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夢降臨(上)
半弓着身的切洛緩緩站直身體,右手緊了緊綠劍,周身盤旋着的火紅色光芒逐漸變的黯淡,直至消失殆盡。
“喂,這麼快就認輸嗎?再玩玩吧,你可別以為認輸我們就不會殺你,哈哈哈,”其中一人得意的叫嚷着,引得另外二人附和譏笑。
“真是愚蠢,難道你們到現在都沒覺嗎?我這火紅光芒形成的護體氣罩並不是靈壓,而是鬥氣!”切洛輕吐一口血痰說道。
“哈哈哈!”三位聖域魔法師頓時吼笑着,彷彿這是個世上最大的笑話。一位手捂住臉孔仰天大笑的聖域魔法師笑道:“你是不是嚇傻了,雖然誰都不清楚你們四夜一族究竟為什麼能掌控靈子,但是這個世界上誰都知道,你們四夜一族從來沒有一個人掌控過鬥氣與魔法,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
“看來你們從未親眼見識過靈子,那你們現在就睜大你們的雙眼,給我看清楚了。”切洛越說越是激昂,霎時之間,周身氣流縈繞着身體旋繞而起,產生出一種深藍色的氣態能量體,順着氣流形成螺旋式的勁風纏繞着切洛的身體。同時,綠劍劍柄處升騰起如火眼一般的墨綠色的光華,由劍柄逐漸蔓延至劍身,產生雷鳴似的劍嘯聲,與氣流迸出“滋暴”聲。
三人見到此刻情景,三中不由的產生不安,但仍強作鎮定,挖諷道:“你說是就是嗎?真是笑話!”他們實在無法相信切洛所說的話是真的。
切洛已經將三柄重劍全部拔出,緩緩地擦拭着幾處傷口流溢出的鮮血,森冷道:“我是四夜一族有史以來唯一一個掌控鬥氣的靈體,至於你們信不信,等你們死了之後也許就會相信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哈哈,去死吧,邪靈極光斬!”一直蓄勢待的聖域魔法師終於完成了又一次禁咒,轟然擊向切洛。
“不知所謂”,切洛面對襲來的禁咒,左掌攤開,平靜道,“鬼道之七十一,銀枷結盾。”在這記禁咒即將擊中切洛是,他的身前陡然憑空出現一道巨大的護體氣罩,與先前不同的是,氣罩內的液態能量體還依附着些許火紅色能量體一起翻湧滾動着。
“蓬――蓬――蓬――!”
漫天的硝塵瀰漫著天際。
“哈哈哈,真是愚蠢,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麼樣,就憑第七十一記鬼道也妄想抵擋住禁咒,哈哈哈!”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瀰漫著的硝煙,回蕩着平靜的聲響,平靜的令人顫。
“什麼!不可能?!”三人瘋了似的凄吼着,眼眸中透着深深地顫懼,喉間出顫抖的餘音。
硝煙散去了,這樣謎一樣的男人的左臂上滲出幾道血絲,順着指間滑落向大地,翻開左掌自言自語道:“看來自己還是太小看你們了,沒想到那禁忌之物竟然能夠在一瞬間增強這麼巨大的能量,單純的銀枷結盾還不能夠完全阻擋住。”
“開――開什麼玩笑”,其中一人猙獰的面龐上扭曲狂吼着,“怎麼可能,竟然讓第七十一技鬼道擋下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切洛撣了撣肩上的煙塵,寒聲道:“也許對於四夜一族的其他人來說這不可能,不過對於我來說,這並不困難。況且,雖然你們服用禁忌之物,但終究體內的能量本源仍處於聖域初階罷了,魔力恐怕也已經瀕臨枯竭了,難道你們以為這樣程度的禁咒能殺死我嗎?你們找錯對手了!”
其中一位聖域魔法師猙獰的面龐上浮現出膽怯之色,顫聲自語道:“不――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會存在掌控鬥氣的靈體,這種人怎麼會存在,不可能!”
切洛扯落下沾滿鮮血的白色外衣,沉着聲道:“踐踏四夜一族的無知,只有死才能償贖你們的愚蠢,接下來我讓你們見識一下靈體所蘊涵的鬥氣鬼道吧。”
“快!攻擊攻擊他,不要給他機會!”一位聖域魔法師朝向另外兩人叫吼着。
“機會?跟我交手還東張西望,恐怕你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鬼道之五十五,定雷。”瞬間,無數道電芒緊密交織着的將他圍裹在其中。
“啊!啊!怎――怎麼回事?!啊――!”聖域魔法師慘叫着,成網狀的電芒附着火紅光芒,激射出一道道電光撕裂着他的軀體。早日閃身至他身後的切洛喃喃自語:“雖然度提升了,但是突然間把鬥氣轉化成靈子真叫人不適應。”
“啊!我跟你拼了!”剩下的兩位聖域魔法師其中一位瘋了似沖向切洛,僅距幾十米時,陡然從懷中掏出捲軸,猛地攤開捲軸,暴喊道:“噬神之陣!”
“蓬――蓬――!”
頃刻之間,自捲軸中心形成徑直達百米的實質化球體,將他與切洛二人籠罩其中。噬神之陣是九級的精神力陣法,無論是誰,只要置身其中,自身的精神力都會被吸收,令人難以動彈,直至殆盡。
“哈哈,乾的好,我一定讓你死的有價值的。”蓄積剩餘全部魔力的最後一位聖域魔法師舔着唇間陰笑道,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加催運魔力道:“偉大的邪魔之主,賜予我摧毀一切的邪魔之力吧,我願獻上我的全部,我的靈魂,我的魔力之源,我的――”
隨着不斷的吟唱,四面八方湧現出數以萬計的黑色能量體聚攏在他的雙掌之間,並不斷地壓縮成球狀體能量彈,不斷擴大。他的雙眸變得空洞,如亡靈一般嘶吼着,緩緩托起那股能量,它的周身浮泛着的黑色電芒絞裂着空氣。
“哈哈,切洛,去死吧!”聖域魔法師聚力將能量彈轟擊向噬神之陣。
“蓬――蓬――蓬!
這一擊震顫着大地,噬神之陣被碾成灰燼,萬丈黑芒貫穿天際,引動氣流瘋狂的逆轉着。
“流動於萬物的生命之能,借汝神威,驅散眼前的無盡邪惡,綠魄訣之普光天下!”霎時之間,貫穿天際的萬丈黑芒被透射而出的數以萬計的綠芒碾落成粉碎,頃刻間,如落雨一般崩落而下,無數道碎片映射出無數個同樣的身影,這個如同死神般的存在。右手上的綠劍光華耀動,浸染鮮血的左臂不住地流淌着血液,左手抓着一具殘破不堪的死的頭,切洛微轉過頭,抬起死屍道:“看來你們不知道,液態靈子是完全不受精神力陣法的干擾的,你,陪他們一起去死吧。”
說罷,放掉手中的屍體,並豎雙指直指向他,道:“鬼道之二十七,蒼破雷。”僅剩几絲魔力的聖域魔法師眼睜睜的看着這股勁雷貫穿他的心臟,血液噴濺而起,不甘的咒怨道:“不,不可能的,你――你不得好死,我――我們在地獄等着你!”屍體抨然墜落,鮮血在空中划起一道道血痕。
切洛望着天際,將手中的綠劍緩緩抽回背後劍鞘,冷聲道:“形神懼滅的你們,恐怕已經連下地獄的資格都沒有了。”切洛立時噴出幾口鮮血,從懷內摸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藥丸服用下去,而後又從懷內摸出一串項鏈,仔細地看了幾眼,冷麵冰霜的俊臉上竟然浮現起一絲笑容。
“啊――啊――啊!你給我滾下來!給我滾下來!”
切洛心中一驚,他沒有感受到絲毫的修鍊者氣息,這隻能證明這聲響是純粹的怒吼,響徹天地的凄吼,但是能夠讓他在數千米的高空上也能聽得清楚,他實在難以想像竟然有這樣劇烈地嘶吼着。
切洛急身下墜,但當他墜落在這個已經瀕臨毀滅的村莊時,他的心底產生一絲愧疚,這其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但當他看清眼前出怒吼的人的模樣時,他更驚愕了。
寒斯,就是寒斯!只是現在的寒斯並不像往常的他,全身旋繞著純粹的氣流,沒有一絲能量波動,身體痛苦的掙扎着,但寒斯的一直仍是清醒的。
寒斯顫抖着極力扭過身看向倒在身後的三個貓族模樣的人時,淚水浸滿着整張因仇恨而極度扭曲的臉龐。他清楚得記得,當那漫天的雷電墜擊着村莊逃亡的每一個村民,冰冷刺骨的冰霜凍徹着每一座房屋,刺人眼眸的極光刺戮着每一處角落。他與妮露就像失去風帆的小船,兩人驚恐地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他們兩人不知道怎麼辦,只是死死的抱在一起,哭泣着,他們忘記逃跑,只是在乞求着這災難不要傷害到自己,禱告這一場災難早點結束。但當那一記巨大強勁的雷電迸射向他們時,他們彷彿覺得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絕望與不甘充斥他的心中。
“不,不要!寒斯,妮露!”
“妮露,寒斯,快躲開!”
在這一瞬間,兩個血肉之軀死死的壓在他們的身上,寒斯與妮露得救了。
劫后獲生的寒斯睜開雙眸看向那兩個人,衣褲已經被電芒撕裂的破爛不堪,瞳孔、嘴角、鼻孔溢出着鮮血,一個人已經沒有任何反應,另一個仍在極力掙扎着,不住的抽搐着。
“爸――爸爸,你――你怎麼了?”寒斯哭着腔顫音道,他感到害怕,恐慌,他並不是懼怕爸爸的模樣,他害怕自己的爸爸就這樣和他的媽媽永遠離開他,他頓時六神無主,腦子裏一片慘白,天彷彿要塌下來似的。
林藍抖動着右手,深深的望着已經昏迷的妮露,攤開手掌勉力捂着寒斯的眼睛,顫聲道:“寒,寒斯,不要――要看爸爸這――這副樣子,爸爸和――和媽媽要去一個很美的――的地方,不――不要哭,你――你要答應爸爸做――做個堅強的男子漢,一定要――要保護好妮露。”
寒斯雙手死死地攥住林藍的左手,看着林藍的這副樣子,嘴唇**着,央哭着:“爸爸,爸爸,你和媽媽要留下來啊,不要丟下我和妮露啊!爸爸爸爸!”寒斯忘記了思考,只是拼了命似的想要翻過身。
林藍的眼中滲出淚花,帶真無盡的不甘安慰道:“傻――傻小子,爸――爸爸和媽媽是去一個很美的地方,將――將來你只要成為一個強――強大的戰士,一定可以――找到爸――爸和媽媽的。爸爸對――對不起你,沒――沒有讓你――你和妮露接受好――好的教育,沒有――有讓你們過上舒適的――的生活,可――可你一定要――要答應爸爸,保――保護好妮露,永遠不要――要讓她受到委屈,答應爸――爸爸,好――好嗎?”
寒斯的牙齒抿破了嘴唇,什麼都忘記去想,只知道沒了命似的點着頭。
“那――那就好,你一定要――要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保護――護妮露一輩子”,林藍的嘴角浮起一絲慘然的笑意,晃抖地撫着寒斯的頭,費力地扭過脖子望向卡瑪,淚水滑落向寒斯的臉龐,凄然又心滿意足道,“我――我來了,等等我,卡――卡瑪――!”說玩,整個身體重重地沉了下去,再也沒有絲毫反應。
“不!我不要!爸爸!啊――!我不要啊――!”寒斯的體內頓時暴湧出一股莫明的力量,翻開身子,了瘋似的攥住林藍與卡瑪的衣襟,迸出體內的那股力量咆哮着,怒吼着,他不要接受這樣的事實,為什麼,為什麼之前還一副歡騰的情景,現在卻變成這樣?為什麼之前還是健健康康的父母,現在就永遠的離開了他,他推搡着父母親,可是無論他怎麼凄厲地叫吼,他的父母依舊醒不起來,永遠的沉睡着。
陡然間,萬道綠光映射着寒斯的臉龐,寒斯雙眸驟然暴睜,仇恨的怒火蔓延着他的全身,就是那個凌空而立的男人,一定就是他造成這一切的。
寒斯體內的莫名力量瘋狂的奔涌而出,他掙扎地凝聚着這種力量,朝着天際咆吼道:“你給我滾下來!”聲響竟然響徹天際,可是早已經被仇恨泯滅理智的寒斯渾然未覺自己身體的異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