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大鬧八街
“來人,給我在他身上搜一下,陰堂主的帳本在不在他的身上?”冷觀音突然說道。
那兩銀衣衛走了過來,伸手就搜。
胡不凡一看,裝不下去了,從地上忽然一躍而起,長笑一聲,身形如電,就向最近的尊使襲去。
那使者一驚之下,胸口的幾處大**已被點中,人已落入胡不凡之手。
這一下變腋突生,任誰也沒有防備。賈善仁又驚又怒,叫道:“你小子居然沒死,快把尊使放了,要不然讓你小子生不如死!”
胡不凡一聲冷哼,抓使者的手沒變,腳下一移,人已來至賈善仁的面前,一掌已劈面而去。賈善仁大驚之下,反應倒也迅,慌忙一掌與之相接。
這一接之下,就覺對方掌力洶湧,勢如巨浪,一下子就倒退了七八步,一**坐倒,隨即又倒翻了個跟斗,這才把掌力卸掉。
眾人一見他輕輕一掌就有如此威勢,不由大驚失色。
這時胡不凡眼睛餘光就感覺陰影一閃,商氏兄弟已是一左一右向他兩側撞來,勢如撞鐘。
胡不凡嘴角擒着一絲冷笑,待兩人靠近,飛起一腳,把商氏老大踢得直飛而起,“砰”得一聲在牆上撞了一個大洞,人就摔出門外。
商氏老二卻正正實實撞在胡不凡的身上,卻感覺真得撞上了泰山一般,人家巋然不動,他卻倒彈出去,磕在了明柱上,震得樑上的塵土“撲索索”地直往下掉。
這時他商氏的另一種功夫“泰山移”,平時兩兄弟練習之時,常將站立不動的大象撞得內臟崩裂而死。這一下整個大廳里頓時無聲,眾人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上來了。
“那兩個女孩在哪兒,快把他們都放了,不然我一掌打死他!”胡不凡傲然站立,冷聲喝道。
過了好一陣,冷觀音才分開眾人,站至胡不凡面前,“胡不凡,你贏了,你把尊使放了,我自會把人交給你!賈堂主,你快把人給我帶來!”
商老大從牆洞裏灰頭土臉地鑽了進來,惡狠狠地盯着胡不凡,有心再上前一拼,又自忖不是人家的對手,只好靜站一旁,等待機會。商老二也站了起來,摸了摸有點暈的腦袋,慢慢地有衣袖裏不知扣些什麼。
胡不凡盯着眾人,冷冷的目光掃過堂內每一張面孔,眾人心裏都讓他盯得毛。他這幾天的大鬧已在眾人心目中留不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自然而然產生了一股威嚴。
只有冷觀音臉上依然沒有任何錶情,她雙手垂下,長長的衣袖幾乎及地,永遠冰冷的眼神不時與胡不凡相碰,眾人彷彿能感覺其中濺出冰屑出來。
那位尊使彷彿也失去了剛才的趾高氣揚,閉上了眼睛,牙關緊咬,但胡不凡似乎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微微抖。
很快,一個穿紅衣服的小丫環被帶了過來,後面兩個銀衣衛兩把鋼刀緊緊壓在她的脖子之上,幾乎快壓了血痕出來了。
胡不凡一看,高聲喊道:“丫頭,你不要緊吧,小鹿兒呢?”
紅娘看到胡不凡卻是渾身一震:“哥,我沒事,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他們還想騙我,說你......”胡不凡見她笑容之中,還夾着晶瑩的淚花,但欣慰之情溢於言表,知道這幾天她沒少為自己擔心,當下說道:“丫頭,你放心,我馬上就放你出來,對了,小鹿兒沒和你在一起嗎?”
紅娘說道:“我不知道啊,從迷霧中失散后,我再也沒見過她。”
胡不凡轉身又看着冷觀音:“你不會告訴我,沒抓住吧!她可是在你的秘道中失蹤的!”
“不錯,我們的確抓住了另一個丫頭,不過卻被人救走了,你難道不知道來人是誰嗎?”冷觀音聲音中依然沒有任何波動。
“是誰?什麼時候?”胡不凡眉頭一皺,仔細看了看眾人表情,心裏是十分不能確定。
“昨天晚上,我們將她從地下弄出來的時候,來了好一群黑衣人,個個身手了得,好了,就這麼多了,信不信由你!”
胡不凡手上使勁,那使者疼得渾身痙攣,終於哼出聲來。
賈善仁一聽,忙叫道:“快住手,鎮主所說都是真的,你那小妞好象地位很高啊,有那麼一大幫高手捨生忘死。”
胡不凡瞪了他一眼,見他神情也不似作偽,只好說道:“好吧,我們出了八街,一起換人!我在鎮外樹林裏等你們!”說著話,身形向外晃了幾晃,就消失不見了。
眾人見他來去自如,無不駭然。
胡不凡其實並沒有走遠,他出了大廳,見沒人注意,飛身上牆,很快潛入了內堂,手中的那使者竟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
很快,他就抓住了幾個負傷的銀衣衛,一審問之下,才知道冷觀音沒有說慌,的確是有人救了小鹿兒,他這才鬆了口氣。
剛想離開,忽然一群鬧哄哄的吵架之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循聲來到一座大院子中,只見八大金剛正在搶一隻熟牛腿。那牛腿足有幾十斤重,烤得半生不熟,八人擠成一團,用手掐嘴咬,無所不用其極。
一個金衣人正笑吟吟地坐在一旁觀看:“搶吧,誰力氣大就歸誰了,對,就這樣,咬他,對,快搶,哈哈哈哈......”
旁邊另有一個半大巨漢,嘴唇上剛長出絲絨毛,卻已是身高兩丈,手中也拿着一口同樣大的巨鍾,正在一旁觀看,臉上有一絲奮然之色。
“阿丑,你怎麼不去搶啊,要吃肉就得搶,只有強壯的人才能吃肉!”金衣人扭頭看了看半大巨漢。
那半大巨漢把頭一扭,也不說話,只是拿着巨鍾就要離開。
“站住,小兔崽子,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我的話竟然也不聽了!”金衣人站了起來,圍着半大巨漢轉了轉,:“你看看你長了這麼大的個子,要不是我每天拿牛肉喂你,你早就餓死了,哪裏還有機會站在這裏。”
那半大巨漢氣沖沖地說道:“我自己有手有腳,你把我趕出去好了,我才不想呆在這個地方呢!”
“想走啊,沒門,陰堂主已經化了那麼大的功夫在你身上,你就準備在這裏住一輩子吧。”
“你,你害死了我爹,我要殺了你。”那孩子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把金衣人的衣服抓住,掄起醋缽的大拳頭就要動手。
那金衣人感緊叫道:“來人吶,一二三四......你們幾個快過來,揍這個小子,誰要把他打倒了,我加他一頭牛!”那幾個金剛一聽到一頭牛,一下子就跳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小孩摁倒在地,幾下老拳下去,頓時滿臉鮮血。
金衣人在旁邊跳腳罵道:“媽的,反了你的,給我往死里揍,養不熟的狗。”那孩子一聲不吭,眼睛冷冷地看着金衣人,充滿了仇恨之色。
一陣鍾罄之聲從前廳傳來,金衣人一聽,忙叫道:“別打了,有任務了,快點,帶上你們的大鐘。”
那幾個巨漢連忙爬了起來,七手八腳地從屋裏拿出了大鐘,很快就出了院門,只剩下那小孩在地上喘着粗氣。
胡不凡從屋頂一跳而下,來到小孩面前說道:“沒事吧,小兄弟,傷得可不輕吶!”
那小孩一聲不吭,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剛走了幾步,腿一軟,又要摔倒。“糟糕,你負了內傷了,如果不治的話,以後將會有後患的。”胡不凡說道。他也不知為什麼要下來說這話,看到這小孩被欺,他一時憐憫之心大起。
見他沒反應,胡不凡討了個沒趣,轉身就要離去。
那孩子卻突然從後面說:“你是從秘道里跳脫的那個人嗎?那些人都說你很厲害,你能教我嗎?”
胡不凡一愣:“你為什麼要學,你的那些同伴不是都很厲害嗎?”
那孩子忽然恨恨地說:“他們不是我的同伴,他們為了一頓飯,竟然將我父親活活打死,我恨他們,我要報仇!”
“他們其實也跟你一樣,是個可憐人,你要報仇的話也不應該找他們,行了,我還有事,你自己注意點吧!”說著,身形跳動了幾下,瞬時不見蹤影。
那孩子看了看他的背影,呆了半響,忽然咬了咬牙,似乎心中有了某項決定。
胡不凡到了鎮外樹林時,冷觀音一夥已經在那裏等他了,那旁邊是一大塊空曠的野地。
“閑話少就,我們開始換人!”冷觀音道。
胡不凡說道:“你先把人送過來,我自會放人!”
賈善仁還想說什麼,冷觀音卻說道:“好,我相信你,來人,把人先給我放了!”兩銀衣衛一鬆手,紅娘就飛快地向胡不凡奔去。
“好,現在該輪到你放人了!”賈善仁急不可耐地說。
“別急,把你們跨下的馬匹給我們,我就放人。”
善仁有點氣急敗壞。
“給他!”一旁的冷觀音冷聲道。
眾人不敢違拗,紛紛下了馬,把馬匹給了他們。胡不凡和紅娘飛身上馬,用手中的馬鞭把所有的馬都趕跑,這才手上一用力,那使者如同包裹一般就拋了出去,來接手的三人銀衣衛一時吃不住力道,頓時成了滾地葫蘆。
等眾人回過神來,兩人已經策馬衝出了幾十丈遠。
“追!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他們給我追到!”這是那使者站起身來第一句話。可這時眾人已是沒了馬匹,只得重新回鎮去牽馬,這一耽擱,可就是小半個時辰,胡不凡他們已到了幾十里開外。
胡不凡突然對紅娘說道:“丫頭,快下馬,把馬匹給趕走,我們還得回去一趟,他們這次吃了大虧,決不會善罷甘休的。”
兩人下了馬,躺在旁邊的草叢中,過了半個時辰,才見上百騎人馬從眼前一竄而過。
胡不凡背起紅娘,抄着小路,就重新回到八街鎮。
這一回去,如入無人之境,眾高手已紛紛出去追趕,家裏既使有一兩個高手,那裏是胡不凡的對手,那使者正有家裏壓驚,正被胡不凡抓了個正着。
胡不凡笑道:“你追殺了我兩次,我也抓了你兩次,大家都不吃虧!你不是使者嗎?我也不殺你,只要了你兩隻耳朵,你回去告訴鐵東鷹,今日之仇,來日定當回報。”說著刀尖輕輕一掠,兩隻耳朵就掉在地上,那使者正要尖叫,胡不凡伸手點了他的**道,那人痛得在地上直抽搐。
隨後就是一陣放火,那些銀衣衛剛開始還出來阻攔,但被胡不凡一陣點**,全都扒在地上不動了剩下的只有眼睜睜地看着。
都說強盜是最有前途的買賣,果然,胡不凡在幾個房間裏搜出了大量的金銀珠寶飛票等。他把飛票等易帶的東西打了兩個小包,和紅娘一人背了一個。紅娘笑了:“哥,咱回去以後,也蓋一座山莊,過些富貴日子。”
胡不凡也樂了:“行啊,全都交給你打理,以後你就是山莊的管家!”
珠寶等不能帶走的,就大把大把地撒在各處,有些銀衣衛,僕人等開始還能冷靜,可不知是誰開始抓了第一把后,眾人紛紛加入搶劫的行列。
一下子家賊、外賊再也分不開了,就即使冷觀音他們回來,看來要整頓也不是一時半時的事情了。
乘着裏面眾人大亂,胡不凡帶着紅娘悄悄地離開,反着那些追兵的方向就跑了下去。
剛跑了幾里路,胡不凡就感覺背後有人在追趕,聽起來只是一人。他大是詫異,當下加緊了腳步,這一下後面的那人追不上了,但當他一停下腳步,那人馬上就追了上來,度竟是不慢。
胡不凡心中打定主意,轉過一山坡,人影就此不見了。
那人追到山坡下,東張西望象是在找人,見人影皆無,當下嘆了口氣,想了想,就沿着山坡旁邊的路追了下去。
胡不凡從旁邊現出身來,笑着搖了搖頭:“這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