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舞要把冷宅搞得天昏地暗,鴨霸地佔有一切,管他什麼天皇老子,就算是國大巨星也是一樣。
“小太妹”才佔用冷宅第一天,一切都變了!
當夜幕低垂在陽明山上,一向安靜無聲的冷宅,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價值上億的冷宅竟傳出了從不曾有的震天價響熱門音樂。
冷墨冀在車上正在爬坡,大老遠的已聽到——仿似天崩地裂的搖滾音樂,他陰鷙的臉色難看到極點。而蘇菲聽到這音樂,卻欣喜若狂。“有趣!有趣!夜舞很活潑,好動極了!”蘇菲暗笑。
她把他的卧室搞成什麼鬼樣子?
她敢玩他的百萬音響?
冷墨冀面色鐵青地奔回豪邸,火速停好車,他厲聲責備僕人。“你們大家,為什麼不制止她?”
“冷爺——”一位僕人無辜道:“是你……要我們不能干涉她,不能礙她的眼——我們聽您的,都沒有跟她碰面,而且還把她關在房裏……”
保鏢也戰戰兢兢地如實稟告。“她知這音樂已經整整一天了。”
冷墨冀怒不可遏。
這就是她所謂的“以暴制暴”?真是了得!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三步並做一步地直奔樓上,跑向他的寢室——
他的卧室到底成了什麼模樣?
他上了樓立刻把震天價響的搖滾音樂關掉。
室內突然變得一片靜悄悄。
然後,他見到了——
牛仔褲掛在他的就床,白色胸罩掛在他角落的白沙發上……他還聞到了濃濃的酒味。
我的上帝!他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瞄到了——
把他那瓶有二十年歷史的威士忌打開來喝,地上只剩下一個空酒瓶。
她還喝酒?
冷墨冀感到一陣強烈的惱怒。他氣急敗壞地大叫。“小太妹!小太妹!你給我出來——他咬牙切齒地咆哮。”
室內空空蕩蕩沒有迴音。她跑到哪兒去了。“死太妹——你給我滾出來!”
突然,他聽到角落傳來一陣嘔吐聲,那是從廁所傳來的,冷墨冀匆匆趕過去,門是半掩着——
夜舞正跪在馬桶旁,大吐特吐,她根本是醉得一塌糊塗!
他大驚失色,立刻推開門,一陣惡臭酒味撲鼻。這太妹真的不想活了,她居然“敢”把整瓶威士忌喝完了?
她的下場絕對很難受!因為過量的酒精將會不斷地折騰她的腸胃!
活該!她有得受了,這是咎由自取。
不要理她!他不想管她!她實在太壞了,應該受一點“報應”……
卻見牆角的夜舞囈語喃喃,口齒不清地哀憐叫喚。“媽媽!我好想你喔!你為什麼就這樣離開我……媽媽……”
“你——”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小太妹的口中竟會道出這樣有“人性”的話?而更令他措手不及的是——
夜舞是跪在地上的,此刻竟旋過身伸手抱住了他的小腿。
天啊!完完全全是乞求他的姿勢!
“你來看我了!媽媽,你沒有拋棄我啊!”以為“他”是媽媽?冷墨冀心裏嘀咕道。
“我喝酒……別生氣啊!我要成為一位大文豪……像李白、杜甫……莎士比亞……文人都是喜歡喝酒的……”她地聲音溫軟得像是在做夢,他從沒見過夜舞如此無辜溫順的一面。
他怎麼了?
這一刻,他對咄咄逼人、口口聲聲要與他“決戰”的小太妹竟湧上一股……憐憫之情?
“媽!你不能離開我,我要永遠抱着你,永永遠遠……”她真的抱住了他。
她抱得好緊好緊!在昏厥中,她拚死也不肯鬆手。
“小太妹,小太妹……”他嘆了口氣,對醉酒的人講理,無疑是對牛彈琴。
她好臭啊!從胃口吐出來的胃酸,實在令人作嘔!啊——我的天,他低頭一看,發現她只穿着一件無袖背心和內褲。
空蕩蕩的背心根本遮不住的曲線,這下可好了,他該怎麼辦呢?他只好選擇——抱起她,偏偏她拚死老命不肯鬆手。迫於無奈,他只好“真的”充當她的母親了。他清了清喉嚨用尖細的假音道:“夜舞——”他叫她的名字了。“夜舞!你鬆手,讓媽媽抱你到沙發上——媽媽不要你着涼,好嗎?”
他竟為了一個小女孩假裝女人的聲音?若被他的朋友知道不笑掉大牙才怪!
不過,對一個醉醺醺的小女孩來說,她的世界只要有關愛她的聲音,她會篤定認為,這就是的母親,因為,只有媽媽,才會真正關切她,怕她生病……
半晌,她真的鬆手了,不過——她卻改用雙手網住他厚實的腰。
真是要命!她難道不會放開他嗎?但是,就這動作,冷墨冀已能夠橫抱起她了。他抱着她走出洗手間,把她放在沙發上。她仍黏他黏得緊,無法子,他只好隨她坐在沙發上,任由她橫躺着,發他的大腿居然成為她舒適的“安眠枕”。
冷墨冀端詳睡夢中的她,的小唇還是輕喃“媽媽”個不停……哎!真是可憐的小女孩。
一陣折騰下來,冷墨冀也不知不覺陷入睡夢中了。
不知過了多久,夜舞輕嚶了一聲,室內一片黑暗,不知道是幾點了?她在哪兒呢?喔!她的頭好痛!這就叫做頭疼欲裂?她隱約記得她喝了酒……酒精的作用,使她渾身發熱流汗。咦?奇怪,怎麼多了一個人?她柔軟的胸部壓在一上人厚實的身體上!
喜悅駐足在夜舞的胸膛——是媽媽嗎?一定是的,媽媽知道她醉了,所以來了……她更加挨近溫暖無比的肌膚。“媽媽——”
對方彷彿會意輕撫着夜舞的髮絲,好像真是她的媽媽,這動作好像是母雞保護小雞般……
夜舞的小臉蛋,埋得更深了……“他”是媽媽。她模糊地喃喃囈語着。
夜舞再度滿足地閉眼休息……
“啊——”一陣比殺豬還凄厲的尖叫聲,響徹整間卧室,夜舞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情況,她竟然衣衫不整地靠在冷墨冀身上?而她的臉還不偏不倚地埋在他的大腿間!
她真的情願再一次醉昏過去。
“混蛋,你整我?”夜舞氣急敗壞地掙扎着爬起來,隨即,隔夜的宿醉讓她搖搖欲墜、頭疼欲裂,但她還是硬逼自己力圖振作,她咆哮道:“你竟敢碰我?”
昏昏沉沉的冷墨冀,兀自在睡夢混沌中。
當下,夜舞憤怒地舉起手,毫不留情就要揮向他——
冷墨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光火道:“你敢打我?小太妹!搞清楚是誰巴着誰不放!是誰硬黏着我當媽媽的?哼!丟不丟人啊!”
夜舞的臉一陣紅,一陣青。是他!他就是“媽媽”?夜舞一陣心虛,但她仍故做鎮定道:“我……昨夜有吐露……什麼嗎?”她可不希望“曝光”了自己的心裏話。
“你怕了嗎?”冷墨冀嘲弄地笑道。“既然害怕‘酒後吐真言’,那為何還要喝得酩酊大醉,你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我——”一剎那間,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隨即又換成一張滿不在乎的臉。“我高興!”放肆地頂嘴。“怎樣!你的酒被我喝光了,你的房間音響好棒啊!嘻嘻!嘻嘻!”
她想氣死他!誰知,冷墨冀竟然冷笑。“我不會再與你計較任何事,經過昨夜,酒後亂性之下,你的‘真面目’呼之欲出,我完全明白;你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小可憐蟲!”他目光銳利地盯着她看。
“你——”夜舞的臉色大變。
糟了!昨夜到底怎麼了?她說了什麼話?此時此刻,冷墨冀犀利得像刀般的深邃雙眸,似乎洞悉了一切。
本能地,她必須武裝起自己。“我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她推開他,想站起身,無奈,身不由己,一陣頭暈,她又虛弱無力地摔回冷墨冀的懷中。她在掙扎,相反的,冷墨冀卻有意無意地抱緊她。
他佯裝色迷迷地盯住夜舞的胸脯,饒富興味地說:“你昨夜說什麼,我是記得一清二楚。而且藉着昨夜我們的‘肌膚之親’,我也一飽眼福——現在,我對你有慾望了!”他很殘酷地加重“慾望”兩字。
天啊!就是學校修女常告訴她們要小心男人所謂的“性衝動”嗎?夜舞憶起修女常給女學生警告——千萬不要隨意暴露自己的身子,否則會很容易激發男人的需求,那麼,她勢必會成為男人發泄的對象。突然間她感謝天主的慈悲,讓她逃過昨夜的一劫。
她多想衝到廁所,關起門來。但是,她不能——她怎麼能暴露自己對男人的懼怕與無知呢!
她極力嫵媚嬌笑。“喔,是嗎?”她甚至對他拋媚眼呢!“我比起白美娜如何呢?”
“美娜?”冷墨冀揚頭笑了笑,雙眸充滿戲謔,他故意放肆地上下瀏覽她的身材。“不!你太瘦了。你的身材比美娜小一號呢!”
謝天謝地!她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我乾乾扁扁的身材絕不能滿足你的‘大胃口’。”
“怎麼會!”冷墨冀不懷好意地續道:“你的身材其實比美娜誘人!你凹凸有致以又清純無邪!全身散發一種純真的性感令人垂涎欲滴,足以傾倒所有的男人啊!嗯!嗯……我開始考慮要不要把美娜踢掉,收你做我的情婦——”
夜舞的額頭開始冒冷汗,她激動地大叫。“誰要做你的情婦……”她倏地噤口。糟了!露出馬腳了!冷墨冀笑得下巴快脫臼了。“你不敢?你沒種嘛!”
“你笑我?”她惱羞成怒。“我不准你笑我!今天,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
“代價?什麼代價?我不相信你能奈我何!”他欠起身,眯着雙眼說:“我討厭一個渾身是刺,不可理喻的小太妹‘講理’!以後,你最好酒精中毒致死算了!”說完后他大踏步離開他的房間,走進浴室,關上門。接着,浴室便傳出嘩啦啦洗澡的水聲。
夜舞的眼睛一直死瞪着那扇門,那股憎恨足以將人淹沒。
我是真的會報復的!夜舞暗自發誓。
她最不能承受就是被人譏笑。冷墨冀太小看她了——
趁冷墨冀在洗澡時——
夜舞快速地換上衣服,剛好瞄到他隨意放在玻璃桌上的錢包。她洋洋得意地詭笑,順手拿起他的皮包翻了翻,不得了!數不盡的現金和一張百萬白金卡——她的頭腦還算清楚!大明星的信用卡要盜用,實在很難。所以呢!她“選擇性”地拿了他的五萬元現金,隔着門板,她對他大吼。“大明星我出去溜達了!向你報告一聲!”
她大搖大把地帶着“毛毛”出門了。
要怪只能怪冷墨冀的疏忽吧!
他認為——夜舞最多是思想偏激的小太妹,應該不至於無惡不作。一會兒,關門聲隨之傳出。
誰知當冷墨冀洗好身子,披了一條浴巾走出來時——
桌上掏空的皮夾令他心中一沉,頓時冷得像一座冰雕。
他的眼眸中閃爍着兩道巨火。“傑德!傑德!”他急嚷。
傑德是一個菲律賓人,也是冷墨冀的貼身保鏢,短小幹練的身子,造就他靈敏的身手及功夫。傑德十分忠心,一直追隨着冷墨冀。
“冷爺,什麼事?”不到一分鐘,他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冷墨冀面前。“夜舞呢?你有派人跟蹤她嗎?”他神色鐵青地問。
“有。冷爺,我有派人尾隨她——你現在要知道她在哪兒嗎?我可以立刻向你回報——”
“不!不用了!”這樣,她逃不了的,她還是在他的“掌控”中。冷墨冀一肚子火地咬牙自忖:除非她不回來,否則他一定會派人去抓她——他目光一閃,又補充道:“不,你現在就跟屬下聯絡,換你跟蹤她——她精明狡猾,普通保鏢對付不了她!”
“是的。”傑德立即十萬火急地去辦事了。
這股不妹常的、不肯放她走的心……他替自己找“借口”。
這一切,只是因為——
照片。
他不能讓照片“公開”,冷墨冀是如此地說服自己。
冷墨冀怒火中燒,夜深了,凌晨一、兩點還不見她的人影,竟漸漸擔心起來。
擔心?
我會擔心她?他猛地甩甩頭,企圖成去那可笑的念頭。
雖然有傑德“陪伴”,也告知夜舞現在在舞廳跳舞,但是……哎!他卻老是不由自主地如此心煩意亂啊!
他怎麼了?這是他的一貫作風嗎?別忘了,她想置他於死地啊!他不是向來最會“對付”這種人了嗎?給她一點殘酷的“懲罰”吧!何況,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但是,直到現在,他卻遲遲不肯動手……這究竟是怎樣五味雜陳的心情?
一陣男女嘻笑聲,劃破了寂靜的夜,他們的打情罵俏聲令冷墨冀莫名地臉色鐵青。
他面無表情,但是動作卻十分急切地下樓,怒氣沖沖地打開大門——
夜舞坐在在一個男人的機車上,她的周圍還圍了三、四輛哈雷機車,夜舞正醉態可掬地和他們開玩笑,還不時笑得前俯後仰的。
冷墨冀紋風不動,但他的表情是如此幽暗及冷峻——只是,黑鏡遮住了他所有的心思與情緒,而他的雙拳是緊握的。
他一直駐足原地看着夜舞搔首弄姿,直到他們這群人累翻了,“噗噗”的引擎聲再次響起——這群狐群狗黨才在冷墨冀的墨鏡反射下,鳥獸散地奔馳回去……
夜舞背對着冷邸,注視黑漆的天空,她的嘴裏叼着煙,拚命地擺出弔兒郎當樣想所死他。
不過,她的心中,有一個問號——
真的想逃嗎?
不!其實,她也頗想回來,是嗎?哎!真搞不懂自己亂七八糟的心。不過,現在她改變“策略”,如果她真的要“賴”在冷墨冀身邊,可以肯定的是——她會繼續“折磨”他。折磨——也是一種報復手段。
況且,這裏住好吃好,復仇順便兼“享受”啊!何樂而不為?
夜舞轉身,弔兒郎當地把煙蒂丟在地上,用腳踩熄。然後,她以不怕死的倨傲面對冷墨冀。
她全身被酒味、煙味和噁心的汽油味充斥。
冷墨冀暴跳如雷,大發雷霆……突然,兩個字硬生生地刺穿他的腦凌駕他的全身——嫉妒?
這是嫉妒嗎?
而夜舞,仍然一張無辜的臉在自說自話。“我的名字有一個‘舞’字,所以,我喜歡跳舞,我要當舞蹈家,我要到阿根廷學探戈……”
夢想?
這又是她的夢想?
夜舞整個人在他面前一直搖來扭去,好似隨着熱門音樂大跳Disco,她的頭對着冷墨冀晃呀晃地挑釁。“你能拿我怎樣?嘻嘻!你發現你的錢不見了嗎?我偷了你的錢,買了數不盡的東西,給我的哥兒們——你受不了我了吧!”她醉得東倒西歪。
冷墨冀的目光一閃,是狂怒嗎?
她竟然對她那群不良少年朋友這麼好?“好一個敢做敢當的太妹,敢回來面對主人?哼!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偷我的錢,是要惹惱我,要我趕你走?不過,你不會如願的——”下一秒,冷墨冀瘋狂地把她扛在他壯碩的肩膀上——
夜舞被他出其不意的舉止嚇得心臟彷彿停止了。她猝嚷:“你敢抱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冷墨冀根本不顧她的大呼小叫與拳打腳踢。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冷墨冀欺侮我,救命啊!救命啊!”夜舞拚命用拳頭打他的背脊,用腳踢他的前胸。“可惡!”冷墨冀崩潰地叫嚷。“你實在是很欠捧!做錯事還不知悔改,一副恬不知恥,無愧於心的模樣。你還是人嗎?我一定要修理你——”他從不曾如此輕易被一個女人激怒,夜舞讓他開了先例。
他要真的讓她完蛋!但是,他也不會打女人,索性他抓起她的腳丫子,泄憤地開始搔她的癢——
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后,伴之而來的是翻天覆地的狂笑聲。“我怕癢!放開我!放開我……怕癢……”
完了!這種如鈴鐺的迷人笑聲,讓他緊繃如弦的情緒完全斷裂了,冷墨冀恨自己竟開始想原諒她。
但是夜舞為了要報復,硬是抓住他的胳膊,反抗地要對他搔癢——她不服輸,她一定要扳回一城。
結果兩人一陣激烈的肉搏戰後,終於冷墨冀氣喘吁吁地扛她回房間。下一秒,兩人慘跌在大床上。
墨冀氣喘如牛地汗流浹背,夜舞滿臉通紅地嬌喘不停。
冷墨冀在又氣又擔心下,破口開罵。“你——你知道你有多危險嗎?隨便跟不良少年出去玩樂,你沒看報紙嗎?有多少少女深夜不回家,在外面鬼混的下場是什麼?你會被下藥迷奸啊!”
“迷奸?”夜舞竟笑得翻倒在床上滾來滾去。“謝謝你的關心,不過,那檔‘事’,我又不是沒做過!我懂得很!我也順便提提醒你,‘情夫’你也要小心點,和美娜上賓館時,小心被針孔攝影機偷拍啊!”
“夠了!你以為自甘墮落,就是你的報復手段嗎?你玩得起嗎?你要是真出事就是稱了美娜的心啊!你懂不懂?”冷墨冀義憤填膺地指責。“你不準再給我喝酒、抽煙、跳舞,甚至是偷我的錢——”
夜舞無理取鬧地叫囂。“你叫警察抓我啊……這樣不是很好嗎?把我關進監牢中,我就無法再對你威脅恐嚇,你也就可以明目張胆地除掉我這個‘大患’……不過,嘿嘿!在這之前,我會公開秘密!看誰狠!”
“狠?”冷墨冀露出邪惡駭人的神情。“小太妹,你想跟我逞兇鬥狠?你還差得遠呢——我對你的‘告誡’完全是為你好,如果你真要讓美娜難堪的話——就先學會成好女孩吧!”
他放開她后又死盯着夜舞,衣衫不整,露出圓滾滾的臀部及小肚臍……“你穿這樣,是要引誘男人強姦你嗎?”他不滿地回過頭,拿了一大包東西,往她身上一丟。“這些是我今天和蘇菲買給你的,希望合身——”說完他一臉難看地拋下命令。“你好好洗個澡,不准你給那些小太保碰過的氣味,又帶上我的床——”說完話,他便甩門離開。
夜舞注視這個大包裹,疑惑地找開一瞧——
衣服!一大堆五顏六色的衣服。
他昨天出門,就是買衣服給她?
她一件件地拿起來瞧,全是洋裝、長裙……
哼!她最不屑穿這些衣服了。照這麼看來他是打算“拘禁”她一輩子了?夜舞的心倏地沉了下來。
不過,她轉念一想又喜上眉梢,他竟送她衣服?
嘻!大明星送我東西——夜舞笑彎了腰。
不曉得夜舞有沒有發現,自從與冷墨冀碰面后,她的笑容增多了……
突然靈光一閃,她又有了一個整人的點子,夜舞慧黠的眸子閃着惡作劇般的光采,摸索地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剪刀……
早晨
出乎意外的,夜舞還是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面對冷墨冀。上衣蕾絲的袖口剪了好幾個洞,漂亮的橙色長裙變成“短短”裙——她一副更加火辣辣的辣妹模樣,令冷墨冀看傻了眼。“你——”犀利的大眼雖然是炯然注視着她曲線畢露的身材,他卻嚴厲地問:“為什麼衣服會變成這樣?你的破壞力真強——”
夜舞假裝謙虛地說:“首先,謝謝你送我的衣服,沒想到,還真是合身——”
“是嗎?”冷墨冀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你向我說謝謝,我就以禮相回——不客氣。我一向對女人的尺寸抓得很准,尤其那晚你把我當媽媽抱了一晚,我就知道你要買何種Size的衣服。”他似笑非笑地接口。
他在嘲諷我?笑我喝酒丟臉的事?夜舞反唇相譏,一語雙關道:“真厲害,不過我忘了告訴你,我恨死做女人了,我討厭長裙和洋裝……所以,我只好擅自作主把衣服‘咔喳’——”她對他做九十度的鞠躬。“希望你不介意!我要出門了!”
下一秒,冷墨冀目光一閃,面色鐵青地跳了起來。“站住!”他吼叫,大手抓住夜舞的手腕,痛得讓她哇哇大叫。這個駭人的動作,連站在一旁服侍的蘇菲,也嚇得手一抖,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壺。
“放手!你幹麼!我出去走走都不行……”夜舞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冷墨冀氣急敗壞地責備道:“你敢不穿內衣就出門?你是要給你的那群哥兒們看光嗎?”他沒注意到,其實他已“咬牙”了。
“阿媽拿去洗去了,我沒有內衣穿啦!你送給我的衣服又沒有內衣,我能一個月都不洗內衣嗎?”夜舞奮力地掙脫他。“神經病,少穿一次內衣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回嘴道。
阿媽?看冷墨冀一臉迷惘,蘇菲趕快搶先開口。“小冀,她在說我啦,她都叫我阿媽,不錯吧!好親切的昵稱。”她對冷墨冀露出慈藹的笑容,想化解小冀不應該有的憤怒。“對不起,是我把夜舞的內衣拿去洗……”
冷墨冀這才鬆了手。“今天,我就叫蘇菲陪你去買內衣褲,直到——你穿戴‘整齊’了,才可以出門,懂嗎?小太妹!”
夜舞悶不吭聲,她的眼底寫滿恨意,蘇菲很快地帶着夜舞及保鏢,駛向山腳下的服飾店。
坐在車子裏,夜舞的唇一直翹得高高的,她拚命地罵冷墨冀是不近人情的混蛋,蘇菲的爽朗笑聲快震翻車頂了。“真有你的!”蘇菲佩服。“連罵人的表情都稀奇可愛!”然後,她又語重心長地說:“小冀完全是為你好的。”
“為我好?”夜舞百分之百的不與苟同,她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笑話,告訴我!冷墨冀真的魅力過人嗎?他如何‘收買’你?”她嘟着嘴埋怨。
蘇菲猛搖頭。“夜舞,你說話非像利刃傷人不可嗎?”她輕聲細語道。“沒有人能夠收買任何人的‘心’,人只會心某情願服從你喜歡的人,那才能永遠。”
夜舞挑起秀眉。“永遠的喜歡、服從冷墨冀?他——夠格嗎?”她一字一這了地咬牙道。
“當然。”蘇菲篤定萬分道。“不然,他如何得到今天這種影帝的地位,他不僅有無人擋的魅力,更有着任何成功的人所欠缺的善良本性。”
“善良?”
“小冀在這你爭我奪,爾虞我詐的世界中會如此成功,他的確付出了許多代價。但是,他一直沒有泯滅他可貴的本性——愛。”
愛?夜舞心悸地念着這個字。
“他關心周遭的每個人,他愛我們,就像現在,我跟你打包票,小冀一定也在乎你——”蘇菲陷入回憶中,侃侃而談。“小冀他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當年,我在美國紐約,見他淪落街頭,,便每天施捨他一元美金。後來,他離開紐約到荷里活發展成名……卻沒忘記過我夜舞當時我面臨了我人生最悲慘的日子——我的丈夫和孩子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一夜之間,我變得一無所有,小冀不但義無反顧地收留我,還供吃供住地給我薪水,今天,他給我的——遠比當時我給他的一元還多千倍萬倍,你看,他是不是一位情感充沛,又有愛心的人呢?”
他當過乞丐?夜舞一陣心悸,她試圖忽視心中的抽搐,嘴硬地大喊。“胡扯!他說自己是一個兇悍跋扈的人!”夜舞不屑道。
蘇菲呆愣,隨即眉開眼笑,話別說得太早,我敢肯定的是——“小冀會用愛融化你的,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愛?夜舞大剌剌地蹺起一雙美腿。“我覺得冷墨冀這個人很詭異,如果,他真有愛,怎麼會對我這麼兇巴巴的——”
蘇菲慈祥地笑道:“這就是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夜舞根本不以為然,聳了聳肩,不過她開始有點佩服冷墨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