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邢見幸恭敬的把水果送進病房,不到十分鐘,就被兩位長輩請出病房,要她去看看東方行傲做什麼,怎麼還沒回去。

邢見幸如獲大赦地逃出病房,單獨被兩位精明的老人夾攻真的好累,不斷逼問她他們何時結婚,問題是他們還沒走到那一步嘛!

誰來救救她?

她來到走廊上,心裏不斷犯嘀咕,那麼大一個難不成會走丟嗎?可能那通電話很重要,講得稍微久一點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當她走回茶水間,卻發現他不在那裏時,她也覺得奇怪,馬上掏出手機打給他問他在哪兒。

東方行傲很快接起電話,告訴她在花園。

她掛斷電話看向外頭的小花園,果然馬上就看見他了,但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一個坐着輪椅的漂亮女人,是歌手艾蜜。

“他們很相配對吧?”

一個男人來到邢見幸身邊,主動開口說話,發覺邢見幸正看着他,才轉過頭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艾蜜的經紀人。“

她看着有些流里流氣的男人,客套且態度保留地跟對方打招呼。“你好,我叫邢見幸。”

Jason像是早就知道她是誰,很自然地說道:“答錯,你是東方先生的朋友是吧?你有首歌被公司留用,準備放進艾蜜的新專輯裏,唉!只是艾蜜這一摔,不曉得發片時間會不會往後延。”

Jason無奈地皺着眉,他好不容易找來人手擋住那些媒體記者才得以脫身,但隨即話鋒一轉,犀利地問:“對了,我剛才看見你跟東方先生在茶水間裏,請問你們是什麼樣的朋友?很熟嗎?”

當他看到東方行傲出現在這家醫院時,高興地認為是上天的安排,只要讓東方行傲知道艾蜜也在這裏,他一定會來看她,如果能多製造幾次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再安排狗仔隊拍照,在艾蜜休養的期間就不愁沒有新聞了。

只不過若東方行傲旁邊一直跟着別的小女生,這緋聞就炒不起來了。

“這很重要嗎?”她反問他,不知怎麼回事,她下意識里並不信任眼前這個男人,對於他講的話完全沒任何感覺。

“對艾蜜來說滿重要的,畢竟他們以前曾經交往過。”Jason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視線重新放回花園裏的那對壁人身上。

“他們交往過?”邢見幸詫異叫道。

“嗯,不過時間不久,東方先生身邊一直不乏女人。”Jason故意提起這點。

邢見幸忍不住問:“不久是多久?”

她很少看八卦雜誌或者電視節目,所以不知道這些演藝圈的消息。

“一個多月,雖然時間很短,但艾蜜一直對他余情未了,兩人很有可能複合,畢竟他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

“你確定是特別,不是怪?”

Jason愣了一下,仰頭大笑。“他是有點怪,但才華過人,在這一行,沒有任何東西比才華更重要。”

“個性也不重要?”

“不是那麼重要。”Jason瞄了一眼她的表情,又繼續說:“可能是欠他的吧!艾蜜很愛他,之前跟東方先生的那段情傷她很深,尤其當方韻婷跑來炫耀說她也跟東方先生在一起時,艾蜜把自己關在房裏整整兩天兩夜。”

又出現一個女人的名字,邢見幸心中五味雜陳,這些事情都是她先前不知道,也不曾想像過的,她很難不介意。

此時在花園裏的東方行傲正關心着艾蜜的腳傷,確定無大礙后,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在看他,轉頭看到了邢見幸,臉上揚起笑,直接走向她。

“你來找我?”看到她,他的心情顯得很愉悅。

“嗯,媽要我出來找你。”她淡笑,不太自在地迴避他的視線。

這一刻,她的感覺很混亂。

兩人之間的交往才剛開始,就聽到這些他過去的風流韻事,突然,她覺得心情跌到谷底。

Jason很快向他們道再見,快步走向艾蜜,而後者漂亮的眼睛裏浮現一股哀傷,而後,Jason便推着她的輪椅回病房。

“他跟你說了什麼?”東方行傲見她臉色不好看,直覺認定Jason一定對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邢見幸低下頭。

在尚未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前,她不想直接面對他。

“別騙我。”東方行傲強勢地執起她的下巴,凌厲黑眸仔細審視她。

邢見幸被迫看向他,單單隻是望着他炯沉的目光,便足以令她呼吸困難,心跳加速。

最終,她在兩人暗中的拉鋸戰里敗陣,雖然有點困難,但她仍鼓足了勇氣開口。

“他……講了一些關於你的過去。”

“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他猜得到會是什麼樣的內容。

“他說,你跟艾蜜交往一了個多月。”

“我沒和任何女人交往,那是唱片公司藝人的手法。”他臉色很難看,以前不在意有人利用他,不代表現在也一樣。

這些無聊的操作真是太過分了。

“炒作藝人?”她一臉困惑。

“對,編一些緋聞抬高身價,在我之後,艾蜜的緋聞還不少,幾個當紅男歌手都榜上有名,不過大多只是空穴來風。”他解釋。

“那……方韻婷又是怎麼回事?”

“誰?”東方行傲一愣。

“方韻婷。”她又說了一次。

“她是誰?”

見他臉上的困惑不假,邢見幸索性把Jason剛才說過的話全盤托出。

但是他還是沒印象。

“我沒跟她交往過,但是可能……有上過床,不只她,也許還有別人……”他每周末辦派對,總有許多人進進出出,以前的他就是這麼荒唐,可是現在他不一樣了。

“沒跟她交往,但卻跟她……跟她……”她紅了雙頰,不敢相信他的私生活居然如此放縱!

他抓住她的手,馬上解釋:“見幸,那就是過去的我,你也很清楚以前的我周末都是怎麼過的,但現在不同了……”

邢見幸一時無法接受,甩開他的手,瞬間,他眸里迅速聚集風暴,再度捉住她的手臂,毫無困難地將她鎖進自己的懷裏。

他不發一語地盯着她,許久后才緩緩開口。“別人怎麼看我,我懶得管,但你不行。”

邢見幸呼吸急促,直視着他問:“什麼意思?”

“你在我心裏的地位很重要,我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而我也不想再回到那種空虛的生活。”東方行傲飽含溫柔的低沉嗓音傳進她耳里,瞬間癱瘓了她的抗拒與不安。

他很清楚過去的自己是什麼德行,任何女人都可能因此卻步。

邢見幸被他眼底燃燒的專註深深吸引,儘管知道這個男人很危險、很囂張,但她依舊無法控制地相信他所說的話。

“你確定是空虛,而不是充實?”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自拔的愛上他了。

如果他是魔鬼,她將待在地獄裏,從此不見日光。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充實,我還會半夜發瘋跑去跳河?”東方行傲想起之前那種孤獨的感覺,頓時,心臟猛然一縮。

他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尤其在享受過真愛陪伴后,那種空虛的日子足以將人逼瘋。

現在他有些懂了。

父親所以選擇葬身大海,很可能是因為母親的過世,帶走了這世界上所有值得他依戀的部分。

有了父母的前車之鑒,他體悟到真愛的可貴,對他來說,這是父母留給他最珍貴的遺產。

“你本來就很愛追求某種冒險的快感不是嗎?”心裏已接受這樣的他,她說話語氣也跟着柔和下來。

已經愛上了,就算很危險,她也逃不掉了。

“不是,我是被空虛的感覺逼到盡頭,才會想用那種方式稍微紓緩一下,當人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時,投身於能明確感覺到自身呼吸的地方,才有辦法察覺原來自己還真實地活着。”

東方行傲鬆開手看着她。

換她選擇了。

他應該公平點,給她一個機會,選擇要或不要……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

“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這就是你跟我最大的不同,你很努力地過着每一天,而我卻輕輕鬆鬆就能活着。”

“你現在是在炫耀你很有錢嗎?”看見他俊美的臉露出脆弱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不忍。

“如果我是在炫耀我很有錢,那你就是在炫耀你很窮,卻比我富有,真正富有的人是你。”他正色地說。

“我?”她疑惑,不知他在講什麼。

“你擁有太多我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東方地傲伸出手撫摸她的側臉。

“例如?”

“你的善良、熱情還有衝動,以及對事物的同理心,就連你的雞婆個性都讓我很羨慕。”他嘴裏緩緩傾訴着關於她的種種,同時看見自己心靈的陰暗面。

“其實你也可以……”邢見幸皺眉,伸出雙手想要握住他溫厚的大掌,未料,他卻像被火燙着般,立刻收回手。

“我不行。”他苦笑。“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去關心別人,無法像你一樣給予別人溫柔,至少直到現在都還做不到。”

她生活在磨練里,擁有一顆美麗且懂得關懷的心,反觀自己,生活優渥到人人欽羨的程度,卻從未真正付出過什麼。

“我才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雞婆而已。”她實話實說,“真高興我可以讓你那麼開心,你都不知道之前我有多害怕被你炒魷魚。”

“杞人憂天,你那麼好,我怎麼敢開除你?”他不禁被惹笑了。

“嗯……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既然問題已經起了頭,她乾脆硬着頭皮一次問個清楚。

“洗耳恭聽。”東方行傲語氣輕鬆,表情卻轉為嚴肅。

“你……你總共談過幾次戀愛?”她想了一下,很快補充道:“那種為了宣傳效果的不算。”

“上過一次床的算不算?”

“只有一次的不算,兩次就算。”

“奇怪的標準。”他低聲咕噥,沉默地想了一下。

“如果多到你根本算不出來,可以直接說‘數不清’。”她被他的靜默弄得有些精神緊繃。

“沒有。”好一會兒后,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什麼?”他的回答令她意外。“如果你說謊,我們現在馬上玩完。”

“真的沒有。”東方行傲再次重申,見她一臉不信又立刻補充。“我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晃來晃去,所以沒有上過兩次床的對象,也沒有長久交往的對象。”

“可是我就滿常在你身邊晃來晃去。”

“你是唯一的例外,所以我只跟你談戀愛。”他露出微笑。

邢見幸呆了一下,感覺一陣躁熱直衝上臉。

這應該算是“我愛你”的另一種說詞吧?

“最好是。”她紅着臉嘟囔。

“本來就是。”他鬆了口氣,欣賞着她臉上的紅暈,樂於跟她拌嘴。

邢見幸移開目光,祈求老天爺讓她的臉紅不要太明顯。“我……我要回病房了。”

“一起回去。”東方行傲一手放到她肩上,阻止她自顧自前進的步伐,一掌貼上她的臉,微微皺着眉。“果真有點燙。”

她臉那麼紅,沒問題嗎?

邢見幸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嚇人,立刻不高興地抬眸瞪他。

這個臭男人,明知道自己魅力滿分,還故意猛漏電,摸她的臉強調她的臉很燙……

一抹淘氣光芒快速閃過她的眼底,她側過臉,溫軟的唇在他掌心落下勾人一吻。

他佇立在原地,怔愣地望着一臉挑釁表情的女友。

“這算什麼?”

他不滿地咕噥了一句,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攬進懷裏,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擋住所有好奇視線,低頭奉送一記眷戀無比深吻。

一個月後,母親身體恢復良好,邢見幸偶爾能離開醫院處理其他事情,這一天下午,她抽空來到東方行傲家。

此時,她站在客廳門口,不可思議地瞪着眼前佔據一面牆的超大水族箱。

“這……”她驚訝的微啟朱唇,說不出話來。

“滿意了嗎?”東方行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淺笑,彎下腰,趁她還在恍神之際,順勢偷了一記香吻。

她紅着臉,嬌嗔地輕瞪他一眼,認同地點點頭。“比之前好太多了。”

“你朋友看見它時,臉上的表情跟你一樣驚訝。”他低低笑着。

“對了,我朋友還可以繼續在這裏工作嗎?她說你家現在每周都很乾凈,好像不需要有人打掃,她擔心你會開除她。”她比誰都清楚,東方行傲現在已經不舉辦派對飲酒狂歡,自然輕易能夠保持室內乾淨,似乎不再需要專人打掃了。

“當然可以。”東方行傲倒了一杯果汁給她。“她可以工作到她跟我提辭呈為止。”

“真的嗎?”她眼睛一亮,這下悅嫪不用再找新的打工機會了。

“當然,屋子裏還是需要打掃的,只是工作比較輕鬆,沒有那堆可怕的空酒瓶。”他微笑,從廚房角落拿出野餐墊,拉着她往外走。“走吧,我們今天要再多寫幾首歌詞。”

“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不會為人設想的男人呢!我現在發現自己錯了。”邢見幸不好意思地說。

“你知道自己有什麼毛病嗎?”

“什麼毛病?”

“如果我是你,看到我老闆有錢沒處花,我會想辦法多拗一點,讓我可以多賺一點錢。”他輕笑,來到庭院的大樹下,兩、三下鋪好墊子,拉着她一起坐下來。

“可是你現在根本不需人過來打掃,所以我才特別問清楚的。”

“我知道,不過如果我是你,我才懶得管老闆怎麼想,我只想拿我想要的。”看着她單純的小臉,東方行傲忍不住心裏的悸動,俯身深深吻住她。“你實在太會為別人着想了。”

“這樣不好?”她微喘着,對他露出淺淺微笑。

“這樣很好,你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奇迹,總是可以輕易影響我朝好的方向前進。”

兩人相視而笑,邢見幸帶笑的眸子閃亮亮的,接着,他們停止輕鬆的閑聊,開始研究起曲子跟歌詞。

突然他的手機傳來震動,邢見幸拿回歌詞進行修改,徹底埋進歌曲的世界裏,讓他認真講電話。

幾分鐘后,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響起--

“先別驚動任何人,我會親自過去處理。”

東方行傲表情不悅地結束通話,將手機往後一拋,整個人往後躺,雙手枕在頭上,身邊除了她之外,還有一整片瑰麗的夕陽。

“怎麼了?”邢見幸趴在草地上,手裏抓着筆跟白紙,不厭其煩重複修着同一首歌的歌詞。

因為受傷的關係,艾蜜的專輯錄製日期果然延期了。

她不覺得着急,反而很慶幸有時間可以再把歌詞拿回來修一修。

“歐洲有間餐廳出了一點問題。”他閉上眼,慵懶地享受夕陽的溫度,還有她陪在身邊的滿足感。

他早就料到這一天遲早會來。

人心難防,放手讓人協助管理產業就得冒這樣的風險,有個餐廳經理作假帳,這裏刮一點,那裏刮一點,已經默默私吞了一大筆錢,前陣子被他發現,派人查證確認屬實。

他要親自過去處理這件事,殺雞敬猴,讓對方無法東山再起,從此不再出現在他面前。

“嚴重嗎?”邢見幸丟開紙筆,坐起身看着他。

“還好。”東方行傲睜眼,將她擔憂模樣盡收眼底,好心情地開口。“在為我擔心嗎?”她紅着臉,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他微起身,憐愛的用手捧起她的臉,“不過就是寫寫歌詞,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我知道,不過就是幾百個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故意說著反話,不滿的可愛表情惹得他仰頭大笑。

邢見幸雙手環胸,不快地看着他。

看她在短短几百字裏掙扎、苦思,他似乎——很樂?

東方行傲察覺到她隱含的的怒氣,瞬間收住笑,傾過身快速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看着她低下頭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勾惹出他滿腔騷動,好想就這樣把她永遠留在身邊。

“我比較喜歡以前的你。”她突然說。

“什麼?”他怔住。

“就是你剛開始教我怎麼寫歌詞的那段時間。”她累了,乾脆把頭靠向他可靠的肩膀。

“怎麼說?”

“那時你常常把我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東西丟進垃圾桶里,讓我知道自己寫很爛。”

那段剛開始練習寫詞的日子,每當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地把新作品送到他面前時,總是心驚膽戰的。

通常他會仔仔細細看一遍,然後緊緊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就是他作出判斷的時候。

在等待的那短短几分鐘裏,對她這位初出茅廬的寫詞人來說,真是空前絕後的大折磨!

“那時候你還沒抓住要訣。”東方行傲伸出手,輕輕扣住她單薄的肩膀。

“我知道,所以很懷念你那時候的殘忍,至少我馬上就可以知道結果,本來很氣你,可是後來想想又覺得你很有魄力。”

“被虐狂。”他輕笑。

美麗的夕陽漸漸西沉,她又在他懷裏動了動,終於找到一個最舒適角落停靠。

“總比像現在這樣好。”

“現在我又怎麼了?”他無辜地反問。

“幾乎每一首你都說好。”擺明受到他們私人的影響。

“的確都不錯啊。”這是事實。東方行傲倨傲地睨她一眼。

在他親自指導下,她想不好都難。

“少來。”邢見幸想也不想就說。

“真的。”他連忙澄清表態。

“唉~我好希望那個嚴厲的老師能重新回到我身邊。”

聽見她似真似假的祈求,東方行傲真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在你身邊。”他強調。

“現在這個你--”她稍微坐起身看看他,表情漸漸浮上一層嫌棄,慢條斯理的搖搖頭。“不行。”

“我被退貨了?”他露出驚詫的表情,一手捧住自己的心臟,唱作俱佳地表態。“就因為我太愛你?”

“太愛我是個要命的缺點,你不知道嗎?”邢見幸沒好氣地瞥他一眼,嫌歸嫌,最後還是窩回他寬大的懷抱里。

“這才不是什麼缺點。”他慎重抗議。

“因為我現在還沒辦法自己判斷歌詞的好壞,所以需要一個老師啊!”她誠實地開口自我剖析。

“本來就沒有人能夠絕對判斷出歌詞的好壞。”

“怎麼說?”

“歌詞沒有所謂的好壞,只有可以多麼貼近人心。”這就是歌曲之所以迷人的地方。

“就像你的曲子一樣?”

“一開始我也不懂什麼做作的貼近人心,我只是拚命想抓住一點感覺,然後用音符表現出來。”

“但那就夠了,已經引起許多人的共鳴。”她又想嘆氣了,得天獨厚的男人。

“不夠。”東方行傲察覺天氣轉涼,伸出雙手摟住她。“現在我追求的不再只是一種傳達自己的感覺。”

他對她微笑。“我現在想做的是分享。”

當一個人擁有最棒、最美好的事物后,便會停止無謂的追尋,靜下心,開始細細梳理自己心裏那一點點的體悟。

“分享什麼?”

“擁有你的感動。”他醇厚的嗓音像極純的威士忌。

“你確定自己是作曲家,而不是詩人?”她從他懷裏掙脫開,望着他的眼睛。

“我只是說出梗在胸口裏的那種感覺,或許你會覺得噁心做作,但在我有限的言辭里,這已經是最竭盡全力的表達。”東方行傲直視她眼底的調侃,嘴角勾出迷人微笑。

“我沒有覺得不好,其實我發現自己好像懂你說的意思。”她衝著他笑了一下,重新窩進他懷裏。

“哪個部分?”他立刻擁緊她。

天際漸漸暗了下來,別墅外頭自動亮起暈黃小燈。

“擁有的感動。現在的我,感覺就算遇到再糟的事也沒,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擁有源源不絕的力量去面對。”

她很感謝他,明明是個沒耐性的男人,卻努力教會她寫詞,處處為她設想與擔憂。

以前她與母親相依為命時,總覺得有些孤單,但現在她已經不這麼覺得了,因為有他,她的世界已經完整了。

聞言,他久久無法言語,只是滿心悸動的擁緊她。

豈止懂?她深刻的體悟與他不分上下。

末了,他無聲嘆口氣————

“我會儘快回來。”人還沒離開,就已經開始想念她。

老天,他甚至已經在考慮有沒有可以代替他過去的人選。

“沒關係,你專心把事情處理完再回來。”

“喂,女人,知不知道你這樣說,很傷我的自尊心?”東方行傲惡聲氣地冷哼,但圈住她的雙手依舊溫柔。

“難道你希望我說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否則我會想你想到哭出來?”邢見幸仰起頭,不高興地瞪他一眼。

難伺候的臭男人。

“這話聽起來還不錯。”

出乎意料之外,他滿意地笑了。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她瞪大眼珠子,轉了兩圈,語帶嬌憨地命令:“親愛的,你可以專心處理事情,但別忘了要快點回來,知道嗎?”

“遵命。”他有趣地笑了。“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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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先生遇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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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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