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慕容珞冰就醒了!
像往常一樣,她緊閉着眼睛,習慣性地翻了個身,準備拉拉被子繼續睡覺時,卻發現她拉不動被子!不僅拉不動被子,還讓那沉重的被子給壓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狐疑地伸手摸了摸覆在身上的“被子”,硬硬的,熱熱的,光光滑滑的,而且很結實,外加曲線起伏、肌理細膩,摸起來舒服極了,好像是人的身體……人的身體?!
慕容珞冰讓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她猛地睜開眼睛,迎接她的,並非她想像中的軟被,而是一個男人,一個全身光溜溜還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齊大哥,你……”她驚慌得根本說不出話來,她不懂,為什麼齊傲天會脫光衣服壓在臼己身上?而自己……自己好像也是……光溜溜的?
見她醒了,齊傲天面無表情地撐起身子,由上往下定定瞅着她,“我怎麼啦?”
“你為什麼……”她問不出口,事實上,她已經快哭了!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一覺醒來,齊傲天會和自己脫光衣服黏在一起?自己該不會已經被他……
“我為什麼和你睡在一起,是嗎?”他直截了當說著,漂亮的黑眸閃過一絲快得幾乎看不見的愧疚,“因為我要了你!”
“什……么?”淚水開始浙瀝嘩啦流滿面,慕容珞冰已經哭呆了,變得有點大舌頭。
“我說過我要了你,打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就註定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昨天我破了你的處子之身。”他冷冰冰,大言不慚地說著,彷彿在陳述一件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似的。
齊傲天這種無情的態度,着實惹惱了慕容珞冰,她掄起粉拳,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他胡亂槌打,嘴裏邊哭邊喊:“為什麼?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是要去和親、要去嫁人的,你現在欺負了我,你要我怎麼嫁人?”
齊傲天冷然地任由她發泄捶打,鷹般的眼睛卻銳利地盯着她赤裸的身軀,注意她的膚色變化。據他所知,單是一次交合併無法完全移轉釋清情果的毒,所以他得仔細汪意她的一切反應與變化。
“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捉我來,是不是就為了占我清白?說什麼和哥哥、和蘭陵王有仇,都是騙人的!你根本就是個採花大盜,專以欺負女孩子為榮,你這個大色狼,我恨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氣極的慕容珞冰順手抓起地上的石頭往齊傲天扔去,石頭分毫不差地打在他臉上,血絲順着臉頰流下。
齊傲天還是沒有動手制止她,只是靜靜看着她像個瘋婆子一樣地發飆,任憑她將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日己身上丟,弄得他無處可躲,外兼東一塊紫西一塊青。
但慕容珞冰的怒氣還是絲毫未減,繼續尋找着可以攻擊齊傲天的東西。
平時,她是很溫柔可人的,待人處世總是笑盈盈、甜蜜蜜,所以宮裏上下,每一個宮女、太監都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因為像她這樣好脾氣,不擺架子,又對下人謙和有禮的主子已經很少見了,特別是在皇宮內。
不過這並不代表慕容珞冰沒有脾氣,認識她的人都知道,最好不要惹她生氣。一旦讓這位溫和羞怯的小公主生氣,那可是比惹毛一隻老虎還令人害怕。
現在慕容珞沐生氣了,她氣得小臉發青、嬌軀亂顫,氣得只想殺了這隻毀她清白、害她一輩子的大色狼:“齊傲天,我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慕容珞冰發狂似地怒斥,手中拿着一根足足有人的手臂粗的樹枝對準齊傲天敲下。
齊傲天不避不閃,連眉頭也沒皺一下,釘坐在原地任那樹枝重重擊在自己頭上。血,順着他額頭流下,弄濕了臉,染紅了身軀,但他還是定定看着慕容珞冰,彷彿那一擊,只是被蚊子咬一下而已,無關痛癢。
這反倒讓慕容珞冰愣在當場,“你……你為什麼不避開?”
他搖搖頭,無關緊要地抹掉臉上的血,“我傷了你,弄疼你,自是該罰。”
如此露骨的話讓慕容珞冰紅了臉,羞怒交加,她將手中的樹枝往齊傲天身上扔去,嘴裏亂七八糟罵著:“你無恥、下流、卑鄙、航臟、齷齪……”
齊傲天本來是不動如山地任憑那樹枝打在自己身上,突然,他的眼睛眨了眨,彷彿看見什麼似地跳了起來走向慕容珞冰。
以為他終於要還擊的慕容珞冰大驚失色,身子連連後退,奈何腳受了傷又捆了樹枝,走不了幾步便摔倒在地。“你……你想做什麼?”
齊傲天眉頭輕蹙,半句話也不說便抓起慕容珞冰。
“放開我,你放開我!”慕容珞冰失聲尖叫,手腳並用地又槌又打。
齊傲天不為所動地扛着她走到溪邊,看了冰涼的溪水一眼后,霍地將她拋入水中,跟着自己也跳了下去。
慕容珞冰嚇得魂都飛掉一半,她根本不諳水性,只能在水中掙扎,載浮載沉着,耳朵、鼻子、嘴巴都進水了,她驚慌失措想着:他要殺她!他終究惱羞成怒要殺她滅口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淹死之際,她的嘴突然被兩片滾燙的唇堵住,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覺有一口又一口的熱流從對方的嘴傳送過來,然後這股熱流穿過喉嚨直到肚子,而她也被人摟上水面,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
慕容珞冰錯愕得來不及反應,只是微啟櫻唇,任由齊傲天霸道地在自己嘴裏啃咬、舔舐、吸吮,任他刁鑽的舌尖和自己糾纏着,直到彼此再也喘不過氣來。
齊傲天的黑瞳深深瞅着慕容珞冰,手指細細撫着她的每一寸肌膚,探查她的身體狀況。
她似乎又開始發熱了。那雪白的肌膚上,透着一層薄薄紅色光暈,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體溫又緩緩升高,看樣子,光是溪水並無法減低她的溫度。
想着,齊傲天一手托起慕容珞冰的腰肢,讓她坐在一塊突出於水面上的石頭上,撫着她的臉頰說:“我知道你恨我,但現在除了這麼做以外,我實在沒有其他方法可想。而且你也知道,就算你回到燕國,你還是不能嫁給西樓昊南,就算你告訴別人你和我之間是清白的,也沒有人會相信。因為是我從花轎里把你劫持走的,我和你孤男寡女同在一個谷底好幾天,吃睡都在一起,要說沒什麼,別人會相信嗎?”
“我……”這番話讓慕容珞冰驟然冷靜下來。
的確,就算自己和齊傲天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又有誰肯相信呢?她自幼在皇宮內苑長大,看多了人與人之間的權力鬥爭、互相殘殺,自然明白謠言對於一個人的殺傷力有多大,更何況,她現在和齊傲天之間真的有什麼,她又要如何自欺欺人?
“冰兒,我喜歡你,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或許你已經沒有印象,也或許你根本不知道,但我永遠記得,十二歲時候的你是何等美麗又清純動人。”他親昵的喚着她,將深藏心中多年的情意道出。
“你見過我?”慕容珞冰詫異極了。她一向居在深宮內苑,極少外出,他如何能見着自己?
“你忘了?你十二歲時曾和慕容浚一起到洛陽相國寺燒香祈福的。”
“相國寺?”慕容珞冰秀眉一蹙。她想起來了,十二歲那年,哥哥慕容浚剛登基不久,為求國泰民安,於是在天壇祭天之後,又特別前往相國寺燒香祭拜,當然,那次她也跟去了。
不過那次的祭拜並不順利,因為有一群黑衣人混在人群中乘機挾持她,並欲謀刺慕容浚,幸好有個年輕男子出手相救,才免除了新君上任就被謀刺身亡的歷史悲劇……等等,年輕男子?
慕容珞冰望向站在水裏摟着自己的齊傲天,他說曾在柑國寺見過自己,他該不會正巧是那個救了自己和哥哥的人吧?
“你……你是那時候從壞人手中把我救回來,還幫助哥哥解圍的錦衣公子?”
齊傲天微微扯動嘴角,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沒錯,那時候你只有十二歲,卻雍容華貴、臨危不亂,還正氣凜然地責斥那群黑衣人犯上作亂,讓本來只想看熱鬧的我好生佩服與感動,所以忍不住救了你。從那時候起,我就決定,我要等你長大,然後得到你,讓你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只屬於我一個人!”
“這就是你劫轎的原因?”
齊傲天點頭,眼睛卻閃過一絲歉意和複雜,“沒錯,你是我要的女人,我絕不容許你被別的男人搶走。”
“但我是去和親的,如果我不去,那燕國千千萬萬的百姓不就要重回到以前那種生靈塗炭的日子裏了?”
“你放心,我雖然不喜歡你哥哥,卻必須承認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皇帝,有才幹、有魄力,再加上有兩個賽諸葛襄輔國政,我相信這點小問題根本難不倒他,倒是你……”
“我怎麼啦?”慕容珞冰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發現他正盯着自己的胸脯看,頓時羞得面紅耳赤急忙以雙手擋住,“不要!”
***
正午時分。
齊傲天隨意捉了幾條魚烤將着吃,又替慕容珞冰弄來果子填飽肚子后,站起身說:“冰兒,我們該上路了。”
慕容珞冰慢條斯理啃咬看果子,小臉上儘是醉人的滿足,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吃得好飽,小肚子都有點鼓起來,因此有點懶洋洋的,不想動。“去哪裏?”
齊傲天低下頭笑看着她,“你想一輩子留在這地方嗎?”
慕容珞冰環視四周,心念一動,其實留在這裏有何不可?如此一來,她將不必面對外面的世界,也毋須再管什麼和不和親、打不打仗的事了!更重要的是,在這裏,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受男人寵愛憐惜的女人,而非身受禮教束縛的公主。這是經歷方才一次次的歡愛后所有的感受;所以,她願意留在這裏,和齊傲天在一起。
“如果可以,我真想留下來。”她仰起小臉,水汪汪的眼直勾住他。
齊傲天心頭一凜,隨即揮去那絲悸動,他不能動情,起碼在計劃沒有完成前不能。更何況他身中劇毒,隨時有可能喪命,萬一他死了,教她一個柔弱的嬌嬌女怎麼在這蠻荒之地活下去?無論如何,他得將她平安帶出谷底才是。
他轉過身背對她,避開那雙會說話的期待眼眸,“別說傻話。無論如何,我們一定得離開這兒。走吧!不能再耽擱了。”
看看他大跨步離開,慕容珞冰不覺有些錯愕。
是她弄錯了嗎?難道他對自己並沒有情意,一切只是她一廂情願?不,不可能,他是那麼溫柔、那麼體貼地對待自己,他如果對自己沒有情,怎麼可能那樣做?或者,他真只是在欺騙自己?
想到這兒,她心中一慌,不禁抬起頭尋找他的蹤影,但空蕩蕩的谷底,何來齊傲天影子?她驚慌大叫:“傲……傲天,你在哪裏?傲天?”
一道挺拔身影從大石頭後面閃身而出,“我在這兒。”
慕容珞冰急忙站起身想追過去,但因她腳受傷根本走不快,繼之心中焦慮慌亂,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跌個四腳朝天
忽地,一雙鐵臂攔腰將她抱起,“沒事吧?”
“我……我以為你走了……”她抓住他,聲音衷哀切切。
“對不起,我忘了你腳受傷,不方便行走。”他轉過身背對着她蹲下,“上來吧!”
慕容珞冰臉上浮現一絲甜蜜,他終究是在乎自己的。
她走上前,將自己柔軟的身軀伏在他身上,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慕容珞冰的貼近,讓齊傲天險些把持不住,一顆心劇烈跳動着。該死!他又想要她了!怎麼會這樣?他又不是情竇初開、初次碰觸女人的青澀少年,為什麼竟還會如此沖沖?莫非他當真愛上這丫頭了?
不,不可能!他承認自己對她有好感,但那僅止於男女間的肉慾,談不上感情。而且,她能滿足自己的,別的女人也可以!他絕不可以再重蹈覆轍,絕不可以再輕易動心,因為那隻會讓他失去判斷力,甚至失去一切。
思及此,齋傲天眼神一冷,臉上的線條也不自覺地僵硬起來。
他不發一言地伸出手,抱住慕容珞冰的大腿,開始往溪的上游溯走。
齊傲天的背是寬闊溫暖的,伏在他背上,感受他身上所散出的熱度,吸嗅着他濃烈的男子氣息,慕容珞冰有一種倍受呵護的心安。
將臉貼住他,她嬌聲嬌氣問:“傲天,你可以告訴我你的事嗎?”
齊傲天雖然背着人在崎嶇山徑上行走,但一來因為慕容珞冰身材嬌小,二來因為他內力雄渾,可以暫時將體內毒素壓住,所以一路走來神清氣爽,臉不紅氣不喘,且與在平地無異。
“你想知道什麼?”
“什麼都可以,譬如……你家裏有什麼人,你今年多大,做什麼營生之類的。”她扭扭捏捏問了一大串,但最重要的問題──娶親沒──就是問不出口。
齊傲天淺淺一笑,知道這小東西想問什麼,於是直截了當說道:“我虛歲二十七,尚未娶親,也沒有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是個生意人,由於父母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過世,所以現在只剩我一個人。”
聽到他尚未娶親,慕容珞冰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你沒有兄弟姊妹?”
齊傲天神情一黯,漂亮的瞳眸罩上烏雲,“有,有一個親如手足的結拜兄弟,不過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為什麼?既是兄弟,為什麼又很久沒見面?”在她的想法裏,她認為兄弟姊妹就是要常常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像哥哥慕容浚,雖貴為一國之君,卻總會在百忙中抽空來看自己;而皇后嫂子更是有事沒事就坐着轎子跑回娘家串門子,順便慷哥哥之概,帶一堆賞賜送給其他姊妹。
齊傲天的臂膀陡然一僵,聲音是粗嘎痛苦的:“因為我們之間有一點誤會。”
“有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何必不見面?”
齊傲天忍不住苦笑,這丫頭實在很單純,她以為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是如此容易嗎?果真如此,他和西樓昊南也不會弄到今天這種互不相見,甚至欲置對方於死地的地步了!
“冰兒,你除了哥哥還有姊妹嗎?”他轉移話題,不想再談這個令他心痛的問題。
“有啊!說出來你別嚇一跳,我有八個姊姊、兩個妹妹,還有十一個哥哥、五個弟弟,不過這麼多兄弟姊妹里,只有皇帝哥哥是我親哥哥,其他都是宮裏的娘娘所生的。”
齊傲天一點也不意外,畢竟慕容煥是一國之君,後宮養着三千粉黛,因此想不兒女成群都很難,不過他聽說慕容浚的作風似乎和他的父親不大一樣。
“我聽說你哥哥遣散六宮粉黛,只留下皇后一人,這是真的嗎?”
“嗯!因為皇后嫂子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哥哥很愛很愛她,為了不讓她傷心吃醋,所以就把其他人趕走了。”
“是嗎?可是我聽說韓皇后不但趕跑其他後宮美人,還勒死一個貴妃,鍘了一個宰相,這又是怎麼回事?”
提起那段往事,慕容珞冰整個人精神就來了!她連講帶比,興奮地將韓弄影如何化裝成小太監進宮為父親洗冤,又如何鏟奸除惡,成為大燕國皇后的經過全說出來,差點忘了自己正趴在人家背上,由人家背着她走路哪!
“你很喜歡你的皇后嫂子?”
慕容珞冰用力點頭,“當然,除了哥哥,皇后嫂子是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而且她好聰明,會好多小把戲,還會演大戲給冰兒解悶,所以冰兒好喜歡好喜歡她呢!”
“聽說她有其他姊妹不是嗎?”
“對啊!鳳姊姊和雲姊姊也常常進宮陪我,她們兩個都長得好漂亮;尤其是雲姊姊,溫柔又和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博古通今,熟讀經書。哥哥常說,如果雲姊姊是男人的話,一定會是個安國定邦的良臣,可惜她是姑娘家。”
齊傲天聽着,腦海中不覺浮起一張艷麗的容顏。曾經,他也為這樣一個女子傾倒,但這女子卻背叛了他,使他嘗到錐心刺骨之痛。那傷痛的往事、被覆蓋的傷口,要到何時才能真正癒合?
邊聊着,兩人來到一處陡峭的山壁前,這山壁光禿無樹,岩石尖峭如削,想要攀爬上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們要爬上這山壁嗎?”看見齊傲天直愣愣地望着山壁發獃,慕容珞冰忍不“嗯,過了這山壁,就差不多到傲龍堡了。”
“傲龍堡?”
“沒錯,傲龍堡建在半山腰上,左攬青山之勢,右接天地之氣,這谷底的溪正是從傲龍堡后出流出的,所以溯溪而上,自然就可以到達傲龍堡。”
“你要怎麼上去?”她實在有些懷疑,除非他有翅膀,否則根本不可能攀上這山壁。
齊傲天微扯嘴角,眼中流露出一股自信與淡然,“別管我怎麼上去,你只要記得抓好我,別讓自己掉下去,也別睜開眼睛亂看就好了!”
“可是……”
“沒有可是,抓好了,我要爬了。”說罷,齊傲天足下輕點,身子如飛鷹般往上竄起,直直奔向蒼茫的藍天。
慕容珞冰根本不敢睜開眼睛,光是聽到耳邊的呼呼風聲,她就嚇得全身僵硬,只能死死抱住齊傲天,心裏不住祈禱着,他千萬不能有事,如果他有個什麼萬一,那自己也得跟者倒大楣掉落山谷,她已經摔過一次,可不想再摔第二次了!
正想着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像是落石的聲音;她慌地睜開眼睛,卻發覺自己的身子正往下掉,不,不是她往下掉,而是齊傲天背着她一起往下掉!
“啊”──慕容珞冰的慘叫聲霎時回蕩在幽幽山谷中,久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