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封蕭野拿出了足夠的耐心,他緩緩地、溫柔地吻着她的唇,手指輕撫着被他壓在她頭頂的手掌心,舌尖仔細舔過她的唇,舔過她的牙齒,頂開她的牙齒探入舌尖,溫柔地舔過她的口腔內部。
王以芩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他的溫柔讓她想起白天在車上時。
王以芩的舌尖動了動,膽怯地碰觸封蕭野的舌頭。
封蕭野接收到了王以芩的主動訊息,他鬆開她的收賬,手掌移向了她的肩頭,手指溫柔地撫着她頸邊的肌膚。
他們的唇舌熱烈地交纏在一起,追逐往來,激烈非凡。
封蕭野的大掌也沒有閑着,從王以芩頸邊的肌膚開始摸起,粗硬的手指緩緩滑過她細嫩的肌膚,從頸邊到肩膀,他熱烈地吻着她,手指靈活地解開她的紐扣,一顆、兩顆、三顆……
……
從今天起,在這個世上他不再是孤獨一人,他有了守護的人,他有了努力的方向。
那就是,讓她幸福。
王以芩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
夕陽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灑在她雪白的背脊上,大紅的薄毯遮住了她腰部以下的部位,她的臉頰在枕頭上磨蹭了幾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沒有多餘的力氣驚訝,因為她渾身酸痛,整個人像是被拆開又重組了,她保持着趴伏的姿勢,望着窗外的夕陽,昨天的一切漸漸浮現她的腦海,喜宴那些都是快轉,而洗完澡之後的一切是清洗且緩慢地映在她腦海里。
王以芩用雙掌捂住發燙的臉頰,雖然開始時有些痛,可後來很舒服,再後來又很累,「呵呵……」
想到封蕭野結實有力、完美的身材,王以芩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老公身材很好,她也跟着開心啊。
王以芩想了一會兒,害羞了一會兒,又得意了一會兒,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撐着身子坐起身,下床時雙腿軟的差點跌個狗吃屎。
披上搭在化妝椅上的睡袍,王以芩以蝸牛的速度在房間裏尋找她的新郎,雖然有點害羞,但是在新婚第一天睡醒,她很想立即見到她的老公。
王以芩在浴室里找到了封蕭野,他正以和他高大身材及冷酷表情不相符的姿態,在一個被他冷硬氣質襯托得有點滑稽的小塑料盆里搓洗着,王以芩好奇地探過頭去。
塑料盆里被肥皂泡沫淹沒的正是她昨晚穿在身上的底褲和胸罩!他粗硬的手指輕柔地搓洗着底褲,專註的樣子像是在做一件偉大的工程。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洗那個!」王以芩的臉頰立即紅透了,伸手抓住封蕭野的手臂阻止他繼續,「你放着啦,等下我自己洗。」
「你醒了?」封蕭野的眼睛亮晶晶的,超MAN的氣勢並沒有因為洗底褲而減少,他欣賞的目光掃過王以芩承歡后的紅潤氣色,眼底有火光隱隱燃起,「我幫你擠牙膏,你刷牙,我去叫客房服務。」
「你放開我的衣服啦!」王以芩趁封蕭野說話時想將底褲從他手中搶走,但是他抓的好牢,一點都沒有打算讓給她。
「我弄髒的我來洗。」封蕭野一手抓着底褲一手熟練地幫王以芩接了刷牙水、擠了牙膏,「快點刷牙,你不餓嗎?」
王以芩知道爭不過封蕭野,只能氣悶地接過刷牙杯和牙刷,坐在馬桶上看着封蕭野小心翼翼、專心致志地洗她的底褲和胸罩,突然,王以芩大笑出聲,牙膏泡沫噴得到處都是。
她覺得場面實在很好笑,而封蕭野的執拗讓她害羞以外又莫名地覺得很幸福。
封蕭野轉頭看向王以芩,眼神好軟好柔,他喜歡她的笑聲,他會用一切守護她的笑容。
王以芩刷牙洗臉的時候一直忍不住笑容,封蕭野就在一旁認認真真地洗着她的貼身衣服,等她洗漱完畢,客房服務已經送到了,熱騰騰的早點,全市她喜歡的菜色。
「好好吃哦!」王以芩眉開眼笑地說,她穿着寬鬆的連身裙,頭髮隨意散開,這种放松是她在劉家想都不敢想的。
「多吃一點。」封蕭野貪戀王以芩的笑容,不斷幫她夾菜。直到用餐快結束了,才開口問:「你和劉得志之前沒有上過床嗎?」
王以芩的臉頰爆紅,被食物卡住了氣管,一陣咳嗽,封蕭野連忙坐到王以芩身邊幫她拍背遞水,他本來是想和她保持距離的,她太誘人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王以芩想起昨夜的痛和落紅,臉頰紅的快要燒起來,「我也不知道……」
王以芩老實地回答,夫妻間相處最重要的是坦誠,她願意告訴他一切,只要他想知道,「我們旅行時曾經喝醉過,我醒來時沒有穿衣服,以為和他……他之後就向我求婚了。」她當時迷迷糊糊的,驚嚇大於一切,根本無心深究,而求婚、訂婚也因為那一夜而變得理所當然。
「都過去了。」封蕭野摟着王以芩的肩膀,他想那個劉得志本來是想對王以芩做什麼都,至於為什麼沒下手,他想一定有原因,不過無論如何,對於他沒有碰過王以芩這一點,他願意原諒劉得志一點點。
「嗯。」王以芩點了點頭,看向封蕭野的眼睛裏都是信賴,面前是她老公,是要伴隨她度過今生的人,她願意相信他,照顧他,她相信他們會相依相扶度一生,獲得平淡甜蜜的幸福。
此時此刻,王以芩覺得好幸福,幸好她遇到了小野哥哥,幸好她嫁給了他。
因為決定結婚的時間倉促,封蕭野沒來得及準備蜜月旅行,不過他記下了這件事,有機會一定會儘快補償他的新娘。
他們這兩天一直住在飯店,偶爾到附近手牽手趴趴走,或者在房間裏看看電視,或者一起依偎在窗邊聊天,或者什麼都不做,或者他看着書她看着他。
王以芩覺得好神奇,她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但是卻可以迅速建立對封蕭野的信任和依賴,也許是小時候的那段共同經歷,更因為他對她的溫柔和體貼。
他雖然話不多,缺會用實際行動表達對她的關心和呵護,她最喜歡像小貓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裏,任他摸摸頭髮、捏捏臉頰。
他喜歡這種生活,喜歡越來越開朗、越來越甜蜜的王以芩,喜歡她對他的信賴,喜歡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三日後,他們回到糖果屋,王院長為他們準備了簡單的回門宴。
看到雖然依舊沉悶、冷漠卻柔和了不少的封蕭野和眼睛裏閃爍着笑意的王以芩,王院長終於放心了,她的孩子們獲得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得知封蕭野和王以芩要離開糖果屋去台北,甜甜哭得撕心裂肺,抱住封蕭野的腿怎麼都不肯放手。
最後封蕭野決定帶着甜甜一起去台北。
「院長,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甜甜的,找大醫院為甜甜再做一次全面檢查。」王以芩勸慰擔心的王院長,她也很喜歡甜甜,捨不得和甜甜分離。
甜甜已經做了兩次手術,但是心臟的狀態還不是很好,她和封蕭野想找心臟外科的專家再幫甜甜看看。
「好吧,麻煩你們了。」王院長摸摸甜甜的哭紅的小臉,考慮了王以芩的提議后終於同意了。
「院長,比起你為我們做的一切,我們做的這些根本不算什麼!」王以芩擁抱王院長,和封蕭野一起帶着甜甜被糖果屋的車子送到了高鐵站。
甜甜一路上都黏着封蕭野,像只無尾熊緊緊抱着她的尤加利樹不肯鬆手。
王以芩一路上最大的樂趣就是爭取甜甜的擁抱,可惜到了台北都沒有達成。
和封蕭野在一起,她什麼都不用想,只要跟着他走、聽他的就夠了。
他們下高鐵后,坐出租車來到距離劉家不遠的一個高級住宅區,小區鬧中取靜,劉家當初在為他們選擇婚房時考慮過這個小區,但因為太搶手了沒買到。
封蕭野抱着睡着的甜甜,牽着王以芩的手步入小區,刷卡上了樓,電梯直達頂樓,他打開房門牽着王以芩走進去。
「你怎麼會有這裏的鑰匙?」在封蕭野將甜甜小心翼翼放床上時,王以芩好奇地問。
她剛進來時看過了,房子和裝修雖然不是新的,但基本的傢具和日用品全都是新的。
「這是我的房子。」封蕭野溫柔地為甜甜蓋好被子,摟着王以芩出了房門。
「這是你的房子?」王以芩有些吃驚,隨即莞爾,因為自己的大膽,在只知道他的名字和兩人共同的回憶下,懵懵懂懂地嫁給了他,她真想為自己的勇氣拍拍手。
「看看還需要什麼,群毆請人來買。」從聽到王以芩要回台北處理工作上的事,封蕭野就找人打掃了房子,添置了新的傢具,如果有時間他會請人重新裝修,他對生活的要求不高,但是他想讓王以芩有舒適的生活環境,哪怕只住一天。
「需要什麼我自己下樓買。」客廳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劉氏的辦公大樓,那是她這幾年最常待的地方,為了儘快擔起本屬於劉得志的責任,她不得不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常常直接睡在辦公室。
封蕭野從身後抱住了王以芩,和她一起看向劉氏的辦公大樓,十年前劉氏的辦公大樓在附近是地標性的建築,但是隨着社會經濟的發展,劉氏的大樓已經變成了萬千高樓大廈中不起眼的那幢,「這塊地原本是我小時候的家。」
王以芩後腦在封蕭野懷抱里蹭了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倚着,她還記得小時候小野哥哥口中的家,小野哥哥家有一幢漂亮的房子,一個種着各種花草和六棵結滿果實的石榴樹花園,她當時好羨慕,因為小野哥哥還有關於家的記憶,她的記憶只有糖果屋的。
「爸爸媽媽車禍去世后,我家的房子被阿姨侵佔了,蘭姨領養我后將已經破敗不堪的房子買下來送給我做禮物,後來附近重建,我家的院子換了半幢樓。」記憶中石榴的芬芳、花朵的絢爛全都消失了,他童年的珍貴記憶別價值不菲的高級公寓所代替。他不願卻也阻止不了。
「你的養父母對你好嗎?」王以芩等着封蕭野說下去,但是他只是抱緊了她沒有再出聲,王以芩主動發問了解她老公。
她記得領養封蕭野的是個華人婦人,她的丈夫是個高大的白人,那個婦人說話很溫柔,笑容很甜美,糖果屋害羞的孩子們都希望被她選中。
「如果沒有蘭姨就沒有我,他們都對我很好。」封蕭野的聲音平平淡淡的,但是王以芩還是從中聽到了遺憾和痛,她的手掌貼住他交握在她腰間的手掌,用她的方法安撫他。
封蕭野受到了鼓勵,「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離開、退學,報考了警察學校,沒畢業就被選中,做了國際刑警,在國際犯罪組織中當卧底。」事實上是他主動爭取的,任務很危險卻意義重大。
「卧底很危險嗎?」王以芩在封蕭野懷裏轉身,手指輕撫他掌心中的傷疤,雙目盈淚,雙手捧着封蕭野的臉頰,光是聽到卧底這個詞就讓她發抖了。
「還好。」封蕭野看着王以芩盈滿淚水的雙目,這個傻女人,他的小芩啊,他這輩子最慶幸的事,就是當他厭惡了那一切時,選擇回到台灣,又幸運地遇到了她。
封蕭野越是回答得輕鬆,王以芩越是心痛,她無法想像在她讀大學讀研究所時,在她努力為劉氏打拚時,小野哥哥過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