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冷墨冀——

當今亞洲最具有致命吸引力的英俊小生,有置女人於死地的魅力,他如騰雲駕霧的名氣,旺到令所有影視歌星望塵莫及——

他今年只有三十歲,演藝事業卻已如日中天,榮膺全亞洲頭號天王。

他主演的第一部電影是“火爆小子”,他把戲中男主角的兇殘、蠻勁演得唯妙唯肖,因而聲名大噪。第二部電影是“浪漫情人”,裏面的男主角愛到深處無怨尤的演技,讓他成功獲得全球女性最愛的“夢中情人”,也為他爭取到許多獎項。從此他每部電影都佳評如潮,不論是飾演英俊定有的小生,或是商界的大亨,他以爐火純青的演技奠定了屹立不搖的影帝地位。

毋庸置疑地,他具備得天獨厚的天賦及努力,才能得到無遠弗屆的演藝成就他的確是個特殊的傳奇人物,而且,名列全球影視界最有價值的十大單身漢之一。

剛顏的輪廓、分明的五官、兩道濃眉、鷹勾鼻、薄又緊的雙唇、古銅色的黝黑肌膚,他幾乎是集所有人類最美優點於一身的幸運兒;最特殊的——是他有一雙淡褐色的深邃眼眸,因為這迷人的珠子,所以大家都說他長得好像混血兒;不過他卻強調自己是純正的台灣人。

傳說中——冷墨冀在台灣某一所孤兒院長大。

直到一對美國夫婦收養了他,把他接到美國,他才有了新生命。他以異鄉人的身份半工半讀,念到大學畢業;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被星探發掘,而進入荷里活演藝圈,從此他就成為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報紙上,總是喜歡報導窮孩子發跡的傳奇故事。

所以他的名字常常與各玉女明星,或是名媛千金……連結在一起,但是——

他永遠“冷”着一張臉,對所有繪聲繪影的緋聞來個不予置評,真是酷斃了。

他讓人摸不透,猜不透,他——神秘,高深莫測。

如今,三十歲的他,已呈半息影狀態,他似乎對演戲已興趣缺缺,傳聞中,他想結婚……

結婚?他有傳不完的八卦緋聞但是——他究竟屬意何人?

洋洋洒洒的一堆小道消息,不管真實進程如何,夜舞總算是對冷墨冀有一知半解了。

顯然她的繼母很有一套!她的“小白臉”身份非凡喔!夜舞露出無比饒富趣味的笑容。

這個壞女人真是不在臉!而我,“黑”夜舞——將負有神聖的使命。

“我要破壞他們!”

夜舞暗暗發誓,她決定以自己的力量干下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天主,助我一臂之力吧!她合上眼禱告……

陽明山由價值億萬的冷宅豪邸,共有一千多坪,不過,真正的建地卻只有兩百多坪,其餘全是花木扶疏的草地及大游泳池。大門旁的大理石柱上,刻着“冷邸”兩個字。

這裏就是鼎鼎大名、赫赫不凡的國際天王影星冷墨冀的家。

他實在特別!許多大明星不就都會移民進步國家?如:英、法、美國、加拿大等地……偏偏他選擇住在台灣。

夜舞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觀察,才對冷墨冀的行蹤瞭若指掌。若沒有接片拍戲的時間,他常常待在家中一整天。他也常常跟不同的女人吃飯,當然包括白美娜。

通常冷墨冀下午出門時,他的保鏢絕對“相陪”,只除了——他與她繼母“相約”時,破天荒的冷墨冀都是一人單獨赴約。由此夜舞更加肯定:美娜對冷墨冀而言,一定有相當的“分量”。搞不好,冷墨冀對美娜情有獨鍾?夜舞心中一凜,是的,一定是的。

他的宅邸周圍也有許多守衛。也難怪!這種“大人物”的房子,里裡外外沒有守衛是不行的。所以要靠近他,只怕難上加難啊!

但是鬼靈精怪的夜舞整人工夫卻是一流的。

一切就在明天!她的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夜舞收拾了簡單的行囊,決定來個一個月的短暫離家出走。

反正除了程大發的咆哮和白美娜工於心計的虐待,也沒有“親人”是真正關心她的。

她的“行李”就是——“毛毛”、一盆含羞草及一枝筆和記事簿,這些才是她在意的寶貝。

除了找冷墨冀“算帳”外,她還打算去她死黨夏美麗的家住一陣子,她們兩人都是令“大人”頭痛的孩子,兩人臭味相投,遂成莫逆之交。

大熱天的,她穿了一條很短的牛仔熱褲,一件無袖露肚臍的粉紫色小可愛背心,腳上是一雙厚底細帶涼鞋,上面還有個咧嘴的加菲貓。

當一切就緒后,她瀟洒地對程宅揮了揮手,說聲“莎喲娜啦!”還做了個愉快的飛吻!

夜舞離家已一整個下午,夜舞都沒有發現女兒是“離家出走”,誰叫她一點行李都沒帶呢!

直到晚餐上桌上程大發又看不見女兒,才大聲地責問白美娜。“喂!夜舞死到哪兒去了,她被退學了還想把臉再往外丟?”說完后奮力地扔下筷子。“這幾天我被她氣得一點胃口也沒有!”

白美娜心裏也暗自着急,原先以為夜舞只是去逛個街溜達一下,看樣子恐怕沒那麼簡單……大發一定會把責任全推到她頭上。

她暗罵夜舞害人不淺,腦中卻飛快地想着借口。

“嗯……她好像和我提過去補習班問留學資料……”白美娜隨口瞎掰,只求穩住丈夫的怒氣。

“是嗎?她終於覺悟了?”程大發臉色稍微和緩了些。

“鈴——”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白美娜還來不及接,程大發已將聽筒拿起。

“什麼?你這個畜生立刻給我滾回來……什麼‘心靈凈化活動’……你騙誰啊!快給我回來……嘟……嘟……”對方不等程大發罵完就掛上電話。

是夜舞!他臉然鐵青地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對着妻子咆哮。“什麼去實習班!你敢騙我?夜舞這小混蛋說要去教堂參加什麼凈化心靈,一去就是一個月,你最好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否則這一個月休想要我給你好臉色!”

其實程大發對夜舞是有些責任感的,只是他管教的方式是專制獨裁的,完全不顧夜舞的想法。

這次夜舞離家出走,他隱約也覺得這是個劫數,也許這孩子的人生就此改變,他除了找回女兒外,也開始架想起對雪渝的歉疚……

只有白美娜是憂喜參半,喜的是這眼中釘將消失一個月,憂的是她得儘快找個理由把對夜舞的失職脫罪。

一時間餐桌上的一對夫妻心思各異地扒着飯,不知這個家庭明天會如何?

黃昏的時刻,夜舞躲在豪邸的遠遠一角。

她算準時間,今天,是冷墨冀與她繼母“幽會”的日子。所以,冷墨冀一定是單獨一個人出門——這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啊!千萬不可能錯過。

有誰能相信,黑夜舞竟帶帶着必死的決心——把青春年華的命都賠上了。

當那輛黑色法拉利跑車奔馳而來,夜舞把她的小竹簍緊緊地抱在胸前,以迅電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馬路中間。

隨之而來的是——響徹雲霄的緊急煞車聲,和男性低沉沙啞的憤怒吼叫聲。

夜舞錯了。她以為她應該不會那麼慘,但是她卻是凄慘無比!

“啊——”眼看她將要成為車下亡魂了。

法拉利跑車筆直地衝撞她——衝擊力之大,非她所能想像。

剎那間,冷墨冀終於把車子停了下來,他一臉驚魂未定的罵道:“你不想活了嗎?”

夜舞被嚇得半條命都沒有了,但是慶幸萬分,她真的毫髮無傷,謝天謝地!天主保佑!

她猛地低首一瞧,臉色倏地發白!她懷中的竹簍不偏不倚在車頭與她的身體間——“毛毛”與含羞草……有危險了!

她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腹中一陣疼痛襲向她,完蛋了……她整個身子向後倒,後腦正中水泥馬路——

冷墨冀慌忙地衝下車,看見一位陌生的小女孩躺在車輪底下。“我的天!”他驚呼,緊張萬分地立即扯下他的墨鏡,焦急地蹲在夜舞的身邊。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要不要緊?醒一醒,醒一醒!”不好了!她一定不好。冷墨冀發現她流血了,鮮血從她的大腿汩汩流出,短褲沾滿血漬。天!她一定被車頭撞到了,而且撞得非常嚴重。

這裏地點偏遠,就算叫救護車也須花一段很長的時間,看她鮮血淋淋,面色蒼白如紙,似乎真的命在旦夕。

冷墨冀毫不遲疑地對着冷宅內大聲下令。“快叫老醫師過來,我撞到人了,她流了好多血——”

冷墨冀一把橫抱起她,她小小的胴體整個埋進他強壯無比的身體。冷墨冀甚至感到他的雙手沾滿她溫熱的血跡……

他萬萬沒想到有生以來——自己第一次帶“女人”到他住的豪邸,竟然是為了這種事!

冷墨冀怕她有骨折或內傷,他把她放在客房的大床后,就不再碰她。

冷墨冀坐在床邊的麥金搭高背椅上,表情複雜地端詳這莫名其妙,突然出現在馬路中央的女孩,他可不希望出人命呢!他惱惱地自忖。

這女孩年紀好小,打扮如此稚氣。她的頭髮很短,竟也能染成這麼誇張的顏色?她幾歲呢?搞不好還未滿十八歲呢!還有,她懷中抱着小竹簍幹麼?

他想替她拿走懷中的小竹簍,以便醫生作全身檢查,偏偏這小女孩卻執拗地把小竹簍抱得死緊。這簍子裏裝什麼東西?是她的心肝寶貝嗎?想着、想着,他都忘記自己滿手仍沾着她身上流出來的血跡。

“冷少爺!老醫師來了!”老僕人蘇菲立即通知他。

冷墨冀頷首。“快!快!叫老醫生進來。”

這位一直是冷墨冀的專門醫生,名叫張中天,是冷墨冀生命中的恩人。

他進門后,冷墨冀大約說明了女孩的傷勢。“她被撞得不輕,流血不止……”

張中天略一凝神,立即着手堅夜舞做檢查,冷墨冀識相地退出房門,一顆心兀自怦怦跳個不停。

一個小時以後,張中天蹣跚走出來,冷墨冀正站在落地窗旁。他回首擔憂地問:“怎樣,她有生命危險嗎?”

張中天一臉不解地搖搖頭。“我檢查過她了,沒什麼大礙,只除了她的後腦勺因撞到地面,造成一些微小的瘀青,但不至於有腦震蕩……總之,她不會有大礙!”

“就這樣?”冷墨冀似乎無法苟同地追問:“難道,我並沒有撞到她嗎?”他看到自己雙手上的血漬,茫然道:“……如果我沒有撞到她,她又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張中天忍着笑,一臉欲言又止,好半天他才正經地啟口道:“那些血,是女孩子每個月會發生的。她是月事來了——”

“月事?”冷墨冀覺得一陣噁心,他怎麼會這麼倒霉?他跟這女孩素昧平生,竟然就碰到她的……雖然是個現代的文明人,又受過高等教育,知道那是女人的正常生理現象,不過他還是覺得很倒霉!他立刻衝進洗手間,拚命地洗手。

張中天在心裏暗笑,他跟着冷墨冀多年,這位“大明星”對女人的構造實在不太了解,和報上繪聲繪影的“風流成性”實有一大段差距。當冷墨冀洗完手走出來,張中天也收起了笑容,他嚴肅又慈祥地道:“她應該很快會清醒,不過,女孩子在這期間是要多休息、多吃營養的食物。”

“什麼意思?”冷墨冀臉上寫滿嫌厭。“她如果沒事,我就趕她離開,屋裏多個女人很麻煩的!”

張中天忙着點點頭。“說的也是。”他識相地要離開,他知道冷墨冀是很孤僻的孩子——“高處不勝寒”正是他的寫照。很少人能夠知曉他的內心世界。“我先走了!如果有事,再通知我。”

冷墨冀送完張醫生后,筆直地走向客房。當務之急,是要解決那小女孩。

不!她不是小女孩,他糾正自己。雖然,看來很像是國中二、三的年級的學生,但她有女人的“特徵”,她應該可以勉強稱為“女人”。

不知昏迷了多久,夜舞終於醒過來了。

真是要命!怎麼會在這節骨眼發生這種事?她又上哪兒找“生理用品”?但是,她又不能一直待在床上。

唯今之計她只有硬着頭皮起床,誰知她才剛跳下床,已感到下體一陣鮮血汩汩流出,喔!這間寢室到底有沒有洗手間?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突然,她的背後——

傳來像冰柱,又像是獅子怒吼的嘲弄。“在找廁所嗎?”

夜舞感到從腳底到背脊整個都發麻了。這竟是她“大明星”第一次接觸的“場面”?

真是丟死人了!她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要來找繼母的“情夫”談判,怎會反變成“有求於他”呢?難道她要諂媚卑微的請問他。“冷先生,請問洗手間在哪兒?”可是如今她的短褲上已滿是血漬。

她的“計劃”天衣無縫,卻“棋差一着”,她被他看得無地自容了。

冷墨冀刻意淡淡地說:“我叫冷墨冀,希望你知道我是誰。你的身子還好嗎?”以他的身份,他一直小心翼翼,絕不跟來路不明的女孩有任何牽扯。畢竟,太多有心份子總是利用冷墨冀的名氣在外面招搖撞騙,這會讓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某些時候,冷墨冀是戒心很重的人,如今他正表現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得了吧!大明星有什麼了不起?”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出乎意外的,不是軟軟的調子。

她回過頭,他們的四日相交——夜舞雙眼閃爍出火辣辣的狂怒。

耀眼!她看起來比火焰、太陽還在氣焰襲人!他不禁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孩。

“哼!你這位大明星,沒想到竟如此沒品、下流,你不知道你不能亂看女生嗎?”夜舞在心煩意亂之際只得“先發制人”。“搞清楚!是你開車撞我呢!雖然你幸運地沒撞死我,但是你該付我一些‘收驚費’,別認為你可以把這些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大明星,我是很好打發的……快施捨我一些女人的‘必需品’!”她說到最後三個字時,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

她竟沒有融化他英氣逼人臉龐下?這可是天下奇事呢!因為,冷墨冀的魅力,一向無人可擋!

是的!由她的眼神中,看不到崇拜、迷惑、瘋狂,她對他只有不屑、鄙視、嫌厭,以及……嘲笑。

冷墨冀又再度恢復冷峻的口吻。“我會負起道義上的責任,我已經請醫師徹底檢查過你的身體了,但是,我這裏從來沒有‘女人’用的東西——”他一字一字地道。

“是嗎?”夜舞犀利地瞪着他。“我實在是不相信,偉大的明星竟然沒有女人?你還真會騙人呢!”她挑明道。“拜託!別裝了!你的風流韻事連小學生都倒背如流——我不相信,你這幢毫宅難道沒有女人該用的‘東西’?”此刻她已反客為主,說起話來也漸漸“大言不慚”了。

這讓冷墨冀百口難辯,他無法解釋事實——這裏的確沒有任何女人來過。

他沒轍了,索性懶洋洋地不與她急辯。“好!我現在派傭人去買,你稍等一下吧!這樣你滿意嗎?”說完后他旋身離開,從頭到尾沒有回頭再看夜舞一眼。

他有着唯我獨尊,傲視群倫的氣息——這就是風靡萬人的天王巨星嗎?

夜舞在心底拚命地咒罵他——冷墨冀,你太盛氣凌人了,拽得令人討厭!

沒關係,你欲哭無淚的那天——將要到了!黑夜舞不禁抿緊嘴唇,用力握緊自己的拳頭。

夜舞等了近一個小時,才見到一位老僕人提着手提袋進來。

與眾不同的是,這位老僕人竟是一位美國黑人。“你好!我叫蘇菲,看到我的膚色,你別嚇一跳啊!我是小冀的貼身僕人,他在美國時我就跟隨着他,現在他到台灣定居,我當然也跟着他飄洋過海……”她的中文夾雜着的美國口音,但她很喜歡說話,滔滔不絕地一堆。

她很和藹可親,給夜舞的感覺與天主教學校的修女完全相同。

“小女孩!小冀吩咐我:他說你年紀很小,但是,又是一個女人,好奇怪的說法——什麼是女孩又是女人?我終於搞清楚他要我買什麼‘東西’……”

“阿媽!”她直接叫蘇菲叫“阿媽”。“你說這麼多幹麼?‘重要’的東西,快拿給我啊!”

“重要……有!有!有!”她可想起來了,她從紙袋中取出一包衛生紙狀的“棉棉”,夜舞看到如獲至寶地大叫。“阿媽!我愛你!”說著,一溜煙地跑到廁所去了。

蘇菲被她真心坦率的笑聲感染了!蘇菲喜歡她;這位半路中被小冀車子撞到的陌生女孩子。

夜舞關在洗手間,蘇菲由門外叫嚷。“別急着出來,好好洗個澡,你把衣服遞給我,我幫你拿去洗……”

夜舞微微開門,探出半個頭;可是,她並不是先拿衣服,而是很善解人意地道:“我叫夜舞,我直呼你阿媽,你會不會不高興?”

蘇菲又嘻嘻哈哈道:“夜舞,好名字!你真是可愛!你叫阿媽我高興都來不及呢!這裏的人,甚至是小冀,都叫我蘇菲。能被你叫阿媽,有台灣土味的氣息,我——很——快——樂!”

“真的?”夜舞喜出望外。當她關起門后,蘇菲還一直透過門和她說話。

蘇菲有意無意道:“真難得耶!你是少爺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子!”“拜託!太扯了!你以為我會相信?”夜舞扯開喉嚨大叫,隔着水聲,她說話有夠大聲了。“別誤會啊,我可不是他的玩伴——”她說話的音量足以讓人震耳欲聾。“阿媽,你別亂想,我是因為被他的車子撞到,才會很不幸地出現在這裏。我才不會喜歡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蔔呢!這種男人會有報應的……”

她說得義憤填膺、臉紅脖子粗的。

隔着另一道牆,嘩啦啦地水聲也蓋不也高分貝的叫聲,冷墨冀是莫可奈何地搖搖頭,他真的被打敗了!這小女孩絕對不知道她的嗓音大到足以天塌了吧!

冷墨冀搖頭嘆息。

他又聽到她奇怪的聲音。“乖!我的小寶貝!好好洗個澡,好高興你毫髮未傷……”

她在說什麼啊!冷墨冀皺起眉。

在浴室內,黑夜舞似乎忘了“身處何處”和她的寵物“毛毛”玩得忘了時間。

這是第二次,夜舞與“大明星”面對面的接觸——

這也是三小時以後了。

因為,蘇菲細心地為夜舞洗衣服、烘乾,花一些時間;所以,煥然一新的衣服,又乾淨的穿在夜舞身上。

如今,夜舞恢復“正常”了,生龍活虎,精神百倍的她,是絕對地冷墨冀“好看”的。

夜舞坐在冷墨冀的對側。冷墨冀遣走所有的僕人。他警戒的神情如此明顯,眼前意外闖入豪邸的女孩,讓僕人們品頭論足,竊竊私語,他們那曖昧的眼神分明說明了——冷爺終於有女人了!令他受不了的是,他一向懶得解釋,現在,他只想快快打發她。

有幾分不一樣了——

不經意,夜舞眯眼驚嘆。

雖然,還是那樣的不修邊幅,落魄的打扮,但是,她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多了份女人的嫵媚與嬌柔?

是她剛剛被車撞,全身髒兮兮的,所以他沒發現她傾國傾城的容顏?現在,芙蓉出浴后——

她其實生得真美,非比尋常的美。

容貌並沒有變,但感覺完全變了!原先看起來很骯髒頭髮,如今服貼在她的耳際。微濕的水珠滴下她的面頰,兩頰紅咚咚的。

鵝蛋臉、小鼻、櫻桃小嘴、明眸皓齒、柳眉,她的皮膚很白,晶瑩剔透,白中帶紅,毫無瑕疵,尤其,她看起來這麼的清純,彷彿不染紅塵一般。

因為是國際大明星,環肥燕瘦、各式美醜的女人,他豈會沒見過?不過,她卻是冷墨冀這輩子見過最特別的女人,不知該用“美麗”還是“放肆”來形容她“懾人”的電力!

她的眼睛是多層的雙眼皮,合起來是一雙會勾人的鳳眼,從炯炯發亮的眼神中,他讀到了天真、純潔以及……憤怒、仇恨……無可言喻的悲傷?這麼複雜的七情六慾,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小女孩身上。

可惜,她不是長發,否則她有足以迷死上萬人的電力了!

堂堂的影視天王冷墨冀,他不知道自己是近乎着迷的審視他,沒想到——

他卻只得到她一個白眼?

“你看夠了嗎?看什麼看?我有什麼好看的?”她兇巴巴地罵他。

“你——”這可是第一次,大明星竟踢到鐵板,他相當不是滋味。他儘可能用淡漠而不着邊口吻道:“希望你現在的神情氣爽了……”

“想趕人啊?”夜舞難道真的得理不饒人?“噁心!裝什麼大明星?看全天下的男人就屬你最爛!”她滿嘴粗話,讓冷墨冀愕然地張大了眼睛。

她是太妹嗎?

“你以為你英俊嗎?靠着這張臉就以為能在女人堆里騙吃騙喝?”她似乎把對白美娜的怨氣也加諸在他身上。“才怪!我可不會被你騙,你可以去騙全天下的女人,甚至是我媽咪,但是,休想騙我——”

她在說什麼嗎?

“媽咪?”冷墨冀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他雖然想發火,可是,他又覺得無此必要。

在他的心目中,他根深柢固地認為,他是一個已經得到全天下的天王巨星,又有什麼好和眼前仿若潑婦罵街的女街計較呢?然而,他必須承認,她不是瘋婦,她是一個美麗的小美人。

他高深莫測的臉,心思深沉得讓人見不着底。

他淡然道:“你有夠囂張!你胡言鬼扯夠了嗎?我只是要問你,你到底要不要緊?”

“你少在那兒貓哭耗子假慈悲!”夜舞露出不屑的一笑。“這麼想打發我走啊!談何容易?”

說完她突然跳到玻璃桌上,冷墨冀張口結舌,夜舞就坐在離他五十公分的玻璃桌上,慘然自得地蹺起腳丫子來。

“你——”冷墨冀的眼神冷冽,他一咬牙,單刀直入:“你要多少醫藥費?”

“錢?”夜舞笑得快流出淚來了!“不!不!我才不要錢呢!你的‘把柄’就能讓我賺翻了!你的錢,收買不了我。”

“把柄!”冷墨冀被搞得一顆心七上八下。“你到底要什麼?”他蹙起眉。

“你猜!”夜舞挑高秀眉。

“難道——你要主動黏我嗎?要我陪你嗎?”想了半天後,她吐出這幾個字。

“黏你?去!你配嗎?”夜舞有着置冷墨冀萬劫不復之地的決心。

“你——”這女孩無法無天呢!冷墨冀開始後悔,自己簡直是“引狼入室”!

夜舞終於說話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但是,卻令冷墨冀天旋地轉——他的世界要崩塌了。

“我要揭發你的秘密——你根本不配做大明星!你是令所有男人唾棄、可恥的‘情夫’!”

夜舞聲聲指控他的表情,真像是魑魅!

情夫?

冷墨冀整個人愣住,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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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夫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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