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這種動作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生活當中了,在她封閉的狀態豁然開朗之後。這一個月,每當她想環抱自己時,卻因為某些想法而忍住。她不想也不願回到以前的狀態,事實上,她已逐漸淡忘靠近男人時的噁心與暈眩是什麼樣的感覺了。但此時,面對異性的嘔吐感再度回到她的身上,她只好抱着自己,讓身體的溫度壓下那些油然而生的眩暈。

她後來想起,這個月以來等待的不只花墨硯,還有莫名闖入她生活的紅髮高中生。

第一次見到他跟蹤花墨硯的畫面,依稀停留於沫宇的腦海之中──鬼鬼祟祟的紅色腦袋藏在電線桿的後面,「又一個花墨硯的粉絲」她想。但也不當一回事。

第二次再見到雨烈時,卻是在自己的家中。當她一回到家,看到雨烈與花墨硯肩並肩坐在沙發上時,一股怪異的感覺夾帶著冰涼的寒意,從她的胃部底層往上涌升。在她無法忍受而頭暈目眩時,花墨硯帶著雨烈消失在門板的後面。沫宇並非不在意,但她分不清,在意的究竟是「事」還是「人」?她厭惡花墨硯與雨烈肩並肩的畫面,卻無法說清如果換了一個人與花墨硯在一起,她還會不會感到如此噁心。那時,她並不想開口告訴雨烈她的名字,但當她回過神來才發現,「沫宇」兩個字已飄然於空氣中。

再一次見到雨烈,便是撞上她的那一天。然後,下一次是……

沫宇從自己的臂膀中抬起頭,瞇着眼不斷的回想。最後,記憶落在了地震發生的隔天。

多多已經不在了,從那天開始,她再也沒看過多多的身影。

從那天開始,心裏的不踏實感越來越蔓延。後來她才明白,她將地震那天所誘發的恐懼感轉化為另一種她難以言喻的情感,依賴在離她最近的異性身上。但當那情感越陷越深,兩腳懸空的幻覺也愈發嚴重。真實感在她心中搖搖欲墜,幾乎薄的一碰即碎。

等到雨烈騎著腳踏車載著沫宇爬上山,將自己的過去赤裸裸的攤在她的面前後,才意識到,她逐漸習慣在人群中尋找那頭如烈火燃燒的紅髮。那紅並不是熱情的紅,是溫煦微熱至她的左心。

沫宇無法確切的述說雨烈與花墨硯不在的這一個月,她是怎麼熬過來的。生活不就只能那樣?過一天算一天的過。夜晚入睡時期待,清晨起床時失落。然後,在學校、EVENNIGHT之間奔波,最後回到家,開始一樣的輪迴。

輪迴到此刻,她看着人潮逐漸變多的街道。車流漸漸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鮭魚洄遊的河流,雖有一定的方向卻顯示不出數大的美感。沫宇眨着眼,視線在街道中穿梭。

穿過了一個又一個呼嘯而過的人與車,沫宇的目光追隨著紅色的身影。當她因找到紅色的頭髮而喜悅時,下一秒卻墜入了失落的情緒中──定睛一看,那只是一個人戴着一頂紅色的安全帽。

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注意太陽底下的火紅腦袋,在她的殷殷期待之下,卻因為一頂又一頂的安全帽與鴨舌帽,戳破她的期盼。最後,她的頭再度埋進雙臂之中,不去看任何有關人的風景。

或許她的世界與其他人是平行的,時間的流動有些緩慢。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身影走近她的身邊。

感覺到地上影子的變動,她緩緩抬起頭。逆光之下,沫宇看不清來人的面容。直到那人彎下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她的眼睛因震驚而瞬間放大。

──那人的頭髮紅的像是正在燃燒的火焰。

【[小公告]關於近況】

有點小茫然。

因就讀科系與社會所需的技能沾不上邊,找工作時處處碰壁。雖然學生時期有四年的打工經驗,但對於我想從事的工作而言,那些經驗只能被稱作為消耗時光罷了。

大概是國小的時候吧?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爺爺總愛唸故事給我聽,我喜歡寫文。一直持續到國中高中,以為這可以當作一生的志業。

其實有點忘了為什麼升上大學后,就沒有再持續下去了。可能是因為半工半讀的關係,所有的精力都耗費在工讀上面。從餐廳的外場人員,到補習班的行政櫃枱,都花了我好長的一段時間,讓我懶的去思考我喜歡的到底是什麼。

直到剛升大四,我去書店工作后。

雖然只是在收銀台幫忙結帳的助理,但當我從客人的手上觸碰到書籍的溫度時,才猛然想起,從國小到高中我熱愛的事物。那些,被我丟棄三年的興趣與嗜好。

然後就開始編織故事了。

但書店的工作其實忙碌的無法想像,尤其是在連鎖書店的旗艦店。面對形形色色的客人、不同國家的客人、像在大賣場搶購的吵雜客人,回到家時像是剛與不講理的人吵完架般的虛脫無力。更文也總是斷斷續續,總安慰著自己說畢業就好了。等到畢業后,變成了周休二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就有時間與動力繼續耕文了。

孰知,畢業后,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全職的工作。

雖然我一周五日都在上班,但只是出版社的客服兼職人員,出版社是我夢想中的工作環境。其實,只要與書有關,什麼工作我都喜歡。所以我很喜歡這份工作,就算只是時薪115的兼職。主管也說,有機會可以將我轉為正職,我以全職為目標而工作著。

但在上個禮拜,主管卻跟我說,正職編製已經滿了,我只能繼續做兼職,但她不希望我辭職。

有點難過,應該是說,有種從飛機上狠狠墜落下來的感覺。

突然就這麼找不到未來的方向了。爸媽最近因為錢的事常常吵架,我又開始省思,什麼工作對我是有成就感的?什麼是我可以學以致用的?

然後我想起來,臨近畢業的那幾個月,我媽總是希望我去考公職。那時我嘴硬著,為什麼一定要考?我不喜歡硬梆梆的工作性質,我害怕工作場所沒有與我年齡相近的同事。考公職是一場人生的賭注,你要盡心儘力甚至當上全職考生,全職考生沒有收入沒有娛樂雖然有目標但你只能變成一匹被不斷鞭策的馬全力向前沖。

但你不曉得那盡頭到底是綠野還是懸崖。

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轉,突然發覺,在這社會上生存很難。不過哪個人不是硬逼着自己活着。

我答應我媽考公職了,但我還沒決定是否離職。這工作對我而言,已經沒有讓我努力的目標,但因為人情壓力我不得不待着。

所以,最近心情煩雜的讓我提不起勁更文,再等一下,因為我已經開始打了幾個字。

最後我想說,這個社會就是一場血淋淋的生存遊戲。

以上。

桑堤^_____^

「雨烈?」

沫宇怯怯的喊,害怕喊出那人的名字之後,眼前的身影就會頓時煙消雲散。那人淺淺一笑,在陽光照耀的地方,紅髮艷的有些刺眼。

「別說話。」

沒有多餘的解釋,雨烈拉着沫宇的手臂往前走。雖然手臂被扯的有點痛,但沫宇一聲也不吭。他們右轉進了一條小巷子之後,雨烈停在一台機車的前面。

「戴上吧。」

將一頂安全帽遞給沫宇后,雨烈拿起另一頂安全帽戴上。沫宇接過,雙手卻沒有任何動作。她盯着雨烈,掩蓋不住滿臉的困惑。

「去哪?」

雨烈搖著頭沉默不語,自顧自的從口袋掏出鑰匙,發動機車坐了上去。沫宇見狀,無奈的扣上安全帽,跨坐在機車後座。但當她跨坐上去之後,機車的輪子卻遲遲沒有向前滾動,靜止的彷彿被釘在地上。沫宇凝視著雨烈被安全帽掩蓋的後腦勺,但不敢問。

一分鐘過去,他們仍停留在原地。而後,雨烈將機車熄火,機車引擎歸於平靜,吵雜的聲音瞬間嘎然而止。他們如同兩個被定型的人偶,一動也不動,就這樣又過了幾分鐘。

此時,原本沉悶的空氣開始流動,突然颳起了一陣風。沫宇在扶穩安全帽的同時,聽到雨烈的聲音隔着帽子沉悶的傳來。

「對不起。」他仍然沒有回頭。

「什麼對不起?」

雨烈吸了一下鼻子。「我與花墨硯消失的事。」

沫宇反而不曉得該說些什麼了。該說「沒關係」嗎?她明明比誰都還在意。但如果說「在意」的話,怕又會太矯情。

所以,她應該回答什麼?

想不出答案,只好沉默了。

當沫宇決定不發一語后,空氣中再度凝結了一小層薄薄的冰,他們任憑風在腳邊捲起一陣小小的塵沙,卻沒有逃開。或許他們都已經習慣彼此沉默的方式,如同魚能在結冰的湖底優遊自得,旁觀者看起來是冰凍的,事實上底層的水溫比外層還溫暖許多。

不過,習慣並不等同於喜歡。

「沫宇。」

沫宇不知雨烈為何要劃破他們之間凝結的空氣,但她還是應了一聲:「怎麼?」

雖然雨烈背對着她,她仍清楚感覺得到雨烈強迫着自己深吸一口氣,吐出的氣息彷彿重的能將雨烈壓垮。她才看到,雨烈的肩是垮著的。

她剛剛都沒注意到。

「我父親去世了。」雨烈說。

風逐漸平靜后,卻下起了一場冰冷得將世界凍結的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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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沒打完,但我還是想上來透透氣。

上次的轉正職事件還有下文,簡而言之就是老闆想要增加我的工讀時數,讓我全權管理一個對外開放的場地。但那場地牽涉到太多業務,甚至還有管理其他工讀生的部分。(工讀生管工讀生......很奇妙的概念)

總之我推辭了,但老闆說最近還會再找我細談。導致我這禮拜又呈現一種壓力大到什麼都不想思考的狀態,不過還是打了一些東西。

期待國慶連假!耶!雖然沒錢可以領(哭)

以上。^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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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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