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沒事就滾回你的床上去。”她想要把他推下床,但小手卻被他的大掌抓住,看到堯岳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
“你似乎忘了這裏是我的房間,我的床就在這。”他親吻她的手背,害得夜牡丹一顆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好,那我走。”雖然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意,但她必須遠離他,因為以她的身份以及他的目的,都不容許她愛上他,可是要收回已經淪陷的感情又談何容易?
“我不准你逃。”男人結實的手臂霸氣地環住她的柳腰,灼熱雙眸緊盯着她。
夜牡丹潔白的貝齒咬着柔軟唇瓣,氣惱地看着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宣誓道。
他徹底擾亂了她的心。
夜牡丹無法忘記前幾天堯岳在耳邊的低喃——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對自己不只是慾望與報復?
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幾乎要點頭答應,但很快地她回過神來,閃躲他的目光。
她怎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西王的未婚妻,是皇上下的聖旨,若她答應了不僅違抗了聖旨,還羞辱了西王,如果導致兩王開戰,弄得民不聊生,豈不是罪孽深重了。
可是她阻止得了自己的心嗎?
“小姐,不好了……”小瞳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氣息還未平息就急着拉起她的小手,準備往屋內走去。
“等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她不明白小瞳為什麼這麼緊張?
“不能等,再等下去,她們就要過來了。”小瞳搖搖頭,楚楚可憐的眼眸希望能夠說服她。
“她們!?她們是誰?”話才剛問完,身後就傳來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夜牡丹,你在哪裏?”
她回過頭,看到堯岳的兩名愛妾沖了過來,鳳仙揚起手臂就往她臉上揮。
夜牡丹嚇得倒退幾步,但根本來不及閃躲,這時一抹黑影衝到她面前,幫她擋住兇狠的攻擊。
啪的一聲,巴掌聲響亮且清脆。
“小瞳……”夜牡丹看到小瞳擋在她面前,臉上浮現又紅又腫的五指印。
“滾開!”鳳仙一把將她推開,但小瞳卻依然頑固地堅守在夜牡丹面前。
“我不准你們傷害小姐。”
“該死的賤奴才,你給我滾開,我一定要教訓那個女人。”鳳仙臉色猙獰道。
“都是她,我要殺了她!”一旁的金花也同樣氣急敗壞。
“東王都已經下令將你們趕出去了,你們竟然還敢來這裏撒野?”小瞳低喝,想要嚇退她們,卻沒想到這句話不但沒有帶給她們壓力,反倒是激增她們的怒火。
“我們之所以會被趕出去,都是因為這個賤女人在爺面前嚼舌根。”
夜牡丹終於明白這兩個女人抓狂的原因,但她沒有做的事,為何要承擔。
“你們被趕出去的事與我無關,我沒有在堯岳面前提起關於你們的任何事。”
“我才不信,要是你沒說什麼,爺怎麼會把我們姊妹倆趕出去,一定是你想獨佔爺,所以才這麼做的。”鳳仙聲音尖銳,一副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的模樣。
“我說沒有就沒有,管你們信不信。”
夜牡丹生氣了,雖然不解堯岳為什麼要趕走兩名愛妾,但是她沒有做過的事,就休想把罪名按在她頭上。
“沒錯,如果不是你,我們在爺面前也不會失寵,只有你死,我們才能重新回到爺的身邊!”金花怒吼一聲,用力推開擋在面前的小瞳,又長又利的指甲就要往夜牡丹的小臉蛋上抓,準備毀了這張花容月貌,但一隻有力的手掌在半空中攔截,金花呆住,因為她看到堯岳出現在眼前,冷眸正緊盯着她。
“你在做什麼?”冰冷的語氣讓人毛骨悚然。
“爺……”兩名女子的兇狠氣勢頓時消失無蹤。
“誰准你們來這的?”堯岳微瞇起眼眸,冷然問道。
“爺,求求你別趕我們走。”兩名女子在他面前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我們待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了,你怎麼能因為她就把我們倆姊妹趕走呢?”
“你們以為我趕你們走的原因是因為她?”堯岳銳利的黑眸里已經沒有任何溫度。
“一定是這個女人在爺的耳邊嚼了什麼舌根,否則爺怎麼會趕我們走?”鳳仙用力點頭,恨恨的目光緊盯着夜牡丹。
“沒錯,爺會突然趕我們走,一定是她唆使的。”金花在一旁附和道。
“我才沒有。”夜牡丹沒好氣道,她不想莫名其妙被栽贓,沒有的事情就是沒有。
“你們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嗎?”堯岳的語氣倏然變得低沉,令人膽寒的陰驚眼神掃過她們兩人。
“我們究竟做了什麼?”
“要我說出來嗎?”堯岳語氣驟然降低,冷得兩人直打哆嗦,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難不成……不會的,那件事她們做的天衣無縫,不可能會有人知道。
“請爺指示。”她們硬着頭皮詢問。
堯岳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既然她們自己找死,就別怪他無情。
他開口緩緩道:“你們在牡丹的湯藥里下毒。”
聞言,兩人的臉色頓時刷白,驚慌失措地猛搖頭。
“爺,我沒有下毒,這件事不是我乾的……是她!”鳳仙指着身旁的金花指控道:“毒是她下的。”
“什麼!?”金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以姊妹相稱的女人竟把所有責任推給自己。
“你會不會太無情了?明明主意是你出的,是你聳恿我去做的,真正該負責的人是你。”金花激動反駁。
眼看兩個女人就快打起來時,堯岳不耐煩的嗓音傳來。“不管是誰出的主意,又是誰做的好事,我是不會留下你們,滾出去!”
“爺,求求您,別趕我們出去,我們知道錯了。”她們抱住堯岳的大腿,哭死哭活不肯離開,直到守衛將她們拖下去為止。
“你這樣會不會太狠了?”夜牡丹替她們感到難過。
堯岳濃眉一挑,不以為意地輕斥:“她們想置你於死地,你還替她們說話!?難不成你想將她們留下來,讓她們想盡辦法奪定你性命不成?”
“但是她們跟在你身邊已經有好幾年了,不是嗎?”
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懷念與她們的舊情嗎?
夜牡丹心裏很矛盾,雖然曉得他的做法沒有錯,但她卻情不自禁把自己與她們想在一塊,有一天她是不是也會像她們一樣被趕出去?這時耳邊傳來堯岳低沉的嗓音。
“你放心,你絕對不會像她們一樣。”
她猛然抬起頭,瞪大眼睛看着他。
這男人怎麼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等到夜牡丹猛然回神時,已經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臉上表現得清清楚楚。”堯岳調侃,“需要我拿面銅鏡給你看看嗎?”
“不需要!”夜牡丹臉兒微紅的拒絕。
一股甜蜜的感覺在兩人之間瀰漫,尤其是男人灼熱的目光緊緊凝視她泛紅的小臉蛋。
“你……”堯岳正打算開口時,一名侍衛匆匆忙忙走過來。
“主子,西荒王在大廳等您。”
西荒王!?夜牡丹愣住,不明白西荒王是為何而來?
面對堯岳面無表情的臉孔,心一慟,該不會是他叫來的!?
頓時,夜牡丹的臉色變得雪白,瞧他對自己露出詭譎的笑意,然後牽起她的柔嫩小手。
“客人來了,我們一塊去歡迎他吧!”
這是夜牡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未婚夫,西荒王。
他就站在大廳上,獨樹一幟,嘴角掛着冷冷的笑容,冰冷的目光迅速掃了她一眼,之後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夜牡丹頓時間五味雜陳。
她知道她一點也引不起西荒王的興趣,如果她不是他的未婚妻,他恐怕看也不會看自己一眼,知道嫁給他等於是被晾在一邊當作擺飾品而已,
只是,她可以拒絕嗎?夜牡丹收起嘴邊苦澀的笑容。
她不行,因為這是皇上下的旨意,就連西荒王也無法抗旨。
“歡迎西荒王大駕光臨。”堯岳嘴角邊掛着一抹詭譎的笑容,連夜牡丹都看得出來他言不由衷。
“沒想到你會躲到這種荒山野嶺中。”西荒王一開口也沒好氣,聽得出明顯的嘲諷之意。
“這裏是堯某的行宮,怎麼能說是荒山野嶺呢?”
西荒王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聽說我的未婚妻來這裏打擾好些天了。”
聽他意有所指的問話,夜牡丹屏住氣息。
堯岳眼睫低垂,空氣中瀰漫一股緊繃的氣氛和味道。
“原來我請夜姑娘過來做客,還得經過西荒王的同意。”堯岳不畏不懼,平淡的口吻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似的。
“原本是不需要我的同意,可是夜姑娘目前的頭銜是本王的未婚妻,所以東嶽王的舉動是不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
濃濃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西荒王此行的目的是來興師問罪的?”堯岳揚起一抹笑,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興師問罪不敢,只不過是想與東嶽王討個說法。”
“不如去問問你的未婚妻,不是更適合。”堯岳笑容不變,輕而易舉把問題扔回去。
兩個人的目光聚集在夜牡丹身上,她感受到兩股巨大的壓迫感,一股來自於她名義上的未婚夫西荒王,另一股則是來自於堯岳身上。
貝齒咬着柔軟唇瓣,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尷尬的場面。
“夜姑娘,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夜牡丹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西荒王,再看了眼一臉悠哉的堯岳。
他為何如此肯定她不會出賣他!?
臉上擠出一抹笑靨,夜牡丹期期艾艾地回道:“我……無話可說……”
氣氛剎時變得凝重,夜牡丹看到西荒王微瞇起眼眸,用力加強語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逼問道:“你真的無話可說?”
夜牡丹微微顫抖,眼裏閃過驚慌。
她知道若此刻自己不配合他,等到兩人成親之後,他或許不會對她這名弱女子下手,但也絕對不會擺好臉色給她看。
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就應該配合西荒王的指控,可是夜牡丹發覺自己做不到,她沒辦法害了自己所愛的男人。
即使這個男人或許不值得她愛,可是愛上了,又能如何?
“西荒王,你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來嚇唬弱女子,未免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堯岳還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夜牡丹的心冷了下來,她不懂眼前這男人對自己真的有心嗎?在這種情況之下,為什麼他還說得出這種話呢?
“這是我和我未婚妻之間的事,東嶽王未免管得太多了。”
“既然不要我管,那請慢走,我就不送了。”堯岳淡淡下達逐客令,但這時西荒王卻提出要求。
“我要求夜姑娘跟我一起離開。”
堯岳倏然變得沉默,夜牡丹以為他會拒絕,卻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要帶走她,我無權干涉。”
夜牡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渾身血液像被冷封住,陣陣寒氣包圍着她。
一雙晶瑩杏眸凝視眼前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她只不過一顆棋子,當棋賽落幕了,棋子的利用價值不在了,就能隨意地丟棄,他對她怎麼可能會有感情可言。
“堯岳,你真的要讓我跟他一起離開?”她忍不住懷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詢問道。
多麼希望從他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可是當堯岳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時,她感覺到全身僵硬,心被狠狠揪疼了。
“夜姑娘,我們的感情還沒好到可以互稱姓名的地步,請叫我東嶽王,或是東王也可以。”
夜牡丹心痛到無法呼吸。
她緊握雙拳,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碎屍萬段。早聽說東嶽王冷血,卻沒想到他的冷血是可以抹滅他們之間所發生過的一切。
她笑了,笑容嫵媚誘人。
“感謝東王這些日子以來的厚愛,小女子在此謝過東王。”最後幾個字,是從齒縫間逼出。
堯岳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嘴角輕揚。
“這不算什麼,我會懷念與夜姑娘相處的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