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抽絲剝繭斷迷案
旭日初升，一抹燦爛的朝霞映得天空一片火紅似血。
開封府包拯府衙對面幾十丈遠的一條小巷子裏，歐陽星宇和王鐵彪正探頭探腦的盯着府衙的大門。
“香主，這麼早咱們盯在這幹嘛？”
歐陽星宇納悶的道。
“包拯已經回來了，咱們看看他想搞什麼名堂”
王鐵彪聲音低低的。
兩人話音剛落，只見兩個衙役帶着掌柜的王天寶和兩個夥計、以及林寒清、李少亮走到了府衙大門口。
王鐵彪冷冷一笑，目光緊緊的盯着大門口的一群人，聲音低低的道：“包拯大概是想開始問案了，你在這守着，我去向余堂主稟告一聲”
王鐵彪說完，立即朝着巷子另一頭走去。
歐陽星宇一語不，盯着王鐵彪的背影冷冷一哼，又轉過頭朝着府衙大門口，心中暗自盤算着如何與裏面的人取得聯繫。
同一時刻，開封府大堂之上，滿面冷肅的包拯身着官服，手裏拿着一張歐陽星宇的通緝令凝神觀看，展昭和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分立堂下。
大堂門外。三十上下、身材瘦削地師爺公孫策疾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大人。您回來了”公孫策快步奔到包拯身側。低低說道。
“公孫先生”
包拯點了點頭。將手中地通緝令遞到公孫策手裏。納悶地道：“這是怎麼回事？”
“哦！”公孫策立即點頭答道：“此人是名考生。考場上突命案。他和其他學生同被安排在客棧之中。結果客棧又驚現人頭。第二天所有考生都在。惟獨此人消失不見。所以矛頭自然都指在了他身上”
“哦！”包拯長鬆一口氣。點了點頭：“此人我見過。他絕對不是兇手”
“什麼？大人您見過他？”公孫策滿臉驚詫的道。
“公孫先生”
站在堂下的展昭微笑着接過話：“不光大人見過，我等都見過，這位小兄弟外表雖然滑頭了些，但絕對不是窮凶極惡之人。而且他還暗中幫過我們一次”
展昭所指自然是歐陽星宇和小乞丐告知妓院有鬼之事，歐陽星宇在他心目中已經非常熟悉了。
“公孫先生”包拯聲音低沉的道：“悅來客棧可有什麼新現沒有？”
公孫策長長嘆息一聲，搖搖頭道：“自從那晚突見考生張英奇的屍體被懸挂在樹上，我便派人日夜查看，但至今都未現絲毫蛛絲馬跡，請大人將罪”
“無妨”包拯擺了擺手，臉上神色更凝重了些，自言自語着道：“一個是張英奇的人頭，另一個是一具完整的屍體，如果說這具屍體才是真正的張英奇，那麼這個人頭，又會是誰的呢？”
“大人”公孫策低低接口道：“現在客棧的夥計和掌柜以及和張英奇一起的考生都在衙門之外，我把他們都傳進來，您再仔細問上一遍。”
“嗯”包拯點點頭，手一拍驚堂木，對着堂下大聲道：“來人，給我傳衙門外一干證人上堂”
大堂外立即傳來衙役此起彼伏的高喊聲：“傳一干證人上堂”
工夫不大，悅來客棧掌柜的王天寶帶着兩個夥計小五子和大牛快步走了進來，兩人身後跟着林寒清和李少亮，這兩人曾和張英奇同屋，又是死者的好友，自然被傳了來。
“草民王天寶拜見包大人”
王天寶嘴裏高叫着快步上堂，一拉身邊兩個夥計跪了下去。
“學生拜見包大人”
林清寒和李少亮異口同聲一撩長衫拜倒在地。
“爾等起來說話”包拯手一揮示意眾人退過一旁，立即對着掌柜的王天寶大聲道：“王掌柜，聽說你店裏的夥計也跟着失蹤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王天寶猛然一楞，似乎壓根都沒料到包拯會先問這事，震了片刻立即答道：“就是張英奇被殺的當天，他也神秘失蹤了，至今都沒任何消息”
“你所說的被殺當是指你大缸之中驚現的人頭那天，可你樹園懸挂着張英奇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草民也實在不知”王天寶一臉無奈的道：“為什麼這樣的凶殺案偏偏就生在草民的客棧里，這一來，我這客棧哪還有人敢住啊！”
包拯剛要接話，公孫策忽然上前一步，湊到包拯耳邊低低的耳語了一番。
包拯面上的神色微微一變，忽然又點點頭，轉過臉朝着小五子道：“小五子，那晚你半夜所見黑衣人是否始終沒見其模樣？”
“是的大人”小五子臉上頓顯驚慌之色：“怪嚇人的，呼的一下就不見了，就是他帶着我跑到了後園現了屍體”
小五子話音剛落，忽然，門外一名衙役急匆匆的奔了進來，衝著堂上氣喘吁吁的道：“大人，張英奇的人頭經過藥水浸泡已經生變化，他臉上竟然帶着非常精緻的人皮面具”
“啊！”大堂之中立時出一陣驚呼。
“可已查明人頭的主人？”包拯立即大聲問道。
“還沒有，皮膚黝黑，不象讀書人”衙役立即答道。
站在一旁的王天寶全身猛的一震，驚聲道：“皮膚黝黑？會不會……？”
王天寶沒敢往下說，因為他已經不敢再往下想。
“大人”
展昭立即對着包拯道：“我去看看”
“好，你和王掌柜立即前去驗屍房，看完火回來彙報”
包拯說完又轉向林寒青大聲道：“林公子，是你在考場之上先現了考生黃允文的死？”
“是的，大人”林寒青匆忙上前兩步：“當時學生就在黃允文的身邊，無意中轉頭，突然現他七竅流血，死狀極其恐怖，學生都被嚇呆了”
“死者生前可曾現什麼異狀？”
“學生和他一見如故，一直同住“如歸”客棧，他死前一天夜裏只有個黑衣人去他房中找過他，後來他來學生房中就現他臉上神色有點恍惚，沒想到第二天就死了，可惜學生沒有看清那黑衣人容貌，說不定黃允文的死跟他有關”
“哦！”包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又轉向考生李少亮道：“李公子，黃允文和張英奇死前，你和林公子是不是一直和他們住在一起”
李少亮慌忙上前一步，立即答道：“回大人話，學生確實和兩名死者同住客棧，可做夢都沒想到這兩人就這樣突然死了，實在讓學生始料不及”
“黃允文死前你可曾現有黑衣人出現在他房中？”
“回大人，學生不曾現，那天學生睡得早，是想第二天大考能有精神”
“原來是這樣”包拯點點頭，低頭不語。
忽然，大堂之外傳來掌柜王天寶的痛哭聲，緊跟着王天寶疾步而入，“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痛哭着道：“大人，請為小棧夥計小三做主，他……他被人把腦袋給砍了下來”
“什麼？”包拯一驚，大聲問道：“你是說那個人頭是你客棧夥計的”
“正是的人頭，請大人做主”
王天寶痛哭着接過話，因為用力過猛，頭上已經出現隱隱血痕。
展昭上前一步,大聲道:“大人,死者被人從身後一刀削下腦袋致死,從脖頸削下的整齊傷口看,兇手會武,尋常人絕對一下做不到”
“什麼?”王天寶猛的一驚,立即接過話:“大人,草民並沒有聽過小三與什麼武林人物有過來往啊!兇手怎麼可能是江湖人?”
包拯眉頭緊皺沉默不語,凝神思索片刻,這才沉聲道:
“展護衛,你先帶人和王掌柜回客棧再查現場,本府隨後就到,其他幾位證人暫時先回去休息,若有需要之處,還請各位上堂回話”
“是,大人”
堂下眾人立即齊身答應一聲,轉身下堂而去。展昭帶着幾個護衛，跟着王天寶和兩個夥計隨後出了大門。
一見展昭，一直躲在僻靜處暗中觀察的歐陽星宇立時眼前一亮，心中暗道一聲：“終於出來了”
想到此處，歐陽星宇從暗處走了出來，心中暗自盤算着怎麼跟展昭見上一面。
歐陽星宇心中正在暗自思索，突然，迎面一個擔著大筐鴨梨的莊稼漢子疾步匆匆奔了過來。
“有了”
歐陽星宇心中暗喜，一雙眼故意的東張西望，腳下卻急走幾步，朝着莊稼漢子猛撞上去。
“啪”的一聲，兩人撞個滿懷，鴨梨散落一地。
“喂！你走路長不長眼睛？”歐陽星宇頓時火冒三丈，衝著莊稼漢子大罵道。
“哎！”莊稼漢子立時也來了火氣，大聲嚷着道：“明明是你撞我的，你怎麼還罵起人來了？”
“廢話，大爺什麼時候撞了你了？再不道歉，小心我抽你”
歐陽星宇當胸一把抓住莊稼漢子胸前的衣服，神色之間一片兇狠，人卻有意無意的朝着展昭方向嚷起來。
果然，展昭聞得吵鬧，大步匆匆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歐陽星宇心中暗自偷偷一笑，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一把塞入莊稼漢手中，聲音低低的道：“這是賠給你的”，話音剛落，歐陽星宇立即又大聲嚷起來：“快給大爺道歉，不然老子就抽你了”
莊稼漢子整個人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手中的銀子足夠他十大筐鴨梨的價錢，但歐陽星宇的態度實在讓他摸不着邊，霎時間樂也不是、火也不是，楞楞的摸着頭傻站着。
周圍一瞬間圍滿了人，一個個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怎麼回事？”
展昭分開人群，大步走過來大聲問道。
“大人，這小子撞了我不賠禮”歐陽星宇立即惡人先告狀。
“這……可……”莊稼漢子楞楞的半天沒回過神來，嘴裏吶吶的半天說不出話。
“一點小事，都是一個城裏的鄉親，互相讓一讓也就算了”
展昭信以為真，立即好言相勸。
“看在這位大人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
歐陽星宇伸手一推莊稼漢子，衝著展昭“嘿嘿！”一陣傻笑，又衝著四下一揮手：“散了吧！各位，沒熱鬧看了，別整天只想着有牛斗架、火燒天的事情”
四周的人一見無熱鬧可看，立時轉身四下散去，莊稼漢子飛快的拾起地上的鴨梨，又楞楞的看了歐陽星宇一眼，依然迷惑不解的朝前走去，但剛走幾步，立即又健步如飛起來，顯然得了錠銀子，心裏樂得慌。
一見事已平息，展昭立即轉身，剛要離去，但背後卻傳來歐陽星宇低低的聲音：“展大哥，請留步”
展昭心中猛的一驚，聞言立即轉過身來，一雙星目充滿驚詫的盯着歐陽星宇，可還沒等他開口，歐陽星宇已經低聲道：“展大哥，請隨我來”
歐陽星宇說完，立即轉身匆匆走向不遠處一棵大樹後走去，展昭心中暗自一楞，星目四下一掃，見並無人注意，立時快步跟了上去。
歐陽星宇在樹後站定，藉著大樹藏起了大半邊身子，兩眼卻不停的四下掃射。
“這位兄弟”展昭已經奔了過來，聲音低低的剛要接話。
“噓！”歐陽星宇立即示意展昭輕聲，右手在腦後一陣摸索，忽然“嘩”的一聲撕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大半邊本來面目。
“小兄弟，是你？”展昭幾乎驚叫起來，一雙眼裏佈滿驚詫之色，他做夢都沒料到歐陽星宇會在此地出現。
“展大哥”歐陽星宇急急的道：“我時間不多了，我現在天龍教中卧底，以後有情況，我會在你的府上留下劍刻的十字，你照着它來找我，我先走了”
歐陽星宇話音一落，立即轉身欲走，但立即又轉過身來，伸手從懷中掏出大牢中受傷漢子所託的翡翠玉手鐲，匆匆遞到展昭手中，壓低聲音道：“請轉交考生林寒清，看到這個他就明白了”
歐陽星宇說完，立即轉身匆匆而去。
“小……”展昭揚了揚手，似乎想要喊住，但又硬生生的把話卡了回去，從歐陽星宇的神色，展昭已經明白他打入了那個神秘的組織，時間上已經不容他多問，想到此處，展昭立即轉身，匆匆奔向“悅來”客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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