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對不起、對不起。』阿華連聲道歉：『那你繼續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等等等等。』一聽阿華這樣說，思惠更火了：『我有沒有聽錯？你凌晨打給我，把我吵醒之後，又叫我繼續回去休息。這難道就是你打來的目的嗎？你是吃飽撐著，還是睡不着打電話胡亂找人惡作劇啊？』
『對不起、對不起嘛。』阿華又是一陣道歉。
『算了，你說吧，究竟打來找我做什麼？最好值得我在期末考的第一天這麼一大早就被你給吵醒。』被阿華惹火的思惠，在罵了阿華一頓之後，這會兒睡意全消了，倒是好奇著阿華找她的目的究竟為何。
『思惠，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阿華詳細地將自己打電話過來的動機一五一十地告訴思惠。
『喔，喔。』思惠聽得出神，在電話的這一頭一面點著頭，一面微笑着：『嗯，嗯，嗯。』
『關於你說的這件事啊，其他人那邊我是沒問題啦。』聽完之後，思惠對阿華說：『只不過，筱清姐那邊可能會比較麻煩一點。』
『嗯，這個我也知道。』阿華和思惠討論著：『只是，如果按照我的計畫的話，就必須過筱清姐那一關才行。』
『也沒錯啦。』思惠點點頭表示同意。
『所以囉，沒辦法了，只好硬著頭皮去懇求筱清姐，看看她肯不肯大發慈悲幫幫忙了。』
『那好吧，我跟大家說說看，看要不要乾脆大家一起去找筱清姐幫忙囉，人一多的話，筱清姐或許會破例通融一次也說不定。』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阿華驚喜地說：『思惠，謝謝你，謝謝你。』
『不必客氣啦。』思惠對阿華說：『不過，有件事情我想要提醒你一下。』
『什麼事？』阿華問。
『那就是啊，下次想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記得先看一下時間，好嗎？』思惠半開玩笑地說。
『好好好，一定，一定。』阿華不好意思地說著。
『筱清姐，拜託、拜託嘛。』思惠帶著眾人來到筱清姐的辦公室，一群人向筱清姐說明完原因之後，筱清姐露出一副面有難色的模樣。
『是啊，筱清姐，你就幫他這一次吧。』羅淑麗幫著阿華說好話。
『筱清姐，你認識阿華這麼久了，他一直都是個乖巧懂事、頂天立地、勤勞可靠的男子漢，難道你就要這樣眼睜睜看着阿華傷心難過嗎？』有中也對筱清姐動之以情。
『我不是不想幫忙，只不過，你們這樣做可能會帶給圖書館很大的困擾啊。』筱清姐還是一臉為難的模樣。
『不會的啦。』許婕婷對筱清姐說。
『我們保證我們一定安安靜靜的。』有中拍拍胸脯掛保證。
『安安靜靜的？』一聽有中這樣說，思惠轉過頭反問有中：『要怎麼安靜啊？』
『如果一切都照你們那樣說的話，其實是很難安靜的耶。』筱清姐解釋著：『你們要知道，圖書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安靜。』
『可是，你們剛剛講的那件事，根本就是嚴重破壞圖書館的秩序啦。』筱清姐繼續說著。
『難道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嗎？』
『我是真的很想幫忙啦。』筱清姐仍舊堅持着自己的立場：『可是規定就是規定啊，我是學校的職員，自然要堅守學校的規矩。』
『唉。』
『看來阿華要傷心難過了。』
『可憐的阿華啊。』
『除非…。』眼看大家一臉沮喪，筱清姐忽然話鋒一轉。
筱清姐這一句「除非」果真具有神奇的魔力，眾人一聽，眼睛都為之一亮。
『除非什麼？』原本在一旁保持沉默的阿華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除非啊，那天我剛好不在場啊。』筱清姐一掃方才嚴肅的臉孔，對大家露出微笑，她眨着眼睛，俏皮地說：『如果我不在場的話，就沒有人監督你們啦，到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我人碰巧不在，又剛好沒有其他同學檢舉的話，我也沒證據可以管教你們啊。』
『喔。』眾人有默契地相視笑着。
『就像你們常常利用我不在的時候偷偷訂下午茶一樣啊。』筱清姐又補了一句。
『筱清姐，你怎麼會知道啊？』有中驚訝地問：『難道你偷偷裝了監視器啊？』
『你們這些小鬼喔。』筱清姐笑着說：『下次偷吃之後要記得擦嘴巴啊，哪有人吃完下午茶之後，還把一堆垃圾大剌剌地放在圖書館櫃枱內的垃圾桶的，連清都不清，我一看就知道啦。』
『吼，原來是這樣啊。』有中恍然大悟地說。
『好啦、好啦，就這樣啦，大家趕快回到工作崗位去，我也要忙我的事了。』筱清姐講完之後，隨即又板起臉孔來趕大家離開辦公室。
又是一個平常的週五下午，下課的鐘聲響起，剛考完期末考，大家都忙着準備放寒假，圖書館內除了工讀生之外，只剩下小貓不到兩三隻。
『恩恩，你能不能幫我把這些書推到六樓去上架啊？』有中指着他面前的手推車，對著坐在櫃枱的恩恩說。
『可是我一向都是在櫃枱幫忙的，上架方面的事，我不太懂耶。』恩恩對有中說。
『很簡單的，上架就是把推車推到每一層樓層，然後把推車上的書按照上頭的索書號碼排列好就可以了。』有中對恩恩解釋。
『這…。』恩恩面有難色地看着身邊的思惠。
『沒關係啦，你就去囉，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人，你剛好可以慢慢學囉。』坐在恩恩身旁的思惠並沒有幫恩恩推掉有中交付的這個工作，她反而一反常態地鼓勵恩恩到六樓去。
『這樣啊。』恩恩看着思惠，眼看着推辭不掉，恩恩只好硬著頭皮接下這項任務了：『那…那好吧。』
『恩恩，謝謝你囉。』有中對恩恩道完謝之後，接着自行坐到思惠身邊：『思惠寶貝，我來櫃枱陪你聊天。』
『好啊、好啊。』思惠對著有中甜甜地笑着。
『奇怪，有中怎麼會突然要我幫忙啊？』恩恩推著推車進到電梯裏頭，她心裏充滿了疑問：『阿華呢？今天怎麼都沒有見到他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期末考要考的科目應該不多啊。』
『怎麼會到現在還沒出現啊？』
『他會不會請假提早回家去啦？』
恩恩推著推車，耐心地一本本慢慢地將書籍上架。
『這個柳有中還真混，這裏有許多書的索書號根本不是六樓的嘛。』恩恩一面上架，一面在心裏碎碎唸著有中。
『看來必須要花更多的時間了。』恩恩無奈地嘆了口氣：『唉，早知道如此的話，剛才就不應該答應他了。』
『思惠也真不夠意思，怎麼不幫我推掉啊？』
『唉，果然真的是有了異性就鐵定沒了人性了。』想起剛才思惠對有中露出的甜蜜笑容，恩恩不禁感嘆地下了這個結論。
『噹噹噹噹。』廣播系統傳來的聲音嚇了恩恩一跳。
『又不是百貨公司，怎麼會有這種音樂啊？』恩恩自言自語地說。
『喂喂喂，喂喂喂。』廣播中傳來有中的聲音：『一二三，麥克風測試。一二三，麥克風測試。』
『柳有中，你搞什麼啊？我來講啦。』廣播中接着又傳來思惠罵有中的聲音。
『我在測試麥克風啊。』廣播裏的有中聲音充滿委屈地對思惠解釋著。
『測什麼測啊，拿起來就可以直接說啦。』思惠兇巴巴地對有中說。
『欸，咳咳咳，喂喂喂。』思惠清了清嗓子，然後用甜甜的聲音說：『林恩恩同學，您預約的東西到囉，請立刻到圖書館櫃枱來領取，謝謝。』
『我也要講，我也要講。』廣播中又傳來許婕婷的聲音：『欸，嗯，等一下，我想一下喔，我想想看我要講些什麼才好。』
『哎呀，不知道講什麼還硬要搶。』羅淑麗的聲音也出現在廣播中：『恩恩，等你唷。』
『好啦，別鬧了，我把廣播關掉囉。』思惠的聲音又出現了。
『噹噹噹噹。』恩恩還是覺得那聲音讓她感覺很像身處在百貨公司。
恩恩一面朝電梯方向走着，一面思索著自己究竟預約了什麼東西。
『我有預約什麼嗎？』進了電梯之後，恩恩抬起頭來，看着電梯的天花板努力地想着。
『是包裹嗎？沒有啊，我最近沒有買什麼東西啊，更何況我即使有買東西也不會寄到圖書館來啊。』
『信件嗎？不太像咧，信件沒有預約的啊，而且如果是信件的話，等我回櫃枱再拿就好了，根本不必大費周章用廣播叫我啊。』
『難不成是下午茶嗎？』恩恩摸摸自己的下巴。
『我沒訂啊。』
『該不會他們訂了下午茶要我去幫他們付錢吧？今天剛好筱清姐不在，又是大家偷訂下午茶的好時機了。』
『不會的，大家平常開玩笑歸開玩笑，不至於那麼壞心的。』
『那到底我是預約了什麼啊？』任憑恩恩怎麼想破頭，也想不出來自己究竟預約了什麼東西。
『圖書館裏面這麼安靜，突然使用廣播真的讓人嚇一大跳。』一想到剛剛的廣播，恩恩替眾人捏了把冷汗：『還好今天筱清姐請假，要不然啊，大家一定會被筱清姐罵的。』
『不過，被他們這樣用廣播直接指名道姓叫到櫃枱，還真的是滿尷尬的。』
一走出電梯，恩恩就發現櫃枱邊擠滿了人，雖然今天圖書館人不多，但是因為剛才有中誤開了全校緊急廣播系統，因此幾乎全校的人都聽到了方才的廣播。
『林恩恩是誰啊？』
『不知道耶。』
『她就是林恩恩嗎？』
『好漂亮喔。』
恩恩從電梯方向穿過人群，朝着櫃枱前進，短短不到十幾步的腳程，恩恩足足擠了五分鐘才終於擠進櫃枱，沿路聽到身邊的同學你一言我一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