父親一樣俊逸,跟他父親卻是不同類型的人。如果韓世風是行事內斂那種人,那麼韓堯就是那種唯我獨尊的人。
王見王,是什麼樣的情形?
挑釁意味濃厚?那可不。
“青幫”派出這麼“幼齒”的頭頭,而且還和顏悅色貌,笑得比中樂透還要高興。
很少人能讓他韓堯雙眼一亮,尤其對方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
“小妹妹是來下馬威的?”韓堯慵懶一笑,直視着站在他面前,矮他一截且不脫稚氣的美麗女孩。
女孩有着一頭朝氣十足的俏麗短髮,身着兔絨連身灰色小洋裝,圓領設計的可愛洋裝襯托出她這年紀該有的純真;內搭黑色上衣和造型及膝襪,足蹬一雙粉紅色淑女鞋——說可愛是真的很可愛,不過可愛中卻又有股不協調的成熟韻味。
說女孩美,倒不如說她有雙靈活的大眼睛,使她整個人為之一亮。
“豈敢。”少女笑得一臉天真無邪。“聽說你是我表哥,我自然要來拜訪。”
蘇青書所創立的“青幫”,在台灣也是數一數二,與韓世風的“風幫”相比,“青幫”雖略差一截,但兩大幫派實際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
而蘇妍娃,據說是蘇家收養的養女,準備訓練她繼承“青幫”的事業,與韓堯接管的“風幫”對立。
並不是身處在同一個家族,就甘於屈服在對方的威嚴下。這就是所謂“自家人窩裏反”吧!自立門戶外加視如寇讎,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
不過這個小丫頭居然會親自前來韓宅,且不帶任何保鑣過來?嗯,勇氣可佳。
果然,光憑這點就已經有過人之處,小丫頭頗有大將之風,讓他不禁讚歎。
“那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啰!”他斥退了身邊的保鑣,與她獨處。
她愣了一下。“表哥是在說我不安好心眼?”她的模樣很無辜。
很可惜,他並不吃這一套。
“稱呼我表哥,實際上我們的關係沒那麼親,你不用一直強調。”韓堯扯唇一笑。
他一直表現出“不具威脅”的模樣,讓蘇妍娃不得不再三評估。
“你真的是韓堯?那個‘霸王’?”她挑眉,眼中着實不信。
二十歲正式接掌父親的事業,將韓世風交付的一切經營得比之前更厲害,傳聞中的韓堯簡直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是個富可敵國、身價數千億的黃金單身漢。
但眼前這個着白襯衫、黑長褲,這等平民百姓風格且隨性到看似隨便又有點慵懶的男人,看起來實在非常不像,豈止不像,她還懷疑他是假冒的!
帥是真的很帥啦,霸氣也夠,不過離穩重、精明還好遠好遠。
果然,傳言都誇大其實。
“誰說‘霸王’就一定要表現出來給人看?”他挑眉道。
咦,第一次交鋒,蘇妍娃似乎感覺到韓堯的厲害之處了。
“那倒也是,真正厲害的人,總是深藏不露。”她挑釁一笑,心有點痒痒的。
韓堯聞言,眸中露出微笑。
看來這小丫頭也是不服輸之人,也好,他就奉陪到底吧!
“拭目以待。”他總算對她顯露出興趣。
王見王,是什麼樣的場景?
只能說,誰比較厲害,還不知道咧!
第二次見面,卻是這般的場景,同樣令韓堯有些錯愕。
他以為她同他一樣,是個強勢的孩子,沒想到……
“小表妹,你還好吧?”
正禮尚往來,到她家拜訪,竟在庭園處瞥見這幕情景?真教韓堯感到意外。
男音驟響,原本無人的四周不知何時竟站了個人,讓坐在亭中、將臉埋入雙膝間哭泣的蘇妍娃嚇了好大一跳!但沒多久她便馬上展露歡顏。
畢竟身為“青幫”未來的繼承人,什麼大風大浪都要輕鬆看待。
只見她倔強的胡亂抹去眼淚,恢復嘻皮笑臉的模樣,心中倒是有些懊惱失態的一面被他發現。
“表哥?你怎麼會過來?”她微訝道。
莫說固若金湯的保全系統,令她驚訝的是保鑣們居然會放行?太不可思議了!
“換我來拜訪你,只是我沒從正門進來。”看出她的疑惑,他老實的聳聳肩。
驀地愣住,蘇妍娃隨後失笑。
也對,能讓“風幫”令人聞風喪膽的韓世風放心的接班人,的確有一定程度的厲害。
“那,拜訪過了,你要不要再無聲無息的離開呢?不然你等一下會很慘。”她皺眉道。
兩家關係表面上親歸親,可是實際上敵對的狀態他不會不知道。
“不行,你有心事,我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他溫柔一笑。
他留下來是為了她?
不得不說,她又再度嚇了一跳。
韓堯,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說他是個謎,卻又真實地呈現在她面前;說他是平常人,卻又讓人捉摸不到。
“小娃,在這裏,我們只是單純的表兄妹關係,你可以放心、不用緊張。”他再度開口,為了取信於她,他坐在她身旁,手很安分的放在自己膝上。
“沒有人這麼叫過我。”蘇妍娃皺眉。
不討厭,只是覺得心裏有點怪怪的。
再加上他離她那麼近,近到讓她感到有點害羞。
“可想而知,他們一定是叫你大姐大之類的。”
“噗!”她擦着漾出的淚。“那他們也叫你大哥或老大嗎?”
“當然,自從當了頭兒,名字似乎已經被遺忘了。”他攤開手。
沒想到他跟她有着同樣的遭遇,她突然覺得好像遇到同伴一樣。
“以後小娃就是你專屬可以稱呼我的名字。”她朝他漾開了笑顏。
他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
“沒問題。”他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小娃、小娃,好像在叫小孩子。”
“跟表哥相比,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她倒沒有否認,有些享受他的寵溺。
“那倒也是,所以表哥現在是奶爸的身分,不過我可沒奶能夠讓你吃。”他打趣道。
兩人噗哧一笑,在笑鬧聲中,兩人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韓堯後來憶起才知道,這居然是他們情緣的開始。
他與她,再也回不到單純的那一刻。
情愫暗生,吹皺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