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邦斯的小動作
星期一的早晨,邦斯、羅恩和哈利一同下樓來到公共休息室時,現格蘭芬多的佈告欄上貼着一張大告示,大得蓋住了佈告欄上其他的一切——拍賣二手咒語書的單子、費爾奇定期提醒的校規、魁地奇球隊訓練日程、交換巧克力蛙畫片的條子、韋斯萊兄弟找人做試驗的廣告、到霍格莫德過周末的日期,以及失物招領。新告示上印着大黑體字,底下有一個看上去很正式的印章,旁邊是工整的花體簽名。
霍格沃茨高級調查官令
茲解散一切學生組織、協會、團隊和俱樂部。
茲定義,組織、協會、團隊和俱樂部指三名以上學生的定期集會。
可向高級調查官(烏姆里奇教授)請求重組。
未經高級調查官批准,不得存在任何學生組織、協會、團隊和俱樂部。
如現有學生未經高級調查官批准而組建或參加任何組織、協會、團隊和俱樂部,立即開除。
以上條例符合《第二十四號教育令》。
簽名:
多洛雷斯.簡.烏姆里奇
“他們會關掉高布石俱樂部嗎?”一個二年級的學生問他的朋友。
“我想你們的高布石沒事。”羅恩陰沉地說道,把那個二年級學生嚇了一跳。“但我們可能不會那麼幸運了,是不是?”他問道。
“這不是巧合,”他攥着拳頭說道,“她知道了。”
“不可能。”羅恩馬上說道。
“別猜測,我保證不是學生告的密,”邦斯笑着說道。
“那會是誰?”哈利問道。
“你們還記得那個全身綁滿繃帶的人嗎?”邦斯提示道。
“有點印象,他好像還在喝火焰威士忌。”羅恩說道。
“就是他告的密。”邦斯說道,“至於他是誰,你的父親會告訴你的。”
“早上好!”赫敏走到他們身邊說道。
“好什麼啊,你看。”哈利沒好氣地指着佈告說道。
赫敏的目光順着告示迅速下移,面容凝重起來。
“走,我們去吃早飯吧,看看別人怎麼想是不是所有學院都貼了?”
“顯然是。”邦斯笑着說道。
一進禮堂他們就看出烏姆里奇的告示不僅貼在格蘭芬多樓內。禮堂里有一種特殊的緊張氣氛,嘰嘰喳喳,異常紛亂,人們跑來跑去談論着看到的消息。邦斯他們剛坐下,納威、迪安、弗雷德、喬治、金妮就沖了過來。
“你們看到了嗎?”
“你認為她知道了嗎?”
“我們該怎麼辦?”
他們都看着邦斯。
“難道你們都退縮了?”邦斯笑着問道。
“不可能。”喬治說道。
“級長們也要這麼幹嗎?”弗雷德望着羅恩和赫敏問道。
“當然。”赫敏冷靜地說道。
“厄尼和漢娜過來了,”羅恩回頭看着,“還有拉文克勞的那些小子和史密斯”
赫敏神色驚慌。
“那些傻瓜現在不能過來,會顯得很可疑的——坐下!”她用口型對厄尼和漢娜說道,使勁打手勢讓他們坐回赫奇帕奇餐桌旁,“等會兒!我們——等會兒——再聊!”
“我去告訴米高,”金妮不奶粉地說道,一甩腿跳下凳子,“這個笨蛋,真是”
當他們離開餐廳去上魔法史課時,羅恩陰鬱地說道:“我敢打賭烏姆里奇在魔法史課上,她還沒有聽過賓斯的課我可以拿一切打賭她在那兒”
“賭什麼,羅恩?”邦斯笑着問道。
“開玩笑,別介意,夥計。”羅恩連忙說道。
課堂上依舊是只有一位教師,那就是賓斯教授。他像往常一樣飄在他的座椅上方一英寸處,準備繼續他那關於巨人戰爭的嗡嗡說教。
下課的時候,邦斯說道:“我有點事,你們在禮堂等我吧。”
“什麼事?”羅恩提起書包問道。
“一點小事,很快的。”邦斯笑着說道。
赫敏遲疑了一下,然後轉身走開了。
走在四樓的某個辦公室門口,邦斯敲了敲門,只聽見一個甜得膩的聲音喊道:“進來。”邦斯整了整長袍,走了進去。
整個房間裏都蓋着帶花邊的罩布和檯布。還有幾隻插滿乾花的花瓶,每隻都放在單獨的小墊子上。一面牆上掛着一組裝飾性的盤子,每隻盤子上都有一隻色彩鮮艷的大貓咪,各自脖子上戴着一個不同的蝴蝶結。這些東西讓人看上去十分噁心,但邦斯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上午好,教授。”邦斯笑着說道。
“有什麼事嗎?”烏姆里奇眯着眼睛問道。
“啊,是這樣,我來這裏——是希望你能在這張表格上籤個名。”邦斯拿出一張表格遞給烏姆里奇說道。
烏姆里奇接過表格低頭望去,說道:“不行,我認為——這是對你的目中無人的一種懲罰,相信在此之後,你會學會如何去尊重——”
邦斯一揮手中的魔杖說道:“你再看看,上面並沒有不合理的,教授。”
“是的,程序上非常合法”烏姆里奇恍惚地說道,“好的....我這就給你簽字”
隨着唰唰的聲音,烏姆里奇在表格上籤好了自己的名字,並把表格還給了邦斯。
“謝謝你,教授。”邦斯走出辦公室說道,“哦,對了——還有——”他又一揮魔杖低聲說道:“一忘皆空。”
烏姆里奇坐在那眼神渙散,對什麼都不關心。
接着,邦斯就把辦公室門關上了。
“你去的時間可不短。”羅恩揉着已經吃飽的肚子說道。
“沒辦法,有些事是非得去做不可的。”邦斯吃着牛肚說道。
“你去做了什麼?”赫敏敏銳地問道。
“做該做的事,你們以後會知道的。”邦斯喝了口肉湯說道。
魔葯課上,邦斯、羅恩、哈利和赫敏仍然坐在教室後排的老位子上。隨着斯內普關上地下教室的門、出重重的迴響,全班頓時肅靜下來。
“大家會現,”斯內普用他那低沉的、譏諷的語調說道,“我們今天有一位客人。”
他朝昏暗的角落一指,邦斯看見烏姆里奇精神恍惚地坐在那兒,腿上放着寫字板。
“今天繼續配增強劑,你們會看到自己上節課留下的混合液,如果配得對,過了周末應該成了。操作方法——”他又揮起魔杖,“——在黑板上。開始。”
烏姆里奇一直都在角落裏心不在焉地記着筆記,直到快寫課的時候,她才起身從兩排桌子向斯內普走去,斯內普此刻正在俯身查看迪安的坩堝。
“看來這個班學得相當深嘛,”她含糊地說道,“但我懷疑教他們這樣或那樣的藥劑是否可取。我想部里會希望把它從課程里刪掉的。”
斯內普緩緩直起腰,轉身看着她。
“現在你在霍格沃茨教課多久了?”她揉了揉額頭問道。
“十四年。”斯內普的表情深不可測。邦斯注意到哈利在緊緊地盯着他,加了幾滴錯誤的液體,藥水出可怕的噝噝聲,由青綠變成暗紫。
“你先申請任教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是不是?”烏姆里奇問着斯內普。
“是的。”斯內普低聲說道。
“但沒有申請到?”
斯內普撇着嘴。
“顯而易見。”
烏姆里奇教授在寫字板上刷刷地寫着。
“你進校以來多次申請任教黑魔法防禦術課,是不是?”
“是的。”斯內普低聲說道,嘴唇幾乎沒動。他看上去很惱火。
“你知道鄧布利多為什麼屢次拒絕用你嗎?”烏姆里奇問道。
“我建議你去問他。”斯內普生硬地答道。
“我會的。”烏姆里奇說道。
“這有關係嗎?”斯內普眯着黑眼睛問道。
“有啊,”烏姆里奇說道,“部里希望全面了解教師的——背景。”
她轉身走開,坐回了那個角落。斯內普回頭看看哈利,兩人視線短暫相交,哈利急忙垂下眼看他的藥水,它現在已經凝結成污濁不堪的一體,出一股沖鼻的橡膠燒糊的氣味。
“又是零分,波特。”斯內普惡狠狠地說道,魔杖一揮清空了哈利的坩堝,“你給我寫一篇這種藥劑正確配製的文章,註明你錯在哪兒,為什麼會錯,下節課交上來,聽懂了嗎?”
“聽懂了。”哈利憤怒地說道。
“我建議你別去上占卜課了,哈利,這樣你就能抓緊時間把論文趕完。”邦斯說道。
“你不能這樣,邦斯,哈利不應該逃課的。”赫敏正色地說道。
“聽聽誰在說話,你自己走出了占卜課的課堂,你恨特里勞妮!”羅恩說道。
“我不恨她,”赫敏高傲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她是個可怕的老師,一個真正的老騙子但哈利不應該逃課的,那不好。”
“難道你希望我整個夜晚都花在那該死的論文上?”哈利揚起眉毛問道。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赫敏趕緊解釋道。
“那不就得了。”邦斯說道,“偶爾逃逃課沒什麼關係的,而且上這課完全是浪費時間。”
“我聽你的。”哈利提着書包朝公共休息室走去。
半個小時后,邦斯和羅恩坐在了占卜課那熱烘烘的、散着一股香水味的課堂上,特里勞妮正帶着怒氣給他們《解夢指南》。
“好了,開始吧!”特里勞妮教授大聲說道,聲音尖得有點歇斯底里,“你們知道該幹什麼!難道我教得真有那麼差勁?你們連打開課本都沒有學會嗎?”
全班同學除了邦斯以外都困惑地看着她。特里勞妮怒沖沖地走回高背教師椅,被眼鏡片放大眼睛裏盈滿了憤怒的淚水。
“她收到了調查結果。”邦斯笑着對羅恩說道。
“教授?”帕瓦蒂.佩蒂爾小聲問道,“教授,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特里勞妮教授叫了起來,聲音激動得直抖,“當然沒有!我受到了侮辱含沙射影毫無根據的指責但是沒有什麼不對,當然沒有”
她顫抖地深吸一口氣,扭過臉去,憤怒的淚水從眼鏡下涌了出來。
“我不提,”她哽咽道,“十六年兢兢業業顯然沒人注意到但我不應該受到侮辱,不應該!”
“可是教授,誰在侮辱你呢?”帕瓦蒂怯生生地問道。
“當權!”特里勞妮教授用戲劇般的低沉顫抖的聲音說道,“那些眼睛被世俗蒙蔽,不能見我所見,知我所知的人當然,我們這些先知總是讓人害怕,總是受到迫害這是——哎——我們的命”
邦斯輕輕地哼了一聲,拉文德用鄙視的眼光瞄着邦斯。
她哽咽了,用披肩角擦擦濕漉漉的臉龐,從袖子裏抽出一塊小繡花手帕,使勁地揩着鼻子,聲音就像皮皮鬼出的呸呸聲。
“教授,”帕瓦蒂說道,“您是說是不是烏姆里奇教授?”
“別對我提那個女人!”特里勞妮教授大喊一聲,跳了起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眼鏡片一閃一閃的,“請你們做作業!”
餘下的時間她在班裏走來走去,眼鏡后還有淚水滴下,並不時地喃喃自語道。
“乾脆辭職算了....這種侮辱留用察看走着瞧....看她敢不敢”
“沒有魁地奇訓練了。”晚飯後安吉利娜對哈利說道。
“難道她還沒批准我們重組嗎?”哈利十分震驚地問道。
“沒有,她只說她還要考慮考慮。”安吉利娜痛苦地說道。
“我建議你去找麥格教授,安吉利娜。”邦斯笑着說道。
“這或許真的能行。”安吉利娜輕快地說道。
“算啦,”赫敏說道,“往好的方面想想吧——你現在能放鬆一下了。”
“這是好的方面?”羅恩翻着眼白說道,“屋子裏這麼吵,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我們還是早點睡吧,我認為弗雷德和喬治的表演還要進行很長一段時間。”邦斯起身說道。
“好主意。”哈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