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迪廳偶遇
魏建雲對迪廳一向沒什麼興趣,老黑卻是一入這裏就興奮起來,身子情不自禁地隨着音樂扭動。魏建雲要了一杯茶,看着老黑摟着一個夢幻女郎沒入舞池,心中難平。上個世界結束了,這是個新的世界,新的開始,我該做些什麼,我要做些什麼呢?
該死!他第一件事不是去想怎麼擁有正式的居民身份,怎麼找份工作讓自己衣食無憂。想的卻是怎麼救出那個小男孩。
他拍拍腦袋,想將這想法驅除,卻越加清晰,揮揮手,叫來了一瓶冰酒。不多時,一個娉娉婷婷的女郎手托着一個水晶托盤向他走了過來,盤中托着一瓶酒。她身穿着窄而長的藍底白花裙,一米七幾的個子玲瓏有致,長長的金如波浪一般在兩肩一盪一盪,英挺的鼻子,兩隻深藍色的眼睛就像兩汪深藍色的湖水,有着淡淡的波盪與憂傷,還帶着三分的挑逗。裙下的一雙秀足穿着高高的高跟鞋,雙腳走的卻是模特步,一時風情無限。
魏建雲接過酒,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誰知道她卻不動,搖頭說:“親愛的先生,請不要將我當成夢幻女郎,我是真人,而你,需要給我小費!”
魏建雲一怔,這個漂亮的女孩兒,給他送酒,問他要小費,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為自己給不起小費而難受。他從小就是個窮人,不過沒有這次窮得這麼徹,身無分文。甚至不知道極樂世界的貨幣是什麼樣子的。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睛不時望向舞池,在中間於找老黑的影子,心想這傢伙要是悄悄溜走了,那自己非死定了才怪。
那女郎見他一臉的難堪,不由地得意地笑了笑。她是在風月場所混久了的,一顰一笑莫不透着三分挑逗,三分機心,一眼看出魏建雲是個新人,玩心大起,不等對方招呼,自己就坐了下來,纖長的手指上塗著黑色的指甲油,她拈起一張名片遞了過去:“我叫愛瑞,今年二十一歲,是一個小樂隊的主唱,兼職在這裏做陪酒女郎,你可以由此想到,我們的樂隊是多少地糟糕!”
魏建雲及到現在才心情才開始緩和下來,他說:“即然這樣,你還是去工作吧,我可付不起陪酒費,至於小費,我今天身上沒有多餘的錢,下次來一定補上!”
愛瑞擺手道:“不,不,我可不是衝著小費而來的,大男孩,從你一進來,你就注意到你的,我喜歡你!你可以為我們藍翎樂隊寫歌嗎?”
藍翎樂隊!魏建雲心裏念着,這個才認識的名叫愛瑞的女孩如此可愛,魏建雲心中一時百感交集。看着愛瑞的眼神不覺亮了亮。他說:“好”雖然他心裏沒有底。
愛瑞見他答應,就遞過來一支筆。
魏建雲問道:“沒有紙,寫哪?”
愛瑞好看地笑笑:“寫我手心吧,不過你要用心寫哦,為何,我總覺得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她伸過來一隻手,在魏建雲的眼前攤開,並從瓶里倒出一杯酒,向他示了示意,魏建雲笑了笑,表示不介意。他握住愛瑞的手,心中突地一動,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的眼睛卻向女孩的手心望去,看向那條蜿蜒曲折的生命線。說道:“你最好還是不要信,我曾學過算命,你手掌這條生命線,有八個字可以形容:志得意遂,功成身殞”
愛瑞笑了笑,說:“我信!”
魏建雲在那掌心的上方寫了個名字《山河動》,在這三個字落成時,他突然覺得自己心中一片激蕩。想到剛剛看到過的場景,轟然一聲,紅光乍現,長空驚顫,地球毀於一旦,自己卻還活着,這是天命嗎,一種滄涼與豪邁之感同時升起。想起那個小孩子馬鐵,想起秋夢痕和史浪那毫無結果的爭執,想起那個悲苦女孩王雪,想起在古堡中寂寞千年的殭屍,他將“動”字改為“碎”字。咬着筆桿想了半天,又改了回來。最後連這名字都劃了,寫出另一詞來(註:動用了百萬腦細胞,還是覺得及不上方文山萬一,這裏只好襲一《千里之外》屋檐如懸崖,風鈴如滄海,我等燕歸來時間被安排,演一場意外,你悄然走開故事在城外,濃霧散不開,看不清對白你聽不出來,風聲不存在,是我在感慨。
夢醒來是誰在窗外把結局打開,那薄如蟬翼的愛經不起誰來拆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你無聲黑白沉默年代,或許不該,太遙遠的相愛。
我送你離天,天涯之外,你是否還在,琴聲何來,生死難猜,用一生去等待。
聞淚聲入林尋梨花只得一行青苔。
天在山之外雨落花台我兩鬢斑白。
聞淚聲入林尋梨花只得一行青苔。
天在山之外雨落花台我等你來……
魏建雲寫下這幾句話時,桌上的酒已被愛瑞喝了一半,她的她的臉因為酒精而顯得酡紅,目光也有些迷離。她歪着頭沒有看魏建雲,似是在憑自己的觸感想着對方寫的是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為何那麼容易縱情。
魏建雲咬着筆,想着按下來要怎麼寫,突然,呯——一聲大響,接着傳來什麼人的一聲慘叫,又有幾個人叫嚷道:“別走,別讓那野牛走了!……”舞池裏一下子亂起來,有的人還中跳舞,有的人卻已經在逃命。場中心,一個人像野牛一樣沖了出來,他的後面是幾個拿着鐳射劍的傢伙。
那個像牛一樣衝出來的傢伙,從高處一縱,跳過了三張桌子,來到魏建雲的身邊,一把將他提起,就向外衝去。魏建雲急忙中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回頭去看愛瑞時,老黑已從迪吧門口的長廊里沖了出來,只能看到迪吧門口的燈光一閃一滅。
身上的迪吧里,警戒聲大做。
從陌井樓出來,老黑頓時傻眼了,他們沒有懸浮車,在大街上徒步而跑等人家追來不啻於蝸牛和兔子的區別。正在這時,一輛懸浮車在他們面前停下,從車裏探出一顆腦袋。“老黑兄,別來無恙啊!”
老黑一見是熟人,二話不說,一頭鑽了進去,還沒有坐穩向對方第一句話就說:“快逃!”對方一怔之下明白過來,加足了馬力向小巷裏衝去。他們拐了許多螺絲彎,確定對方沒有追來才放緩了度。
車主笑着責怪道:“老黑兄,我真是服了你,三把鐳射劍,你要是再跑慢些就死定羅!對了,這人面生的很,看起來很弱啊”
老黑點點頭,一張黑臉終於舒緩下來,向後警惕地望了望說:“青可兄,你***真是及時雨啊!……老子只是看他不順眼,想逗逗玩玩,哪裏想得到他有那麼多的同伴,個個都配備了鐳射劍,媽媽的,得虧老子腳程快!”接着又向那車主說:“這個兄弟是我們上次航行帶回來的,雖然文弱了點,樣子可耐看哦,你要不要要去做上門女婿?”兩人談笑了一會,青可將他們送回了秋水痕的那個新基地。
二人進得門來,史浪和秋水痕還在吵不休,浪沙號上的各種機械人已經退去了,只留下一個卡通小女孩在那裏。那女孩終於見到有浪沙號的人出現,遞上來一張清單,說道:“先生請看一下可否有誤,我們好更正!”
老黑一見到那密密麻麻的數據就頭痛,他知道機械人很少出錯,說道:“好吧,我看過了!”
卡通女孩彬彬有禮地說:“那好,麻煩里了,請浪沙號的財物人員在這個月結束的時候和我們清算一下!”說著讓老黑在上面簽了個字,就走了。
魏建雲問道:“這是什麼啊!”
“維護費!”老黑邊走邊說。
老黑死活不讓他的救命恩人離開,要留他下來吃頓飯。他也沒想到事情鬧得那麼大,雖然只是夢幻女郎,但他也不願意那些人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就伸手去抱。老黑當時看不過。雖然他知道夢幻女郎不過是些意識與形像的投影,是沒有生命的,但他就是看不慣,當時伸手推了對方一下。好傢夥,那人一怒之下就抽出了鐳射劍。存了數十年錢才將自己的身體改造完畢的他當然知道鐳射劍是什麼東西,這是可以砍劈能量彈的傢伙,照目前的景況下去,他掙上一百年,也許夠買上這麼一把極度拉風的傢伙。
他們當時近在咫尺,他如果轉身就跑的話,對方一劍劈來,他非一分為二不可,做戰經驗豐富的他反向對方的懷裏撞去,對方始料不及,手臂着着實實被他撞中,一時一松,鐳射劍已收,往地上掉去。老黑趁機在他身上揮舞拳如雨。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有三個夥伴,而且個個都手執鐳射劍,嚇得一激凌,轉身就跑。
在大家面前說完這些時,他突然神密地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個劍柄一樣的黝黑事物,放在桌上:“大家看這是什麼!”
“鐳射劍!”漫方一聲驚叫,將劍柄搶了個過來,隨着他按下一個按鈕,閃電一般耀眼的劍刃緩緩出現。映得眾人眼中一片光亮。漫方歡喜地道:“這對我們浪沙號來說,真是一件喜事!”
眾人齊齊點頭。
那青可望着這把光劍,也是一臉的艷羨。
魏建雲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等聽到眾人向他解釋清楚后,也不由替老黑高興。
老黑搶回劍,貼身藏好,爭辯道:“這哪裏浪沙號的,這是我的,我的!”
代奈子笑說:“是你的,是你搶來的!”
“搶來的怎麼了,搶來的用着快意!”
魏建雲這時想起的,是迪廳里的那個女孩子,有幾分脫俗,又有幾分風塵之氣。似是十分幼稚卻又似成熟老練,那麼叫人觀摩不透,但是她的美卻那麼的驚心動魄,她對自己表現出的純,那麼叫人心動神迷。匆匆的一面,在他心裏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女孩,但願你的藍翎樂隊,有一天會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