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醫院內,阿比達神情緊繃的要醫生立即為樓妍做全身檢查,確保她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讓樓妍想起上次自己在街上與人打架受傷后,他也是要求院方為她做緊急診療,每次她進醫院,他都非常的緊張。
阿比達的到來讓整間醫院兵荒馬亂,一級主管以及各科名醫,全都待命為樓妍做檢查。
一小時過後,他在特別病房裏聽取有關她身體的檢查報告,再過十分鐘,他親自抱起她走出醫院,坐上直升機回到宮殿。
到了兩人的卧室后,他抱着她坐在床上,力道大得教她差點窒息。
“阿比達……”他怎麼了?
“答應我,永遠不要再做這種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事!”他聲音竟是顫抖的。
她心頭一擰,大為震驚,淚水立刻盈滿眼眶。“對不起……”
他將她更往自己懷裏揉。“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我要聽你的保證,保證不會讓我失去你,保證不會再出現今天的事!”他激動的要求。
淚水大滴大滴的自她眼裏滾落。“我只是去找你……我想見你……想請你諒解我……想讓你知道我愛你,我並不曉得會發生這樣的事……”
“是我的錯,是我沒能保護好你。”他擁緊了她的身體,臉埋進她的頸窩,久久都無法再說話。
樓妍可以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在顫抖,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阿比達有多在乎她,知道在醫院時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制止自己不在眾人面前崩潰。
她伸出手,用力環住他。“對不起,雖然你不想聽,我還是要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太忽略你的感受、太自以為是、太不顧你的立場,我自私得不像話,我不配成為你的妻子。”她非常自責,悶在他懷裏哭泣。
“別哭了,這樣會傷害寶寶的。”發泄后他已平靜許多,輕撫着她的發說。
她聞言頓住,抬起頭面向他。“你已經知道我肚子裏有寶寶了?”這陣子兩人各忙各的,加上鬧脾氣都沒有同床,他是怎麼知道得?“是醫院檢查出來告訴你的嗎?”她想只有這個可能。
他搖頭,不滿的看着她。“我自己老婆的身體狀態,我需要醫生說才知道嗎?”
“可是我的肚子是最近才開始大的,而且我又還沒有機會告訴你……你該不會一開始就知道了吧?”她忽然有所領悟的驚訝。
“當然,在台灣時我就曉得了。”他理所當然的說。
“那不就是在婚禮前你就已經知道了?”怎麼這麼厲害?他是有透視眼還是會神算?
“你的經期每個月幾號來我都清楚得很,而且你明明每次都痛得要命,但到台灣之後,你便沒再痛過。”
“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曉得我有身孕,連幾個月大了都一清二楚?”害她還一直煩惱沒機會告訴他這件事。
“廢話,這就是為什麼你每次出事時我都會這麼緊張。你真的該被囚禁起來,我的孩子要是因為你的莽撞而有個閃失,我絕對不會原諒你!”他怒道。
她僵了下身子。是啊,她真是個莽撞失職的母親,萬一真的因此失去寶寶,她也不能原諒自己。
阿比達眼睛佈滿血絲,厚實的大手按在她肩上。“你要讓我繼續提心弔膽下去嗎?”他憂慮的問。
他不敢想像今天要是自己慢一步,這女人會發生什麼事。他絕對不能失去她。
就像上次去警察局保釋她時一樣,每次在得到消息趕去救她的路上,他都恐懼得幾乎要發瘋,腦中不斷出現她受到傷害的模樣。
他再也無法容忍了!這太可怕了,再來第三次他真的會瘋狂!
樓妍歉疚的望着他,伸手摸向他憂心的臉龐。“老公,我錯了,我用錯方法了,我現在明白想改革不能如此躁進,這樣只會適得其反。”她想通了的說。
“你能明白就好。”他輕嘆,她終於開竅了。
“阿拉伯男尊女卑的文化已根深蒂固,不可能說改就改,我決定要慢慢來,總有一天尊重女性的思想會在這個國家漸漸擴散開來。今天謝謝你,謝謝你肯支持我。”她完全沒有料到他會當眾說出那席話。
這是多大的睹注啊?說不定會睹掉他的政治生命,百姓會認定他是異教人士,將不再支持他。
“你是我的妻子,我無法拋棄,既然如此,只好力挺你。”他說。
她忍不住跳到他身上,給他一個大大的擁吻。“老公,我愛你,愛死你了!”
他嗤鼻冷哼。“愛死你的是我,否則怎會腦袋不清的受你擺佈,這幾天夙夜匪懈的研究保障婦女就業的方法。”
她咯咯笑。“原來這幾天你不回來就是在忙這個,我還以為你與我嘔氣,氣得不想見我了。”
他瞪着她。“我的確不想見你。你這沒良心的女人,居然可以為了這種事拋棄自己的老公,我氣到不知吐了幾缸血了。”他沒好氣的說。
爭吵的那晚他是真的氣到想掐死她,只好在自己失控前儘快離開。跑到辦公室后,他還氣得摔壞了不少桌椅,最後獨坐了幾個小時,不得不可悲的承認自己敗給這個女人。
他永遠不可能勉強或限制她,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這樣才能確保自己不會失去她。
這女人可以不選擇他,他卻不能沒有她,無論如何,就算失去一切,他也要保有她,保有自己的愛。
樓妍鼻子酸得不得了,好想大哭,他也許娶錯老婆了,但她絕對是嫁對老公。這傢伙真是百分之百的好男人,她如果沒能好好珍惜,肯定會遭到天打雷劈。
“老公,你誤會我了,我只是不忍心見到女人受不公平的對待。請你相信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你都是我唯一的選擇,我愛你!”她抱着他的脖子,親昵的偎着說。
阿比達緩緩笑了,卻是一種無奈的笑。唉,對這個女人,他除了無可奈何、無計可施外,真是無話可說了。
“女人,那就好好保重身體,平平安安的愛我一輩子吧。”他將臉貼在她的小腹上,裏頭有兩人愛的結晶,此時,他的笑容滿足多了。
阿比達支持婦女爭取女權的風暴效應正在擴大,不管議會還是民間都為此吵翻了天,還有人以清除叛徒之名要阿比達退出政壇,退出阿拉伯的權力核心。
幸虧有身為總統的普納跳出來,表明支持阿比達的立場,兩大阿拉伯的主要勢力一結合,一時間倒也沒人可以撼動得了阿比達分毫。
樓妍對自己為阿比達帶來的困境感到很抱歉,但她認為這是她來到阿拉伯、成為阿比達新娘非做不可的使命。如今她只希望阿比達撐得住這股排山倒海的反對聲浪,能堅持住女性爭取到應有的人權。
“里哈,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早餐過後,里哈就露出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樓妍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讓向來從容的他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表現?
“這個……”
“說吧,我們這麼熟了,沒必要吞吞吐吐的。”她攏起一雙眉問。
里哈先嘆了一口氣,接着居然對她深深一鞠躬。
她嚇了一跳。“里哈,你這是做什麼?”
“我代自己的侄子向您致歉。”他沉重的道。
“你侄子?”她認識嗎?他又為什麼要代對方道歉?
“那天卡姆是您專屬的司機,但這混帳小子竟然丟棄您自己跳車逃跑,罪不可赦。”他咬牙切齒的解釋。
原來那個司機就是里哈的親侄子?“我不怪他,在那種情況下人人都自顧不暇了,他如何保護我?你也別因此為難他了。”她微笑的說。
里哈更加汗顏,還是認為卡姆讓他蒙羞了。“謝謝您的寬容。”他肅聲說。
她抿嘴一笑。“沒事就好。還有什麼問題?”從他剛才的臉色來看,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您肯原諒卡姆,我無限感激,可是酋長他……”他又隱下話了。
“阿比達怎麼了?”
“卡姆雖然罪大惡極,但是……酋長要用軍法審判他。”他憂愁的說。
“軍法?”
里哈頭垂得更低了。“這件事我原本不該對您提起的,但是我的妹妹不斷來哀求我,請我幫忙……”他幾乎說不下去了。個性正直的他從來未曾為任何人關說過,這次要不是親妹妹死求活求,他也拉不下臉來做這種事。
“若經由軍法審判,你侄子會如何?”樓妍想先問清楚。
“卡姆會被判死刑。”他哀傷的說。
她嚇得差點跳起來。“判這麼重?!”阿比達太狠了吧?
里哈表情扭曲了下。“不重,這是卡姆罪有應得。他身為軍人,卻丟下應該誓死保護的人,這是軍人的恥辱,阿比達酋長將他交由軍事法庭處置,其實沒有錯……”
樓妍聽明白了。軍法向來比一般法條來得嚴厲,送交之後,各種罪行將加倍懲戒。以卡姆所犯的錯來看,到了軍事法庭必定是重罪。但如果阿比達肯私下懲罰了結這件事,那麼卡姆就不用被處以死刑了。
“你希望我去向阿比達求情是嗎?”
“拜託您了!”里哈紅着臉,儘管難堪,還是再度對她九十度彎腰請託。
她趕忙扶起他。“別這樣。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找阿比達商量的。”
說完,她隨即苦惱的盤算着,阿比達正在為她的事焦頭爛額,要再對他提卡姆的事,還真得找對時間才行。
普納的大王妃——德拉來訪了。這些日子為了不再增加阿比達的壓力,樓妍幾乎足不出戶,因此德拉特地過來探望她。
能見到德拉真是太好了,這位長輩還是一樣的溫暖恬靜,真不明白普納為什麼沒有愛上她?樓妍忍不住暗忖。
唉,說起來也算自己老媽從中作梗,有媽咪在,普納心裏大概就放不下別的女人了。
“德拉,謝謝你來看我。”樓妍開心的說。
德拉微笑。“我是來看你肚子裏的寶寶的。”
“你已經得到消息啦?”樓妍不好意思的傻笑。
德拉不悅的睇了她一眼。“我以為這種喜訊你會主動告訴我,沒想到竟是阿比達酋長打電話給我,拜託我經常過來陪伴你時我才知道的。他還說,你一點當母親的自覺都沒有,真怕你哪天把自己的肚子搞丟了都不知道。”
樓妍小臉紅得跟辣椒一樣。“這死傢伙,居然這樣說我……”
“他有說錯嗎?你身為孕婦不但跟人家打架,這次還差點被暴民嚇死,你說他豈能不擔心?”
德拉擺明不是來敘舊,而是代替那傢伙來教訓人。樓妍苦了臉。
“你母親也真是的,你有寶寶的事也不事先通知我,要是我之前就知道,一定會阻止你到外頭瞎鬧,也不至於搞得現在滿城風雨。”德拉繼續說教。
樓妍心虛得不敢吭聲。其實她和媽咪提過自己想做的事,但媽咪不是一般女人,知道她想做什麼后不僅沒有阻止她,還鼓勵她放手去做,所以當然沒對德拉提她懷孕的事,就是怕溫婉的德拉會阻止她。
“德拉,我已經答應阿比達今後會更注意自己的安危了,激進的事不會再做。”她連忙保證。
“真的?”德拉不放心的問。
“真的、真的,為婦女爭取權益的事我起了頭,剩下的就讓阿比達為我促成了。”說來好笑,她努力爭取女權,到頭來卻還是得靠男人幫忙才能推動。
德拉露笑了。“我不得不說,你嫁的男人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
樓妍也忍不住驕傲的揚唇。“確實如此。”這點無庸置疑。
兩人相視而笑,不一會德拉斂了下笑容。“對了,我來還想順道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見德拉突然嚴肅起來,樓妍也收起了笑靨。
“你聽過法齊茲這個人嗎?”
“法齊茲?”樓妍快速在腦中翻找這個名字,以前她為了接近沙漠之星,刻意背過很多阿拉伯名人的資料。“想起來了,他是蘇曼的第二個兒子不是嗎?”
“對,就是他。”
“他怎麼了嗎?”這人今年應該有二十五歲了,十年前被蘇曼送至國外深造,但就連蘇曼過世他都沒有回來參加喪禮,此刻德拉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人?
“他回來了。”德拉語意深長的說。
“這裏是他的國家,他回來有什麼不對?”樓妍不懂德拉想表達什麼?
德拉滿面愁容的看她一眼。“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她那憂心的眼神令樓妍有些心驚。
“法齊茲會被送出國,是因為蘇曼很早就決定讓阿比達繼承酋位,而法齊茲是蘇曼所有兒子中最為聰穎的一個,當年主張讓他繼位的呼聲也很高。蘇曼為了避免發生衝突,所以送走了親生兒子,為此法齊茲一直很不諒解父親,才連蘇曼的葬禮也拒絕參加。如今他選擇在阿比達陷入政治風暴的這時候回來……”話到此,德拉表情更是憂心忡忡。
“你的意思是,法齊茲這次會回來,是為了要趁機傷害阿比達?”初聽到這件事,樓妍驚訝不已。
德拉點了點頭,提醒道:“小妍,我知道阿比達酋長怕你煩惱,一定沒有向你提過這件事,但身為他的妻子,我認為你最好知道,並且留意這個人,因為他極有可能讓你的丈夫日子更不好過。”
樓妍咬着唇,阿比達確實沒告訴她這件事。
可惡!這傢伙真當她是溫室花朵嗎?什麼也不肯對她說,好像說什麼都會嚇死她似的。
“你放心好了,阿比達是因為我才陷入危機的,法齊茲如果想趁機對阿比達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我一定……”
“小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要你去對付法齊茲,而是讓你明白阿比達酋長的艱難處境,希望你不要再惹是生非,要更安分守己一點,減少自己丈夫的煩惱。”德拉直接打斷她的話,給她一記當頭棒喝讓她清醒。
樓妍尷尬的閉上嘴,因為劣績太多,她根本無從為自己辯解起。
“是的,我會誠心改進自己的言行,發誓絕不再增加他一丁點困擾,並且從今天起會將他當成主人般盡心的服侍。”
呵呵,說來好笑,她在外面奮力爭取大女人的地位,結果回到家卻成了唯唯諾諾的小女人,這算不算表裏不一呢?
德拉聽了滿意的笑開,顯然她達成阿比達交給她的任務了。
說到做到,樓妍女奴上身,丈夫一回來,她馬上小跑步上前去迎接;在起居室里,她親自奉上他喜歡喝的冷飲,還伸出小手幫忙揉壓他時常抽痛的太陽穴。
阿比達像老太爺一樣,欣然接受她的侍奉,好像她天天都這麼做,他日日都享受這種待遇,直到這女人不知死活的挑逗起他,情況才有了轉變。
“你這狐狸精想做什麼?”他伸手按住轉移陣地往他衣襟里摸去的小手。
女人面不改色的抽回手。“沒什麼。浴缸的水放好了,我只是想幫你脫衣服,請老公你去泡澡。”她笑咪咪地說。
他眼睛也跟着眯起。“待會財政大臣會來報告,我還沒空去洗澡。”他音調出奇的壓抑。
她露出失望的神情,“那太可惜了,我還以為可以一起洗泡泡浴的說……”
他拿着冷飲的手晃了一下,站在周圍的僕人聽了耳朵也差點爆炸,雖說他們對這外國來的女主人異於常人的言行很習以為常了,可像這樣明目張胆的誘惑男人,他們還是頭一遭遇見。
幸虧酋長就那一瞬間失神外,馬上就恢復正常,眾人不禁感到無比欣慰與驕傲。他們的酋長定力好,能夠坐懷不亂,不然可要教一個女人牽着鼻子走了。
“既然你待會有事,那我就只好先回房了……”樓妍摸摸頸子,撩撩頭髮,動作散發出某種說不出的曖昧訊息,終於轉身要走。
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面紗竟在此刻掉落了。
她自地上撿起后,走回阿比達面前。“老公,請幫忙。”面紗下的她難得化了妝,增加不少美色。
他在幫忙為她戴上面紗時,神色越來越怪異。
面紗戴好,她真的非走不可了,可腳一抬——“哎唷!”“不小心”撞上椅腳了。
“踢到哪裏了……你做什麼?!”這不老實的女人竟當眾脫下鞋子,露出白皙的玉足給人看!
阿比達立即上前要替她穿回鞋子,她卻不配合的將腳移開。“好痛,可能踢到腳指頭了,你先幫我看看受傷了沒再穿回鞋子。”
他盯着她裸露的美足,俊臉下沉。“你們全轉過頭去!”他先命令其他人不準看,才開始檢查起她的腳趾。
他為她剪過腳指甲,這雙美足是他見過最可愛的小東西,每次上床前,他總喜歡刻意撫一撫它才進攻其他地方……
“瘀青了嗎?”她刻意問。
正愛不釋手摸着小腳的男人被她一問而回神,手微僵,臉色更沉了。“沒有!”他口氣變得惡劣了。
“喔……真是幸運,沒受傷呢。”她做作的縮回玉足,自己動手穿回鞋子。
阿比達看着她慢慢穿鞋的動作,不禁心煩氣躁起來,站起來要坐回椅子去,但好死不死眼角又瞥見她——
“你又在搞什麼名堂?!”他慾火都中燒了。
她一臉無辜。“小腿好像被蚊子咬到了,好癢……”她撩起裙子抓癢,暴露出勻稱的小腿肚。
“要抓癢回房去抓!”他立刻火大的拉下她的裙擺,幸虧其他人還在面壁,不然他真要挖這些人的眼睛了。
“酋長,馬基德大臣已經到了。”里哈由外入內,先行稟報。
“你的大臣到了,那我就自己回房‘抓癢’好了。”樓妍站起來,腰肢輕搖款擺的往外走,走到門前卻又風情萬種的回眸,朝丈夫拋了個致命的媚眼。
“該死!”阿比達終於爆出低吼,下一刻立即拖着她往卧房裏走。
馬基德大臣正巧在這時候進來,看見他正要離開,訝然的開口問道:“阿比達酋長,您去哪?”
他頭也不回匆匆的說:“你等我一個小時,我解決完這個女人後就回來!”
“解決什麼?”馬基德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時,女人不知死活的發出銀鈐般笑聲,令阿比達牙一咬,“馬基德,你還是先回去好了,今晚事情大條,我可能得處理到早上!”
“您要處理一個晚上?可是財務報告……”
“滾!”當看見女人開始解外袍的扣子時,阿比達已氣急敗壞的朝馬基德大孔。
馬基德嚇得驚退一步,還差點撞翻宮殿昂貴的骨董擺飾,一時不知所措。
四周僕人失望輕嘆,王妃終於還是得逞了……
兩人剛在床上大戰過,男人攻城略地后懶洋洋的擁着女人躺着。
“老公,寶寶陪着我們激烈戰鬥,不會有問題吧?”樓妍忽然擔心的問。
“你在色誘我前就該想到這個問題了,現在才煩惱會不會太遲?”阿比達轉首睨她。
她皺皺鼻頭,摸摸肚子,非常的歉疚。“寶寶,媽咪貪歡,對不起了。”
他聽了頓時有翻白眼的衝動,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伸手將她摟到自己的胸膛上,他托起她的下巴,直視她歡愛過後的嫣紅臉蛋。“你突然這麼熱情,是想做什麼?”他心中響起警訊的問,這女人不會又給他捅了什麼樓子吧?否則怎會搞這些花樣。
她嬌羞地用手指在他胸膛划圈圈。“人家每天在家無所事事,只好想些花樣調劑生活,難道我找到的調劑方法你不喜歡?”
他眉挑得老高,不作聲。
“什麼?真的不喜歡?!”她馬上露出母老虎的嘴臉。“喂,我是為了犒賞你在外奮鬥的辛勞,想紆解你近來的壓力,才‘勞心勞力’奉獻自己,你敢不喜歡?!”她火大的問。
他啼笑皆非。“女人,剛才我有說半個字嗎?”
“可是你的表情……”
“我的表情是告訴你,原來無所事事也有這個好處,看來把你關在家裏是對的,我早該聽取建議囚禁你。”
她憤憤地撇嘴,賭氣說:“有種你就囚禁我一輩子好了!”
“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他明明笑容和煦的看着她,但不知怎地,她看了腳底板卻開始發涼。
他將手覆在她的小腹上。“你老是會忘記自己是個母親,但我可沒有,寶寶還能乖乖的在你肚子裏待着,完全是因為我的‘父愛’使然。如果沒了這層顧忌,我個人認為你此刻不會還好好趴在我身上,對我嗆聲敢不敢囚禁你一輩子,而是應該還在我身下,對我哭求哀吟,拜託我別再蹂躪你。”
她整個人由頭到腳紅成一隻蝦子了。“你、你、你……”
“怎麼,你還認為我做不到嗎?”他邪佞的笑着。
她口水一吞,可沒膽再挑釁他。他有什麼做不到的?在老虎嘴邊捋須?她可沒那麼笨。“老公,其實你根本不用囚禁我,我本來就是你的禁臠。”她垂下眼睫,為了求生連這種噁心的話都說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女人,你這虛與委蛇裝乖巧的嘴臉怎麼看就是不自然,我勸你算了,還是維持本性吧。”他嗤聲說。
她被激得氣呼呼的嘟高嘴巴。“我受夠你這個難伺候又囂張的傢伙了!我……”她話說到一半又閉嘴,看着他自大的模樣,她與其說憤怒,倒不如說非常泄氣。
在這傢伙面前,她休想變成大女人了,別說大女人,那個“大”字她根本連邊都沾不上,“小”是她的本命,卑微是她的命運。
“老公,我不與你抬杠了,反正也占不到便宜……有件事我想對你說說。”她想起另一件事,還不如先解決。“老公,那個……卡姆的事……就算了吧?”她好聲好氣的說。
“算了?”他有些訝異她會提這件事。
“是啊,算了。當時那情況我知道,那群暴民像發了瘋似的搖車還翻車,換成我也想自己跳車保命,這不能怪他。”她為卡姆求情。
“他是軍人,職責就是保護你,但他沒做到還丟下必須誓死保護的你臨陣脫逃,我無法原諒。”他臉上出現陰冷的殺氣。
“事情沒那麼嚴重啦,他會逃是人之常情,你太小題大作了……”
“你說我小題大作?!”他說變臉就變臉。
她舌頭一吐,怪自己心直口快,忘了這傢伙只要一稍不順他的意或有什麼話觸犯到他,狂妄的性格就會發作。
她本意是要解救卡姆,千萬不要到最後反而害得他死得更快……“不是這樣的。我是說,他雖然不對,但是死刑太重了,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
“他膽敢把我老婆丟給一群吃人的暴民,如果在古代,我早下令砍他的頭了,還審判什麼?”
她着急得猛蹙眉毛。“這個……”
搞了半天這男人是在為她出氣,難怪當她說他小題大作時他會翻臉。
可是,他就真的小題大作了嘛……
她苦笑着,心中直犯嘀咕,如果不是為了她,相信看在里哈的份上,他不會這麼不講情面。
“老公,真的不能關說一下?”
寒冷瞳眸連眨一下都沒有。
“老公……”
他不屑的撇過頭。
她磨牙,很想揍人,但也很清楚這傢伙軟硬不吃,只能談條件。
“老公……如果你肯高抬貴手放過卡姆,我就……”她附耳對他說了一些話。
他眼神有了些微變化,但仍是沒有鬆口。
她再加碼,附耳又說了一些。
這次,他眼睛綻亮,雖然沒有欣然同意,但那該死又欠揍的僵硬俊臉軟化了。
她再咬耳朵。
高高在上的男人,終於笑意盎然的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