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她見到弟弟才知道,爺爺的心臟病發,心臟有局部缺氧的現象,需要做心導管手術。

解達無奈的說:「手術費要二十六萬,媽去借錢了。」

「這麼多?!健保不能給付嗎?」聽到母親又去借錢,她不由得痛恨自己無能為力。能去哪借呢?

因為十年前父親拋棄家庭,留下祖父、妻子以及她和小弟,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全靠母親獨撐家計,致使她在大學二年級時,不得不輟學打工,而現在失業率居高不下,她只能在便利超商、快餐店到處打工補貼家用,原本生活已經很拮据了,現在無疑雪上加霜。

「唉!做心導管手術時所安裝的支架很貴,爺爺需要裝六根支架,一根就要五萬多,健保雖然有給付,但自付額部份也要二十六萬。」的確很昂貴,尤其對他們家而言根本付不出來。

隨後,媽媽回來醫院表示借不到錢,三人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寒流過境氣溫很低,她瑟縮着,雙臂抱在胸前低頭彷徨,而闕行騫適時的出現了。

他開口就問她,「妳有什麼願望嗎?」

回神一看,她認得是剛才跌倒時,及時扶她一把的男人,要不是時間不對,她差點噗哧一聲笑出來。這男人的口氣還真像上帝般,敢情是要賞她三個願望呢!

「我的願望就是誰替爺爺付醫療費,治好爺爺的病,要我嫁給他都願意。」她想除了上帝,就沒人能完成她的願望了。

不料,他微笑說:「好,就這麼說定了,以後就讓我來照顧妳。」

從那一刻起,闕行騫自然而然接掌「大局」,替慌成一團的解家處理了一切及解決了金錢……

周美芳聽得津津有味,對他們的邂逅倍感興趣,不停的追問:「然後呢?」

「然後,爺爺病好了,我們就結婚。」解語整理完貨架,轉身進倉庫搬東西。

她意猶未盡,跟在後面又問:「就這樣?沒別的嗎?」

「什麼別的?」她聽不懂。

「例如什麼浪漫刺激的精彩情節,或者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幕。」

「真抱歉,我只是個平凡不過的小女人,又不是小說里的女主角,不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幕。」解語聳肩失笑。

「那他呢?妳老公有什麼特別的事說來聽聽嘛!」反正今天下雨,客人不多,可以盡情的聊。

「嗯……」她認真的側頭想着,「他做事情好像很有辦法的樣子,而且很細心周到。那時候我們原本都已身心俱疲,卻被他照顧得舒舒服服。」

「怎麼說?」周美芳興趣盎然。老公帥已經令人夠羨慕的了,竟然還有其它優點,她一定要以此作為找老公的典範。

解語甜蜜的回憶道:「我們在醫院等爺爺做手術,不放心回家去等,結果又冷又累,他一聲不響的叫人送來熱騰騰的麵食、熱飲給大家果腹,甚至還租了兩部休旅車,讓我們在車裏舒服的休息。」

原本,大夥捧着面碗,呼嚕嚕的吃得好滿足,又見闕行騫這麼體貼,對他的感激又加深一層。

「所以,妳就感動的嫁給他?」周美芳問。

「嗯,是很感激啦!不過,那時候我還沒決定真的要嫁他。」她又透露,「是爺爺和媽媽堅持要報答人家,而且……最主要是他的意願很高,表示很想結婚。」

當時,她的確很猶豫,人家結婚不都是先交往、熱戀之後,彼此熟悉對方才共同生活?而她咧,竟要三級跳的接受一個陌生男人。

加上母親極力把她往他身上推,她羞窘極了的惱道:「妳別讓人家笑話了。」

不料,闕行騫立刻隱沒笑容,注視着她,神情忽然十分嚴肅起來,「我這個人不大喜歡說笑的,婚姻這種事必須很認真。」

那臉上剛毅的線條,以及他的一舉一動,都顯示他娶她為妻的決心,而她相當明白自己是逃不了……

是,她不得不承認行騫氣宇不凡,穿着簡潔優雅,舉手投足充滿自信,嘴角掛着紳士的笑意,一看就是個溫文儒雅的好男人,所以當她看着這樣的他時,竟然也不反對這件婚事。

周美芳瞪大眼,「嘖嘖!這也算挺冒險刺激的,妳不怕遇到騙子喔?」

「怎會呢?」她嗤笑。

「我覺得妳對他了解不多,就貿然嫁給他,挺危險的喲!」

解語很有信心的說:「我們一窮二白,連親戚都避之唯恐不及,有什麼好被人騙的?好好好,即使騙子,肯花好幾十萬來騙我們,還給爺爺最好的醫療照護和病房,一定也要翻幾倍賺回去,妳認為我有這個價碼嗎?」

「嗯……」周美芳上下打量着她,終於下了結論,「也許妳有億萬身價自己不知道,不然就是他貪戀妳的美色。」

解語嗔道:「亂講,我們只是平凡夫妻而已,每天都過平凡的日子,他除了看書,每天都固定時間在計算機前上網,但也沒有佔據太多時間,生活很簡單,也很少出門,即使出門也是為了接送我上下班,或陪我逛超市、大賣場。」

假日,夫妻倆的消遣是在家看電視,或者到郊外走走,這是她堅持的,因為這兩項消遣最不花錢。

平凡夫妻不都是這樣嗎?相遇、相戀,然後牽手過一生。

只是……他們有相戀嗎?

解語疑惑了。她尊重他、事事以他為重,卻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她總覺得他有些難以捉摸,彷佛背後還有另一種身份、另一種性格,可又不對,他有必要瞞她什麼嗎?

他對她那麼好,應該是沒有,只是她對他還不夠了解,相處中總有新的發現、新的認知、新的驚喜,甚至新的詫異。

「還有沒有?再說!」周美芳仍不死心的追問。

「妳別扯了妳!跟進跟出的,櫃枱沒人看呢,妳快出去看着啦!」解語無奈的打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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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解語在院子裏修剪雜草。

「叭……叭!」一陣車子的喇叭聲響起,她張望着,赫然看見一輛名貴的休旅車停在自家門前。

一抹高大的身影跨出車外,走向她。

她拿着花剪出來,好奇的看看車子,「行騫,這是誰的車子?」

闕行騫摘下墨鏡,嘴角一貫揚起溫和微笑,拉着她說道:「我剛買的六人休旅車。」

「怎麼突然想要買車子?」男人好像都特別喜歡車子,這輛車看起來挺高「貴」的,一定花了不少錢吧?她在心中琢磨着。

「以後下雨天送妳去上班,妳就不用淋雨了。」

她心裏很高興,可是想到花大錢只為了不用淋雨,對她而言太奢侈了些,「嗯……行騫,不如換輛小一點的車吧!」

「妳不喜歡?」他是刻意想討她歡心,沒想到她想換別的車。

「不是,這種車很貴吧?要不要……八十萬?」她不懂車子,也不曉得行情,猜測的說了個覺得很貴的數字。

這款車子是年底才上市的最新款,價值三百多萬呢?但闕行騫不想讓她擔心,只是笑笑響應。

「這麼貴啊!不如換小一點的車子,一樣可以遮風避雨,又可以省錢,現在賺錢難,還是節儉一些好。」她得努力節儉持家作為報答。

他明白了,原來他娶了個節儉的小妻子。闕行騫搖搖頭,有些失笑道:「這款車不會貴啊!還是無息分期付款的呢,車牌一掛上去就折舊了,退回去反而虧錢,再說大一點的車子,可以載爺爺他們一起出去玩,是不是?」

「這樣啊,那就絕不能退了。」聽到退回去會折舊虧錢,她說什麼也要保留。

滿意的點點頭,他下了個完美的結論,「去換衣服吧,我們現在就去找爺爺他們,然後一起去吃晚飯。」

解語收拾花剪工具,心裏喜孜孜的,但不是為了新車,而是因為她的丈夫對她娘家真的很好,買車子也把他們考量進去,當下她暗暗決定要更節儉才行。行騫目前又沒有工作,退休金遲早也會用光,以後車子還得分期付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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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我忘了帶鑰匙。」解語高高興興回娘家,卻望着解家大門嘆氣。

「他們大概有事出去了,我們改天再來。」

闕行騫拉着她要走,卻發現她似乎有些依依不捨的,隨即他明白了──女人結婚之後就會格外想念娘家。

「這麼想進去?我來幫妳開門。」他說道。

她一臉驚喜,「你有鑰匙怎麼不早說嘛!」

「我沒鑰匙。」他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裏。

「沒鑰匙怎麼開門?」真是的,亂鬨人家開心!她小臉垮了下來。

「我就是會不用鑰匙開門。」他挑着濃眉微笑。

「你?」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睜大眼,「騙人!」

「等一下妳就知道。」他有心表現,好讓她驚嘆,遂伸手拿出一串鑰匙,挑起一支細扁的金屬工具,彎身把工具插入鑰孔。

咯、咯、咯……

「有人來,別弄了。」解語聽見樓梯間有腳步聲,嚇得拉下闕行騫的手。

「喂!你們鬼鬼祟祟幹什麼?」果然,有人過來詢問了。

她迴轉身打招呼,發現是那位愛走樓梯當運動的鄰居,「大叔,是我啦!」

「哦,原來是解語,我還以為有小偷呢!」那人見是熟人便不再多問,打了聲招呼后,逕自下樓去了。

闕行騫繼續開鎖,卻被解語抓住不放,「怎麼了,妳不是很想進去?」

「算了吧!怪緊張的。」她東張西望的好怕被人發現。

「膽子這麼小啊?別怕,妳數十下門就開了。」他微笑道。她要是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麼的,大概信心指數就會灌滿了,況且這種門鎖對他而言只是小兒科。

解語也跟着俯身觀看他開鎖,緊張的數着,「一、二、三……」

闕行騫邊撬動鎖簧邊看她,無意間視線落在她美麗的鎖骨上,還有衣衫底下渾圓的胸脯,突然覺得一陣心浮氣躁。

「七、八……」解語渾然不知的數着,「好了沒?」

隨即咔嚓一響,大門應聲開啟。

她推門進屋,靠在牆上喘氣直喊,「好刺激喔!」

「這麼緊張?」他伸手替她擦汗,見她肌膚因汗濕而晶瑩粉嫩,竟然看得捨不得移開視線,直想用身體緊密的壓住她,讓她在他的身體下融化……

不知為什麼?他這個動作讓她心頭一跳,臉上的嫣紅更深了。

她直拍胸口掩飾道:「我剛才真的好緊張。」

「自己的家有什麼好緊張的?」他聽了不禁失笑,心想,要是她知道他現在腦袋裏的念頭,那她才真的該緊張了。

「可是那樣子好像做壞事,嚇死人了。對了,你學過開鎖嗎?」她興味盎然的問,心中突然另有盤算。

她想他目前沒有工作,總不能靠退休金過日子,不如開鎖店幫人開鎖,兼賣各種鎖具也能賺錢。

「嗯。」他隨口應了一聲,不想多說,一則不願讓他的過去嚇着她,二則那些工作通常是機密案件,不宜曝光。

於是,兩人各懷心事,一個想再追根究底,一個仍在胡思亂想,想得自己胸腔繃緊,身體也發燙了。

「行騫?」她還想知道他是不是學過開鎖呢!

闕行騫覷了她一眼,見到她額前一撮髮絲落下,順手替她攏到耳後,低聲的對她說了句,「我們來做點『壞事』。」

「咦?!」

解語發現那雙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害她緊張了起來,因為他一雙深邃眼睛閃爍着不知名的力量,有着懾人心魄的氣勢。

他身體靠了過來,嘴越來越近,熱氣直襲着她,溫熱、強硬的身軀抵着她,他的手緩緩撫摸她的小臉,她羞紅的小臉撇開,心底慌亂成一團,因為她感覺到他要吻她……是啊,他要吻她了。

抵住她的唇,他先是輕輕的撫弄,接着以舌尖慢慢品嘗那抹甜美,展開纏綿至極的深吻,雙手也沒閑着,灼熱的手掌肆意探入衣服里,撫上她的曲線。

她則不由得輕輕顫抖起來,小手抓着他的領口,卻不知如何是好。

怦、怦……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清楚的意識到他說的「壞事」,但此刻,屋裏沒開燈,幽暗中她看着他,覺得他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危險的誘惑。

他抱得更緊了,還貼着她的頸子細細吻着,不消片刻,吻變得很貪婪,整個人也饑渴起來,渴切能吻遍她全身。

「別、別這樣……」那灼燙的需求慾念令解語為之屏息。

「好可憐,抖成這樣,妳還沒適應我?」他看看她,居然還笑了起來。

解語埋首在闕行騫懷中,緊緊擁住他的腰身,低低的說:「不要在這兒做『壞事』,他們很快會回來。」

「讓我再抱一下好嗎?」唉,越抱她越不想放開她,其實他真的很想強勢的擠進她的雙腿間,想更貼近的佔有她。

不管這麼多了,他摸摸她的臉,貪心的再度吻她。

這次她閉上眼,身體輕顫,感覺自己在融化,甜蜜的融化……她羞怯的陶醉在他的親吻里,舌尖怯怯的與他纏綿。

他們一次又一次纏膩貪婪的親吻……

「小偷!」冷不防門口有人暴喝一聲,室內燈光大放光明。

正沉醉熱吻中的兩人一起望向門口,霎時間,所有的人面面相覷。

解語嚇了一大跳,推開闕行騫虛弱的喊道:「呃!爺爺、媽……」

她一張嫣紅的臉作賊心虛,低頭檢視衣衫,生怕讓大家看出他們剛剛是在忙着做「壞事」。

「我們去喝喜酒回來,發現大門打開了,嚇一跳哩!」仍站在門外的解爺爺,似乎沒看見他們在做什麼。

「哎喲!可不是,我們還以為有小偷呢!」解媽媽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啊……哈!對不起,你們當作我們不存在,請繼續。」解達則壞壞的笑看着闕行騫。

解語順着弟弟的目光看去──啊!糗了。只見闕行騫的襯衫扣子少扣三顆,大片胸膛敞開,就是一副激情蕩漾的模樣,她急忙擋在他身前欲蓋彌彰。

解媽媽望着粉頰緋紅的女兒,笑咪咪的想:不錯不錯,夫妻倆感情好,這會兒很恩愛呢,啊!這麼一來,離她抱外孫的日子也不遠了。

越想越興奮,她忍不住的把女兒拉到一旁,期待的問:「怎樣,有了嗎?」說著,她伸手摸摸女兒的肚子。

「有什麼?」下一秒,解語恍然叫道:「啊,還沒有吃晚餐呢!」

「誰管妳晚餐,我是問有孩子了沒?」解媽媽沒好氣再問。

「呃?」解語一怔,脫口就說:「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瞠大雙眼,她盯着高大的闕行騫喃喃道:「難道他這麼中看不中用?那完了!完了!」

難道「金玉其外」這句話全應用在這女婿身上?

「媽,妳說什麼嘛?才不是妳想的那樣啦!」解語紅了臉說明一切。

可憐的解媽媽聽了好氣餒,看來抱孫子的日子可遠了,捧着腦袋驚呼,「我的天啊,女兒呀!妳這樣不怕他去找別的女人嗎?」

「才、才不會,他很……尊重我。」她說得有些虛弱,突然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點?

「哈!妳別傻了,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妳要小心為妙!我問妳,妳每天上班時,他在幹什麼妳知道嗎?」這個傻女兒再不點醒她是不會開竅的。

「他看書啊,他喜歡看書。」

「妳哪隻眼睛看見他每天在家乖乖看書、乖乖的等妳回家?」

「我聽妳胡說八道!」解語很大聲的反駁着,其實一顆心開始浮動了。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去洗澡。」

解媽媽嚷得她更心慌意亂。

她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去找闕行騫,想問他要吃點什麼。

來到解爺爺房門口,聽見他與爺爺的談笑聲,尤其爺爺高昂的笑聲,可以知道有多開懷!她記得自從父親失蹤后,爺爺就不曾這麼開懷的笑過,而行騫為何能讓爺爺如此敞開心懷?

他到底有什麼魅力、什麼方法,讓身邊的人都那麼喜歡他?連她自己都越來越喜歡他了。

忽然,她又聽見爺爺重重的嘆一口氣說:「謝謝你常常來陪我,唉,人老了,睡覺也睡不多,夜夜睜着眼看天花板,腦袋老想着以前的事。」

闕行騫隨即接口,「那我每天陪你散步,多活動可以幫助睡眠。」

「好……唉!以前我兒子有空的時候,也常陪我去散步,我們父子倆總是邊走邊聊……」

老人家的聲音變得凄涼,撕扯着解語的心。

闕行騫拍拍解爺爺的背,安慰道:「爺爺,我認識不少人,或許我可以打聽到他的下落。」

他的人脈遍佈全世界,有心要找一個人並非不可能的事。

「真的?」解爺爺燃起了希望。

解語卻在此時推門而入,奔前俯在爺爺的膝蓋上說:「不要!不要去找他,已經那麼久,找不到了。」

他老淚縱橫,緩緩的點頭說:「妳怕我承受不了打擊是嗎?可是即使死了也該有屍體,不可能像空氣般消失。」

「爺爺,你就當作他不願意見我們吧!」她伏在爺爺的膝上流下淚來。不是她不肯找尋父親的下落,而是……

解爺爺猶豫片刻又說:「不會的,小語,妳爸爸一直都很孝順,他沒理由不告而別,也許他有苦衷……」

「既然他有苦衷,我們就不要逼他了。」解語勸道。

他心裏其實很清楚,如果他相信兒子是孝順的,就不可能棄老父於不顧,那麼很可能兒子早已不在人世間了,否則,就是存心離棄,那找到又有何用?這十年他想過不知幾千萬遍,不是想不通,而是不舍。

很快的,他收拾情緒,強笑道:「妳說得很對,我沒事的,這麼晚了,明天還得上班,你們回去吧!」

「爺爺……」解語猜想他又將是一夜難眠。

「小語,讓爺爺休息吧!爺爺,明天我再來陪你下棋。」闕行騫拉起她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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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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