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了那個記憶寶箱,程微曦使出渾身解數耍弄性感。
第一次看到她那麼賣力演出,駱家威也不禁愣了許久。
他知道她漂亮,身材也很好,但是她向來把自己包得緊緊的,不輕易裸露,所以他故意送她那件性感睡衣,就是想要找機會試探一下她的尺度到哪裏,沒想到她會那麼配合。
性感的她,的確有讓人心猿意馬的能耐。
看來這次她真的豁出去了,這也讓他對她那麼重視的記憶寶箱感到好奇。
「家威,她是誰,為什麼穿成那樣在你家」
「讓我來回答你的問題吧。」程微曦緩步走向駱家威帶回來的女人,直到在她面前站定后才又開口,「我是駱家威的正牌女友,是這個房子未來的女主人,你這隻狐狸精,快點把你的手從他身上拿開,然後從這裏滾出去!」
「家威,她說的是真的嗎?」女人惱怒跺腳。
駱家威但笑不語,把手抽了回來,退到一旁,把戰場讓給兩個女人,讓自己成為一個局外人。
女人碰了釘子,滿肚子怒氣只能對着程微曦發泄,一個巴掌先甩過去,但沒能得逞,程微曦這四年從一個被高高捧起的公主,變成了一介平民老百姓,吃苦耐勞的能力變強了,反應也變得迅捷。
她狠狠抓着女人的手腕,冰冷地訓斥,「讓你滾出去的時候,你就該乖乖的滾出去,還在這裏發瘋,我看你是活膩了!」
「放手!瘋女人快放手!」女人疼得大叫,卻怎麼都甩不開程微曦的手,她只好伸出另一隻手,奮力扯住了程微曦的長發,開始激烈反擊。
真是一大敗筆,為了演出駱家威指定的性感小野貓,程微曦才會把頭髮放下來,但現在證實,她的決定是錯誤的,頭髮要是不放下來,對方就沒那麼容易攻擊到她了。
「你才是瘋女人,竟敢扯我頭髮!這是你逼我的,我本來還想讓你有個台階下,現在你想都別想!」程微曦也不甘示弱地扯住了女人的頭髮。
兩個女人扭打成一團,一個不注意,程微曦身上的性感睡衣被扯破了,即將春光外泄,駱家威見狀,連忙將她扯進懷裏。
程微曦被他的舉動嚇到,整個人頓時僵硬成一尊雕像,窩在他的懷裏動都不敢動,她甚至覺得心跳也跟着暫停了。
她知道,駱家威其實沒那麼討人厭,他不像他表現出來那麼冷血惡劣,她生病,他總會替她熬粥,會握着她的手,陪她一整夜,雖然她都假裝沒察覺,但她知道真實的他,其實是個溫暖的人。
但是她是來還債的,所以她一直強迫自己忽視他的魅力,也從來不敢對他有非分之想,可是這會兒貼在他的胸膛上,她再也無法假裝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確實有一點動心。
而駱家威也必須要非常努力才能保持鎮定,穩住心跳的節奏,不泄漏隱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這四年來,她就像空氣一樣無時無刻存在在他的生活里,令他從一開始想逗她玩,後來漸漸習慣她的存在,直到現在,他已經無法忍受她不在身邊。
但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天又會突然回到天齊,所以他常常在猶豫着,到底是要走向她,還是退開。
這一刻,懷着心思的兩人凝視着彼此,壓根忘了還有其他人在,時間好似為了他們而暫停。
女人看着這一幕,淚眼汪汪的瞅着駱家威,控訴道:「你竟然只護着她!」
駱家威頭一抬,掃向女人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你鬧夠了沒有?是你說只要看到我的女人就會死心,我讓你看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駱家威你太過分了!」
「王凱,替我送送沈小姐。」駱家威直接向守在門外的人下達命令。
接獲命令的王凱快步來到客廳,很快就把女人帶走。
他名義上是駱家威的特別助理,但實際上是駱家威的私人保鑣,不管在哪個時空,他對駱家威一直都這麼忠心。
駱家威沒有再多看程微曦一眼,只脫下外套幫她披上,轉身朝主卧房走去。
程微曦這才終於回過神來,雖然她總表現出很討厭他的樣子,但這次要不是他護着她,她就丟臉丟大了。
所以雖然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她還是覺得應該道謝,可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駱家威突地停下腳步,回過頭道:「我忘了告訴你,那件睡衣要價七萬塊,所以扣除你的表演費,你還得補差額兩萬塊。」
「什麼」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不該和那個女人大打出手的,更不該讓她有機會扯破那件睡衣。」
又是她的錯?現在的他又讓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能啃他的骨、喝他的血!
「駱家威,你這個大惡魔,你會遭天譴的!」他總有辦法在一秒之內激怒她。
「是嗎?我會不會遭天譴我是不清楚,但是你的災難好像來得比較快。」說完,駱家威帶着濃濃的笑意走進房間。
她每次只要一生氣,就會直呼他的名字,不知為何,他就是喜歡看她被他激得火冒三丈時的模樣,十分可愛。
程微曦快步衝上前,對着關上的房門破口大罵,「駱家威……種馬!大惡魔!黑社會的混蛋!吸血蟲!」
房門關上了,駱家威才大大的喘了口氣。
方才看到她半赤裸的模樣時,他的呼吸確實一窒,但他怕她尷尬,只好故意使壞鬧她。
回想這四年的時間,他們除了睡覺時各自回房,幾乎都黏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吃飯在一起,就算是夫妻,相處的時間說不定都沒有他們多。
一開始把她揣在身邊,是因為覺得她是個有趣的女人,相處久了,他發覺她越來越可愛,甚至忍不住為她心動。
為了她,他不急着追討她父親的龐大債務,沒有處理掉她的家,因為她說那裏有她很多美好的回憶,他不想摧毀她的過去。
他還找了幫傭,每周會到她家整理一次,他則偶爾會到她家獨處一下,看看她生活過的環境,看看她過去的照片。
駱家威發覺,過去的她真的是個公主,父母很寵她,連她的同學也把她捧着,從照片里不難發覺,她就像是個發號施令的頭兒。
但她不是個討人厭的公主,她大剌剌的個性替她贏得了不少人氣,在公司里,她不吝嗇,會在買咖啡時幫大家也買一杯,會在無聊時幫大家跑腿,哪怕那根本不屬於她的工作範圍,就算被他罵,她仍我行我素。
大家管她叫姊妹,年輕的員工和她打成一片,年長的員工把她當自家小孩看待,她的同學更是三不五時會拎着點心跑來串門子。
但說是來看她,卻也有不少人是怕她被欺負,所以拎點心來收買他這個老闆,希望他對她好一點。
駱家威記得,她的某位女同學曾跟他說——
欠債不是微曦的錯,請不要太苛求她,她已經很努力了,看在她那麼賣力的分上,就給她點折扣,讓她早點把家贖回來吧。
那個同學只差沒跪下來給他磕頭了。
但他仍沒有給她折扣,沒讓她如願拿回任何東西,他怕若有一天她拿回了所有的東西,他就再也沒有理由強迫她繼續留在他身邊了。
他是後來才察覺到自己的想法,也才進一步意識到他對她動心了,他越來越在乎她,卻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雖然她偶爾會給他點好臉色看,但多半時間都是板著臉,所以他才會老是找其他女人想刺激她一下,看看她的反應。
然而,令人挫敗的是,她冷眼看待他搞七捻三,淡定的當起他的擋箭牌,他的存在,甚至比不上貼在她家牆壁上,一張老舊的泰山卡通的宣傳大海報。
思及此,他挫敗的嘆了口氣,緩緩打開鑲嵌在牆面上的保險箱,從裏頭拿出程微曦的回憶寶箱。
「這裏面到底有什麼,為什麼她那麼急切的想要拿回去?」他好奇的拿着寶箱左看右瞧,邊猜測邊扯動較一般稍微講究一點的鎖頭。「這應該不難開……」
但既然她上了鎖,就表示裏面有她不想與人分享的秘密,他若是偷偷打開了,不就侵犯了她的私隱?
掙扎了一下,駱家威縮回手,但沒多久,又把手放到鎖頭上,邊扯邊自言自語道:「我是債權人,在債務還沒還清以前,包括她在內都是我的資產,只是看一下裏面裝什麼,又不犯法。」說是這麼說,但他的手又在話音落下的同時縮了回來。「我這樣不就像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