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逃亡獸人山脈
次日的夜晚,獸人山脈邊下的小村莊顯的一片狼籍,殘垣破壁,沒有了往日的和諧與平淡。隨處可見身着厚重鎧甲的狼人士兵,間或偶爾瞧見一兩個村民如行屍走肉一般徘徊在村子,失魂落魄的模樣。
“哇!啊――啊!爸爸,媽媽,回來啊,哥哥,你快叫他們回來啊!妮露不要一個人,不要啊!妮露要爸爸,妮露要媽媽!妮露以後會乖的,不調皮了,讓爸爸媽媽回來啊!嗚――嗚嗚――!”
寒斯緊緊地摟住妮露,任由她的拳頭捶砸在他的胸膛上,淚水浸染了整片上衣,寒斯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哽咽道:“妮露,不是還有哥哥嗎?不會的,哥哥永遠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哥哥會永遠保護你的,好好的哭一場,哥哥陪着你。”
寒斯心中的痛又何嘗輕於妮露,雖然自己不是林藍夫婦的親生子,可是這十幾年來,他們把自己當作親兒子看待照顧,可如今,他們就這樣的毫無預兆的走了,再也回不來了,自己與妮露今後到底該怎麼辦?
“嗚――嗚,哥”,妮露仰着頭望着寒斯,抽泣道,“不要丟下我,不要!妮露要一輩子永遠和你在一起。”
寒斯堅毅地點着頭,竭力忍受住心中的傷痛:“恩!哥哥也一樣!”妮露終究是個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只想有個依靠,寒斯明白,今後照顧妮露的這份責任他必須要抗在自己的肩上,即使再痛苦再心酸他也要承受下來,這也是爸爸臨終前的遺言,他一定要辦到。
寒斯摟住妮露,將下巴枕在妮露的肩上,安慰道:“妮露,放心吧,以後哥哥會照顧你的,一輩子!”
兩個剛剛失去父母的孩子一起摟抱在床上,蜷縮在一起,彼此給予安慰,他們都明白,從此以後他們便要相依為命。
“蓬――!”
猛地一聲,一個人撞開房門沖了進來,驚嚇得妮露不住顫抖,寒斯看清衝進來的人是泰格大叔,正想問道,卻不料泰格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聲道:“寒斯,妮露,快――快!你們快跟我走,趕――趕緊跑!快!”說著也不顧寒斯與妮露的反應,一手一個抄起寒斯與妮露奪門而出!
妮露先前已經受過驚嚇,現在如此突然的變故叫她一時慌了神,只是不斷地抽泣着。寒斯微微掙扎,擰掙着身體,疑惑道:“泰格大叔,你這是幹什麼,要帶我們去哪?”
泰格緊張地環顧四周,避開巡視的幾位巡邏兵,喘氣解釋道:“妮――妮露,你別哭了。現在你們的情況很危險,村長正拖住行省大人,我得趕快抓緊時間帶你們倆逃出村子!”
寒斯聞言,一驚,驚愕道:“什麼?我和妮露怎麼了?”
泰格避開巡邏兵向村子通向獸人山脈的一條捷徑奔去,緊了緊雙臂間的兩人,道:“昨天的那件事,震動了我們行省大人,剛才他在向我們盤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村民不小心說到你昨天的異常模樣,可是沒有料到這讓行省大人懷疑到你,況且你又是人類,所以村長擔心行省大人會把你跟妮露抓去拷問。讓我偷跑出來先把你們倆藏起來!”
“什麼?我昨天的異常模樣!”寒斯驚惑不已,自他蘇醒之後,他就一直守在妮露的身邊,也沒有聽村民向他提起昨天的事情,所以他自己也並不知曉。
“啊!現他們了,在這裏,快!站住,別跑!”突然,他們身後響起巡邏兵的叫喊聲,一下子十多個巡邏兵蜂擁而至,追趕寒斯一行人。
泰格不再說話,鉚足了全身力氣飛快的奔向獸人山脈,寒斯也是驚懼非常,但妮露被嚇得哭得更厲害。
單論腳程度這些巡邏兵仍不及泰格,但很快一小隊輕騎兵追趕而至,所幸他們似乎不願傷害到寒斯一行人,並沒有放冷箭偷襲。
很快,泰格帶着寒斯與妮露進入了獸人山脈的外圍邊緣,但與輕騎兵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短,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生擒。村莊的人在這裏世世代代土生土長,對獸人山脈的外圍地形仍掌握的十分清楚。泰格竄進獸人山脈中的森林之中,借繞了地形錯綜複雜,樹木高陡的優勢甩開追兵。
泰格將寒斯與妮露藏匿在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洞中,慌切叮囑道:“你們兩個呆在這裏,不要跑,就呆在這裏,叔叔很快就會來接你們!記住!”
寒斯知道事態嚴重,拚命地點着頭應道:“知道了,叔叔你要小心!”
泰格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們幾眼,傷懷地摸了摸兩人的腦袋,便撥過草叢遮蓋住洞口,飛身竄進森林中引開追兵。
寒斯心緒混亂,才兩天,就遭遇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讓他這個才僅僅十二歲的孩子瀕臨崩潰的邊緣。但聽到妮露的咽泣聲時,抱住妮露輕聲道:“妮露,不要哭,現在我們很危險,你這樣哭可能會把追兵引來的,到時可能會連累到大家了,別哭,好嗎?”說著擦拭掉妮露面龐上兩道淚痕。
妮露竭力忍住哭聲,環着寒斯的腰顫顫巍巍地說道:“哥哥,我好怕,好怕。”
寒斯又怎麼會不怕呢,但強作鎮定,擦拭着妮露臉頰上的淚痕,溫柔道:“沒事的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泰格大叔不是說過了嗎,他很快就會來接我們的。”
“恩。”妮露囁應着,將枕在寒斯的腦袋微微擺個舒服的靠姿,閉上眼睛,已經哭了快一天的她,身心早已疲憊,不由的沉沉地睡去。
此時夜已深了,寒風透過草叢侵襲着整個地洞,寒斯不由得緊了緊懷裏的妮露,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下來,披在妮露身上,仰望天際映射着的月光,悵然沉思。
泰格所說的異常模樣,寒斯一直疑惑不已,他不禁按照過去泰格大叔傳授他們最普通的鬥氣修鍊方法凝聚鬥氣,猛然間,寒斯驚異的現,自己體內的脈絡中竟然存在着土褐色的鬥氣。
因為在過去,無論寒斯如何努力鍛煉、修鍊,始終無法在自己的脈絡中凝聚成鬥氣,其他的夥伴紛紛能夠凝聚出微量的鬥氣,只有寒斯一人無法做到,為此寒斯還曾一度自卑不已。
可是現在,寒斯十分清晰的感應到自己體內各處脈絡流動着的微量鬥氣,這着實讓他興奮不已,但一瞧到熟睡中的妮露秀眉緊蹙,頓時不敢再亂動。
等到妮露緊蹙的秀眉舒展開來,寒斯稍稍放下心來,凝聚起鬥氣,但僅過片刻,寒斯的心又再一次緊繃起來,他驚愕的現,自己通過精神力運轉體內的鬥氣時,似乎在脈絡中受到一種難以言表的強大阻力,幾乎無法催運鬥氣,簡直是寸步難行。
良久,寒斯頹然地垂拉下手,既無奈又悲哀,他幾乎耗盡自己的精神力,可是僅僅是催動微不可計的一絲鬥氣,而且只是催動那絲動氣運轉了兩三秒,寒斯靠着泥土,苦笑着喃喃自語道:“看來老天要跟我作對,擁有鬥氣卻運轉不了。”
寒斯也不再做努力,現在養好精神,能夠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漸漸地,他的眼皮也越來越重,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又抱住妮露安詳的睡去。
清晨的餘光透過草叢照射着這對苦難兄妹的臉龐上。
“哥哥,哥哥。”妮露支起身子,雙手拚命的推搡着寒斯,泛着哭腔道。
寒斯被猛地驚醒,一見到妮露安然無恙,心裏頭的大石掉了下來,問道:“妮露,怎麼了?怎麼又哭了?”
妮露急忙擦掉掛在臉上的淚痕,勉強裝住一副微笑的樣子,驚怕道:“剛才我好怕,以為哥哥你再也醒不來了。”
“怎麼會呢?”寒斯登時打了一個噴嚏,渾身一個寒戰。
妮露慌亂地把披在她身上的外衣披回到寒斯的身上,有些嗔怪的說道:“哥,你真是的,自己都不穿好。”
“呵呵”,寒斯撓着後腦勺,憨笑道,“沒事,我是男孩子,經得起凍,你別凍着就好了。”
妮露貼在寒斯的胸膛,小腦袋不住地摩挲着,甜蜜道:“哥,你真好!”妮露覺得自己並不孤單,她還有一個對她呵護備至的好哥哥。
寒斯較木訥,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絕對不會再提過去的事,而且他誓,一定會讓妮露以後過上幸福的生活,他只希望時間能夠抹平銘刻在他們心中那永遠的痛。
“咕――咕!”
妮露紅着臉不好意思看向寒斯,寒斯刮著妮露的小鼻子,笑道:“小讒貓,餓了呀?”
“人家從昨天到――”一念想到過去,妮露就會不由自主的在腦海浮現起那段災難,寒斯瞧出妮露的不對勁,趕忙打斷道:“哥哥給你找吃的,你在這裏等我。”說完站起身來便欲爬出洞口。
“不要”,妮露攥住寒斯的衣角阻止道,“泰格大叔不是叮囑過嗎?叫我們在這裏等他呢。”
寒斯無奈,又坐下來,有些擔心道:“不知道泰格大叔怎麼樣了,都是我連累村長他們了。”
妮露努着頭想了一會道:“哥,你放心吧我們獸人各族之間的關係都很好的,而且彼此獸人很友善,再說了,泰格大叔他們只是不想我們受牽連,這件事我們村子的損害最大,我聽說我們行省的科萊大人是個大好人呢,他應該不會為難村長他們的。”
妮露畢竟是女孩子,想事情較心細,打消了寒斯心中的擔憂。
“那我們為什麼要逃,乾脆跟行省大人說清楚,我相信他會查清真相的。”寒斯建議道。
妮露微微搖了搖頭,抿着雙唇囁囁道:“可是我聽說科萊大人十分仇視人類的,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村長才讓泰格大叔把我們藏起來吧。”
寒斯懊惱的抱住頭,喪氣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妮露,你回去吧,行省大人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妮露撇撇嘴,大聲反對道:“不要不要!我就要跟哥哥在一起,除非哥哥你不要我了。”
寒斯雖然拗不過妮露,但心中還是欣喜不已,因為能跟妮露在一起他也覺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