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為什麼……他好像愈來愈帥了?
阮瀟瀟從後座瞧着後視鏡,雖然從鏡子裏只能看到他的眉眼,她仍是能毫無困難地勾勒出那有稜有角的輪廓。
忽地,鏡中的黑眸與她交會,阮瀟瀟慌忙撇開頭,臉頰又熱了起來。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光是一個眼神,就讓她這樣心慌意亂?
別說是其他男人,就算是定涯哥的凝視,也不曾對她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好像自從幾天前她看到他的另一面之後,就開始出現這種怪現象。
“大小姐,你再繼續偷看我的話,我真的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喔。”戲謔的語氣從駕駛座上飄來,阮瀟瀟頓時臉紅了。
“亂、亂講!”她又羞又惱,結結巴巴。“少、少臭美了!”
對他有意思?怎麼可能!她才不可能看上這個低俗又粗魯的傢伙!
可是你明知道如果他願意的話,也可以很溫柔的。
他只是不喜歡你罷了。
體內一個小小的聲音這麼說道。
頓時,阮瀟瀟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半點勁都提不起來。
嚴醒也沒再逗她,把車子停在一家高級髮廊前面。
阮瀟瀟抬頭朝窗外搜尋,她的朋友趙芊芊也正好出現在店門口,顯然剛做完頭髮。
趙芊芊約她喝咖啡,但因為趙芊芊的司機正好請假,便要阮瀟瀟順道來接她。
趙芊芊一看到阮家的轎車,便走過來,開門上了車,坐在阮瀟瀟旁邊。
“真討厭,我那司機不過是感冒而已就請假,害我好不方便。”趙芊芊一上車就抱怨。
“大小姐,現在要去哪裏?”嚴醒的聲音插了進來。
阮瀟瀟報了一個飯店名稱,趙芊芊隨意往駕駛座一瞥,在短暫的困惑之後,眼睛亮了起來。
“我看過你!在那間酒吧——”不等嚴醒有所回應,趙芊芊立刻轉向阮瀟瀟。“瀟瀟,你不是說他是關家的司機,怎麼現在變成替你開車?”
阮瀟瀟遲疑片刻才含糊道:“我的司機退休了,定涯哥就把他讓給我……”她這才想起,她一直沒向芊芊提起這件事,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麼原因。
“是喔,你運氣真好。”趙蘆車身子向前傾,興趣濃厚的雙眼直往嚴醒身上飄,只差沒伸出魔掌對他上下其手,但嚴醒像是沒聽到,只專註開車。
阮瀟瀟忽然感到很不舒眼。
芊芊喜歡男人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可是見她對嚴醒露出的那種饑渴眼神,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瀟瀟,”趙芊芊湊近她,說:“把他讓給我怎麼樣?我用我的司機跟你換。”
“不行!”想也沒想,兩個字衝口而出。
“問問而已,你那麼大聲幹麼?”趙芊芊對她的反應有些不高興。“不過是個司機而已……還是他的‘服務’真的證到你不想讓他走?”
看着臉色曖昧的芊芊,阮瀟瀟花了好幾秒才聽出她的暗示,雙頰在瞬間脹紅。
“你講到哪裏去了?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芊芊才不信。“不然你幹麼那麼捨不得?”
“我……我只是還沒膩而已!等我膩了再說!”
她情急之下只想得到這個答案,卻沒發現駕駛座上的人握緊了方向盤,連指關節都泛白。
趙芊芊一臉悻悻然,卻也沒再對這事窮追不捨,阮瀟瀟暗自鬆了口氣。
“菲菲的婚禮快到了,我們決定明天晚上在我家的別墅辦個單身女郎派對,你會來吧?”
“單身女郎派對是要做什麼?”阮瀟瀟不解,那跟平常的派對有差別嗎?
“唉,就是派對里都是女孩子,替準新娘慶祝最後的單身生涯,很好玩的,既然大家都是女的,就可以放膽吃喝,又可以講知心話,反正你來就對了。”
阮瀟瀟有些心動。她的朋友其實不多,比較常往來的就是趙芊芊和徐菲菲,可是平常除了一起消磨時間之外,也很少真正講什麼知心話,所以雖然她有點訝異沒男人會死的芊芊會舉辦這種派對,但還是沒猶豫太久就點丫頭。“好啊。”
兩人又聊了幾句,車子已經抵達目的地。
“大小姐,到了。”嚴醒替阮瀟瀟開了門,毫無溫度的聲音讓她看了他一眼。
他在生氣嗎?雖然那張剛正的臉上讀不出任何錶情,她仍是覺得他在生氣。
然而她沒機會問,嚴醒已經繞到另一邊替趙芊芊拉開車門,但趙芊芊下車之後並未移步,一雙媚眼在他健碩的體格流連不去,像是看着一塊上等豬肉。
“帥哥,哪天你家小姐不想繼續僱用你的時候,有沒有興趣來替我做?”
嚴醒看了她兩秒,牽起嘴角。“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我會認真考慮。”
趙芊芊聽得心花怒放,阮瀟瀟卻是臉色難看到極點。
只見趙芊芊從皮包里取出一張名片,直接塞入嚴醒的上衣口袋,手掌很沒必要地停留在他的胸膛上。
阮瀟瀟得咬緊牙根,才能忍住將朋友打成殘廢的念頭。
“別忘了打電話給我,無論是為了工作……還是其他。”趙芊芊不舍地又在嚴醒身上摸了兩下,才扭着腰肢走開。
他就不會反抗嗎?阮瀟瀟有氣無處發,瞪了嚴醒一眼才尾隨趙芊芊走進飯店。
那兩個女人到底是有什麼毛病?有錢就可以不把人當人看嗎?
嚴醒滿腔怒火,一停好車,便重重地打了一下方向盤。
其實他氣的是阮瀟瀟,他心裏明白。
另外那個大胸脯的浪蕩女不管說了什麼,他都可以當她放屁,但是阮瀟瀟的話,卻輕易地讓他火冒三丈。
我只是還沒膩而已!等我膩了再說!
馬的,她把他當什麼了?玩具還是舊鞋?
他暴躁地拿出煙,下了車。
可是煙還沒點着,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抬頭,竟是這時應該在喝咖啡的阮瀟瀟。
“總算找到你了……”
“大小姐,有什麼吩咐打手機給我就行了,何必特地下來停車場?”
沒留意他語調中的冷漠,阮瀟瀟只劈頭問:“你不會真的想替芊芊工作吧?”
替那女人工作?恐怕他得穿上貞操帶才行。不過嚴醒可不打算照實說。
“有人這麼賞識我,當然要考慮考慮。”
“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嚴醒直盯着她,心想如果她再冒出那一句“等我膩了再說”,他馬上掐死她。
幸好,她沒有。“你難道看不出她有別的意圖嗎?”
“說不定我就喜歡她有別的意圖。”嚴醒仍是惡劣不改,不過怒氣已經下降一咪咪。
但阮瀟瀟卻激動了起來。“反正不准你替她工作!”
“我說大小姐,你這不是斷我生路嗎?等哪天你對我這個員工膩了,炒了我,難道叫我喝西北風?我可是還有小孩要養。”他當然可以回關氏,不過他很肯定思路一直線的阮大小姐不會想那麼多。
果然,阮瀟瀟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是那種無法把事情藏在心裏太久的人,所以進入咖啡館才坐下,就借口要用洗手間溜到地下停車場來,一心只急着確認嚴醒不會接受芊芊的提議,可是經嚴醒這麼一說,她又啞口無言了。
難道她該說,沒關係,她會供養他們父女嗎?這種話連她自己聽起來都怪怪的……
可是她不想要他去替芊芊工作啊!
事實上,她根本就不希望他替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工作。
沒察覺阮瀟瀟的掙扎,嚴醒只覺得還沒玩夠,說他愛記恨好了,他的火氣可還沒全消。
“原來那個小姐叫趙芊芊啊……”他掏出口袋裏的名片,神情認真地研究。“就算不替她工作,她應該也不會介意我打電話找她喝個咖啡,說起來她的長相不差,身材也夠辣……”
阮瀟瀟臉色驟變。“不行!我不準,不准你打電話給她!”
嚴醒幾乎笑了出來,這麼任性的話也只有這位大小姐說得出來。
“大小姐,我在下班之後的生活你應該管不——”他連話都沒說完,阮瀟瀟就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伸手搶奪名片,但嚴醒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應奇快地舉高名片,一手並揪住她的手腕。
“嘖、嘖,脾氣真大。亂搶別人的東西,你不覺得很失淑女風範嗎?”
阮瀟瀟雙頰染上微紅,似乎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有多沒形象。
“你放開我啦!”
既然手掙不開,阮瀟瀟本能地用另一手推着他的胸膛,嚴醒卻因她的舉動而僵住。
原來她靠得他那麼近……他不確定這是意外,還是自己下意識想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是他發現自己並不想鬆開手。
這個驕縱、蠻橫的大小姐啊,明明該被抓起來打一頓屁股,為什麼他只想吻上那兩片誘人的嘴唇,直到她再也說不出惹人生氣的話為止?
意識到他的異樣,阮瀟瀟仰起頭,卻在對上那雙黑眸時,忘了掙扎。周遭的空氣彷彿在瞬間凝滯,被他那樣注視着,她的心跳都停頓了,像是被一張大綱罩住似的,無處可逃。
眼看那張性格的臉龐愈來愈靠近,她卻膝蓋發軟,一動也不能動。
這時,一輛汽車開過,突兀的聲響打碎了所有曖昧。
嚴醒火速鬆開她的手,阮瀟瀟則茫茫然地杵着,一時反應不過來。
“放心吧,大小姐,我不會打電話給你那位朋友。”嚴醒垂眸,撕掉名片,直接扔進附近的圾圾筒。
“喔,好。”阮瀟瀟獃獃地應聲。“那我回樓上喝咖啡。”
一直到進了電梯,她才總算找回自己的神智。
剛剛……他是要吻她嗎?可能嗎?
可是他的聲音和神情那麼冷靜,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一定是她想像力太豐富了,產生了錯覺……
她差一點……差一點就閉上了眼睛呢!
幸好沒有,不然臉就丟大了。
話雖這麼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胸口有種像是失望的東西在蔓延。
為了接送僱主參加派對,嚴醒在第二天加班了。
當他把阮瀟瀟送到趙家別墅時,別墅外已經停了數輛轎車,顯然有些受邀者比他們早到。
在阮瀟瀟進入別墅之後,嚴醒則留在庭院中,跟其他司機一樣。
“老弟,新手啊?以前沒見過你。”一個長得很像藝人澎恰恰的中年男人主動跟他打了招呼。
“對。”嚴醒沒多做解釋,主動加入這三個圍在一起的司機,順便遞出香煙。
“多謝啦。”說話的是個有着啤酒肚的男人,他接下煙,跟嚴醒一樣開始吞雲吐霧。
“你是替阮家小姐開車厚?我認識原來那個老王啦,他退休前還找我喝過酒咧。”啤酒肚男人說道。
“說真的,我看來看去,這麼多小姐裏面就那個阮家小姐最水,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材都比那個孫芸芸還贊。”“澎恰恰”評論,順便拍拍嚴醒的肩頭。“老弟,你運氣不錯,我家小姐就有點……唉,算了,吃人頭路,還是不要講好了。”
嚴醒跟其他人一樣笑了出來。
“不過這些千金小姐一個比一個有錢,隨便討一個都可以少奮鬥二、三十年咧……”發言的年輕司機頂多二十五、六歲,話一出口就被啤酒肚男人在頭上巴了一下。
“還隨便討一個咧!麥肖想啦,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姐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你還想討人家當老婆,下輩子重新投胎再來啦!”
所有人又笑,但嚴醒卻是笑得極為勉強。
即使這人說的是他完全認同的事實,可不知怎的,聽起來就是有點刺耳。
“啊,卡小聲點。”“澎恰恰”出聲警告,其他人也有默契地止住笑聲。
兩位衣着入時、剛下轎車的年輕女子正從他們面前走過,顯然也是受到邀請。
其中一名女子說:“我們好像遲到了,希望不會錯過芊芊安排的特別節目。”
“什麼節目?”另一個女子不解。
“你不知道喔?芊芊找來一群脫衣舞男,說是要給菲菲一個驚喜。”女子解釋,似乎完全沒留意不遠處的幾個司機。
“真的?她從哪裏找來的脫衣舞男?”語調有些興奮。
“我也不清楚,反正芊芊本來管道就多,而且我還聽說喔……”女子聲音變得神秘兮兮。“她也看不慣那個阮瀟瀟老是一副自以為冰清玉潔的樣子,想要讓她出點丑啦!”
交談聲隨着兩個女子愈來愈遠,庭院中再次剩下幾個司機。
嚴醒默不作聲地注視着別墅大門,臉上的笑容早已消逝無蹤。
不過是脫衣舞男而已,據他所知,這些人頂多扭扭屁股把衣服脫光,按理說不至於做出什麼過火的舉動。
應該不會有事的……
可是,那女人獃頭獃腦的,隨便一點激將法就能讓她干下蠢事。
更何況,他見過她醉酒的模樣,要是她又喝多了,恐怕……
“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年輕司機忍不住道。
“那個趙家小姐喔,出了名的不檢點,仗着家裏有錢老愛搞些花招,玩起來可瘋了,聽說她不只愛趴踢、愛男人,好像還嗑藥咧。”啤酒肚男人提供他聽來的八卦。
“現在的年輕人喔……”“澎恰恰”則是又搖頭又嘆氣。
嚴醒擰熄了煙,視線仍停留在門口。
別墅里傳出的音樂變大聲了,裏頭的氣氛似乎也愈來愈high……
這是哪門子的鬼派對?!
阮瀟瀟瞠眼看着那群光着上身、正隨着音樂脫下褲子的肌肉男。
本來派對還算正常,所有人不是吃喝就是聊天,誰知中途芋芊打開一扇房門,五、六個穿着軍官制服的壯碩男人就蹦了出來。起先她還奇怪怎麼會有軍人在場,但是兩分鐘后,她就發現這些“軍官”,並不是真正的軍人。
她好後悔,超後悔,她幹麼答應來這種可怕的派對?
一條褲子飛了過來,幸虧她躲得及時,否則那條褲子就落在她頭上了。
伴隨着其他女人的興奮尖叫,音樂也變大了,阮瀟瀟盡量不引起注意地往角落移動,但是一個壯得像猩猩、身上只剩丁字褲的長頭髮男人擋住她的去路。
長頭髮猩猩對她笑,肌肉糾結的龐大身軀不斷搖擺,愈來愈逼近。
阮瀟瀟防衛地往後退,直到身體貼在牆壁上,但更教她花容失色的是,長發猩猩居然把手移到丁字褲的褲腰,拇指伸進鬆緊帶。
“不準脫!”她情急大喊。
“瀟瀟,別害羞,他喜歡你嘛。”徐菲菲對她說,但注意力立刻又回到在她面前扭動的光頭猛男。
穿着暴露的趙芊芊正跟一個平頭肌肉男熱舞,眼睛卻朝瀟瀟這邊瞟了過來。
“瀟瀟,你幹麼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既然來了就別再矜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沒見過裸男呢。”
她是沒見過啊!至少不是在真實生活中,又在這麼近的距離之內。
若不是自尊心作祟,不想被他人取笑,她早就奪門逃走了。
這時長發猩猩又伸手搭住她的肩,像是想跟她跳舞,來不及想,阮瀟瀟一掌就朝他手背打下去,痛得男人立刻縮手。
但是猩猩顯然是個非常有職業道德的舞男,雖然邀舞不成,該做的他還是沒少做,所以他的手又回到丁字褲上緣……
全場又是一陣尖叫,阮瀟瀟臉色發白,緊閉着眼睛,覺得自己快吐了。
天哪,誰來救救她!
“先生、先生!你不是客人,不能進去!先生!你等等!”
門口突然起的一陣騷動,破壞了原本狂歡的氣氛,阮瀟瀟也注意到周遭好像安靜了許多,所以她忍不住睜開眼——
那個趙家僕人攔也攔不住的人,是嚴醒!
“嚴醒!”她從來沒像現在那麼高興見到他。
他大步來到阮瀟瀟面前,二話不說就扯住她的手,將她拉出門外。
也許是因為他的臉色太嚇人、殺氣太明顯,在場那麼多人,居然沒一個敢出聲制止。
“等一下啦,你走太快了!”阮瀟瀟一路被拖着來到別墅外,忍不住小小抱怨了兩句。
哪知她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引發嚴醒的怒火。
他甩開她的手,轉身就吼:“太快?!你還沒玩夠啊?”
阮瀟瀟被他的嗓門嚇了一大跳。“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笨蛋還是白痴?交那什麼莫名其妙的朋友,又參加那什麼莫名其妙的派對!那些光屁股的猩猩有那麼好看嗎?動物園裏不是更多!”想到那個光溜溜的男人幾乎貼在她身上,嚴醒簡直氣爆了,要是他再晚一點進去,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長這麼大從沒被人罵過,阮瀟瀟先是愣住,很快火氣也飆了上來。
“你那麼凶幹麼?我哪裏知道會是這樣子的派對!那些脫光光的男人又不是我找來的,你以為我想看哪!”
“不想看就不會走人?你腦袋是長好看的是不是?”
對着口氣又差、臉色又凶的嚴醒,阮瀟瀟忽然鼻頭髮酸,覺得自己好委屈。
虧她原本還很高興他救了她,沒想到他現在又對她那麼壞。
“你走開!我不要跟你說話!”她氣憤地推他一下,繞過他又往前走。
怎料不到兩步,一隻強勁的手臂又將她扯了回去,接着一片陰影落下,她的腦子也在瞬間化成空白。
灼熱的唇瓣覆上她的嘴,也剝奪了她的呼吸,瀟瀟頭暈目眩,渾身虛軟,覺得腳下的地面好像突然消失了,若不是他緊緊擁住了她,恐怕她會因此往下墜落。
他的吻,彷彿帶着憤怒似的,有種野蠻的霸氣,如一場風暴席捲而來,她微微顫抖,有點害怕,卻又忍不住為之引誘,想要更多。
但是冷不防地,他分開兩人。
若不是他及時扶了她一下,瀟瀟可能連站都無法站穩。
“上車,我送你回去。”嚴醒的氣息仍有些急促,聲音也較平時低啞。
阮瀟瀟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獃獃點頭。
兩人都沒發現,原本在附近聊天的幾個司機全看直了眼。
他們個個都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好康的事,沒發生在我身上?
回阮宅的路上,嚴醒一直保持沉默,粗獷的臉上卻時不時流露着一股懊惱。
阮瀟瀟則因為那一吻,仍處在飽受震撼的狀態當中,對周遭變化毫無感覺。
她下意識地觸着自己的唇,剛剛發生的事,像作夢,卻是一場美好的夢。
差別好大……那些脫光光的肌肉男就連靠近她一點,都讓她覺得反感,可是嚴醒的吻,卻讓她好喜歡。
她看着前方專註駕車的背影,回想近來所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忍不住問自己,她是不是……有點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