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翌晨，佟曉璐帶着滿腹的委屈與不甘醒來。
死子騫、臭子騫！前一刻才說心中只有她，下一刻，他就把握時間和尹蓮抱抱！
他說心中只有她，沒有別人，是跟她說著玩的嗎？就算他可以為她放棄整座森林，但他始終忘不了尹蓮吧？
自以為堅固的愛情堡壘，已經開始產生動搖，她的心也因此而患得患失。
整整一天，她悶在房間裏不出去，也不接他的電話。
“怎麼了？曉璐！你今天不是上早班，怎麼不出來吃早餐？”孫芝芝在門外敲門，越敲越急。“曉璐？哎呀！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媽，沒什麼啦！”佟曉璐怕媽媽擔心，開了門，讓她進來。“我只是覺得好累。”
看着女兒眼神黯然，神情悲傷的模樣，孫芝芝乘機勸說。“既然這樣，就把工作給辭了吧！”
“沒那麼嚴重啦，媽。”
孫芝芝坐在床上，手心疊上她的手背，給予溫柔的關懷。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她可以感覺到女兒失落的神情，百分百是為情所困。
“是不是感情出了什麼問題？”
“媽……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喜歡我？”
“傻女孩，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麼每天要接你下班？為什麼對你特別好？這種感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才對！”
“他的舊愛出現之前，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舊愛出現之後，我卻老是患得患失……”
在她對哥哥說出相信子騫並且感受到愛情的美好之後，下一刻他居然抱緊別的女人，她感覺自己像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心好痛啊！
她是不是很蠢？還傻傻地以為他真的愛着她，真的是被愛沖昏頭了。
“我現在很混亂，腦袋也無法思考，我記得哥曾說，尹蓮回台灣就是想跟他重燃舊情，如果他還是忘不了她，那麼……”愈想愈難受，胸口又是一陣刺痛，眼眶再度泛紅。
孫芝芝不舍地擁抱女兒，慈愛地拍拍她後背，安慰道：“感情就像在賽跑，尹蓮既然有心想重燃舊情，自然會想方法贏得勝利，曉璐，難道你要不戰而敗？”
經媽媽這樣一提點，她漸漸從迷霧中找出一條明亮的路來。
先撇開子騫心中誰輕誰重，尹蓮的回台本來就是有計劃、有目的，會耍心機就沒什麼稀奇了，她要是因此而相信兩人重修舊好，豈不等於中計！
但尹蓮身材辣、氣質佳，光站到她旁邊就矮她一大截，怎麼比啊？
“可是尹蓮她高貴美麗，條件好到可以參加世界小姐的選拔……”
“開玩笑！我們曉璐年輕可愛、機靈又聰慧，鋼琴彈得頂呱呱、幫病人打針打得嚇嚇叫……是哪裏比不上她了？”孫芝芝愈說愈激動了。
後面那一項好像不是讚美耶~~
“可是她很有錢欽！”
“我們家什麼沒有，錢最多了！”
嚇！沒想到媽媽居然比她還有鬥志哩！
“可是她名下還有很多不動產。”
“不動產？哼！你忘了你老爸是專蓋豪宅的建商啊，哪裏會輸給她，看是要大樓，還是透天，喜歡多少，就蓋多少！”
怎麼會說到這邊來啊！佟曉璐破涕為笑。“哈哈，，媽，你真可愛！”
“我們佟家的孩子最優秀了，沒有未戰先輸的道理。”孫芝芝自信滿滿，不斷給女兒加油打氣。“想當年，媽媽的情敵也是一個參加世界小姐選拔的美女，哼，但是你爸爸最後還不是選擇我！”
“是厚！好，那我拚了。”
這場愛情賽跑才剛要開始而已，她不能因為小小的失敗而認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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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餐廳的角落內，坐着一對男女，喝着下午茶。
季子騫喝着咖啡，頻頻看着手錶。
“子騫，巨柏沒跟你提嗎？”
尹蓮明顯地感覺出季子騫注意力無法集中，心不在她身上。
她回台灣都已經跟他見過兩次面了，但他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沒問她為什麼要回台灣，也不好奇她為什麼買房子。
他的表現跟她先前預期的熱絡反應差太多，讓她心裏不免感到失落。
“什麼事？”季子騫卻是如坐針氈，希望這場會面快點結束。
“我的丈夫走了，所以我買了一棟別墅，打算回台灣定居。”
“你丈夫過世了？！”季子騫頗為詫異。
終於拉回他的注意力了，還以為他對她都毫不在乎呢。
“是啊……”尹蓮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我還以為你一點都不關心我，不但不回我電話，那天在海水浴場重逢，你看到我居然急着躲開，讓我很難受。就算我不再是你女朋友，我們總還是朋友吧！”
“噢……”很奇怪，雖然好久不見尹蓮，但重逢后，內心那種小鹿亂撞的悸動已不復見。
但是大家朋友一場，她丈夫剛過世，惋惜同情還是難免，安慰的話立刻出籠。“人死不能復生，尹蓮，你要節哀順變。對了，我應該補個奠儀給你——”
“子騫，我不是要這個！我剛回台灣，沒什麼朋友，只有你……以後我們像這樣偶爾吃吃飯、喝喝下午茶，不為過吧！”
雖然他的人就在身邊，但她看得出他心不在焉，尹蓮僅能以朋友的方式，卸除他對她的防備。
“咳咳！”季子騫嗆咳一下，連忙端起咖啡猛灌。
對於尹蓮，愛情已隨時間沖淡了，有的也只剩同情和友情。但是，剛喪夫的她，寂寞而需要朋友在所難免，他也不忍直接拒絕。
“當然，不過我的時問有限……工作忙，還要陪女朋友，恐怕……”最近曉璐輪日班，季子騫低頭看錶。“她下班的時間快到了，我不能耽擱太久。”
尹蓮啜飲了一口調酒，眸底閃着羨慕的光芒。“你對她真體貼。”
“是呀！她是我的天使，她是這麼可愛，惹人喜歡！”想起了曉璐，他嘴角一揚，開心地咧起迷醉的笑容。
“你跟她認識不久吧！”
一提到她，他就眉飛色舞，讓人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沉浸在愛河中。
“是啊！說出來你一定不相信，她正好是巨柏的妹妹，雖然我們認識不久，不過看到她的第一眼時，感覺好像認識好久……”
“子騫，我現在已經回復單身，可以對你存有期待嗎？”尹蓮直接而明快地截斷他的話，不再掩飾自己的渴望。
期待？！季子騫突然回神。
當年，她悶聲不響地嫁給皮革大亨，已經在他的心中留下一道愛情傷疤，多年後，她卻突然回台灣，告訴他，她對他存有期待？
匆地，他的腦海很快地浮起一張可愛清純的臉蛋。
光想到曉璐聽到他的過往會淚汪汪，怕他的頭要真撞成白痴就心慌慌，他就覺得好窩心，超溫暖啊~~
他心中的傷痕已經被可愛又直率的曉璐給治癒了，他很清楚什麼人才值得他愛，又怎麼可能放下他的純真天使，還讓她受傷難過呢！
花心歸花心，但像這種慘無人道的事，他季子騫是做不出來的。
“尹蓮你的條件那麼好，相信要找到好男人也不會太難。”安慰的話語中，已經有了拒絕的意味。
他一定還在氣她吧！尹蓮不放棄。“除了你，我找不到任何男人可以像你這樣，對我如此深情守候了。”
“咳咳！”季子騫差點吐出咖啡來。“怎麼會呢？雖然你大我兩歲，不過魅力無限，你不知道，剛才你一進門，多少男人都對你行注目禮呢！”季子騫好聲安尉她，不忘看看腕錶——
哇~~時間已經比平常遲了十分鐘了！
他被尹蓮滔滔不絕的談話給嚇到，居然講了一根煙的時間，等一下他的皮得繃緊一點才行！
“對不起，我得走了，阿仁的施工圖完成後，會立刻派人去你的房子施工。”季子騫速速逃開。
尹蓮盯着他的背影，心裏升起一陣疑惑。
他是因為曉璐，才故意躲她的嗎？
他對曉璐會是認真的嗎？
不，子騫怎麼可能把她遺忘，往事歷歷在目，他對她的好是如此的鮮明深刻，就像是昨天才發生一樣。
他不會忘記她的。他一定是飽受失戀的煎熬和痛苦，還在責怪她當年不守信用的背叛，賭氣之下，一時還無法接受她。
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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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那麼久？”時間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他還沒出現。
以前她下班時間還沒到，他就出現在護理站等候，現在她已經下班十五分鐘，他仍然沒有現身。
尤其尹蓮剛出現，令她不得不往他和舊情人會面的方向去聯想！
尹蓮成熟優雅，艷光四射，美麗又多金，正常男人看了都會自動拜倒她的石榴裙下，何況是曾經對她情有所鐘的子騫。
只要一想到此，佟曉璐不得不升起紅色警戒。
哎呀！不行，她不能老往負面想……他才遲到個十五分鐘，說不定只是路上塞車而已……她說過相信他的，就不該胡思亂想。
過了一會兒，一陣耳熟的嗓音終於響起——
“喲呼~~我可愛的曉璐，我來啦！對不起，我剛才和客戶談公事，又在路上塞車慢了點，讓你久等了。”
沒好氣地睇他一記，佟曉璐臉上的慍色未褪。
“生氣啦？”季子騫輕輕撞了撞她的肩膀，不見她露出釋懷的笑容，他心中忐忑不安，急急解釋那天的突髮狀況！
“那天……是因為尹蓮叫我幫她戴項煉，結果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突然倒在我身上……那種狀況之下，就算是一個虎背熊腰的歐吉桑，我也會抱住他的啊，曉璐！”
果然是美女耍心機，幸好有經驗豐富的老媽提點，她才沒有被妒火給蒙蔽理智。“好了，我知道那都是誤會，不怪你就是了。”
“耶~~還是曉璐最通達人情了。”季子騫抱住她，也不顧旁人的注目，你儂我儂起來。
“好了啦！好多人在看耶。”佟曉璐羞紅着臉推開他。“你剛才真的和客戶談公事？”
“是啊！”點頭如搗蒜，事實上他也沒說謊，尹蓮現在的確被他歸類成“客戶”。
好不容易才免去被大卸成九九八十一塊的危機，要是實話實說，說不定會被分筋錯骨，直棲躺進加護病房去。
看佟曉璐笑了，嘿嘿！警報等於暫時解除了！
“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麼？”誤會冰釋，季子騫笑逐顏開。
“哇~~這都是我最喜歡的西洋新片耶！好久沒看電影了。”他用心找來的影片，很快地掃除了佟曉璐心中的晦暗。“我們去哪看？”
“當然是去‘我家’電影院嘍！”
“好！先去買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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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佟曉璐剛從病房走出，就聽見同事喚着外找。
來到護理站，她看見了身材高姚的尹蓮，穿着一襲粉紫色雪紡洋裝，讓原本就高貴美麗的她，多了幾分知性迷人的風采。
“抱歉，曉璐，我可以跟你聊職嗎？”
“什麼事？”
“子騫的事。”
來到餐廳，兩人點了餐。尹蓮舉止依然是如此優雅，說話還是那麼溫柔，但每一句話里都充滿着挑釁的暗示。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子騫的過去。”
“我很清楚，他都告訴我了。”
“那麼你應該很清楚，子騫因為我結婚後，打擊很深，從此不再對任何女人付出真心，所有交往的女人都只是他排遣寂寞的遊戲而已。”
“然後呢？”佟曉璐頭也沒抬，雙手還忙着切開帶血的牛排。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自動退出。”
佟曉璐輕哂。“我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作是他排遣寂寞的遊戲，反而是尹蓮小姐，你應該要認清‘舊情已成追憶’的事實。自動退出的人，應該是你吧。”
想勸退她，還早咧！佟曉璐叉起一塊切好的牛肉，放入嘴裏。
嘴巴佔上風的感覺，真是過癮！
“曉璐，你真有自信，不過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說得倒好聽哩！
“如果尹蓮小姐還是執迷不悟，負傷離開台灣的才會是你。”
兩人表情笑容可掬，眼神卻迸出激戰火花，煙硝味已經飄散開來。
“曉璐，你是聰明女孩，想想一個受過傷害，空虛寂寞的男人，在外頭逢場作戲總是難免，我只希望你能明白，當他厭倦了遊戲后，終會回到我的身邊。”
這句話說得既輕又柔，就像冷不防對人丟出一顆手榴彈、還能笑着離開的冷麵殺手一樣，殺人於無形。
“是嗎？尹蓮，你可能不知道你傷了他后，他身上的愛情傷疤，已經被我醫治好了，所以請你不要再挖他舊傷口，這樣太慘無人道！”
“你……”尹蓮表情有些扭曲。
看來，佟曉璐比她想像的還要難搞定，拗得很！
為免在情敵面前失去優雅風度，她還是忍住內心翻騰的怒意，保持一貫的溫柔嬌笑。
“遊戲會提早結束的，曉璐！”
那對美眸射出了不容質疑的警告光芒，和她身上知性迷人的打扮，是那麼地不協調。
“草落誰家還不知道咧！”曉璐慧黠的水眸也不甘示弱地迎視着她。
“好吧！千金小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到時候跌得頭玻血流，別說我沒有警告你！
“謝謝，多金貴婦請慢走，要是不小心跌倒了，歡迎到本院就醫。”起身，佟曉璐從容地離開，留下一臉錯愕又忿然的尹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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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蓮外表溫柔美麗又知性，骨子裏倒是一隻兇猛母老虎，強悍又富心機，不過她佟曉璐也不是省油的燈，出招快、狠、准，絕對不出讓自己的情人。
“甜心，這個周末我們去南部玩好了。”季子騫開着跑車，喜孜孜地問。
“不，周末晚上到我家一趟。”她另有安排。
“你家？！”
“是啊！我媽媽說很想見見你，她說想多認識你一點啊！”
“令堂該不會已經看上我了吧？”萬人迷就是不一樣，老少咸宜。
“想得美啦！”
“不然怎麼會那麼突然？”
“因為我老爸以為我沒有對象，一直想安排我相親。”
“什麼？！相親？！”季子騫的聲音提高八度。“不行！曉璐你還有我，絕對不可以跟別的男人相親！”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帶你給我爸媽過目一下啊。你到底去不去啊？”佟曉璐臉上泛起紅暈。
咦，曉璐要帶他去見她的媽媽……那不就表示，他可能成為佟曉璐未來的丈夫，佟家未來的女婿？
喲呵~~曉璐要公開他們的戀情了，他好開心，心臟突然怦怦急跳。
“當然去啊！丈母娘想看女婿，我好高興！可是心情既期待又有些緊張款。”季子騫抓她的手摸着他狂跳的心。
“不用擔心，我爸、媽他們人很好，對了，我哥也會到喔！他會暗中幫助你，你要好好表現。”
“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那就說定了，晚上七點見，要準時赴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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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丈母娘看未來女婿”的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季子騫換下花不啦嘰的襯衫，洗掉刺蝟造型的頭髮，穿上簡雅端正的白襯衫，卡其休閑褲，噴上男性香水、吹了個帥氣的髮型……斯文中帶着成熟男人的迷人氣息，嘿嘿！包準曉璐的媽媽會喜歡他這個未來女婿。
嘴裏哼着歌，季子騫快樂如小鳥，恨不得現在就衝到曉璐的身邊，讓她看看今天俊美的造型。
呵呵，她一定會滿意到跳起來吻他。
就在他笑咪咪地幻想佳人親吻時，一陣和弦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美夢
“喂？”
“子騫……”
季子騫一愣。“咦，是尹蓮？！不好意思，我現在要去……”
“啊——”
“怎麼了？”
“我的肚子好……痛！啊~~”像陣痛一樣，叫聲越來越凄厲。
不對啊，她沒懷孕啊！“肚子痛，是胃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啊？”胃痛是尹蓮學生時代的老毛病，這下怎麼辦才好？
“……我……子騫，我好痛……可以帶我去嗎？”
“可是……”猶豫了一下，他看看腕錶，時間應該綽綽有餘。“噢……好，你住哪間飯店？好，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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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夜，日式建築燈火通明，佟家的餐桌上擺設豐富精緻盛宴，一家四口坐在客廳里，就等着未來女婿上門了。
“哥，怎麼樣？”佟曉璐輕輕附在哥哥的耳際，揚起嘴角道：“我這招是不是叫一石二鳥？”
“什麼意思？”
“公開我和子騫的戀情，可以讓尹蓮退出戰局，也可以解除爸爸要幫我相親的危機。”
“是，真聰明！”佟巨柏點頭微笑。“不過，不到最後，還不能下定論，說不定老爸一看到子騫那種浪蕩不羈的花花公子類型，直接叫他Getout，滾蛋回家！”
“喂，別亂說，我早就在爸爸面前美言成千上百句了，他現在的形象是事業有成、誠實完美的好男人。”
“算你機靈！”
看看牆上的時鐘，約定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子騫卻遲遲沒有出現。
佟曉璐打了電話，也沒有人接聽。
“這傢伙去哪裏了？”
過了二十分鐘，她還是等不到人。
兩兄妹索性來個奪命連環叩，還是沒有回應，季子騫竟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到底是跑去哪裏？”佟曉璐心急。“都答應要來的，怎麼會……”
“怎麼回事啊？不是說他會來的嗎？”爸爸的臉色也不好看。平常都是員工等他，哪時輪到他等人了。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孫芝芝關心問着。
佟曉璐一聽，頓時急得慌了！真怕他半路出事，卻又不知該上哪打聽他的下落。
一個鐘頭過去，飯菜都涼了，佟巨柏只好提議：“爸、媽，先用餐吧，不要擔心，說不定公司臨時有狀況，子騫一時走不開，等一下就到了。”
“曉璐，爸有話跟你說，過來一起吃吧！”佟念峰表情嚴肅，看得出他已經等得不耐煩。
“……噢。”慘了，原本預期的愉悅氣氛變得僵凝而嚴肅，這下凶多吉少了！
佟曉璐來到飯廳，陪爸媽一起吃飯。
“我想，你還是把護士的工作給辭了吧！”
“可是……”
“我已經聽說了，那個醫師幾個月前遺是死纏你不放，你在醫院裏工作，讓爸爸很不放心。”
“不會的，爸，現在有了子騫的保護……”
“這傢伙真的可以依靠嗎？連吃個飯都能遲到一個鐘頭，也沒有來電交代人去哪裏，讓人替他掛心擔憂，我怎麼可以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想想有誰敢晃他佟念峰的點？就數她這位男朋友最膽大了。
“爸，子騫可能有事，平常他絕對守時的。”佟巨柏跳出來幫忙說話。
“不必幫他說情，我在商場打滾多年，閱人無數，他是不是值得依靠的男人，我自己會觀察。”佟念峰板起臉。“嚴格算起來，雖然你跟他不是在醫院認識，也是因為去了一趟新加坡在機場結識，總歸一句，禍從醫院起，要終結爛桃花，必須先離開醫院，曉璐，明天就寫離職信，爸爸不會再接受任何理由的。”佟念峰的表情嚴肅得嚇人，擺明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這下慘了！被子騫爽約是事實，這令平常機靈擅撒嬌的她，再也沒有理由可以搪塞拖延，這頓飯吃得好漫長、好懊喪啊！
臭子騫！他到底去了哪裏？
飯後，她叩叩叩、連環叩，“死機”好不容易回復一線生機，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你人到底在哪裏？為什麼都不接我電話？第一次見面，讓我爸媽等你吃飯等了一個鐘頭，太可惡了！”佟曉璐對着電話低咆，將所有懊惱又憤怒的情緒一股腦兒全爆發出來！
“對不起……”回話的人不是季子騫，而是一個溫柔而熟悉的女聲。
佟曉璐心下一悚，有了不好的預感。“……你、你是哪位？！”
“我是尹蓮，真的很抱歉，子騫陪着我，所以不方便走開！”
“……子騫陪着你，不方便走開是什麼意思？！”
“我人不舒服，子騫放不下心所以一直陪着我……總歸一句話，子騫無法過去陪你父母吃飯，是因為要照顧我，都是我的錯。不過曉璐，之前我就已經忠告過，要你自動退出，以免受傷。”
“鬼才相信．除非他親口告訴我！”
她不相信子騫會這樣對她，一定是尹蓮故意從中搗亂。
“尹蓮……你先躺着。”
從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子騫的聲音，佟曉璐不禁愣了一愣。
“還是子騫對我最好了——”
接下來，只聽到尹蓮撒嬌的聲音，電話便斷線了。
嘟——
尹蓮輕柔的笑聲回蕩在她的耳邊，佟曉璐心被揪痛了一下，臉色倏地刷白！
“那傢伙……和尹蓮在一起，是不是？”一旁的佟巨柏，從妹妹黯然慘白的臉上看出了端倪。
佟曉璐眼眶泛紅，一句話也沒有回，原本期待的心蕩到了谷底。
本以為可以藉著見父母的機會，得到家人的認同，兩人的關係也會趨於穩定，沒想到事出突然……
她為他掛心，又慌又急，他卻守在尹蓮的身旁，擔心她的身體。
一想到他守在她身旁，連一通電話也不接，寸步不離的深情景象，她的心頓時像被鐵釘刺穿，好痛！
“他真的忘不了她嗎？”她是如此信任他，他們共築的愛情堡壘卻已經產生動搖了。
“去問他！不論心裏有什麼事，一定要把話問清楚。”佟巨柏護妹心切，堅持連夜帶她去問明白。“我載你去，就算他睡死了，也要把他給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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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中心內，季子騫忙進忙出，回到急診室，本想打電話給曉璐，又怕老實說出他和尹蓮在一起，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拿起手機，尹蓮突然開口——
“子騫，對不起，剛才護士有交代，醫院內不準使用手機，怕會幹擾到儀器，所以我把你的手機給關了。”
“好，沒關係。那我出去外面打好了。”
“子騫！”尹蓮突然抱住他。“留在我身邊，我好怕！”
“怕什麼？”
“我好怕，我好怕就這樣死了，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
“只是胃發炎而已，不會死的。”
“不要，我不要留在醫院，我沒有什麼朋友，現在只有你可以陪我，你一走，我怎麼辦？”熱淚盈眶的尹蓮，不再顧及尊嚴，乘機死巴住他不放。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子騫這回走了，恐怕不會再回到她身邊。
“剛才我問過醫生了，你的胃痛已經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兩天吃了太多刺激性的食物，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我現在沒有住的地方，我也不想一個人回飯店。你不要狠心拋下我不管，你該不會連我這朋友都不要了吧？”
“這……也不是啦！”季子騫面有難色，畢竟朋友一場，要放下胃痛的她不管，又說不過去。
可是……他瞄瞄手錶。哇~~慘了，已經超過跟曉璐約定的時間好久了！
“如果要回家，不如讓我去你家住一晚？”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