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楚南風跟在闕無衣身後,嘴裏不住地叫喊着:“無衣,等等,你聽我說,無衣,無衣!”
闕無衣邊跑邊哭,壓根兒就沒有聽到楚南風的叫喚,因為她被自己剛剛所看到的事實給震得腦袋昏沉,整個人都傻掉了。
她最尊敬的師父,居然和她最愛最愛的楚大哥一起在床上滾來滾去?這教她怎麼能接受呢?
她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的,唯一的親人、依靠,就是她視若爹娘的師父,想不到師父竟然搶了她的楚大哥I
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她好喜歡楚大哥,她真的好喜歡楚大哥,她喜歡到一天沒有見到楚大哥就好難過,喜歡到連睡覺時,都忍不住會夢見他,可是師父居然也喜歡楚大哥?
她到底該怎麼辦?
闕無衣哭着,滾滾而下的淚水讓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她從沒這麼傷心過,即使小時候師父威脅說不要她時,也沒這麼傷心過。
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比讓師父責打還痛,比被毒蛇咬了還痛,甚至也比被箭射傷來得痛,痛得她喘不過氣來,痛得她連跑都快跑不動了。
突然,一根橫出泥土的樹枝絆住闕無衣,讓她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倒在地,而傷心至極的她乾脆趴在地上大哭特哭起來。“哇!楚大哥不要我了,楚大哥不要我了,哇!”
楚南風跌跌撞撞地來到闕無衣身旁,由於他身上中了薛聞鶯所下的春藥,雖然他已經自行服藥緩和,可春藥這種藥物的真正解決之法,仍是男女交合,因此他吃下的解藥形同沒吃,加上這一陣奔跑,使得他猶如被人放在火堆上燒烤一般,痛苦得渾身顫抖。
他慢慢蹲下身子,輕輕撫着哇哇大哭的闕無衣,“小傻瓜,楚大哥何時說過不要你來着?”
正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喘不過氣的闕無衣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小小身子蹦了起來,投入楚南風懷中。“楚大哥,楚大哥,我……我……哇!”
楚南風實在不舒服極了,又知道一下子也勸不住她,索性摟着她躺在地上,讓她哭個過癮。
闕無衣還真的哭個不停,嘴裏嘟嘟噥噥邊哭邊說:“楚大哥,無衣好喜歡你,無衣真的好喜歡你,可是師父也喜歡你,怎麼辦?楚大哥,無衣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真的不想將你讓給別人,可是師父不是別人,是把無衣養大的師父啊!把無衣養大的師父也喜歡楚大哥,這樣一來,無衣……無衣……只好……只好……哇!”
楚南風聽得眉頭一擰,“只好如何?只好把我讓給你師父,是不是?”
闕無衣窩在楚南風懷中點點頭,“嗯!因為師父把無衣養大,照顧無衣這麼久,無衣得報答師父,無衣不能對不起師父,可是我好喜歡你喔,我真的……”
說著,淚水又滾了下來,弄得楚南風胸前一片濕答答的。
楚南風有些生氣,又覺得有些好笑,可更心疼這丫頭竟然善良到連自己的丈夫都可以讓,只因為對方是把她養大的師父。
“可是無衣,你問過我的意見沒有?你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要把我讓給她,無衣,你這樣做,你想過我沒有?”
闕無衣抬起哭得一塌胡塗的小臉,“你的……意見?”
“是啊!你沒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師父,就貿然想把我讓給她,你這樣做難道不怕我生氣嗎?”
闕無衣圓溜溜的眼睛盯在楚南風身上,“那……你喜歡師父嗎?”
“我如果喜歡她,又何必出來追你?”
“你是說……你不喜歡師父?”。
他擰擰她的小鼻子,“我喜歡的,是一個會幫動物和花草取名,善良天真又會偷東西又裝乞丐和老婆婆,還笨得想將我讓給別人,叫闕無衣的小丫頭。”
一抹可愛又含着淚珠的笑,浮現在闕無衣小臉上。
她撲進楚南風懷中,高興得語無倫次:“楚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就知道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楚大哥,我好喜歡你喔,我真的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喔!”
楚南風“嗯”了聲,臉色卻有些蒼白,渾身更不住顫抖着,他沙啞道:“無衣,你現在不要抱着楚大哥,離楚大哥遠些,知道嗎?”
闕無衣困惑地抬起頭,“為什麼?我喜歡你,我要抱着你,不行嗎?”
楚南風呻吟一聲,全身像火燒般難受,“當然可以,但不是現在,楚大哥現在身體不舒服,你這樣抱着我,我怕我會剋制不住自己。”
聽到楚南風身體不舒服,闕無衣可緊張了,她翻起身,關心地摸了摸楚南風的額頭,“楚大哥,你額頭好燙,你發燒了是不是?你等等,我去找師父來,師父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楚南風一把拉住她,“別、別去!她處心積慮想拆散我們,你這一去豈不是給了她可趁之機?難道你真的想把楚大哥讓給她?”
闕無衣急得團團轉,眼淚又快掉了,“那怎麼辦?我該怎麼做才能幫你?”
他艱澀一笑,“不礙事的,楚大哥是大夫,記得嗎?聽楚大哥說,千萬別讓我碰到你,不管你待會兒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別靠近我,別讓我碰到你,知道嗎?”
“可是……”
“沒有可是,聽話!離楚大哥遠些,楚大哥這麼做是為你好。”
“那……我去那邊的樹下等你,你如果有事的話叫我一聲,我會很快跑過來的。”
雖然不明白楚南風為什麼要自己離他遠些;但闕無衣還是照做了,她乖乖地跑去不遠的大樹底下等楚南風。
她這一走,楚南風大大鬆了口氣,可就這麼一鬆懈,殘存在體內的春藥,立刻如同齊發的萬箭般全數進發出來,痛得他在地上打滾,熱得他汗水淋漓,不住撕扯着衣衫,嘴裏發出如野獸般的吼叫:“啊——”
在遠處的闕無衣見狀,根本顧不得楚南風的吩咐,立刻奔了過去,“楚大哥,楚大哥,你要不要緊,要不要緊?”
楚南風眼中射出一抹瘋狂的光芒,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抱她。但他的理智,他殘餘的一絲理智卻提醒着他,不行,她是無衣!是你最疼、最愛的無衣,你不能這樣待她!
闕無衣全然不知道楚南風正在理智與慾望的煎熬中掙扎,伸手抱住楚南風。
“楚大哥,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你?楚大哥,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楚南風用力推開闕無衣,“走開!不要碰我!我叫你走開,聽見沒有?”
闕無衣被他推開后,隨即又哭着跑回來抱住他,“我不走!你是我這輩子最最喜歡的人,你能叫我眼睜睜地看着你痛苦而不理你嗎?楚大哥,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你?”
楚南風痛苦地喘息着,眼中閃着驚人的光芒,“無衣,你師父對我下了春藥,那是種會讓人迷失心智,無葯可解的毒,你知道嗎?”
闕無衣搖頭,“什麼叫春藥?”
“春藥就是……一種吃了會讓人喪失理智,會讓人做出可怕事情的葯,要解除這種葯,除了等它藥效自行消退外,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個姑娘來做夫妻才可以做的事,你懂嗎?”
闕無衣似懂非懂地點頭。
“既然懂了,那就快點離開,別管我了,我不會死的!”
可闕無衣竟然搖頭,“我不走!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難過。楚大哥,雖然我不懂什麼叫夫妻才可以做的事,可是……可是你說我可以嫁給你,不是嗎?既然我可以嫁給你,那我不就是你的妻子?既然是你的妻子,那我們……我們是不是可以做夫妻才可以做的事?”
楚南風一愣,“無衣,我不想這樣對你,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不想這樣對你,我想給你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給你溫暖又溫馨的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草草結為露水夫妻,你懂嗎?”
闕無衣還是搖頭,“我不懂!我只知道你現在好難過,我只知道一定要救你,不然你會死翹翹的,我不要你死翹翹,楚大哥,我不要你死翹翹啊廠
說著,闕無衣含着眼淚脫去衣服,露出在夜風中微微顫抖的姣好身軀。“楚大哥,我喜歡你,為了讓你快點好起來,我願意……我願意現在和你做夫妻才可以做的事,我……”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乾脆閉嘴,把自己投入楚南風懷中,小手緊緊抱住他。
楚南風一陣錯愕,“無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這樣可以救你,為了救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無衣,你……”
闕無衣搖頭,十分認真地說道:“楚大哥,快點,快點告訴我,怎麼樣才可以讓你好起來?”
楚南風定定地看着眼前這個純真又美麗、熱情的小小人兒,“無衣,楚大哥知道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不管我們有沒有拜堂成親,你永永遠遠都是我楚南風的妻子!現在閉上眼睛,楚大哥教你怎麼為我解毒。這是你的第一次,難免會有點疼,但楚大哥會盡量溫柔,盡量不弄疼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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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楚南風抱起闕無衣找了個隱密的山洞入內休息,又起了一堆火取暖,因為闕無衣着實累壞了,需要好好休息,睡上一覺。
看着懷中熟睡的闕無衣,楚南風真不敢相信薛聞鶯那個女人居然可以教出這麼善良、這麼純真、這麼令人心疼、心動的小丫頭來。
以他對薛聞鶯的了解,闕無衣不近墨者黑,那就謝天謝地,該偷笑了,還妄想她會犧牲自我去救別人?
可這丫頭不但一而再、再而三地犧牲自己去遷就別人,甚至委曲求全,想把他讓給薛聞鶯!
好個薛聞鶯,真不知你是怎麼對她的,竟讓她變成這樣一個委屈自己的小可憐!
他回想薛聞鶯對闕無衣說話的口氣,想着她對闕無衣的威嚇、打罵、鄙夷,又想起闕無衣將野狼和大樹當作朋友的事情,看來,闕無衣從小到大,應該吃了不少苦頭。
無所謂,反正從現在開始,他會保護她、會愛她,不再讓她受到一點點委屈,也不讓她寂寞的和野狼及大樹說話了。
他愛憐地低下頭吻了吻熟睡的闕無衣,這時,她忽然醒了過來,抓住楚南風的手。“楚大哥?”
楚南風抱起她,“我在這兒。”
闕無衣小手撫着他的臉,關心問道:“楚大哥,你沒事了吧?還痛不痛?還要不要我再幫你解毒?”
楚南風感動地將額頭抵住她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我不痛了,我已經好了,倒是你,告訴我,你疼不疼?難不難過?”
闕無衣將頭埋在他懷中,悶悶地點頭,“嗯!我好難過,難過得快要死翹翹了。楚大哥,如果我早知道替你解毒會這麼難過,那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要替你解毒。”
這麼老實的回答,聽得楚南風啞然失笑,“傻瓜,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你再怎麼後悔、難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過楚大哥跟你保證,以後就不會了。”
闕無衣小臉一垮,秀麗的眉頭皺成一團。“還有以後啊?楚大哥,你中的毒很深,要解很多次嗎?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你已經好了?”
楚南風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身上的毒是已經解了,可是我心裏所中的毒,是怎麼樣也解不完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現在答應嫁給我,答應替我生寶寶。”
闕無衣顯得有些躊躇,不知所措地玩着指頭,“如果我嫁給你的話,是不是還得常常幫你解毒?”
楚南風好笑地吻吻她,“那當然,你不幫我解毒,楚大哥我可是會死翹翹的,你捨得楚大哥死翹翹嗎?”
她搖頭,還是很猶豫,外加幾分勉強,最後她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那……我還是嫁給你好了,因為我好喜歡你,我不想你死翹翹,可是我又好怕痛,怎麼辦?”
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聽不見。
楚南風摟着她躺在地上,伸手解開她的衣衫,在那細嫩光滑的肌膚上來回輕撫着。“不會,楚大哥保證以後都不會讓你難過了……”
他緩緩堵住她的小嘴,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以無比的耐心和溫柔,引領着闕無衣進入一個她還沒體驗過的新世界。
在那裏,只有她和楚南風;楚南風領着她上天,領着她下地,領着她飛越雲彩的頂端,領着她穿過無邊無際的情慾世界,享受着最極致、最原始的歡愉,領受着最銷魂、最蝕骨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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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無衣滿足地偎在他懷中,開心又幸福地玩着散亂在他胸前的長發,“大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問吧,我在聽呢!”楚南風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替自己和闕無衣穿上,然後又摟着她重新坐好。
“你是怎麼認識師父的?下午我看你和師父躺在床上,是不是就是要做我們剛剛在做的事?”
楚南風一怔,心裏明白該來的總是要來,該說的還是得說。雖然這小東西純真沒有心機,卻仍舊會擔心、會留有陰影,而他,不要她純真的心靈有半點陰影。
“無衣,我先問你,從小你就和師父在一起嗎?”
闕無衣點頭,“我是師父養大的,自然從小就和師父在一起,連名字都是師父取的呢!”
“喔?那你對父母親有印象嗎?或者聽你師父提起過你父母親的事?”
“沒有,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是和師父在一起,師父也從來不講我爹娘的事。”
“那她是不是像今天這樣,常常打你、罵你、凶你,還把你趕出去?”
闕無衣霎時嘟起小嘴,沮喪地點頭,“嗯!師父好凶,常常罵我笨手笨腳,什麼事也不會做,有時候還會說我是……是……”
“是什麼?”
“是小賤種。我本來不知道小賤種是什麼意思,後來聽凌大娘說,才知道那是很難聽很難聽用來罵人的話。不過師父也對我很好,像她會教我怎麼認自己的名字喔!可是我好笨,怎麼樣都學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尤其是那個闕字,真得好難記好難認,有時候在其他地方看到它,我還會不認識它呢!哪像師父什麼都會,會彈琴、會寫詩、會跳舞,有好幾次,我都求師父教我,可是師父總嫌我笨,不肯教我!大哥,我真的很笨嗎?為什麼師父都不肯教我?”
楚南風登時無言,他搖頭,“不,你怎麼會笨呢?記不記得我們兩個剛認識的時候,你扮成小乞丐和老婆婆,狠狠捉弄了我一番,害我婆婆長婆婆短的叫你?”
闕無衣嘻地一笑,“記得啊!那時候大哥好笨,居然被我偷走九鳳決,還一直叫我婆婆!不過我也被你害得很慘,拉肚子拉得差點屁股開花。”
“無衣,我問你,既然你說你師父什麼都沒教你,那你的武功,你那些妙手空空的招數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那是有一次師父出去好久都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在家覺得好無聊,肚子又好餓,所以就偷偷下山溜到鎮上玩,哪曉得一到鎮上,就看到一群人在欺負一個老乞丐。我覺得那群人很討厭,居然欺負一個那麼老又那麼可憐的老乞丐,就糊了很多牛大便球球,趕走那群人。
那個老乞丐覺得我聰明又可愛,不但給我東西吃,還教我怎麼偷東西、怎麼不被人發現喔!至於你說武功,我不會武功,不然也不會在熙和城中被那群牛大便打了!可是我在市集和別人搶東西吃時,也偷偷學了幾招!我算算,有挖眼珠、掐脖子、踢屁屁還有踹男人的蛋蛋,雖然招數不多可是很有效喔!”
楚南風差點笑出來,糊牛大便球球去打人?挖眼珠、掐脖子、踢屁屁、踹男人蛋蛋?怎麼都是些不入流的下三濫招數?有的還臭氣熏天!
唉!也只有這個什麼都不會,卻又衝動善良的小小賴皮鬼、小小痞子,才想得出這種又快又臭死人又狠毒有效的方法來保護自己了。
“楚大哥,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師父的?”
楚南風濃眉蹙了起采,思緒也跟着陷入一個久遠的時空裏。
“無衣,你曾經問我,為什麼竇青會叫我殿下,不是嗎?”
“對啊!人家現在還是想知道,為什麼竇青會叫你十殿下?”
“那是因為我的父皇,也就是我的父親,是西魏國的皇帝,而我是父皇第十個兒子,本名叫西門戩,所以竇青才會叫我十殿下。”
闕無衣小嘴微張,眼睛瞪得老大,“皇帝?大哥,你是說你是皇帝的兒子?”
“沒錯。”
“那你不就是王子了?”
“對,我是西魏國第十個王子。”
“既然你是王子,為什麼不在西魏國當王子,要去敦煌當什麼臭鳳凰呢?”
楚南風微微一笑,“這事說來話長,總之,是我母后與當時的太后不和,加上母后不希望我在一個充滿爾虞我詐,成天爭名奪利的地方長大,後來正好有那麼一個機緣可以進入鳳宮,在徵求我父皇的同意后,我就離開西魏國,改名換姓到鳳宮當起臭鳳凰來了。”
“那你是幾歲進入鳳宮當臭鳳凰的?”
“五歲!”
“五歲?好可憐,這麼小就離開爹娘,去當什麼臭鳳凰。楚大哥,你真的好可憐,要是我才不去呢!如果我有爹娘的話,就算給我全世界叫我當一百次臭鳳凰,我都不要!”小丫頭說得神氣得不得了!
楚南風莞爾一笑,“臭鳳凰長臭鳳凰短的,無衣,你就這麼討厭我們敦煌九鳳?”
“不會啊!我好喜歡楚大哥你,怎麼會討厭楚大哥的兄弟姐妹?只是我覺得要人家丟下爹娘、改名換姓還不能回家很殘忍罷了!”說著,還拿起一顆石頭死命捏着,嘴裏嘟嘟嚷嚷的:“臭鳳凰!臭鳳凰!臭鳳凰!”
楚南風一翻白眼,“我有說不能回家嗎?”
闕無衣大驚小怪,“你可以回家啊?”
“風宮的規矩雖然嚴格,卻不是沒有人情味的地方,也沒有斷絕親子血緣關係。其實我母后還在世時,我一年總也會回去個三、四次,直到我父皇、母后歸天,我大哥即位后,才比較少回去。至於我和你師父,是在太皇太后六十歲的壽誕上見面的。”
闕無衣聽不懂什麼父皇、母后、太皇太后這麼一大串又臭又長又難記的稱呼。“楚大哥,什麼叫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就是我父皇的母親,也就是我的祖母,是皇宮中權力最大的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年應該已經快八十歲了。”
“八十歲?那不是已經老得不能動了?”
楚南風冷冷道;“她確實已經老得不能動,可是她的嘴巴還可以動,她的心也還很不安分,成天妄想着要操縱宮中,甚至朝中的一切。”
其實當年楚南風會以五歲的稚齡,離鄉背井獨自去鳳宮,有大半原因正是來自於這位永遠不服老,永遠把權力慾望、把禮教規矩擺在最前頭的太皇太后。
“那師父和這位已經八十歲的老婆婆有什麼關係?”
“你師父是我的大嫂,我大哥的妃子,太皇太後生日,她能不去嗎?”
闕無衣愣住,“妃子?師父是皇帝的妃子?”
“沒錯,她就是當年名滿天下,艷賽京華的柳浪聞鶯,薛聞鶯薛貴妃。”
“薛貴妃?師父是貴妃薛聞鴛?”
“無衣,你怎麼啦?你的臉色不大對,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闕無衣搖頭,小手緊緊抓住楚南風,“楚大哥,好奇怪!我應該不知道師父叫什麼名字的,可是……可是我聽見你說師父名字的時候,我竟然覺得我聽過這個名字。”
楚南風也跟着臉色一變,“你聽過?在哪裏聽過?”
闕無衣又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我聽過,而且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很小很小的時候聽過。”
“那怎麼可能?你不是說你對小時候的事沒有印象了?怎麼會……”
就在這時,一道女子冰冷的聲音從山洞外傳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她在皇宮中長到四歲,自然聽過我的名字!”
闕無衣和楚南風同時一愣,起身看向山洞外,一條人影正如鬼魅般站在山洞口,那正是薛聞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