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的唇角上勾,記憶拉遠,印象中也有一個女孩像她,讓他忍不住想發笑,打從心裏開心。
是誰呢?他好像更醉了,除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夏鄀曼,思緒沒再轉動。
小命保住了,可是她卻糊裏糊塗地跟褚名遠上了床。
好不容易讓車子維持在車道中,她千辛萬苦把褚名遠送回他家豪宅,猛按門鈴后,確定他是一個人住。
人說送佛送上天,她只好費力地攙扶連腳都站不穩的他進屋,而且酒精發揮作用,老實說,她自己都走不穩了,等會還得叫計程車來接送。
雖然知道不太妥當,她還是勉為其難地把褚名遠送進房間,就在抵達床榻前,一個不穩,兩人一起跌到軟綿綿的床鋪上。
她想起身,他卻壓在身上遲遲不動,她開始害怕,更加使力地想要把他推開,但仍沒移動他分毫,她第一次發現,男人原來這麼孔武有力,即使醉了,也能讓她動彈不得。
「你醒醒啊。」她拍拍他臉頰,想讓他清醒些。
「別走……」他突然捉住她的手,嘴貼靠到她的耳鬢喃喃低語。
耳朵被他的氣息吹呼得有些痒痒的,但是更有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她的體內泛濫着。
搖搖頭,她飛快地把奇怪的想法推出腦袋瓜子,再用力想把他踹開。
就在掙扎之際,她的臉和他對上了。
他的眼神是深情的,兩人明明剛認識,哪有感情可言。
但那樣深邃的眼神,頓時讓她抗拒的手停頓了下來,也許是因為她也有些醉了吧,竟然想相信她在他眼神里看到的溫柔。
當他用那會放電的眼神直視着她說:「你好美!」
她失神了,彷佛被千萬伏特高壓電給電暈了一般。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望着激情過後,熟睡得像天使一般的男人側臉,她開始咒罵自己。
「夏鄀曼,你是大豬頭!」
「夏鄀曼,你是個蠢蛋!」
她很笨,真的很笨,竟傻得相信一個喝醉男人眼中的深情!
更多更多嘲諷自己的詞都從她的齒縫蹦出來,因為褚名遠帶她上天堂的那一瞬間,也同時把她推下地獄。
「雨涵。」他在她體內灑下種子的瞬間,竟叫了這個讓她傻眼的名字。
誰啊?那是誰?
她根本不在乎那是誰,她該死的嫉妒那個女人。
對,除了難堪,她更多的情緒是嫉妒。
很想掐死眼前睡得像天使,卻又是陷她於地獄的惡魔!
為什麼要那麼體貼的替她擋酒?為什麼要那麼深情的看她?為什麼要那麼溫柔的對她?讓她差點以為一見鍾情的可能。
她痛恨他,但更痛恨的是自己。
「夏鄀曼,你太可笑了吧?說了不想酒後亂性糟蹋了最珍貴的第一次,卻還是讓一個醉到抱着你卻叫着別人名字的男人糟蹋了。」
兩隻手的虎口環住褚名遠的脖子,她期望自己夠狠,力道可以再重一點,好教他知道惹到了一個他惹不起的女人。
但那張臉……他睡得很熟好無害,害她竟然無法痛下殺手,更可惱的是,她的手還纏綿不舍地勾勒起他五官的曲線。
好慘!
不想繼續活在這樣的懊惱情緒當中,夏鄀曼起身穿戴好衣物,離去前仍心有不甘,打開包包想找枝筆留點隻字片語,卻遍尋不着。
包包里只有一支口紅。
血紅的顏色落在鏡面上,一個「豬」字寫得歪七扭八,字體的外圍呈現出鋸齒狀,令人聯想到寫字的人當時有多麼氣惱,多麼咬牙切齒。
「這是怎麼回事?」酒醉后的腦袋呈現出一片空白,但是除了鏡子上的「豬」字,似乎又無其他蛛絲馬跡。
褚名遠用手指沾下些許鏡面上的色彩聞嗅味道,才知道血紅的色彩是來自於口紅,這讓他略略鬆了口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心底依然納悶,他蹙起眉,開始從記憶中尋找一丁點線索。
他還記得昨天剛抵達台北時,好友打了一通電話來,說要替他辦一個神秘的接風洗塵宴,要他到酒吧會合,抵達之後才發現,竟然是一場聯誼派對。
起初,他感到非常無趣,小孩玩的遊戲一點也吸引不了他,中途就想離席,卻聽到幾個女孩起鬨要灌另一個女生酒。
「她們叫她夏鄀曼,是那樣叫她的。」
女孩們不斷向她逼酒,他不忍。
對,不忍,他對她有種熟悉的感覺,所以即使自己的酒量也好不到哪裏去,仍跳出來替她擋下了三杯烈酒。
還記得不諳酒性的他開始頭暈腦脹,他醉了,卻忘不了一張為他酒醉而生氣的俏臉,女孩生氣的告誡他以後做事要量力而為。
對了,還記得她的駕駛技術不太好,昨天他們離安全島跟行人路都很近,想來就好笑。
看向鏡面上偌大的字體,他忍不住失落,她……沒留下來。
褚名遠自嘲,「這字是罵我醉得不省人事,不記得跟你要電話嗎?」
門鈴聲拉回他的思緒,他出了房門,越過客廳,開門讓助理劉慶昌進入,又自顧自地反身回房間,走向浴室。
他邊走還邊詢問:「今天有什麼行程?」
進到房間,劉慶昌馬上看到鏡面上的豬字,愣了一下,不敢發表意見,馬上把目光轉開,努力憋着笑,一臉正經的報告,「早上要開幹部會報,十一點要和東涌集團的董事長吃飯並且談合作案,另外……」
忽然停頓下來,讓褚名遠有不祥的預感,「慶昌,一次把話說完。」
「昨天阮小姐沒接到您,跑到董事長面前告狀,所以您一早進公司可能會先遭到董事長盤問。」
阮翠櫻,是公司最大客戶的女兒,從小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在他父親的安排下,三年前和他在美國相過親,之後就自以為是的昭告眾人,她是他女朋友。
當然,她之所以敢大膽的把自己當成他褚名遠夫人第一順位候選人,也是因為他父親的關係。
雖說他也不願意當企業聯姻的犧牲品,偏偏老客戶又犧牲不得,只好盡量敷衍閃避。
反正她愛說去說,他不痛不癢,當笑話就好。
「我知道了,阮小姐那邊能想辦法幫我應付掉就應付掉,董事長那邊我自己會處理。」
「是。」
照往例,褚名遠家的女傭辭職后,有潔癖的劉慶昌只要來他房子報告完要事,都會手癢的幫上司整理家務。
他順手要把棉被拉整齊,卻愕然看見床上那一點一點的紅色血跡,頓時成了雕像,一動也不動。
褚名遠從浴室出來,見他動作僵化,忍不住問:「你在幹麼?對了,忘了跟你說,阿嫂辭職了也不是辦法,幫我找一個鐘點女傭好了,只要負責幫我整理屋子就可以。」
「總裁。」劉慶昌嘴巴張得大大的,表情有點尷尬。
「有什麼問題?」
「那個……」眼朝床上瞄了又瞄,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哪個?你到底要說什麼?」
「床上有……血跡……」或許該說是落紅,但是劉慶昌不敢太直截了當地說,只好拐着彎詢問上司,「總裁有什麼地方受傷嗎?」
「血跡?受傷?」沒有痛感,但是畢竟昨天是喝醉回來的,褚名遠還是下意識找尋身上有沒有哪個地方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