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意談成

王文心中想着神仙姐姐，為剛剛的笨拙表現鬱悶不已，匆匆付了衣款回到客棧。

時間已近晌午，王文叫小二來，定下一桌酒席。大家都很興奮，連帶着王文也高興起來。

席間你一句，我一句，三句話不離王文，螃蟹，銀子。只有旁邊趙亮吱吱唔唔，幾次想說又未說。

王文見狀拍了拍趙亮：“有屁不放，憋壞身體；沒屁硬擠，鍛煉身體。”

“文哥，昨天我給家裏送完螃蟹，父母捨不得自己獨享，叫了幾個親戚，大家很驚訝，吃完都沒走，等我回來想問個明白，我知道規矩，晚上到家時只說是你帶大夥抓的，蟹籠絕對一個字也沒說，不過他們都托我問問你，想和我們一起干。文哥還有大家，你們拿個主意吧，我趙亮沒二話。”

王文笑着聽完，看了看大家，都不說話了，明顯都曾遇到了相同的問題。“不錯，還有保密意識。不過，親戚家人，左鄰右舍，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東西又不難做，保不了幾天的。再說，都是鄉里鄉親的，咱幾個一起掙小錢不如帶着全島掙大錢。你們回去告訴大夥，大家一起干大的，但都要聽指揮，才能一起發財。”

“文哥！”大夥心裏都想，文哥就是不一樣，看上去挺為難的事，幾句話搞定，還變成大好事，嗯，回去可以威風一下，跟昨天求自己的人顯擺顯擺。

“你們先別高興太早，下午去汪家談合作很關鍵，你們在這好好求神拜佛吧。”

正說著，金樂，張天龍到了，金樂一臉喜色，對王文說道：“文哥，汪老爺對螃蟹和你都很好奇，說你下午如有空，讓我帶你進去，再當面致謝。”

“辛苦了，你倆先喝口水，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王文看了眼大家，大家一副“文哥出馬”沒問題的表情，王文搖了搖頭，隨金樂，張天曉走出客棧。

不一會，一行人來到一氣派的大宅子前，金樂與院丁打了招呼，領着王文走進大門，穿過二進的院子，到了里院正屋門口。

王文一看，正屋門口站着一中年文士，正對自己拱手微笑，王文趕緊還禮。

“小兄弟，多謝你的螃蟹了。”

“不敢不敢，小弟姓王，名文，因剛從海外歸來，禮數不周，打擾汪兄了。”

“客氣，一看小弟談吐儀容便知不凡，鄙人姓汪，名子麟，屋裏請。”汪家家主汪子麟將王文讓進屋裏，吩咐一個丫環上茶，又問道：“小弟一口流利的官話，祖上可是北方人？”

“先祖確實是北方人，在北宋時舉家避金人戰禍，先到南洋，后輾轉到了西洋，家族後輩中我一人先回來探路，不想乘船在海上遇了風浪，自己也不明白如何漂流到蘭秀山，幸虧蘭秀山島上許村頭收留，才安頓下來。”王文臉不紅心不跳的訴說。

“一語幾百年，小弟家族流落在外，定是展轉艱辛，不容易呀！汪某佩服，即是如此，小弟今後可有打算？”

“不瞞汪兄，家族精通一些機關物理，小弟略有所學，早上所送螃蟹，便是一小機關所捕，故今日除仰慕汪兄高義之名氣，拜會汪兄外，還有一事相議。”王文拱手道。

“我與小弟一見如故，說話甚是投機，何事，但說無妨。”

“小弟想與汪兄做的就是這螃蟹生意，螃蟹今後天天有，且數量極大，此事汪兄不用投一分銀子，只需調派些人手，調用些關係，月底這些人手，關係的費用也不用汪兄掏錢，汪兄只等月底結算后的五成利潤。”

“哦？有這等好事，小弟莫要笑我，哪有不投銀子就掙錢的道理，請細細道來。”

王文便一步步耐心的講了一遍流程。

第一，秀山黎明捕蟹。

第二，早上按訂單數量送至舟山。

第三，舟山接貨后在晌午前運到大陸寧波府各大酒樓，並帶回明日訂單送至秀山。

為節約時間，錢貨分開走，算帳以定單為準，訂單可一份抄三遍，秀山一份發貨用，舟山一份送貨結算用，酒樓一份收貨記賬用，螃蟹論個賣，暫分大號，中號倆個價錢，信譽好的酒樓可一周一結算，拿不準的可先交一定保證銀子，算帳時在結清。

汪子麟聽得心下驚奇，想到每一步不難明白，連起來卻感覺其中有諸多未明。於是對王文說道：“為兄愚鈍，不能全明，裏面好像大有道理。”

“汪兄謙虛，是小弟說的不清，這事做一遍就都明白了，簡單來說，汪兄其實只需派人到寧波酒樓打個招呼，把螃蟹送去，過一周結一次銀子，小弟這邊負責捕蟹，分大小，並運至舟山。這裏面關鍵是一個速度，螃蟹出海后儘力在晌午前運至酒樓，保證鮮活。”

“好，寧波一些大酒樓為兄倒是相熟，結算不用多慮，這生意為兄做了，只為小弟這奇思妙想，為兄也很好奇。這樣，看起來這生意只需些人力，確不需先投些本錢，都是小弟運籌，小弟說五五是不可的，為兄佔個便宜，這生意利二八開，為兄佔二，小弟佔八，可否？”汪子麟笑着對王文說。

王文心想，不愧是大家風範，或是高風亮節，或是小生意不入眼，只是還看不到這事一旦上了軌道，隨着市場和數量不斷做大，後期的巨額利潤。到時如此分配，定生事端，再說以穿越前來看，銷售領域佔五成利並不過分。不行，現在必須把汪家緊緊綁住，五五分，一點也不能多。

於是王文引經據典的忽悠子麟兄，子麟兄卻是真心好意，推辭不讓，你來我往，最後兩人爭累了，又慢慢喝茶休息，想想這兩邊都向外推利確實少見，相視兩人都笑了。

“小弟，為兄讓不過你，也說不過你，按你說的，五五就五五，但今日小弟上門，為兄也不能沒有回禮吧，一成利回禮，就四六分利，為兄四，小弟六，你再推，為兄就真急了。”

“好，成交，王文這裏感謝大哥，有朝一日，王文立業，必不忘今日之情。”王文對子麟兄拱手相謝。

汪子麟擺擺手，叫丫環叫進兩人，介紹給王文，一個管家，一個賬房，吩咐他們今後與王文合作，商議此事細節，文書，具體操辦。又將金樂，張天龍叫來，交給王文，負責秀山與舟山聯絡。

王文一看事情順利，躬身告辭，推了子麟兄晚上的宴請，只說心急回去計劃，事情做成后一定與汪兄一醉方休。

王文，金樂，張天龍回到客棧，事情辦成，九兄妹聚齊，皆大歡喜。

晚上吃完飯後，王文又和眾人商議，如何把秀山島的人組織起來，如何分工，如何保密，工錢如何定，王文也了解到，大明底層的最高月銀，就數遼東軍了，月銀1兩，年銀12兩，不過長官不扣點是不可能的。

最後王文拍板，回去登記人口，所有人都納入管理，按人頭，不管老少，一人一月1兩銀子。

成立護漁隊，月銀2兩。

在座兄妹幾人分管各攤，月銀10兩。

聽得幾人暈乎乎，熱血上涌。王文心中想到，蟹籠早晚會在沿海傳開，高薪加護漁隊，盡量控制能晚傳一天算一天，等這裏做大后形成大規模物流，就不用擔心了，更重要的是，現在太需要一個可控的小基地了。

就在王文九兄妹興奮YY時，

汪府，正屋。

王文心中的神仙姐姐正帶着丫環四喜走入正屋。

“子琪，你來了。”汪子麟聲音響起。

“大哥，這月發往福建的幾種貨已經調備好，錢帳我看了，這次貨不少，咱家海船裝不完，你有空去寧波港租兩艘海船回來。”

“唉，辛苦妹子了，現在南海，鄭芝龍正剿滅劉香，一直不太平，生意不好做，為兄腦子又確不如妹妹，多虧妹妹在後面打理有方，汪家上下還能過得去。”汪子麟道。

“沒事，大哥說笑了，不過大哥，小妹還想再勸勸你，為汪家今後着想，現在就應慢慢在南京周圍購房置地，謀划另起產業，海貿就漸漸收手吧。大哥不覺得，南海鄭芝龍和荷蘭人勢大，自古一山難容二虎，今後必有一戰，不管誰勝，勝者將據大員（台灣），獨霸南海；而大陸朝廷剿滅流寇后，必不能容。到時戰亂禍及舟山島，大哥又無先祖遺風，如何護住族人？”

“小妹，你想的太遠了，再說祖業豈能輕舍，你聰明要用對地方，不要老聽那寧波的傳教士胡說，以後不許再去那教堂拜什麼神，你也到年紀該－－－－－－”

“不用你管，這是我自己的事，你沒有權利管，哼。”汪子琪說完轉頭氣乎乎離去。

汪子麟心中感嘆，父母在天之靈，不是我不管小妹，我是管不了她呀，給她介紹人家，她必要先見，結果一見面，就帶着人家公子去給乞丐布施，我的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