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樓妍躲在櫥櫃後方,眼睛監視着吧枱邊的兩個人。
她早就發現了,這個經常穿着爆乳裝的英籍女管家大有問題!
“阿比達殿下,請問還需要再來杯飲料或是什麼的嗎?”女管家說。
這話的內容乍聽之下沒什麼,不過這語氣……嘖嘖,尤其是那句“或是什麼的嗎”,分明充滿了暗示意味。
這個狐狸精!
躲在櫥櫃后的女人在肚裏痛罵。
阿比達手中已經有一杯冰水,卻淡笑着睨了一眼女管家。“好啊。”
這男人居然敢說好?!
女管家聽見他的回答笑得花枝亂顫,特別是胸前雄偉的兩粒,更是顫得不像話,根本就急着想跳出來見客了。
“那殿下想喝點什麼呢?”女管家婀娜的走向吧枱,上半身就靠在桌面上,深不可測的縱谷呈現在阿比達面前,清楚說明他該點什麼——應該是人奶吧。
他雙眼也不客氣的往深淵裏瞄,嘴角笑意更濃。“你知道我剛新婚吧?妻子就在屋子裏。”
“新婚也能有情婦。再說了,殿下還能再娶三個老婆……而至於在屋子裏的女人,只要我們小聲點,她不會聽見什麼的。”女管家大膽的說。
樓妍頭頂生煙了,如果她手中有兇器,一定會劈死這個淫婦!她臉上露出濃濃的殺氣想。
“只可惜我不養情婦,也很抱歉沒打算再娶其他女人。”阿比達一隻手臂搭在椅背上,說話的語氣傲慢迷人。
樓妍聽了猛點頭。這樣就對了,直接拒絕,徹底說不,讓狐狸精知難而退。
不過,她忽略了有一種女人,男人越是高傲越瘋狂,更願不計代價的撲上去。
“我只想擁有你一夜,甚至是一次,這樣也不行嗎?我是如此迷戀你,才會千里迢迢由英國來此擔任你的管家,所等待的……不過是這一刻。”女管家含情脈脈,眼神挑逗,手也大膽撫上男主人的頸子。
阿比達並沒有避開,任由她的手黏着自己。“你任意觸碰我,不怕被誤認為意圖對我行兇?”他含笑警告。
“你的保鏢都在屋外待命,你儘管喊人,因為我確實想對你‘行兇’,而且,是對你的重點部位逞凶!”她膽大妄為,竟毫不隱藏慾念的瞄向他下半身。
樓妍差點就站出來破口大罵了,只等着聽自己丈夫怎麼反應。
就見阿比達臉上銜着抹笑,對着女管家說:“好吧,那就試試。”
樓妍要尖叫了,他說“試試”?他竟敢說“試試”?!她快氣瘋了!
女管家真試了,毫不羞澀的跨坐到他身上,手往他身下摸去。
樓妍忍無可忍,憤怒的就要衝上前抓姦,但在站出去前卻聽見阿比達拿起對講機喊,“進來!”這讓原本要衝出來對付姦夫淫婦的她頓了一下,慌忙地又躲回去。
門外的保鏢得到命令立刻進屋,女管家看見他們出現,不禁變了臉,她沒想到阿比達真會叫人進來。
“這女人意圖對我的重點部位逞凶,你們把她帶走,交給外交部處理,就告她……性騷擾吧。”他竟然這麼說。
幾個保鏢聽了都忍不住偷笑。
“你要告我性騷擾?!”顧不得難堪,女管家不可置信的驚呼。
“還不下來?我的重點部位可沒那麼好伺候,不是女人隨便一凶就有用的。另外,我妻子不是聾子,不可能聽不見母豬在屋子裏叫。”他諷刺的笑說。
“你!”女管家羞憤不已,火速由他腿上跳下來,臉皮丟盡馬上就想要奔出屋子。
阿比達還沒打算放過她,繼續冷言冷語道:“大胸部的缺點就是容易下垂,下次真想色誘我,最好先去整形塑身。”
受此羞辱,女管家簡直要吐血了,抱着暴露的胸部加快衝出去的速度。保鏢們見狀,直到退出屋外后仍控制不住的繼續大笑。
“還不出來?”屋裏再沒別人後,阿比達冷凝着臉說。
樓妍摸着鼻子由櫥櫃後走出來,顯然他早就知道她躲在這裏了。
她心虛的摸摸劉海,還挺尷尬的。
“躲這麼久不累嗎?”他擰起兩道濃眉問。
她抿着嘴,小心朝他瞄了眼后,瞬間又眉飛色舞起來,心花怒放得像小鳥一樣飛向他,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老公,我就知道你靠得住。”她大讚他道。
他一聲不吭,斜眼冷冷地瞥向她,拉下掛在身上的玉臂轉身自己進房。
他邊走邊脫衣服,露出教人血脈賁張的好身材,她眼巴巴的跟上,見他回房間進到浴室。
在浴室門被甩上后,她厚顏無恥的自己再打開,口水直流的繼續欣賞一絲不掛的強健體魄。
“拿條毛巾過來。”男人吩咐。
“是,馬上。”她隨便抓了條幹凈的毛巾,求之不得的靠近他。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抽過她手中的毛巾,他無情的將她趕出淋浴間。
“我可以幫你洗頭。”她主動提議。
“不用。”
“擦背?”
“不需要。”
“抹肥皂?”
“不必。”
“那你幫我洗頭、擦背、抹肥皂!”她不要臉的要求。
他轉回身瞪她。“出去。”
她臉皮比城牆厚。“老公~”
“出、去!”
“老公~”
他冷淡的斜睨她。“不是要我別碰你嗎?那現在是在做什麼?”
她尷尬的抽了抽唇角。“這個嘛……老公,是我不對,是我愛嫉妒,但這也是因為人家太愛你了才會吃醋嘛。看到你剛才堅守貞潔的表現,以後我不會再亂吃醋了,老公……”
可惜無論樓妍話說得再漂亮,還是被驕傲的男人攆出淋浴間,她只能不甘心的將臉貼在透明玻璃上,慾火焚身的觀賞着美男濕身秀,這種看得到摸不到的折磨委實痛苦不堪。
喔~
超過,太超過了!這男人鐵定是故意的,他幹嘛洗得這麼十八禁……
喔喔……糟了!
她迅速捂住鼻子,嗚嗚……真的血脈賁張到噴鼻血了啦——
“媽咪……很好,一切都很好,我每天吃飽睡、睡飽吃,最近好像還變胖了,腰圍變粗很多。”樓妍抱着電話朝樓雪琴抱怨道。
“胖什麼?你不會忘記自己正在懷孕吧?”
正喝着新鮮柳橙汁的樓妍,當場被嗆了一下。“天啊,我真忘了這件事了!”
“你忘了?你居然忘了?!那你該不會也忘記告訴那小子,你已經有兩個月身孕的事吧?”電話那頭傳出樓雪琴受不了的語氣。
“喔喔……”樓妍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果然!我真擔心你有沒有能力當個媽?就連你的教授爺爺都不放心你,跑去廟裏幫你求了個平安符,要我明天寄去給你,說是咱們的觀世音菩薩比阿拉真神好溝通,比較能包容你的粗心。對了,你們還要在馬爾地夫待多久?如果很快就回阿拉伯,那我就不寄去馬爾地夫了。”
“這個嘛……我是聽阿比達說他已經將工作都排開了,我們可以再多待上一個星期……”
“老婆,我們現在就得走了,你最好動作快點,專機已經準備好在等我們了。”阿比達由外歸來,神情緊繃的對正在講電話的樓妍說。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忘了自己還在通話中,立即心驚的先問他。
“蘇曼十五分鐘前過世了,我們得即刻回國。”他嚴肅的說。
“蘇曼過世了?!”阿比達的大哥,不,嚴格說來是他養父,竟然過世了?!這消息太突然,讓她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猛然記起自己還正電話中,忙對着話筒喊道:“媽咪,你聽見了嗎?蘇曼已經……媽咪,你還線上上嗎?”沒聽見任何迴音,她焦急的問。
隔了好久,電話那頭才傳來樓雪琴破碎不全的聲音,“我……還、還、在……”之後,便再也沒任何聲音傳過來了。
樓妍默默地掛上電話,因為她知道媽咪正在為逝去的人哭泣。
媽咪塵封多年的苦戀,在這一刻,不得不徹底的結束了。
蘇曼的葬禮以伊斯蘭教的儀式舉行土葬,過程非常隆重肅穆。
葬禮結束后,在墓地附近意外出現了一個人——她靜靜的站在遠處,眼眶泛紅,獨自哀悼。
樓妍先發現了她,正想走過去安慰,但阿比達卻阻止了她。“讓我過去吧。”
她看了看他,見到他眼中有種沉靜的力量。
好吧,也許讓他去與媽咪談談是好的,蘇曼的死,對媽媽的打擊一定很大,畢竟蘇曼是她苦戀了幾十年不變的男人。
媽咪、蘇曼、普納、德拉的四角戀,當年造成了不少遺憾,阿比達雖然是媽咪與普納所生的孩子,卻交由蘇曼撫養長大,這之間錯綜複雜的恩怨情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目前也許只有阿比達才有資格介入這些事。
“你去吧,幫我好好安慰媽咪好嗎?”她對丈夫輕聲交代。
他點頭,隔着她的面紗輕撫她的唇。“放心吧。”而後轉身舉步朝生母走去。
“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踏入這片沙漠了,想不到……”見到兒子走向自己,樓雪琴哀戚的低語。
“蘇曼會很高興見到你出現的。”阿比達站在她身旁淡聲說。
她哽咽了一會說:“他視我為妹妹,我是以……親人身份出席的。”蘇曼愛的人始終是她的好友德拉,感情這事很無奈,怎麼也勉強不了。
“他替你養育了我就像我的父親一般偉大,所以,你出席是應該的。”
她倏然望向他。“孩子,你會怪我當年留下你獨自離開嗎?”這個問題在台灣時她一直不敢問他,但現在,她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不會,我很高興你做這個決定。”他面色不改的說。
她忍不住流下眼淚。“你無論外貌或骨血都歸屬這裏,唯有留下才能獲得最好的資源,幫助你站在世界的頂端。這些我無法給你,當初留下你的決定固然自私,可是至今我都沒有後悔過。聽見你沒有責怪我的失職,我……我謝謝你……”她淚滴落得更凶了。
“每年我生日時都會從德拉那收到你寄來的賀卡,這就夠了,我是阿拉伯男人,並不需要依賴在母親的懷抱里長大。”他說。
聽到這話,樓雪琴加倍心酸起來,分離太久,她與兒子有着很深的隔閡,不是輕易就能修復得了的。
“你也許不需要母親,但我卻希望能有個孩子做為支柱活下去,所以領養了小妍。如今,一切像是安排好似的,她又成了你的妻子。她輪流陪伴我們兩個人,是我們母子的天使,請你以後好好照顧她。”她慈愛的望向在遠處焦急朝他們眺望的女兒,也許,小妍會是修復他們母子關係最細緻的一條線。
阿比達眼神溫柔的朝妻子望去。“我會的。我或許不需要母親,但我很確定自己需要一個妻子,一個陪伴我度過此生的妻子。”
樓雪琴欣慰的頷首,看來當初讓小妍來阿拉伯是對的。這一兒一女都是她最心愛的人,老天湊合了他們,無形中彷彿也彌補了自己不能與蘇曼相戀的遺憾。
“媽。”阿比達自然的喚道。
這一喚,讓樓雪琴倏地驚喜抬頭,眼裏滿是激動,她還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聽見兒子這樣叫她了。
他只是微微的一笑。“何必這麼驚訝?不管如何,你在身份上仍是我岳母,叫你媽理所當然。”
原來是岳母啊……她有些失望,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滿足了。兒子也好,女婿也罷,知道這小子心裏是尊重她的,而且對她沒有絲毫的怨恨,這一切就足夠了。
“媽,還有另一個人等你很久了,他也很想見你。我認為,既然你肯重回舊地,就應該見見他,你的遺憾對他來說也是一生的痛,是不是也該讓他有機會為自己的感情做一個解脫?”
樓雪琴這才看向不遠處的普納,他就站在蘇曼的墓地旁哀怨地凝視着她。
她心揪了一下。二、三十年未見了,普納依然對她還有深深的依戀嗎?
她慢慢地邁步走向他……
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由七個酋長國組成,蘇曼是其中最富裕且最有影響力的酋長之一,他的酋長之位由生前就指定好的繼承人阿比達接替,且其他六酋已有共識,明年阿比達亦接掌國家總統一職。
樓雪琴三天前回台灣去了,身為阿比達酋長王妃的樓妍,則於婚後正式落地生根阿拉伯,成為阿拉伯人的一分子。
幸好有好友莫瑟莉回來陪伴,樓妍才不至於太孤單。
莫瑟莉先前因為受命於普納,曾經無奈背叛過樓妍,令她身陷險境,讓阿比達極不諒解,不過隨着普納與阿比達父子相認后,阿比達對莫瑟莉的憤怒已經降低,同意讓她回來繼續工作,專司照顧樓妍生活上的一切所需。
而隨着阿比達的身份改變,樓妍也搬進了蘇曼的宮殿,成為宮殿的女主人。
“王妃,請用。”天氣熱,莫瑟莉端了杯飲料過來說。
“我說過別這麼叫,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小妍就好。”樓妍笑着接過冰咖啡后拜託道。當慣平民百姓,她很不習慣王妃這個頭銜,教人很不自在。
尤其像此刻,她很不文雅的盤腿坐,雙手還粗魯的擱在雙膝上,坐姿跟個男人沒兩樣,一點也沒有王妃的樣子。至少,她就沒見德拉這樣坐過。
耳邊聽見莫瑟莉的笑聲,她無奈的垮下臉。“連你也覺得我不像個王妃,根本與阿比達不相配是吧?”她沮喪的問。
聽到這樣的話,莫瑟莉的笑臉倏然收起。“你怎麼會這樣想?你只是不像傳統的阿拉伯女人嫻靜,但沒人可以否認你是最適合阿比達酋長的人,我以服務你為榮。”她正經八百的說。
莫瑟莉那麼正色的說這些話,反而讓樓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適合阿比達是因為我們相愛,所以他包容我的一切,但對國民而言,我可能只是個瘋狂的異教徒女人而已。”她自嘲的說。
莫瑟莉慎重的搖頭。“你不要太小看自己了,事實上,我非常尊祟你。”
“尊崇我?”樓妍嚇了一跳。
“是的。你以女人的身份擁有‘沙漠之星”,卻無私的公開給世人;你也是唯一能夠在自己的婚禮上,親自接受所有人祝福的阿拉伯新娘;阿比達酋長甚至讓你自由決定要不要成為穆斯林,這些奇迹,是我從來都想像不到的事,但都發生在你身上了。”莫瑟莉興奮的說。
樓妍低頭仔細想想,好像也是。對阿拉伯女人來說,她所獲得的這一切真的只能用“不可思議的奇迹”來形容。“不過這些事都跟阿比達有關,他才是我的奇迹創造者,沒有他,這些事我一陣也做不到。”
莫瑟莉大大地笑開了。“這點我同意,阿比達酋長確實是支持你的最大力量,而我多麼希望發生在你身上的奇迹,有天也能發生在我們身上。”
莫瑟莉的這番話,意外讓樓妍為某件事深思起來。
這時,總管里哈走進來道:“王妃,有您的訪客,請問你要會見嗎?”他對她的態度比之前更恭敬了。
自阿比達對外宣佈在樓妍之後沒有再娶的打算后,里哈便對今後唯一的女主人十分尊重,態度完全比照面對阿比達時。
“是誰過來了?”雖然里哈秉持最高規格的管家禮儀相待,可偏偏樓妍沒有主人的架子,仍是維持原來盤腿的姿勢,笑嘻嘻的問他。
“是里昂王子來訪。”里哈假裝沒看見她的不良坐姿,目不斜視的回答。
“里昂來了?”聞言她馬上欣喜的跳起來。好一陣子沒見到他了,她一直挺想念他的。“他在哪個廳?我立刻去見他。”
這宮殿比之前所住的別墅要大得多,光會客的地方就分什麼星光交誼廳、玫瑰會客廳、金沙聯誼廳等等一大堆讓人聽了頭昏腦脹的廳,她急着確定里昂被安排在哪裏等她。
“里昂王子在玫瑰……”
里哈話還沒說完,樓妍已經往外跑了。
“等一下!”莫瑟莉及時把人拉回來。
“怎麼了?”被突然拉住,她不解的問。
里哈也上前了。“請您記得面紗。”他提醒。
樓妍莞爾的笑了,乖乖站好讓莫瑟莉為自己戴好面紗,並且確定身上的衣着是否合宜才出去見人。
現在的她可不比從前,她如今是酋長之妻,代表的是阿比達,若是不幸丟臉,丟的可不是她自己的臉,而是阿比達的面子。
從今以後,她得謹慎自己的一言一行,不然可會為老公帶來麻煩呢。
“小妍!”一看見她,里昂十分開心,眉宇間都是笑意。
“里昂,真高興能再見到你。”樓妍一時興奮的抱住他,但是隨後跟來的莫瑟莉臉色大變,緊急將她拉開。
“小妍,不,王妃,請您自重!”莫瑟莉嚴重的警告,樓妍吐着舌頭認錯,才說自己行為要謹慎,她馬上就又忘了。
她尷尬的抬頭,發現里昂好像僵住了,明白他八成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到,她歉疚地趕緊解釋說:“對、對不起,我只是見到你太過高興了,不是故意要抱你的。”
“不,我不介意你抱我,這表示你將我當成親人。”他回神后馬上替她找了個台階下。
她聽了立即點頭附和,“對對對,我把你當親人了,這個擁抱是親人間的擁抱。”
里昂笑咧了嘴。
她看着他,這小子皮膚沒那麼黑了,看上去越來越像個人見人愛的白馬王子,但她可不能春心蕩漾,否則後果是會被自己小心眼的老公掐死。
“對了,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她換了個話題,順道避開他過度熾熱的目光。
“我是來送結婚賀禮的。你的第二次婚禮遠在台灣,我沒辦法親自將賀禮送給你,所以現在專程過來一趟。”
“你其實不用那麼客氣的,並不需要送我……啊?這條項鏈不就是……”在他拿出要送她的禮物后,她訝然了。
“沒錯,這就是之前我在慈善拍賣會上標下的項鏈。阿比達替你拒收,也不肯用下棋對賭的方式讓我將它送出,但現在這是一份結婚賀禮,他應該沒理由再拒絕了。”
看着眼前價值八十萬美金、美麗又昂貴的項鏈,樓妍只能說里昂真有毅力,堅持到現在,用盡方法就是要將項鏈送至她手中。
“謝謝你了。”這次她不打算再拒絕,反正自己結婚了,這條項鏈的意義已經大不同,她若再不收,真的太傷他的心了。
他喜上眉梢,立刻就想幫她戴上項鏈。“來,我幫你戴上!”
“王子,還是我來吧。”莫瑟莉趕緊上前。男女授受不親,戴項鏈這種事太親密了,不宜做。
里昂微紅了臉龐,明白自己一時興奮過度,提了不合禮節的要求,立即難為情的將項鏈交給莫瑟莉,由她幫忙將它戴上樓妍的頸子。
“很漂亮。里昂,等你哪天結婚,我也會送你一件禮物。”樓妍笑着說。
里昂表情卻有點失落。“嗯,希望有那麼一天到來……”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顯然他還沒有完全走出她嫁給阿比達的打擊。
“呃……這次我從台灣帶回有名的高山茶葉,你如果不急着走,我泡台灣茶給你喝。”樓妍連忙打圓場說。
他搖了搖頭。“下次吧。阿比達去了機場接待外賓,就快回來了,台灣茶我下次再來喝。”
“就算阿比達回來也沒關係,你還是可以留下來……”
“不行,阿比達還沒原諒我。”
“原諒?你做了什麼……喔,我明白了。”她突然想起當初就是里昂出借了自己的私人專機,才讓她能順利由阿拉伯逃婚回台灣,這件事一定大大激怒了阿比達,對里昂他肯定不諒解。“你老實說,那傢伙事後怎麼對付你的?”她馬上抱歉的問。
他聳了聳肩。“沒什麼。我們只是有了一場男人間的對話。”說得輕描淡寫。
“那說了什麼?”
“他說你是他的,要我滾。”
“就這樣?”這就是男人間的對話?
“當然還有一點別的,他警告我下次若敢再插手你們的事,就要將我……”他故意欲言又止。
“將你怎麼樣?”樓妍很好奇阿比達會怎麼威脅人。
里昂露齒一笑,笑容多了些告狀的意味。“將我的皮剝了喂蠍子。不過在喂蠍子前,他先打斷了我的鼻樑,我住院直到上個星期才出院。”
“阿比達這混帳!”難怪她會覺得一陣子不見里昂皮膚變白了,原來是被打到進醫院,醫院裏曬不到高溫的陽光,皮膚當然會白得像脫過皮。
“其實我不怪他,你若是我的新娘,而他膽敢幫助你逃跑,我也絕對會給他好看。”里昂哀怨的說。
“不管如何,他都不該動手。”她為里昂氣憤難平。阿比達這個暴力男!
“你這麼說,我已經很欣慰了,這點痛不算什麼。再說他也履行了承諾,我已無話可說。”
“你們之間還有承諾?”
“他說會給你一場世紀婚禮,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美麗。”
她雙眼倏然睜大。“這麼說來……他去台灣找我前,早就做好決定要在那裏舉辦婚禮了,卻還對我裝腔作勢,好像勉為其難才答應一樣……這可惡的傢伙!”
見她生氣的模樣,他反而更顯失意。“看來阿比達真的不一樣,也懂得逗女人了,從前我可沒見他逗過哪個女人。”
樓妍霎時滿臉通紅,一時間接不上他的話。
里昂見狀,隨即又朝她調皮的眨眨眼。“不過,他依然是個不怎麼解風情的男人,應該常常惹你生氣吧。你如果哪天想拋棄他了,歡迎隨時投入我的懷抱。”
“不會有這麼一天的,里昂,你的白日夢該醒了!”門口傳來怒吼,阿比達居然提早回來了,而且看他急促的步伐,應該是特地趕回來的。
這傢伙有必要這麼小心眼嗎?樓妍忍不住撇了撇嘴。
里昂不滿的看着進來后就直接摟住樓妍的男人,指責道:“阿比達,你知道我要來,竟連美國副總統來都懶得去接待了,你這分明是因私瀆職!”他指責。
阿比達冷笑,目光瞄到掛在自己老婆頸子上的項鏈后,表情轉為陰沉。“美國的客人由普納去應付就夠了,不用我錦上添花。倒是你,你才是因私忘公的人。我的妻子是一位王妃,你不能因曾有私交就忘記應有的禮儀,怎能在未經我允許下就前來見我的妻子?”
“我是小妍的親人,為什麼不能見她?”里昂憤憤的問。
“親人?”
“是的,這點小妍也同意了。”
“你同意?”阿比達改而望向自己的女人。
“對,我同意。里昂就像我哥哥一樣,我要求能夠自由與他見面。”
聽她這麼說,里昂立刻笑得合不攏嘴,得意的好像吐了一大口怨氣,視線馬上挑釁的投向阿比達。“你不能阻止她見我。”
阿比達額上青筋隱約浮現。“好,要見我的妻子可以,但她會以王妃的宮儀接見你。”
“什麼?!”里昂當場氣歪了臉。
樓妍不明白里昂為什麼突然氣成這樣,以眼神詢問身旁的莫瑟莉,她馬上附耳解釋。
原來所謂的宮儀接見,就是她必須穿着正式的王妃禮服,身旁還要有數名禮官陪同,見客的地方也是在皇宮的正宮。最重要的是,一旁還會有書記官全程記錄他們之間所有的對話。
樓妍了解后,也立刻氣得抗議說:“阿比達,這太過分了!”
男人置之不理,只是對着里昂挑眉道:“如果要來,就先向宮廷的秘書處提出會見申請,自會有人為你安排接見的時間。”
“你!”里昂氣得像連眉毛都要燒起來了。
阿比達臉色斂下。“里昂,倘若你與我的妻子相處時,能夠做到真正的坦然,那我會願意讓你們維持友誼,前提是,我必須先得到你的保證。”
里昂倏地整張臉黯下來,阿比達的話就像一把刀,硬生生割開他尚無法完全釋懷的心。此刻他根本無法保證什麼,只能重重地垂下肩膀,喪氣的轉身離去。
里昂走後,樓妍狠狠瞪向自己的丈夫。“喂,你真是夠了,里昂是我朋友,你的話太傷人了。”
阿比達不悅的再度往她頸上瞥去。“我願意讓他留下這條項鏈,已是最大的讓步,你最好別再多說什麼。”
這傢伙的大男人病又發作了!“我也警告你,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奴隸,你不能限制我見誰,更不能阻止我收下任何結婚禮物。”她與他對峙,瞪得眼睛都快冒火。
“你這女人敢頂撞我?!”
“我這台灣來的女人就敢,怎樣?”
“你不可理喻!”
“你才是不講理先生!”
他火氣被激起了。“你再不收斂態度,當心我揍人!”
“揍人?!”樓妍驀然心驚。阿拉伯男人打女人是家常便飯,她就常聽見莫瑟莉說自己的母親被父親施暴,而此時阿比達的臉色很糟,更令她越看越害怕。
“你難道沒有從你母親、德拉、普納以及蘇曼那裏,得到任何教訓嗎?”他神情沉冷的問。
她倏地無言了。長輩四人間錯綜複雜的苦戀,造成了他們一生的不幸,里昂若也走不出對她的情感枷鎖,那未來將何其的痛苦?
“你說的對。”她深深長嘆。
“我的話從來沒有錯過。”他傲然的冷哼。
她又忍不住磨牙了。“我問你,你說會揍我是真的嗎?”
下一瞬,他惡狠狠的瞪向她。
她一驚,決定好女不吃眼前虧,拔腿先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