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果自己有一個他的寶寶，那該有多好……

她輕撫他髮絲，讓他繼續含着她甜蜜的蓓蕾，吸吮、啃咬、揉搓，讓幸福感在身體蔓延。

清晨一個陌生電話打到她手機，沈美琳將手機隨手一扔，不想再接，心裏對陌生號碼有種異樣的排斥。

「怎麼不接啊？」宋子豪從浴室出來，剛洗過澡，頭髮凌亂的他在晨光中感覺特別迷人。

「不接了，我喜歡看着你。」沈美琳望着他，眨眨眼睛，甜甜地笑着。

「那親我一下？」他雙手撐在床上，將她圈在自己壯碩結實的雙臂之間，將臉湊上去，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撲面而來，冷冽而清新。

「親一下有什麼好處呀？可以不親嗎？昨晚親太多了，我嘴酸……」沈美琳撒着嬌，指尖在他光滑的胸肌上畫著圈圈。

「你土匪呀？親一下還要談條件喔，那好，換我來親你，可以了吧！我的嘴一點都不酸喔！」未子豪將嘴巴慢慢湊近她的唇。

「想得美！」沈美琳拿來一隻枕頭擋在兩人之間，玩笑之間將他推下床。

「好啊，你那麼調皮，看我怎麼收拾你！」宋子豪爬上床要去抓她。

「好了啦，我親……我親你一下，你就乖乖上班。」沈美琳摟着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一番纏綿過後，他出門了。

沈美琳穿上宋子豪為她準備好的拖鞋踱至陽台，坐在陽台的藤椅上，隨手翻着一本書，她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是在暴風雨過後的明媚天氣一般，或許曾經轟轟烈烈，但是她更喜歡此刻的細水長流。

他的溫存縈繞着她，溫曖而滿足。

手機再次響起，她回過頭望了一眼床上的手機，起身踱回卧室。

還是那個陌生號碼，會不會是……

梁燕柔？

她拿起手機，接通……

「終於接我電話了……後悔了嗎？」

「你是誰？」

「聽說，你們吵得很厲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昨天……他前半夜，都在我這裏喔……離婚的話，最好不過……」手機「嘟」地一聲，那頭被切斷了。

沈美琳從包包拿出一張名片，果然……是梁燕柔！

沈美琳雙手環胸站在窗前……淚水沿着她臉頰滑落，她輕輕地拂去，除非迫不得已，她不會離開，一個晚上不能說明一切，她會堅守他以後的每一個晚上。

她決定了要向那些明裡暗裏，挑撥離間的女人正式宣戰。

是因為愛上他了嗎？她也不知道，只是她越挫越勇的倔強心性，被深深地啟動了。

她拿起手機，回撥了梁燕柔的電話……

「是你？」電話那頭，梁燕柔的語氣像是很意外。

「對，是我。」沈美琳的語氣很堅定。

「怎麼？是不是想要把子豪讓給我？」梁燕柔藉着嬌媚的笑聲，想要將那一絲驚訝掩蓋。

「沒有，我知道從我跟子豪結婚的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在……怎麼說呢，你就在我們中間，有意無意地煽風點火、無中生有，可是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宋子豪選擇的女人是我。我不管你們之間有過怎樣的淵源，那是你們的事，我的老公我會用力去愛，不用你操心，他偶爾在外頭逢場作戲，我可以體諒，可是我鄭重地告訴你，那些無傷大雅的事，不用急着來向我彙報，我不屑，也可以說我不在乎。」

不管梁燕柔有何反應，沈美琳果斷的掛掉電話，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向他身邊的女人宣戰，要是她們知難而退是最好，她怕的是她們會死纏爛打。

為了自己對宋子豪的每一次怦然心動，那種點燃的無限愛意，她會堅定不移地守護這份屬於彼此的愛情。

「少夫人，那個梁燕柔像發瘋一般在門口叫你出去，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這樣鬧下去會不會出事啊？」

「這麼快就來了……」沈美琳沉吟片刻，新來的傭人這麼快就知道她的名字和熟悉她的面孔，可想而知她出現在這座房子的頻率有多高。

如果愛真的憑努力就能夠實現，那麼上天為何還要製造那麼多天意與巧合？

她的世界曾經沒有宋子豪這個人，可是梁燕柔的整個世界就是他，說到愛，自己一定不及她，可是說到幸運被宋子豪所愛的人，卻是自己。

沈美琳喟嘆緣分，也迷惑命運，與他婚後生活雖然充滿歡聲笑語，可是也伴有傷心流淚。

他溫曖她、肯定她、幫助她，讓她相當的感動，可是她還是不懂得那種愛人的感覺。

心動是愛嗎？還是淺淺的喜歡？把自己交給他是愛嗎？還是不得不去承認自己已為人妻的身分？交了身體，心呢？有沒有把整顆心交付出去，全心愛他？沈美琳感覺不到。

如果說有什麼是她無法體會的，那就是宋子豪從來沒有丟下她，這是她最安慰的事。

母親離自己而去，父兄對她漠不關心甚至有目的地將她嫁掉，還有同事的排擠，所有人情冷曖，她已經嘗遍，唯獨這個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男人，對自己視如珍寶，不管是受傷、挫折、病痛，還是被孤立被遺棄，他一直都在。

她總感覺他不會離開，他給她的安全感多於不安，所以她那麼淡定地享受他給予的愛，一點都不害怕失去。

而在未子豪眼裏，哪怕梁燕柔再機關算盡、頭破血流，他也只會視而不見，她一點都不被他珍惜。

設身處地，將心比心，不知為什麼，沈美琳心裏某處如水般化開，變得柔軟，同樣身為女人，何必為難彼此？為什麼不心平氣和，讓她可以放下執念，去尋找那個珍惜她的人？

沈美琳讓傭人將門打開請梁燕柔進來，她一個人坐在客廳，親自為對方斟上一杯茶。

一步一步向沈美琳走近，梁燕柔細細打量她，的確她很恨沈美琳，恨不得取代她在宋子豪心裏的位置，可是未子豪的心裏和身邊的位置，只容得下她沈美琳。

「站着幹什麼？坐啊！」沈美琳轉過臉招呼她。

梁燕柔毫不客氣地坐在她對面，端起一杯茶就喝。

「不怕我放毒？」沈美琳輕笑。

「嘆……」梁燕柔轉過臉，將嘴裏的茶水都噴了出來。

「沒想到你還滿單純的。」沈美琳給她遞一張紙巾。

「什麼玩笑不好開！」梁燕柔生氣地接過紙巾嘟嚷着。

「雖然你是我的情敵，可是我一點都不討厭你，真的！」沈美琳為她再倒上一杯茶。

「你對子豪不在乎，還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愛，我那麼努力愛他卻得不到。」梁燕柔一臉的不高興。

「可能……這就是他愛我的原因吧！」沈美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什麼？」梁燕柔差點沒將第二口茶噴出來，「你不在乎他，他卻愛你？他是傻瓜嗎？」

「你認識他那麼久，你覺得他是傻瓜嗎？」沈美琳饒有興緻地望着她。

「他不傻，我從七歲喜歡他到現在，他一樣辜負我娶了你，只是我有些事情想不透為什麼，橫亘在你跟他之間的，是我與他相識那麼多年的時間，他對我卻不為所動，對你卻一見傾心，現在我想我知道了答案。」梁燕柔再細細地望了她幾眼。

「我不需要那個答案，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浪費時間在他身上了，你的青春、你的時間、你的生命，難道不希望更加實在而有意義一些嗎？，’

「什麼叫『有意義』？如果說愛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那麼你會讓我愛他嗎？更確切地說，你會把他讓給我嗎？」

梁燕柔一臉期盼的樣子，「我知道你沒那麼偉大，可能我的慘敗收場，正是因為你跟子豪是同一類人，一樣的心軟，又一樣的冷血。」

「是那樣子嗎？」沈美琳想要為自己爭辯。

「嗯，你們都很極端，可以很愛，或者很不愛，也可以說正是因為你們的原則，跟你們本性的善良，同時存在着。」

梁燕柔沉思片刻，「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他，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矛盾。現在你心裏有別人，當然不知道。」

「我心裏有別人？」沈美琳一下子傻了。

「跟你在餐廳吃飯，到酒店開房，讓子豪相當生氣的那個人。」梁燕柔將杯子擱到桌面，「我第一次看到子豪願意息事寧人，不過我也在等，有一天他對你忍無可忍的時候，如果你不愛他，你就及早放手，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梁小姐，看來，你真的誤會很深。」沈美琳莞爾一笑。

「誤會？」梁燕柔望着她的笑顏，搖了搖頭，「你知道子豪曾經為他身邊一個女人坐一趟別的男人的順風車，幾乎讓那個男人跟他的車子一起報廢嗎？然後那個女人，他說是已經不幹凈，當天就甩了。」

「可是，梁小姐，請不要以你的感覺來揣測別人的心思。」

「你是說我說的不對羅？你可是他的妻子耶，跟別的男人如此攪和，就算他不亂想，周圍看到的人也會亂想好不好？可是他對你倒是挺寬容的，幾乎顚覆了他過往給我的全部印象。」

「那是良好的改變。」

「錯，有情的人都不能容忍這些，他是因為對你還有新鮮感，也在考驗你，或許有一天，他忍無可忍的時候，你就該出局了。所以，不管現在你如何恃寵而驕，我都會一直守着，我要等到那一天，他放棄你，選擇我！」梁燕柔堅持的眼神望着沈美琳。

「你錯了，還錯得很離譜！既然子豪愛我、娶我，他自然了解我、相信我，愛情不是爭一時之氣，不是玩猜測遊戲。就算有一天，他放棄我，跟我離婚，你就能保證他會選擇你嗎？就算會，最後你嬴了，嬴得一個不愛你的人，你認為你會幸福嗎？」

「我會一點點打動他的心，讓他愛上我，我跟他相處時間那麼久，我了解他，知道他想要什麼，大不了我讓他爸爸媽媽命令他娶我啊！」梁燕柔一臉天真的樣子。

「可笑！用那樣的方式拴住一個人在身邊，有什麼意義？請梁小姐以後不要隨便拿愛情來開玩笑了，了解的人會覺得你天真，不知道的人就認為你無知了。」

沈美琳話完，站起身來，「我累了，不奉陪了。」

雖然嘴上逞強，可是梁燕柔說的也很對，她在想，也許宋子豪對她的愛，不過是因為貪一時新鮮。

自己很想愛人，可是她害怕愛錯人，那種無法言喻的苦澀滋味，讓她心慌沒有主張，原來真正患得患失的人是自己，她想哭，可是卻努力在梁燕柔面前偽裝出無所謂的表情。

她想梅絲，想自己的母親，想要可以依賴、可以給她幫助與指引的人，她承認自己已經迷失在宋子豪對她的愛里。

「我走了，不過我還會來的！」梁燕柔察覺她臉色不對，連忙站起身來。

「喔。」她心不在焉地回應她，手機忽然響起……

「嗨，學長……」她望向天花板，將眼眶的淚水擦掉，裝成沒事的樣子。

「美琳，聽說昨晚是你把我送到酒店的，那個……謝謝你喔！」莫世紹在電話那頭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啦！是我很抱歉才對，一開始沒有跟你講清楚。」沈美琳踱回卧室。

「對了，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當是謝謝你。」莫世紹沒有察覺她聲音里的不妥，很誠懇地發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