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她又被丟在大床上。

“巴拉肯”散落在地,夜萼白嫩如玉脂的肌膚及那股純真、寧靜的氣質,竟令邪剎

又感到一股熱騰騰的慾望。

難這這女人讓他對女人的憎恨消失了?

邪剎站在大門后,藍眼定定地懾住她,殘忍地責備道:“不要臉的女人!竟敢這般大膽地拋頭露臉,以後,若你敢再曝光,我就——”

“你就怎樣?要殺了我嗎?我們的“條件”只限於昨夜,現在我不欠君王任何事,請你履行承諾,給我衣服,我要去救治阿拉芭——”

邪剎聞言,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詭詐地說:“別忘了你是囚犯,我有權對你予取予求!經過昨夜,我決定收你做情婦——”

“情婦?”夜萼腦中一片空白。她是對他有異檬的感覺,但是……

情婦?“暴君的情婦”?黑家的詛咒……

“詛咒”當真不放過她!昨夜她失去了貞操,原本期待到此為止,沒想到竟是“奢望”?這就是報應嗎?她最恨自已的母親,但是,自已竟然也將走上這條路?椎心泣血的痛,狠狠地襲向她。“你不是恨女人恨之入骨?”

“哈哈!沒錯,我恨所有的女人,但是,我需要你。”是嗎?夜萼的臉矂紅了,眼前是君王向妾求愛的舉止。“情婦絕對不同於“卡汀”——”他側頭不願正視夜萼,深怕看到她的拒絕。“‘卡汀’是‘烏托邦’各部落獻給君王的女子,一個君王能擁有許多“卡汀”,但是只能有一位情婦。而且,“卡汀”是隨傳隨到,情婦是天天見面。”

“是嗎?”夜萼尖銳道。“若是你玩膩我了呢,是不是會將我踢給任何一名大臣?

在我看來,情婦與“卡汀”完全相同——”

“不相同。”邪剎很篤定地又強調一次。“絕對不相同。”

“是嗎?”夜萼滿臉不屑與輕視,她睨着他。

“因為——”邪剎在心底接口說道:“我水遠不會厭倦你,我水遠無法忍受有別的男人佔有你——”

這番赤裸裸的心底告白,嚇壞了邪剎自已。他連忙開口道:“你應該明白‘烏托邦’各部落的女子,都以能夠留在宮內獻身給君王,為無上的榮耀!”

夜萼鎮定分析道:“我從未見過歷代的‘烏托邦’君王只忠於一位情婦,你的“論調”無法成立。我也不覺得自己有本事取悅君王——請君王您三思,”“三思?”邪剎目光一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乘機奚落我的判斷力?我就是要你當我的情婦——”

“你一定會後悔,因為我不會對你唯命是從——”

“哼!”邪剎猙獰道。“我會慢慢地讓你“學習”。”

“學習?”無法遏止的恐懼凌駕她全身,想到做他的情婦可能會有的折磨,她會死於“詛咒”之下,“不!”她低喝大叫。“我不是會愚蠢到迷信崇拜一名暴君的土著女子,我有我的思想,我不認為那是恩寵,‘烏托邦’應該實施“一夫一妻”制,君王三妻四妾的時代應該結束——”她滔滔不絕地反駁,仍改變不了她的命運。

她要做情婦?夜萼哀嚎大哭,她抓着“巴拉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索性拿起“巴拉肯”拭淚。

邪剎想到要她尊敬他及披風的唯一方法——

就是將她推倒在床上,開始狂吻她。

他從來沒有看過女人的淚水,更沒見過夜萼可憐兮兮的一面。只是要她做情婦,她竟哭得像一個沒人要的小女孩。縱使她是‘烏托邦’的女名醫,但實際上她仍是個只有十七歲的青澀女孩。

她還是個孩子!邪剎的藍眼閃爍着前所未有的憐惜。

“我好說歹說,你仍是那麼不知好歹,當真要我用“撒手鋼”來強迫你?”他的眼神真像是冰塊。“你知道我剛才去哪裏嗎?我去地牢追查,究竟是誰明目張胆地放你出來!沒想到,所有的士卒都悶不吭聲。我相當氣慣,決定把士兵統統抓起來,逼他們供出幕後的主使者……你真要我做‘暴君’嗎?”

“不!不行!”夜萼抓住邪剎的手腕。“別這樣……”她整顆心糾纏在一起。“別這樣……”

“就看你了。”邪剎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道。“你要我繼續追查,或是就此罷手?

“他摸摸她的發尾。“你要所有的幫凶,都因為你而受嚴刑拷打?”

“我……”夜萼失神,所有的堅強都已瓦解,不為自已,也要為邪冠德、阿拉芭、馬利索,還有士卒。“別追究下去,到此為止吧?”她心力交瘁道。

“你答應做我的情婦?”他的藍眼充滿輕佻、狂妄,一字一字地說:“心甘情願?

“他大方道:“我不會虧待你的,你想要什麼?”

她要什麼?“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改變-不要殘暴,不要麻木不仁,我只要你能變得溫柔——”她聲音越變越小。

邪剎詫異她的“要求”。“溫柔?”他皺起眉。“什麼是溫柔我不懂,就看你這情婦能改變我多少——”

他的言中之意很明顯。

她能取悅他多少呢?她能改變他多少呢?

夜萼決她會據理力爭任何事。

她的下方傳來令她想也想不到的憐惜聲。“你的大腿留着血痕呢!”她心田緊縮,他知道這就是溫柔嗎?

她赧然地想併攏雙腿。

“還這麼害羞——”她又聽見他嘲弄的笑聲。

她只覺得自己陷入翻雲覆雨中,其它都不記得。

在這件她認為的“龍袍”,而實際是王之尊嚴的“巴拉肯”上,邪剎肆無忌憚地愛他的情婦……

當夜萼再度清醒時,她的周圍圍着一群非洲女黑奴。

她們對夜萼說:“請容許我們服侍你,我們至高無上的“卡汀”。”女奴心想:君王終於有“卡汀”了。

她們說她是至高無上的“卡汀”?夜萼心一沉,這些人還不是當她是“卡汀”,只不過,她們尊稱她是“至高無上,獨一無二”的,因為-現在的邪剎,只有她一名“卡汀”。不!是一名‘情婦’。

夜萼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人,所以,她不會為難這些女奴,她任女奴們為她沐浴更衣,她相當隨和、溫順,女奴都很喜歡她。夜萼注意到,“龍袍”已安好地掛在原處。

女僕們取出一件美麗的衣服及頭巾,衣服上綉着原始的圖案,紅、黑、橘、綠的色彩交雜,這鐵定是皇族的衣物!充滿貴氣,夜萼明白唯有相當的“身分”,才有資格穿它。

女奴們為她打扮,塗香油,塗香精乳液,夜萼全身香噴噴的,再慢慢地套上衣服。

她看見一些女奴正在整理這間皇寢,夜萼注意到她們正在換新被單,新床罩;而那件沾滿“痕迹”的被單,被換下后卻沒有拿去洗,反而被整齊地折起來放在一邊。

夜萼的小拳頭握得死緊,渾渾噩噩地注視那舊的床單,她由女孩變成少婦了。

她是醫生,但是仍不明白,女人何以初夜會落紅?這是造物者在創造女人時刻意的“安排”?如果不要有“證據”,那該多好?

她陷入沉思中,以致沒發現邪剎來了。

邪剎隨手一揮,女奴們便很安靜地離開。

偌大的寢室,只剩邪剎與夜萼兩個人。

夜萼並沒有起身,只是坐在鏡子前。她當然知道自己應該要跪在他面前,向他請安。可是,怨懟的心使她無法服從。

邪剎震懾地端睨她——

他從來沒有這種坪然心跳的感覺,為什麼每次見到他的情婦,他就有這種手足無措的心情?

夜萼顯得如此嬌羞可人,艷麗又純真,像玫瑰一般動人。配上這件皇族的服飾,她儼然是一位‘烏托邦’的女皇。

女皇?不!她不會是,情婦永遠比不上女皇的。

在這悄無聲息的皇寢中,譙也沒有開口,也許雙方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邪剎竟向她說明道:“希望你別介意那些女奴稱你為“卡汀”,她們不懂什麼是‘情婦’,不過,就算她們貌視你是“卡汀”,也是傲視群倫、唯我獨尊的“卡汀”!”

夜萼的第一句話卻是:“‘暴君’,你為什麼不把被單燒掉?留下來做什麼?你又為什麼害我睡的不省人事?”她目中無人的語氣,令邪剎兇悍起來。

邪剎朝她走過來,如夜萼所預料的,他就像老鷹捉小雞似的,將她高高地舉起來,她的大腿被他抱到他的胸前。

這種感覺真的有如“君臨天下”般,夜萼雖然惶惶悒悒,但她仍佯裝不屑一顧道:

“不錯,這會兒我比你高了——”她真是絕不屈服。

可是,這個姿勢卻讓她的小腹緊緊靠着他的臉龐,而他的雙手也越益環緊,她感到小腹有一股莫名的熱力,他的臉埋進她的小腹,相當親昵地對她說:“我現在下令:不準叫我暴君,叫我邪剎,不准你再目中無人、狂妄,你必須學習如何卑躬曲膝。”

稱呼他的名字?在‘烏托邦’,只有皇后才能直稱君王的名字啊!她不過是一名微不足道的情婦,竟得君王邪剎的恩寵?

不!在夜萼的心中,這不是恩澤,是折磨,因為,邪剎對她只有肉體的需求,不懂何謂愛!她不要叫他的名字,她不要……讓自已受傷更重。她婉轉道:“我沒資格直呼你的名字。”

邪剎目光一閃,猜忌道:“你不屑叫我的名字嗎?”他專制道:“‘烏托邦’的男人可以打不聽話的女人。那沾滿血跡的被單是“信物”,可以證明——男人擁有女人的身子。我佔有了你,“信物”必須保留下來,這就是女人屬於這男人的“鐵證”。”

夜萼聞言臉色發白,是的,她屬於他了,不管是她的人或是她的心:但是,她不能承認,她只能當邪剎是她的——她的什麼呢?她必須在言語上贏過他上這樣,她受傷的情緒才能撫平。“在武力之下,我會叫君王的名字,但是,無論如何,我不會承認你的。”她賭氣道。

“不承認我什麼?”

“你只是我的“性伴侶”而已。”她口不擇言道。

“性伴侶?”邪剎立刻變臉,這女人-她的思想如此“開放”?

忽地,她那柔中帶媚的語氣,竟澆熄了他的無名火。“邪剎……邪剎-”她俯首彆扭地叫着。

彷佛和煦的春風掠過邪剎的心田,他竟會心一笑,臉上再也沒有仇視,他滿意地點頭。“為了實現你滿嘴的男女“平等”、“尊重”,我也要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見她目瞪口呆的表情,邪剎續道:“我不喜歡Hell這名字,雖然在這裏Hell是“大地之女”的意思,但是Hell在英文卻是“地獄”之意,我可不希望你待在有魔鬼的地獄中——”

他在隱喻什麼?夜萼心虛地低下頭。她不肯也不願直視他彷佛能看穿她心事的藍眼珠。“我叫黑夜萼。”

“黑夜萼?”邪剎皺眉好一會兒,細細咀嚼這名字,這名字何其特別,何其美啊!

這不是意喻着在黑夜中,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邪剎顯得很滿意。“好!以後我就叫你夜萼。”

他叫她夜萼?她的心再次莫名地悸動着。

從來沒有人這麼叫她,除了她父親爵德以外。

他放她雙腳落地,但他仍抱住她,她的頭埋在他寬大的胸膛上,邪剎無比輕柔地愛撫她的秀髮,不過,聲音還是一絲不苟道:“你一定餓了吧!我命女奴為你準備了豐盛的大餐。”

她還來不及抗議什麼,邪剎已輕拍兩掌,女奴們立即走進來,在野性的大地毯上,放了無數可口美味的食物。“來!吃飯吧!你一定餓了,我要你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完,這樣才能增加體力——”他自顧地拉着她,坐在地上。

他一定是瘋了,這麼多食物,她怎麼吃得完?“不!”她拒絕。“我不要吃,我根本吃不下,我每餐只喝一杯鮮奶,吃兩塊土司和一顆蛋,這樣就夠了。”她顯得着急。

“放我走!我要去看阿拉芭!”她強迫自己將重心遷移到別人身上。

她雖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但邪剎還是置之不理,他恍然大懵道:“怪不得,你瘦如竹竿!你現在是我的情婦!怎能受虐待呢?”他“暗示”道:“雖然在床上我會把你喂得飽飽的,但這也導致你營養不良和過度的疲倦,所以你才會睡得不省人事。”

邪剎詭魅一笑道:“我有弄疼你嗎?我知道我太粗魯了,第一次一定把你弄痛了,但是,現在呢?你已經“習慣”我了嗎?”

“習慣?”夜萼再也掩不住那股少女應有的嬌羞。“不……用你管!”她像只戰敗的公雞,唯諾道。

“你聽話把這些菜吃完,”他把一塊羊肉放在她的盤子中,下令道:“快把自己養壯點,等你吃飽喝足,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夜萼整個臉發光。“你答應我了……”喔!她可以去看阿拉芭了。“是的,這才是最重要的事。”她笑逐顏開。

她開始“努力”地吃下盤中的食物,才發覺竟是如此可口美味,很快地,盤底已經朝天了。“我吃完了!”她像小孩子似的喊道。

邪剎一直盯着她的“吃相”,他也許沒發覺,自己一直是眉開眼笑呢!

邪剎盯住夜萼開心的笑容,沒想到自己的分量竟然比不上一個“卡汀”?他嘲諷道:“你是可以去看阿拉芭了,不過!”他意有所指。“你確定,她真能救得活嗎?”

他挑高濃眉。

“你在詛咒阿拉芭死?”夜萼的脾氣上來了。“‘暴君’,你竟要你的子民死?你不會如願的!我有絕對的自信,會醫好阿拉芭。”

暴君?她又叫他暴君!“夜萼!你明之故犯!”邪剎厲言糾正她。

她努着唇,很不情願地卑微改口叫喚。“邪剎,”邪剎的表情莫測高深。“自信的人,總是令人折服。但是——”他的眼中閃爍着恨意的光芒。“女人有女人的命運,不忠於君王的女人,必受上天懲罰,必受報應,必受死,這是女人的宿命!所以,我不相信她會活下來。你——治不活她的。”

他是在“預言”嗎?他是君王,他說的話一定會實現嗎?夜萼毛骨悚然。“不!不!不!”她拚命搖頭。“阿拉芭沒有錯,男歡女愛的事,不是你能論斷是與非,對與錯的。”

“我就能。”邪剎赤裸裸地道:“這就是定律上這就是標準,這就是天理。”

夜萼不願再與他有任何言語上的爭辯了,她想逃開他。她簡短地道:“我可以去看阿拉芭嗎?”她起身。

“當然。”他應允她,同時附加上條件。“別忘了回來,不準待太晚,我會等你的。不然,我會派人去抓你——”

他對她的情婦,“家規”可嚴着呢!他為什麼要如此看緊她?他這麼怕她逃走嗎?

“我知道。”夜萼回答。“我不會忘記回來的。”

邪剎派了守衛跟隨她去。

她嬌小的身子在他的目送下消失,他注意到痛她了呢!

馬利索見到夜萼到來時,真是喜出望外!“你還活着,Hell……”她高興道。“我還以為,君王會把你……”她哽咽得說不下去。

“放心!我沒事,別哭了!”夜萼安慰馬利索。“邪剎還答應我,可以治療阿拉芭。他還答應不處罰你——”

“真的?”馬利索顯得詫異不信。“怎麼可能……”她看看夜萼身上不凡的衣服,又注意到夜萼大膽地直呼君王的名字……這些種種,使她不得不信。看樣子,君王似乎變了。Hell用什麼力量改變了君王呢?

“別想太多了。”夜萼只在意阿拉芭。“你的主子,怎麼樣了?”

“她時好時壞,仍是不斷地發高燒……”馬利索好傷心。“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為什麼會這樣?”

“這是打針所產生的抗體,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怕她繼續惡化。”說著,夜萼立即為阿拉芭診治。

她為阿拉芭做了所有的物理治療,阿拉芭雖還是時而退燒,時而發燒,但她總算清醒過來了。“你來了,Hell,我以為君王會……”

“一切都沒事了。”夜萼小聲道。“你現在要好好養病,你的下體還在發炎呢!情形很不樂觀,而且你的血壓過低-”“不!”出乎意外地,阿拉芭竟說道。“別再費心救我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這是我的報應!”

“你怎麼這麼說呢?”夜萼無法接受地大嚷。“西方科技如此進步,加上我有最精良的醫術,我會把你醫好的,你會與往常一樣健健康康!”

“不!我不會!因為我……對不起君王,我背叛了君王!”阿拉芭的淚水、汨汨流下。“我不懂邪剎君王,他雖然有數不盡的“卡汀”,但是他卻沒有接受任何“卡汀”,他難道不需要女人嗎?”

夜萼瞪大了雙眼,那夜邪剎這麼告訴她,她還以為這是他的“謊言”,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怎麼可能?她還是半信半疑。

“我無法取悅君王,我想任何“卡汀”都是吧!我在茅利塔大神殿待了三年,直到我遇見了他-”這裏的“他”,當然是指阿拉芭的愛人。“我才明白何謂真愛-”說著,她突然咳嗽不停,半晌竟吐出了鮮血。

夜萼立即安撫她。“別再說話了,我幫你按摩胸部,”“不!”阿拉芭拒絕。“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她聲音好小,小到夜萼必須把耳朵靠近她的嘴巴,阿拉芭對着夜萼的耳際說道:“如果,兩人真心相愛也就夠了。但是,若男人只是在玩弄女人的感情呢?他根本不愛我,只是在玩弄我。所以我懷了他的孩子,也只能拿掉。但是報應隨之而來,我將會賠上我的性命……”突然間,她不再說話了,夜萼大吃一驚,立即伸手探她的動脈,她的心臟還在跳動,只是虛弱不振。

夜萼一直伴着阿拉芭,直到夜深了,邪剎派了兩名守衛來找她,她才交代馬利索一些必須注意的事,忐忑不安地離開了。

面對邪剎——

夜萼仍是無動於衷的臉孔。

她絕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憂心忡忡,她多麼擔心阿拉芭啊!

“邪剎,”夜萼小心翼翼地向君王請安。“我回來了。”

邪剎搞不懂自己,她才一離開,他就魂不守舍一整天。“你還知道回來!”邪剎相當不悅道:“既然你心中只有病人,也就不能忘記這裏還有一位傷者。”他赤裸着上身,左手臂上還纏着紗布,這似乎提醒着夜萼曾經做的“好事”。

“你——”夜萼自知理虧,卻仍嘴硬道:“我入獄后,你都只找巫師看病?”

“沒錯。”邪剎話中帶話道:“傷口原本癒合了,但是經過昨夜激烈的“運動”,舊傷又複發了,你不覺得你必須負“責任”嗎?從頭到尾,你都是元兇!”

夜萼主動低下身子,坐在他的身旁,細心縝密地為他檢查傷口o邪剎的手臂又滲出血跡,夜萼看得好不忍心。“你……可能要受點皮肉之苦,為避免細茵再感染,我要為你消毒縫合傷口,”邪剎聳聳肩,毫不在意。“隨你吧!只要你不殺我,我任你處置-就像昨夜那樣。”

他們的昨夜-夜萼的臉泛紅了。她桀驚道:“我不會讓你這麼好死,我要學習你的殘忍,仿效你的“酷刑”,放一些病毒在你的體內,先讓你的手殘廢,然後四肢、身體、大腦……慢慢凌遲你,”瞧夜萼說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邪剎聞言,竟哄堂大笑,笑得前俯後仰。

這位‘暴君’竟“懂”得捧腹大笑,夜萼這下可真的看傻眼了。

他猛地一伸手,夜萼任邪剎抱個滿懷,她很想掙脫,但根本躲不過,邪剎眉開眼笑道:“使不得啊!情婦,你正要有好日子過呢!怎能毀了我?”

什麼意思?

邪剎傲慢、獨裁道:“今天,我告訴我的叔叔邪冠開心地說:我的年紀已大,也需要有子嗣了-”在非洲,其實並不講究西方人所謂的結婚,也就是說,女人不需要講究名分,為男人生兒育女才是當務之急。夜萼臉上閃過一絲憂傷。“邪冠德提了個建議:在神殿的側邊,蓋一座王妃殿,做為給你的獎賞。”

邪剎決定似的說:“既然你不要金銀珠寶,就蓋王妃殿送給你-”夜萼變了臉。“不,我不要這些獎賞。就算是王妃殿,我也會視之如敝屣。”她鄙視道。“做你的情婦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我可不要公諸於世,在‘烏托邦’歷史上留名。”

邪剎的臉好象被人揍了一拳般地難看,好一會兒,他輕哼。“天底下有你這種情婦,不求榮華富貴?你喜愛貧窮寒酸?”

“是的,我是——”夜萼侃侃而談。“你以為我不知道蓋一間神殿要花多少時間、人力、金錢嗎?你號召人民蓋房子,耗費老百姓的時間、體力,而且花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錢,我無法漠視這一切,而一人獨享。”她露出前所未有譏笑又無辜的表情。“我發覺其實你的殘暴與秦始皇相似極了,你知道秦始皇的下場嗎?”

邪剎突然低下頭,強吻住她,他咬住她的唇,夜萼痛得無法動彈。“你想嘗嘗我的粗暴嗎?現在,我“證明”給你看——”邪剎心情惡劣極了,想討好她,卻沒想到反碰了一鼻子灰。“我不是秦始皇,我不相信,他有我這種接吻技巧——”他跋扈地道。

“我明白,你是捨不得離開我,所以不願讓我蓋王妃殿是吧!”他自圓其說。“也好,你不準離開我太遠——”他有着極強烈的佔有欲。

“搞清楚,我不是為你,我是不想勞民傷財——”她續道:“你把錢拿來蓋現代醫院……”她呼喊出聲,因為她嘗到熱騰騰的血……他咬破了她的唇?

錯了,是她兇悍得咬破他的下唇,所以,流進她齒縫中的是他的血,邪剎搗住腫脹的唇咒罵。“真有夠悍的,情婦!”他的血滴到夜萼的面頰,他的目光驚悚地一閃,他彷似看到……他用力搖搖頭,略帶嘲諷的語氣道:“好了,現在,我叉有新“傷口”了,你好好照顧我吧!”

夜萼“乖乖”地爬起來,百般正經的醫生樣,為眼前的“病人”療傷……

隔天夜萼仍是早出晚歸,邪剎不是滋味地暴跳如雷,這就是連他自己也不懂的妒火嗎?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三天,如果可能,夜萼願意不眠不休地照顧阿拉芭,只是每天時辰一到,邪剎就會派人把夜萼“抓”回去。

第四天的早晨,夜萼又來探視阿拉芭,她的情況只是每下愈況。一直處在昏迷中的她,似乎隱約知道Hell來了。她抓住夜萼的手說:“在我死前,我終於能頓悟,君王其實是一位很好的國王!他是一位相當特殊的人物,他很愛每一位子民,就算是“卡汀”,他也不會傷害她們,這也就是他從未碰過“卡汀”的原因,我相當愛戴君王,但他也令我畏懼,因為他相當嚴厲,他對不守婦道的女人,是不會同情及憐憫的。”她又孱弱地嘆口氣。“這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的報應。”

夜萼顯得憂傷,她不懂,為什麼邪剎能讓子民對他產生這麼多情感-尊敬、崇拜和畏懼?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一定要做個潔身自愛的“卡汀”,就算君王一直不要我,我也要等待他……我會懂得“把持”,懂得女人的本分……謝謝你,Hell,你的恩情,希望來世我能報答你……”

她的手自然地垂下,永遠也抬不起來了,夜萼無法遏止地迸出淚水。

她心疼地將阿拉芭緊緊抱在懷中,這就是與死神搏鬥的結果嗎?

阿拉芭死後,她的淚水不曾停過,她為女人的可悲命運而哭泣,她的哭聲驚擾了每一個人。

邪剎受不了了。這女人——死一個“卡汀”有什麼大不了的?全世界難道不是每天都有死人?“不準哭了!擦乾淚水——”邪剎命令。

夜萼譴責他:“你……一點也不難過,你……是冷血動物……”

邪剎冷笑,氣定神閑地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見識我的冷血,”他有意無意地又道:“阿拉芭又不是我害死的,況且,她本來就該死,我何需難過掉淚?”

邪剎越說,夜萼哭得越厲害。“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我是一位不稱職、沒用的醫生,我無法讓病人起死回生……”她嗚咽續道:“死於‘割禮’的女嬰!不是我害死的,但是,阿拉芭卻間接死在我的手下,我竟然沒有救活她!”

“那又如何?”邪剎嗤笑。“難道你還看不透女人的命運嗎?淫亂的女人,觸犯上天的戒律,她們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不!這不公平!”夜萼不甘示弱地大叫,她要駁斥他,她不經思考地咆哮。“我恨你,我恨你……”

她越喊越大聲,聲聲讓邪剎感到有如被棍棒敲擊,他咬牙切齒地狠狠抱住她。

“不準碰我,可惡的暴君!”夜萼拚命地想掙脫他。“該死的,放手,放手——”

迫於無奈,她索性用四肢“對付”他了,她踢他,捶打他。“放手-”想當然爾,邪剎還是不動如山,但是他從齒縫中吐出一些命令。感覺得出,他怒火衝天!“我不准你說你恨我!不准你再打我!不准你罵我是‘暴君’,你只能稱我邪剎——”他駭人道:“情婦竟打君王!夜萼,你真是該受點“家規”。”

說著,邪剎已把她撲倒在大床上,他實在恨恐怖,因為他的動作分明就是要她好看。“我一定要你做到我剛才的命令。”

“我絕對不會服從你的,‘暴君’!”她實在是不怕死:“暴君!暴君!你是暴君……”

不過,他輕而易舉地完成第一步-讓她無法動手再打他,他用身體緊緊壓住她,讓她動彈不得,然後開始脫下她的袍子……

“不——”她實在不甘願,不過,邪剎簡單說了一句話,令她不敢不從;儘管,她只能選擇以哭泄怒。

“你不遵從,不聽話,從明天起,我不准你再替人看病——”他命令。

這“諭令”輕易打碎夜萼對抗邪剎的心。

她嗚咽着,讓邪剎伴她入眠。她終於安靜了。

真是的,她以為她是誰?邪剎很不是滋味。

只有提到不讓她再救人、治病的話,她才會乖乖地服從,聽話?

端詳她沉睡中如此純真無邪、天真爛漫的美麗臉龐,令邪剎情不自禁地低首親吻她眼角的淚珠。

她還真是個孩子呢!

想到了阿拉芭,邪剎立即燃起衝天的恨火。

哼!她死了又如何,他是不會饒她的。

背叛他的“卡汀”要受刑罰……死了也避免不了。

他要讓夜萼明白不順從的下場是如何。

阿拉芭的屍體被抬出“卡汀室”,她並不是火葬,或是丟棄在沙漠中。

邪剎下令將她的屍體綁在木樁上,命人狠狠地拿鞭條鞭打她。任邪冠德說盡諫言也無用。

然後再把她的屍體高掛在城門處,以仿民家——不忠心的女入,下場就是如此。

夜萼在皇寢內瞪着這令她吐血的一幕幕——阿拉芭的屍體慘不忍睹!

邪剎還是人嗎?

夜萼本能地要制止,當她旋身要跑出門時,才驚覺大門被鎖了起來。

她幡然大悟,一定是邪剎的“命令”——

他不要她再來“對抗”他。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地注視阿拉芭的屍體被凌虐……

她被嚇得魂不附體,夜萼感受到那鞭藤彷似在擊打她似的——

她如果再不謙卑、服從、尊敬邪剎……終有一天,邪剎也會心狠手辣地處罰她!

夜萼躲在角落裏尖叫,她的心臟好象斷裂的弦,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她要乖,她要乖……不知過了多久,女奴們終於打開大門走進來,夜萼渾身僵硬,仍在失神中。

她呆愣地任女僕服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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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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