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嗨!美人。」朱自聰整裝回來,熱情洋溢的朝解語打招呼,打斷了夫妻倆的喁喁細語。

解語錯愕的抬起頭來,傻愣的問:「呃,你叫我?」

「我是行騫的好朋友,朱自聰,叫我James。」他握住她的手,然後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你……好。」對於他的熱情洋溢,她有些不習慣的一臉無措。

闕行騫橫了好友一眼,英俊的臉上微露慍色,「小語,不用理這傢伙,他從小在美國土生土長,洋里洋氣慣了,作風沒啥廉恥。」

朱自聰倒是看得萬分驚訝。他認識行騫甚深,平日一貫紳士穩健作風,即使大敵當前,依然有如貴族般優雅,內斂得讓人看不透;如今不過因為解語不習慣吻手禮,他竟然立刻表示不滿?他還不曾見過緊張的表情在他臉上出現過呢!

咦!不是說好朋友嗎?氣氛怎麼怪怪的?解語連忙說:「行騫,今天是我的幸運日,我進來這裏玩是免費的耶!」

「哈!」朱自聰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又惹得某人狠狠一瞪。

她一頭霧水的看着他們,片刻才問:「不是嗎?」

「當然不是,這裏是私人會館,非會員是進不來的。」闕行騫解釋道。

「可是,他們明明讓我進來了呀!」她一怔,倏地想到了,指着他說:「是你?」

闕行騫一笑,伸手親昵的揉揉她的發,靠在她耳邊低語,「總算沒笨到底。」

要不是他事先囑咐招待員讓她進來,她還不知道要在外面站多久。

「喔。」解語低下頭,噘着唇不說話了。

他沒錯過她的表情,伸手環着她的腰,柔聲說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她再度抬起頭,擔心的問:「這會員費很貴吧,我們怎麼負擔得起?」

這裏的陳設極為富麗堂皇,聽說加入這種高檔的私人會館或俱樂部,動不動就幾十萬、上百萬的。

唉!她憂心忡忡自己是不是嫁了個揮霍又奢侈的丈夫。

「哈!他怎會負擔不起?」朱自聰又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獵神」負擔不起這些消費?以往他出現的地方,不知比這裏高級多少倍,看來「獵神」的新婚妻子,還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嫁給了什麼樣的男人呢!

但警告的目光掃過來,朱自聰自動閉嘴,還聰明的選擇離開,免得害人家夫妻吵架。

知道她節儉慣了,闕行騫摟着她的肩,安撫哄道:「這是我退休的福利之一,妳知道美國的社會福利超好,公務員退休除了領退休金,還附贈俱樂部會員卡。」

「原來是這樣,害我擔心呢!」她立即寬下心來。

家裏只有她這一份微薄的薪水,她不能不擔心啊!不過,這是退休的福利又另當別論了。想到這好福利,她心花怒放的又說:「我還怕萬一以後有了孩子,花費用度……」

噢!她剛剛說什麼?一片霞紅從粉臉染到耳根去,一雙美目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他。

闕行騫沉默的注視了一會兒,一雙濃眉含笑揚起,「妳願意為我生孩子了?」

她鼓起勇氣,小小聲含蓄的說:「嗯……今晚我等你。」

這個承諾令他少有的喜形於色,低頭想吻她,卻被她一手擋住,「下午我還得上班,你先送我上班。」

雖然會員卡是免費的,她還是得努力賺錢,多存點錢才能養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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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期待解語今晚的承諾,闕行騫帶着愉快的好心情,提早去超商等她下班,然而,當他來到超商時,立刻被裏頭的情景破壞了好心情。

瞧,他那個柔弱又膽小的妻子正在做什麼?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變得這麼英勇無敵。

「你這個混蛋,快放手!還我錢包──」解語和一名大漢扯着一隻皮夾,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小語,按鈴啊!」一旁被綁住手腳的周美芳,見她只顧自己的錢包,急都急壞了。

解語一經提醒,想進去按櫃枱下的警鈴,卻被搶匪快一步將她攔住,另一名搶匪則打開收款機,將現金搜括一空,還拿了兩隻膠袋,把櫃枱附近的貨品掃入袋內,連口香糖也不放過。

「可惡!搶了收款機的錢還想搶我的錢,還給我。」皮包里有五千塊耶!解語心痛死了,情急之下,抓起櫃枱上的一條香煙,勇敢的朝那搶匪的腦袋一陣亂揮,但她的「武器」不用幾秒鐘就被搶匪奪了過去。

結果,當然沒能打暈他,反而把他惹火了。

「媽的!妳竟敢打我?」他惱羞成怒,撫着腦袋瓜,掄起拳頭就要朝她的小臉揮去。

「啊!」她嚇得尖叫,閉眼抱着頭,以為會很痛。

不料,什麼感覺都沒有,反而聽到重物落地聲和哀嚎聲。

解語睜開雙眼,只見剛才要打她的搶匪已經軟倒在地上不斷呻吟,而這……眼前的人不就是她丈夫嗎?

可是又讓她覺得好陌生,因為從認識他到現在,她不曾在他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那麼冷戾、那麼陰沉,彷佛變成另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一時間她仰着小臉看他,完全不懂反應。

「有沒有受傷?」他低頭問道,看見那蒼白的小臉,讓他胸口一陣緊縮,心疼極了。

解語眨眨眼,茫然的搖頭。

就在這時──

「媽的,我宰了你!」另一名搶匪見到同夥被揍倒地,氣得拿出身上的刀子,狠狠的揮舞着,準備朝闕行騫衝過去。

天哪,白森森的刀子!

解語見狀,連忙用力的推闕行騫,叫道:「別理我,快逃!」

但是他不動如山,雙腳佇在原地,反手將她推置到身後的角落。

他溫柔一笑,「別擔心,妳到裏面去。」

這小女人身陷險境,竟然不顧自身危險,還嚷着要他逃命,他可是她的丈夫,豈能撒手不管?這兩個搶匪要倒天大的楣了。

他回頭一瞪,溫柔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滿震懾與威脅的眼神,不禁令人心顫啊!那搶匪竟嚇得戛然止步,雙手高舉着利刀,瞪着他陰沉的臉孔,忘了自己要衝過來做什麼。

這時,店內的混亂已引起路人的注意,大家都站在一公尺外,透過玻璃觀看,頂多好心的幫忙打電話報警。

好不容易有一名見義勇為的民眾,進來叫道:「我來幫你!」

「謝謝,不用了。」闕行騫笑着婉拒。

不用?!

那人呆了一下,心想:這斯文的男人大概不懂得人多勢眾的道理吧!

「你……」解語急得說不出話來,不懂他那種不可一世、一夫當關的自信從何而來?

先前倒地的搶匪扶着腰桿,掙扎的站起來吼道:「該死!快劈死他,你有刀怕他什麼?」

拿刀的搶匪一經提醒,覺得有道理,有恃無恐的又衝過去,「該死的!敢擋着老子發財!」

闕行騫酷着一張臉,連閃都不閃開。

「你才該死──」猛然一聲嬌喝,原本被推到角落的解語,竟從他身後沖了出來,拿着掃帚直往搶匪手上的刀揮去。

赫!店外的群眾無不驚呼低喘,直呼這個小女人勇氣可嘉。

此時,闕行騫察覺身後不對勁,轉身伸長手一擋,行動迅如積架般將解語及時護在身下,抬腳一個迴旋踢,圍觀的民眾還來不及眨眼,就看到搶匪連人帶刀被轟到貨架上再重重落地。

時間彷佛凝結了,緊接着大夥歡聲雷動。

兩名搶匪自知遇到了高手,眼裏充斥驚恐,沖向門口想逃之夭夭,無奈闕行騫的動作更快,瞬間截斷他們的去路。

其中一人揮出拳頭,「讓開……啊啊啊!」

拳頭沒揮中目標,反而被他輕易的以單手扣住,費儘力氣也抽不回來,在他冷哼聲下,手腕一翻,搶匪慘叫的縮在地上,另一個則怕到自動躺下,寧可閉着眼睛裝死等警察來算了。

隨即警察趕來,立刻將搶匪拘捕,依程序要求解語到案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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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兩人做完筆錄,從派出所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解語洗完澡之後,習慣的泡了杯茶坐在客廳休息,出神的不知在想什麼,闕行騫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反應。

「小語?!」他將她拉入懷抱里,用他寬大的手掌拍拍她的背。

「呃,什麼事?」她眨眨眼睛,覺得頭昏。

他笑問:「在想什麼?都出了神。」

「你打架這麼厲害,一定練過對不?」原以為他是因為上健身房練身材,體格才那麼結實,原來是會武功的。

闕行騫點頭承認,想起當時的情景,忍不住說道:「我不是叫妳到一邊去嗎?為什麼還要跑出來?下次不要再跟歹徒逞強了。」

回想當時她挺身擋在他面前,以及義無反顧的模樣,讓他的心情沸騰起來,因為只有家人才會有如此無條件付出,即使在生死關頭,也只看得到對方的安危,而忘了自身危險。

小語是他最愛的女人,也是他的家人,因為有她,他的心在這世界上才找到依存的角落。

不過,這種事情絕不能再發生,他還是得警告她,「搶匪比妳高大、比妳強,妳哪來的膽子跟人家硬搶皮夾?要不是我及時來到,妳豈不是受傷了?」

闕行騫想到她當時頑強的對抗,覺得對她的膽量有待重新評估。

「他搶我的皮夾耶,裏面有我剛領出來的五千塊。」一毛都還沒花就被搶走,她誓死也要捍衛那些血汗錢。

他皺起濃眉,握住她的手說:「別為了五千塊冒這種險,其實我有錢,妳大可不必……」

「我知道啊!可是你那些退休金又不能花一輩子。」她忍不住的紅了臉,因為感覺到他真的很在乎她、很愛她。

「小語,我坦白告訴妳,其實即使妳不工作,我也可以養妳和爺爺他們,我每天上網……小語?」闕行騫輕推她的身子。

「呵!我想睡覺……」她不自覺的往他懷裏鑽,抱着他就睡。

「來,要睡就回房裏去。」他雙臂使力想抱起她。

「別吵啦!讓我睡一下。」她皺皺眉頭,聲音軟綿綿的。

他笑了,衝著她可愛的模樣,想就先讓她睡一會兒,等睡熟了再抱她回房,結果他也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闕行騫因一股涼意醒來,睜開眼低頭看見酣睡的小臉,不由得怔住,因為她的唇正貼在他的頸邊,軟軟的呼着氣,她的胸脯柔軟的壓在他身上,還聞到她甜甜的香氣。

他眼色一黯,忍不住輕輕將她攬進懷裏,唇對唇與她親昵摩挲。

「嗯……」她翻了一下身子,下意識便偎進那片溫暖胸膛,完全未察這舉止已構成另一個人的困擾。

望着懷裏的小東西,他一陣心悸,身體也熱了,不由得狂想自己如何撫遍她美麗的嬌軀,也記起她今早的承諾,想着是不是該跟她「討」?

可是,望着那罪魁禍首還酣睡着,且睡得一副天真無邪、毫不設防的模樣,他還能怎麼做?

他伸出手來,拂弄她的髮絲,摸她的臉,手貪心的在她身上游移,然後輕輕吻上她的唇……

要命!在微寒空氣中他竟熱得想冒汗。

猛地,他察覺不對勁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頸動脈,攔腰抱起她,回房安置在床上。

然後他想轉身出去,解語不知怎地起身,迷迷糊糊的整個人傾壓到他的身上,無意識的喃喃低語。

他嘆氣的將她扶好說:「妳在發燒,先乖乖躺好。」

「我頭好痛……好冷……」她雙手摟着他,偎進懷裏取暖。

老天!她就非得要這樣折磨他嗎?

唉!他也不想被她左右意志啊,可是,泛着緋紅的嬌顏,清純誘人的曲線,加上那軟呢的嗓音,聽得他一陣亢奮,多麼想壓住她,沉入她身體裏,但他告訴自己不可以,他仰着頭大口大口呼吸,冷靜再冷靜……

闕行騫握住她的雙手,讓她躺下,輕聲安撫道:「來,躺下,蓋好被子就不冷了。」

片刻,他去拿了冰枕、退燒藥和運動飲料回房,動作輕柔的扶她起來喂葯,並替她調整好姿勢的重新躺下。

起初,闕行騫很守規矩的只與她相擁共眠,沒越雷池一步,但是隨着她逐漸復原的第二天,他單純的擁抱無意間變成了擁吻,和火熱的觸摸。

第三天,擁吻與擁抱已無法滿足他的渴望,反而想要的更多更多,害他半夜裏睡不着,看着睡在身旁的解語,越看越心動。

結果病情已好了大半的她在半夢半醒間,被他的吻喚醒,那睡眼迷濛的模樣更誘人,使他的慾望更為熾熱。

行騫的眼神怎麼能如此複雜,像是有些衝動、有些熱切、有些壓抑,又有些矛盾……

解語一陣心慌意亂,問道:「天還沒亮,你不睡覺做什麼?」

「我已經睡飽了,或者妳要我裝睡,好讓妳肆無忌憚的看我?」他抵靠着她的額頭,邪氣的笑着揭穿她的小秘密。

「啊,你知道?」她的臉羞紅了。嗚……原來他知道她每天早上都偷看他呀!

「我從第一天起就知道了,小東西,妳的偷看功夫還不行啊!」他仰頭大笑,伸手要逮她,卻被她溜下了床。「過來,我不會對妳怎樣。」

說話間,闕行騫身手了得,轉眼就將她手到擒來,穩穩的抱住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可是,看他的樣子就是很有企圖,準備要對她怎樣,她急道:「你還想幹麼?放手啦!」

「別緊張,只是想抱抱妳。」他強壯健碩的雙臂從背後把她完全裹住,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誰相信呢?她好無辜的笑呀笑。

「唉!」他瞪着她嬌憨微張的雙唇,沒來由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

「妳太厲害了!」

「我?!」

「想當初我暗自誇下海口要偷走妳的心,結果卻被妳先偷走我的心。」

「然後呢?」

「還好,妳終於答應我,如今妳病也好了,總可以兌現了吧?」他語氣十分低沉。

她被他慵懶索討的口氣惹得臉頰飛紅,心跳得像是要從喉嚨跳出來,在她毫無心理準備下,他終於……終於提起那件事……

闕行騫轉過她的身子將她托抱在腿上面對面,她的雙手只好攀着他的肩膀,這種姿勢能清楚感受到他身體的某部份正抵在她,親密且霸道的緊貼着,像是已在纏綿。

他決定向這偷走他心的女人,索討他的代價,他的唇輕刷着她的鼻尖,低頭要吻她,她本能的閃躲。

「別動……」兩手緊緊圈住她,將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他壓抑着下腹傳來的脹痛,啞聲道:「我……可不可以?」

「可以什麼?」她羞怯的裝傻,考慮着是否應該乖乖的坐在的身上等他擺佈?

「我想要妳──今晚我不放過妳了,妳是我的了。」他的聲音充滿渴望又霸道的說。

解語僵住,很緊張的瞪着他。

「小東西,妳不是很勇敢嗎?還怕什麼?」他笑問。

她哪是怕?是沒經驗,小手撫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也不敢動,那斜睨着的神情看來楚楚動人,更令他難以自控,蠢蠢欲動的念頭迫不及待的想付諸行動。

「妳如果這樣做……會害我好興奮。」闕行騫眼色慵懶,握着她顫抖的手,探入他開啟的領口,熱情的教導、誘哄着,要她直接感受他炙人的體溫與情慾,用那好聽得近乎罪過的音調,盡情的挑逗她。

然後他解開扣子,脫掉衣物,露出那結實的體魄,再慢慢褪去她的衣衫,她知道他們將要做的事,而光想就令她呼吸變亂,顫抖不止。

她心悸的看着他傾身過來,那鋼鐵般結實的身體壓到她身上,然後開始吻遍她的每寸肌膚,她不禁失聲的喟嘆,無助的承受他的熱吻。

他貪婪的吻了很久,呼吸越來越急促。

解語也恍惚了,因為他吻她、誘惑她的時候好性感,當他貼緊她的身體時,她驚呼一聲,卻抗拒不了他恣意的攻勢,並由他帶領開啟身體的慾望之鎖。

慵懶輕柔的節奏漸漸加快,體溫越攀越高,激情使她偎在寬闊的懷抱里喘息,而她體內無盡的溫暖卻是他期盼許久的家,撫慰着他的慾望與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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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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