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
【楔子】
別墅的大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好看的五官卻是冷峻的一張臉,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配以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腳上是鋥亮的皮鞋,裴傑身上是高貴不凡的貴族氣質,可是此刻他渾身上下卻散發著冷得發寒的氣息。
「她這樣已經幾天了?」裴傑的腳步匆匆往樓上走,他忽然轉過臉去問一旁跟隨他的管家,眼神是那樣淩厲,讓一旁的管家直發抖。
「裴、裴太太這樣已經兩天了。」
「為什麼沒有人跟我說?」
「上次是您吩咐說除非她尋死,不然別跟您彙報,我想她要是餓了會吃點東西,誰知道今天打掃時,才發現她把食物都倒進垃圾桶里了。」
「該死!」裴傑望向管家,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如果她身體有什麼不測,你們都會死得很難看!」
「是,先生,是我們失職,我們甘願接受任何懲罰。」管家被嚇得面如土色,他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害怕得渾身顫抖。
裴傑推開了房門,示意尾隨他的管家離開,他走進房間,順手把門關上。
落地玻璃窗半開着,風從窗外吹進來,微微有絲涼意。
在那光影交疊中,白夢菲身穿睡衣,漆黑的柔軟長發披散在她背後,她抱着雙膝坐在床邊的地板上,一動也不動像個陶瓷娃娃一樣,脆弱得彷佛一捏就碎。
裴傑走到她的身邊,低頭看着她,自從前兩天他們冷戰爆發,他拂袖而去,到此刻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她整整瘦了一圈,本來紅潤的臉色也變得很蒼白。
裴傑不知道他的婚姻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倍受矚目的婚禮才舉行不到一年的時間,當初在證婚人面前,白夢菲一臉真誠地許諾願意嫁他,在婚禮之後一顆心反而與他背道而馳。
他是那麼愛她,但她似乎看不到、感受不到,像一隻籠中的小鳥,非要掙出他的世界。
裴傑半蹲下來,伸出手輕撫她的臉,繼而將她的下巴托起,她長而卷的睫毛下,那雙靈動的明眸此刻空洞一片、黯淡無光,讓他無法與平時那張明媚的臉比較。
白夢菲輕輕地瞥了他一眼,便轉過臉去不再看他。
「白夢菲,你這樣糟蹋自己給誰看?你是我的妻子,你想讓所有人知道,我是一個不稱職的丈夫對嗎?」裴傑對這樣的她感到很心痛,但是他更氣,他不知道她自從嫁給他以後到底怎麼了。
白夢菲轉過臉,一貫稚氣的臉上冷如凝霜,卻帶着讓人無法抗拒的堅決,「我們離婚吧。」
裴傑冷冷一笑,有些無可奈何,「白夢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別這樣小孩子氣好不好,婚姻是兒戲嗎?我們的婚姻如果不到一年就離,那意味着什麼,你有想過我的立場嗎?你想讓我們成為所有人的笑料是嗎?」
「反正我已經是所有人的話柄,再成為笑料又有什麼關係,我已經無所謂了,你還我自由,求你了。」說到這裏,白夢菲那張倔強的小臉上滿是悲傷的神色,眸子裏也閃爍着讓人心疼的淚光,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裴傑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樣,他搞不懂她,自從婚後,她跟原本的她是那麼的不同。
白夢菲咬咬嘴唇,「你什麼都不用做,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就好了。」
「夢菲,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如果我有什麼你不滿意,你坦白跟我說,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我,好嗎?」裴傑不想離,他是那麼需要她,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如果她離開他,他會再次跌回那個冰冷而沒有人情味的世界,就算一輩子圈養她,他也不願意讓她離開。
白夢菲一把抓起旁邊的報紙遞到他面前,渾身顫抖,「他們說我們只是因利益而結合的婚姻,都說我們的婚姻不會長久,我不要這樣,一年了,我受了很多折磨,反正遲早我們都會變成那樣,長痛不如短痛,我們不要這樣下去了好嗎?我們趕快離了,堵住他們的嘴,讓那些議論早點消失。」
裴傑接過報紙,頭條赫然是一則評論他們婚姻生活的報導,雖然評論有些不堪,但他們的婚姻的確是裴氏集團與白氏集團的雙強聯合,在外界的眼裏不失為一樁因利益而結合的婚姻,但裴傑很清楚,他與白夢菲的婚姻並不是外界議論的那樣,他對白夢菲是真心的。
可是自幼被保護得很好的白夢菲不懂,她單純的心不明了,她對外界的議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他懂她,也試着用力愛她、讓她安心,但他的愛似乎並沒有增長她的信心。
憤怒之下,裴傑幾下將報紙撕得粉碎。
他責備自己沒有將這些負面新聞扼殺於搖籃,他的身世、他象徵的權貴、他身後的財團,從他懂事的時候開始就不斷被記者捕風捉影、無中生有,在新聞頭條上被亂寫一通,再被眾人議論,他早就不把這當一回事,但他忽略了自從他們大婚,白夢菲隨之被卷了進來,她會敏感、會懷疑、會脆弱、會招架不住、會逃避。
「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裴傑斬釘截鐵地說完,準備站起來。
白夢菲雙手握着他的手,「不要,你答應我……」
裴傑看着她含淚的雙眸,感受到她雙手的冰涼,蹙了蹙眉頭。
「你的手很冰,起來,別著涼了。」裴傑抓着她柔軟無骨的雙手,想要將她拉起。
白夢菲將手抽回,再次冷冷地不再看他。
裴傑知道一向沒有人敢違抗自己,白夢菲這樣做很明顯已經違抗了他的意志,自小接受嚴格的教育,違背他意志的人與事,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去征服。
裴傑將白夢菲抱起,放到綿軟的大床上,便去解頸上的領帶。
白夢菲坐在床上往後退,抓起抱枕砸向裴傑。
「別碰我,我不要跟你再有任何關係!」
她已經受夠了,他們已經結婚快一年了,可是他們似乎從未走進對方的內心,裴傑好像只懂得用她的身體去滿足情慾,不曾關心她真正想要什麼。
盛大的婚禮過後,他們的婚姻生活剛開始時,她感覺自己是那麼幸福,擁有倍受矚目的愛情,然而當她那麼愛着的裴傑只把夜晚的時間留給她,白天只會忙工作、忙應酬,她慢慢變得心灰意冷,她才意識到,或許裴傑並不如她所想的那麼愛她,不過是藉她滿足需求罷了。
她想好好愛他,但不是在床上,而是在生活的每一個層面,她想跟他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做尋常夫妻做的事,過簡單而真實的夫妻生活,而不是像一隻金絲雀般圈養在籠子裏,任由他擺佈。
可是事與願違,她成為話柄、成為笑料、成為裴傑發洩慾望的工具,她純粹的愛讓她變成一個大笑話,因為裴傑又要她發揮她的作用了。
裴傑不知道白夢菲在想什麼,他沉默不語,轉眼間已經將身上的衣服脫去,強壯而線條優美的裸體呈現在她面前。
「你是我的妻子,我們可以在任何時候歡愛,何況這裏是我們的房間。」說話時,裴傑已經爬到白夢菲面前。
看着她身上柔軟的絲質睡裙,她柔美的身材曲線於薄薄的布料下隱約可見,她修長白皙的雙腿露在裙擺下,於他而言是一場視覺的饗宴。
白夢菲再次抓來一個抱枕,緊緊地抱在懷裏,試圖不讓眼前的裴傑靠近她,裴傑伸出手抓着她的腳踝,只是輕輕地一拉,白夢菲已經躺倒在大床上,隨之被他結實的身體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