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藍靜歡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甲板上的身尚椅里。會這般悠閑,沒帥哥來吵她,全是因為風樹亞突然接了一通電話的緣故,這通電話講得有點久,幸好今天無風也無浪,她可以一個人待在一邊不會怕,否
則,她絕對沒有這樣的好心情可以盯着他的背影發獃,還敏感的察覺出一抹不對勁……
風樹亞的背挺得僵直,一雙總是帶笑的眼眸此刻難掩沉重的憂傷,他的心撼動着,前所未有的怒火漫天漫地朝他席捲而來。
「……我不相信,去給我查出來,我要知道他真正的死因,」他低吼着,無法相信本來還很平安健康出院的人,會在一夕之間因為呼吸困難而死。
這沒道理!
「據醫師診斷,風老爺確實是因為心肌梗塞所引起的呼吸困難而死,沒有陰謀。」來電者是風國安身邊的貼身保鑣丹尼斯。
丹尼斯跟在風國安身邊約莫有五年之久,也是風樹亞認祖歸宗以來,一直幫他和風國安傳話的人,自然也是風樹亞信任之人。
只是,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沒有任何陰謀的死亡所代表的意義,對他而言是另一種更殘酷的撻伐,似是虧欠,雖然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會對不起那老頭。
「現在美國那邊的狀況怎麼樣?」
「一團混亂,老爺子的死,他們最在乎的是遺產的分配,沒有人真正感到傷心,律師也被吵到關機,跟他聯絡必須用簡訊或者電子郵件,不然就是直接到律師事務所逮人,前提是必須逮得到。」
風樹亞勾唇笑了。「那老頭子非要這樣不可嗎?死了都要讓後人吵成一團,不會早點公佈遺囑,絕對是故意的,」
對方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這點,小的沒法回答您。」
風樹亞也根本沒有期待對方的回答。
他說他會馬上回美國,然後按掉手機,手機馬上再度晌起——
「是我,大叔。」
風樹亞沒答話,現在的他連和這些人爾虞我詐的心情都沒有。
「……你爺爺死了,還不回來嗎?我跟你二叔有事要跟你談,你趕快回來,聽見沒有?至少,也得回來奔喪,爺爺這麼疼你,你這當孫子的理當要送爺爺最後一程,做做樣子也是必要的。別怪我沒提
醒你,就算爺爺真的腦子燒壞了把位子傳給你,董事會過不過得了還是一回事……」
真吵!
風樹亞把手機擱在甲板上,任那人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去。
他轉身走向藍靜歡,她正瞬也不瞬的望着他,好家沒意識到他會突然轉過來,滿臉都是被他逮着了的羞怯。
很美,也很可愛。
有那麼一瞬間,他捨不得離開她,想這樣跟她平平凡凡過一輩子。
真可笑呵。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的人生,早已註定不會太平凡,雖然有點煩,可是他應付自如,有些事有些人,他還是要去面對,就像他該恨的爺爺突然撒手人賣,心頭上那種說不出是悲是喜的莫名滋味。
藍靜歡感覺得到,風樹亞看着她的神情跟以往有那麼一了點不同,這讓她莫名的感到不安,卻不想去面對。
平靜的海面上,沒颳風,沒下雨,可是卻讓她覺得冷,藍靜歡瑟縮了一下,下一秒已被風樹亞拉進懷,幾近粗魯的吻上。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我要回美國一陣子,乖乖在家裏等我,嗯?」
藍靜歡聞言,心一空,像個無底同似的,悶得透不過氣來。
這男人一言九鼎,一個多月前第一次抱她之後,就讓人把房子轉回到她名下,她沒有矯恬的說不要,好像這樣跟他在一起,可以更名正言順的放縱自己,把她的身體給他。
他常說,那是他跟她的家。
她喜歡這種說法,因為,感覺上,她不再孤單。
甲板上的海風,隨着日落西山,變得好冷。
她偎在他寬大舒適的懷抱里,動也不想動。
沒問他回美國做什麼,也沒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她的反應清冷一如往常,好家只有做愛的時候,她才會哭會笑會大喊大叫。
風樹亞伸手抬起她的小臉,想看清她眼底的思緒,面對他的是清清冷冷的笑意,那般無渭,無謂到讓人有點生氣。
半個小時前還在他身下放縱嬌吟,死命巴着他,要他給她、愛她、抱她的女人,如今卻對他的存在與離去半點兒也不在乎似的,怎不教人着惱呢?
如果,她真的真的不在乎他,他反而可以放心。
可是,剛剛聽說他要回美國時,他懷中抱着的身子,徵微僵直而冰冷,卻是不爭的事實。
也許,她不愛他,但她需要他,這不可否認。
他願意被她所需,也願意繼續寵着她、疼着她,但,前提是她必須、只能是他的情婦——如果他最終還是得娶黑茵的話。
或許再過一陣子,她會因為思念而發現她愛他。
那麼,一切都會好辦多了吧?
「你會乖乖等我回來,對吧?」不知道為什麼,風樹亞頭一次覺得,自己對一個女人那麼沒把握,甚至,怕她突然消失不見。
「那個像是我的家。」意思是,除了那裏,她也無處可去。
風樹亞笑了,捧起她的臉又是一記深吻,纏綿到底,似是千不舍萬不舍。
這樣的他,連自己都陌生極了。
何時,他風樹亞會這般眷戀起一個女人?
「記得要吃飯,宵夜不要再吃泡麵。」
藍靜歡詫異的抬眸,直勾勾的瞅着風樹亞。他怎麼知道她半夜起來都吃泡麵?
「垃圾桶裏面都是泡麵盒。」風樹亞逕自解釋着,一張俊臉上竟泛起一抹可疑的紅。「很不健康。別再吃了。」他又補了一句,溫柔的睇着她。
她點點頭,喉間乾乾澀澀,眼眶也是。
知道自己一定會想他,還沒分開,心就沉甸甸的像是裝了千斤百斤的巨石,假裝笑都笑不出來。
「別太想我。」他摸摸她的臉。
「我不會的。」嘴裏這樣說,小瞼卻忍不住偎上他的大掌,讓他的掌心包住她整張瞼。
她會想他的,很想他。
他還沒走,她就知道了。
因為此刻,他還在她身邊,她的心已經在疼……
美國紐約機場的大廳,等待着許多接機民眾。
風樹亞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今天會回美國,載着墨鏡的高大身影只提着一個簡便行李,打算先回住所再到風國安的靈堂去上香,卻在伸手攔下出租車的前一秒,被一輛車給擋下。
風樹亞下意識要掏出剛剛在機場置物箱裏取出的私人配槍。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美艷卻冷漢的臉,是黑氏集團的獨生女,也是唯一繼承人黑茵。
他挑挑眉,意外她的出現。會在機場攔截他的人該是風家任何一人,絕不會是她,她甚至查出他今天回來的班機,可見極度用心。
「我來摟機,上車吧。」黑茵淡道,看着他的眼神沒有過多不該有的情緒。
風樹亞瞄了車內一眼,裏頭除了她,沒有第二人。
黑茵出門連司機都不用,保鑣也不帶,很讓人匪夷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