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怔怔的望了她一會,撫上她明顯消瘦的臉頰。「近來身子恢復得如何,可還有不舒服?」近日他忙於處理瑞親王與日本人串通謀亂之事,無暇多照顧她,心裏很愧疚,但沒辦法,他已答應皇阿瑪這事他會負責,不會讓國家陷入危險之中,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定會好好陪她。
「我想不礙事了。」提起這事,她臉上便蒙上淡淡的憂鬱。
「那就好。」窺見她的愁緒,他輕摟住她。「孩子的事你毋須太難過,來日方長,咱們將來還會有孩子的。」
「嗯……可是這是咱們五年來的第一個。」她還是很感傷。
「順其自然吧。」
若不是看出她的在意,孩子的問題他其實一點也不在乎,他擔心的,只有她而已。
「可是你真不怪我害死咱們的孩子——」
「那你可怪我沒在第一時間帶你回來,還讓你守身吞毒?是否也怪我在得知孩子有問題時,因為要不要留下這孩子而起了猶豫?」
她急忙搖頭。「沒有,這些事都不是容易抉擇的事,我沒有怪你。」
「這就對了,那我又如何有臉責怪你留不住孩子?說穿了,這一切都是我無能造成的,孩子是我害死的,該自責的人也是我!」他故意這麼說,不讓她自責。
「你……唉!」瞧出他的用心,恭卉心酸又感動的嘆了口氣。這男人對她的心沒變,她怎會擔憂他也許會不信任她,認為孩子不是他的?真傻!
確定他的心沒變,她是安心也安慰了,只是……「你從葛爾沁身邊帶走了我,他一定是很惱怒吧?這事該怎麼解決才好?」她擔憂好久的事,總算有機會問了。
永璘淡然的說:「這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擔憂。」他不想她將這事放在心上,造成負擔。
「嗯……」明白他這態度就是不打算再多事,恭卉頷首。這男人不產的話,逼也沒用。
她順手整了整他的衣襟。發生這麼多事,她已好久沒親自照顧他了,這刁鑽的男人不知道有沒有不適應的地方,可別要一不滿意就拿人出氣了才好。
對了!得告訴他自己要搬到後院的事。正準備開口,恭卉整衣的手忽地教他緊緊握住,她抬眉望向他,瞧見他深凝的視線帶着赤裸的慾望,她瞬間就明白他想要什麼。
頭又低下,紅霞頓時飛滿臉,下一刻,下巴被長指勾起,兩片唇就貼上了她。他的唇溫溫的,她微啟唇瓣,任他品嘗。
永璘越吻越深入,激起了彼此難以控制的情慾,慾火如燎原般綿延上恭卉的四肢百骸,她很快淪陷在他放肆的索求下。
她從來不知道自個的情慾能夠這麼急速被挑起,她也急切的想要他,攀住他的身軀,任衣裳一件件掉落,在他渾然忘我的霸氣侵襲下,她不住磨蹭着他,略微抬起臀回應他的熱切,感覺他即將像往常一樣,激烈的佔有她——
驀地,永璘卻掃住她不安分的腰肢,不讓她再動,恭卉忍着身體難耐的騷動,茫然不解地望向他,見他額際冒出一顆顆嚇人的汗珠,她驚詫的張大水眸。他在忍什麼?
她不要他忍的,主動吻上他的胸膛,她需要他的熱情,他的佔有……
「恭兒!」暖玉溫香的身子再度敦他圈制住,不再任她在他身上放肆。
她迷離地看着他。「嗯?」
「我……還有事,得走了。」他突然繃著臉說。
「什麼?走?現在?」她這才抓回遊離的神智。
「嗯,很抱歉,你就在我房裏睡一會好了,我先走了!」他倉卒地丟下她,迅速起身穿上衣物,連回頭看她一眼也沒有便匆匆離去。
「永璘……」
恭卉呆愕在床上,門開了又關,一陣寒風趁隙灌了進來,她坐在床上,打了個寒顫,可她相當清楚,不是因為寒風,而是因為離棄。
他是真的有事……還是心中有疙瘩?
瞬間,她像跌進了阻塞深穴里,呼吸覺得幾乎喘不過氣。
「葛爾沁,你還是不願意跟我合作嗎?」瑞親王秘密去到蒙古,一見面就開門見山的問。
葛爾沁一臉深沉。「誰說的?你儘管放手去干,我會支持你的。」
瑞親王大喜。「太好了,你總算認清誰才是你真正的盟友!」
他冷冷瞧他,不屑的嗤哼。「你也算什麼好東西,不過是日本人的走狗。」
「你——」
「我有說錯嗎?你與日本人合作篡國,這不是日本人的走狗是什麼?」
「葛爾沁!」瑞親王拍桌大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這是要跟我合作說的話嗎?!」
「是啊,我雖不齒你,還是願意跟你合作,那是因為我更恨一個永璘,我要他付出代價,跪着向我告罪!」葛爾沁說著,眼中迸出顯而易見的殺意。
瑞親王見狀,暗自心驚。
他近日才知原來乾隆與永璘都已知道他篡國的計劃,所以用盡心機阻止葛爾沁幫他,永璘甚至還獻上女人給他,但最後竟又反悔,此舉大大惹惱葛爾沁,讓他決定改幫他。
他乍知這事後着實心驚,原來他的一切作為早看在乾隆父子的眼中,要是沒出女人這事,他愚蠢的就被設計了,等着教他們瓮中捉鱉呢!
幸虧自個還沒動作,可他的危機也還沒解除,乾隆父子已虎視眈眈的要取他的命,就算不造反,相信他也不能苟活多久,況且日本人已被他引來,若不舉兵,日本那方也不會放過他,現下,他惟有放手一搏才有活命的機會。
雖然眼前這男人同樣不好擺平,他厭惡日本人,連他也感到不屑,可這無妨,他也樂見,這樣葛爾沁才會在事成后幫他趕走日本人!
可他的如意算盤卻在葛爾沁開口后登時亂成一團。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與日本人合作是引狼入室,可是與我合作卻是引熊入山,整片山野一旦教野熊佔領,山頭就是野熊的了,這道理你應該不會不懂吧?」
葛爾沁猖狂的大笑起來,笑得瑞親王盜出一身冷汗。
恭卉搬進後院了。
房間當然比不上當總管時住的精巧舒適,這兒簡陋,也小多了。
剛移到這來,她也不急着收拾東西,只是靜默地會着,感受這宛如被打入冷宮的滋味。
最後,永璘還是不知道她搬來這了,方才她還來不及說,他便匆匆離去。
她黯然的呆坐着,不斷思考他匆忙離去的原因,越想心越慌。
「你來啦。」好聽的嬌柔女聲響起,是嫣紅及桂香。
兩人搖着扇子,沒敲門就進來了。
「你們?」恭卉挺訝異見到她們的。
「還沒走?你要問這話是吧?貝勒爺早就已經開口讓咱們滾了,咱們卻賴到現在,甚至讓你到蒙古去繞了一圈回來咱們還沒走?」嫣紅自嘲的接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我是真以為你們走了。」她尷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