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溫溫軟軟的唇瓣、輕輕柔柔的觸感,呼吸的氣息拂在唇鼻間,是情人間最親昵的交流,暈陶陶、樂陶陶--

不行……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沈淪」,他不是她可以愛的人。

豬頭。

我不是豬頭,我是小蟲……

唇瓣交纏間,她堅持正名自己的身分。

偷親?

不算,兩人你情我願,都有反應。

接吻?

是了,很有感覺,就跟她想像中一樣美好。

「妳親我?」

他冷冷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驀地,眼前景物一換,在夏日午後的河邊,她偷親他被逮個正着,嚇得她連退兩步,絆到石頭,整個人朝後仰倒--

腳一蹬,猛然睜開眼,四周一片安靜。

是夢。

李恩寵因為突然的驚醒,不自然地心跳飛快。眨眨眼,看清景物,好陌生的天花板……兩秒鐘的腦袋空白,然後,她想起了自己身在何處。

春夢?

她竟然在他的住處、他的床上,做着和他接吻的綺夢,而且夢境還真實得駭人。

天啊,她覺得好羞愧!

還好人與人的思想不會直接隔空傳遞,否則萬一讓他接收到她腦袋裏的畫面和想像,那不就丟死人了。

偏過頭,赫然見到襲日魄熟睡中的俊美臉龐就近在眼前,把她嚇了一大跳。

她不敢吭氣,甚至不敢呼吸,就怕把他給吵醒了。

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在沒有外在干擾的情況下,這麼仔細地看着他的臉,好近好近,近得連他臉上的毛細孔都看得一清二楚,近得連他濃密的睫毛都根根分明,近得連他的唇都……

邪惡的小腦袋才剛蹦出一點點非分之想,隨即冷不防對上他深邃黑亮的雙眸。

她倒抽口氣,雙頰瞬間爆紅,像被逮到做壞事的小孩,一臉心虛,選擇繼續睜眼對視也不是、假裝閉眼也不對。

「妳剛才該不會又想偷親我吧?」

一針見血。

怪了,他有讀心術嗎?

「哪……哪有……」好薄弱的反抗。「你……還沒刷牙……我、我幹麼親你……」

「妳也沒刷牙。」

她尷尬地笑,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故作輕鬆道:「所以嘍,電視上演那種一睡醒就親來親去的戲碼,一定很怪,不衛生……」

她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應該把話題轉開才對,可是偏偏舌頭不受控制,偏要在這個敏感的話題上打轉。

「那倒不一定。」

他直勾勾看着她,晶亮的黑眸有股魅惑的吸引力,就像宇宙黑洞般擁有巨大的能量,要把她的心神意志整個吸進去似的。

「妳想試嗎?」他嘴角藏着捉弄的意圖。

「啊?!」她驚駭莫名。

她不會是還在做夢吧?就算他喜歡捉弄她的嗜好沒變,這也不像是會從襲日魄口中講出來的話。

他的眼神太勾人了,他的話太讓人想入非非了,她根本招架不住,直覺地拉着被子整個身體向後退縮、退縮--

砰!

她直接從床上消失。

「好痛……」

前一晚才從二樓摔下,全身酸痛,今天再連人帶棉被從床上再摔一次。她到底是惹到什麼煞神了?

她該不會是還在做夢吧?

一抬眼,看見襲日魄正半卧在床沿,單手支頭,俯視着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說道:「妳需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才能讓自己清醒嗎?」

不是在做夢?抑或是還在做夢?

她困惑起來,傻怔着看他。

「別賴床,該準備出門了。」

他敲了敲她的頭,率先下床,準備進浴室梳洗。

她撐起身體,一張小臉趴掛在床邊,疑惑問:「要去哪?」

「從今天起,妳該開始準備『還債』了。」

「還債?」

「到我的公司上班抵債,月薪三萬五計算,一百五十萬加修車費加零星的其他債務,六年妳就可以還清了。」

「上班哦……」聽起來就頭皮發麻,她自認不是一個可以當上班族的料。

「妳不想來也沒關係,不過妳可能會後悔,因為這是很多人擠破頭都求之不得的機會。」

「為什麼?」

「不告訴妳。」他直接走進浴室。

哼,壞人!

像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傻瓜,李恩寵只能被動跟着襲日魄,來到敦化南路上的一悚商業大樓。

「我到底要到你公司做什麼?」進入電梯后,她忍不住問。

除了會畫漫畫、擺地攤、當店員賣東西之外,她什麼都不會。

襲日魄顯然並不在意這點。「目前公司很『缺人』,上從主管下到總機什麼都抉,妳想做什麼?」

聞言,她忍不住狐疑起來。一下說大家擠破頭想進來,一下又說什麼職位都缺,這兩者很矛盾耶。

「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公司啊?」他該不會又是在耍着她玩吧?「你公司在幾樓?」

「十二。」

李恩寵偷瞄了一下各樓層的標牌,十二樓是空的!根本連公司行號的標牌名稱都沒有,搞什麼?

電梯門開,他們走進一間坪數超大、卻沒有半個人的辦公大廳內。

「都還沒有人來上班嗎?」都已經十一點了,這問公司沒問題嗎?

才說著,即見到從內側獨立私人辦公問走出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東方帥哥、一個外國美女。

「妳自己隨便找位子坐。」襲日魄隨口交代,示意對李恩寵有些好奇的兩人進內室談事情。

整整一個半小時,李恩寵被丟在沒有半個人的超大辦公室里,無所事事。

怪異,真的很怪異。

她雖然沒有當過上班族,但好歹也知道一個正常的辦公室該長成什麼樣子。這樣的公司不會倒嗎?還是根本已經倒了?

李恩寵東走走西晃晃,偶爾隔着透明玻璃朝正在談事情的三人探頭探腦。她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只覺得他們行事有點神秘,心裏不免猜測他們是否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李恩寵打了幾次呵欠,無聊到困,也餓極了。

她決定不管他們,中午吃飯時間到了,她要自己偷溜出去填肚子。才剛拿定主意,辦公室的門應聲而開,會談結束,三人走出辦公室。

襲日魄一出內室,即直接走往大門、李恩寵愕了一下,想到要追上去時,他已經進了電梯。

「走吧,我們去吃飯。」庄彥鳴走來,對發怔的李恩寵親切笑着。「襲有交代,要我好好照顧妳。」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李恩寵笑道。

「妳是公司第一個正式上班的員工,就來個歡迎會吧。」貝拉主動挽起李恩寵的手臂,展現義大利人的熱情本性道:「走,就去老地方吃好了。」

走出辦公大樓,三人來到附近的一家義大利餐廳,李恩寵立刻認出這家店就是前晚襲日魄帶她來的地方。

「想吃什麼?」

「墨魚面。」她毫不考慮,根本不用看菜單。雖然前晚吐得一團噁心,但她還是直覺地選了襲日魄曾經親自為她點的餐食。

「喜好倒是和襲很像。」庄彥鳴笑道,同時泄漏了一點襲日魄的小秘密。「襲是個墨魚義大利面狂,每次來都吃,好像都吃不膩一樣,當初他就是因為喜歡這家店的墨魚義大利面,所以才特地將公司的位置選在這附近。」

「真的?」李恩寵訝異。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襲日魄的點滴,的確引起她高度的興趣。

可是既然襲日魄喜歡吃墨魚面,為什麼昨晚他只點給她吃,自己卻沒有點呢?

難道,他在她面前會隱藏自己真正的喜好?

實在很難理解!李恩寵忖量,不過她還真的很難想像襲日魄吃墨魚面的樣子,一定和他整個人很不協調。

「妳和襲日魄認識很久了嗎?」

點完餐,庄彥鳴看似隨口提問,其實兩眼直直打量李恩寵。

除了工作需要之外,他幾乎沒有見過襲日魄帶女孩子在身邊,尤其李恩寵又是襲日魄親自帶進公司的人,想必大有來頭,看她年紀輕輕,他實在好奇她究竟是有什麼過人的長才,才會讓襲日魄沒有經過征試就破例直接錄用。

「我和他認識十年了。」李恩寵誠實答道。

「十年?!」庄彥鳴訝異。

「我十歲就認識他了。」

進餐廳之後,始終靜靜笑聽兩人談話的貝拉,終於開了口。

「妳和襲是什麼關係?」

李恩寵怔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和襲日魄的關係。貝拉的單刀直入讓她有些在意,不禁在心裏反問,貝拉和襲日魄又是什麼關係?貝拉是個漂亮的義大利女人,除了事業合作的夥伴關係外,每天和這麼漂亮的夥伴一起工作,襲日魄很難不動心吧?

「我和他……」李恩寵感覺心頭有些悶悶的,但還是以兩人「最新的關係」據實答道:「是債權人和欠債人的關係。」

「啊?」庄彥鳴和貝拉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因為我欠他錢,所以他押我來這裏還債。」好正經地回答,好正經地拿起水杯喝水。

庄彥鳴則是爆笑出聲,對着貝拉開玩笑道:「哈哈,我們Sun&Power什麼時候變成讓人還債的地方了,這可以拿來當作SP進軍台灣記者會上的新聞稿嗎?」

聞言,李恩寵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

「S……S……P?!」

「妳不知道我們公司?」

李恩寵搖頭,又連忙點頭。「我當然知道SP,我是說,你們公司是……是……義大利那個有名服飾品牌Sun&Power?」

「如假包換。」

「那襲日魄是……」

「SP集團主席兼首席設計師。」

「真的?!」她大聲驚呼,整個人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

SP集團主席?設計師?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而且無法聯想!

早知道襲日魄就是知名國際的SP服飾集團負責人兼首席設計師,她就不會在他面前大放厭詞,還大言不慚地說要到SP總店當VIP級的貴婦,好像還說了要叫SP的設計師專門幫她設計衣服什麼的……天啊,她現在根本已經想不起來到底在襲日魄面前吹過什麼牛,真是糗呆了!他一定在心裏偷笑她好久。

「妳不知道?難道襲沒有告訴妳?」庄彥鳴訝異。

呆掉,只能搖頭。

「所以妳完全不知道我們公司的來歷,就來上班了?」

點頭,獃滯持續。

庄彥鳴和貝拉不約而同交換視線,彼此眼裏都透露着同一個想法:這完全不像襲日魄的作風。

「真怪異,襲怎麼會讓一個完全不知道狀況的人來公司上班?」庄彥鳴不解道。

「我說了,我是被押來公司上班,以月薪來抵債的……」

「我以為妳是在開玩笑。」庄彥鳴再度和貝拉交換視線。是事實,就更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眼前這小女子瞎胡謅,就是襲日魄瘋了。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才不會隨便拿他開玩笑。」

她回答得好認真,認真到連貝拉和庄彥鳴都要肅然起敬了。此時,侍者上菜,三人忽然陷入沈默,沈默用餐,沈默觀察對方。

貝拉和李恩寵彼此打量的視線數度在空中交會,李恩寵總會匆匆避開,假裝自己在專心吃面。貝拉微笑,早看穿了李恩寵明明在意、明明好奇,又強裝不在乎的複雜心思。

「妳一定在想我和襲是什麼關係,對不對?」貝拉率先說道。

咦?這些人都會讀心術嗎?

避不了被說中心事的尷尬,李恩寵索性也坦率回應。

「那你們是什麼關係?」

貝拉朗聲笑,甩動如波浪般亮麗的長發,極富風情。「一般人都會否認的,妳倒是很誠實。」

「你們是什麼關係?」她誠實到底,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妳猜?」

「我不要猜,妳說。」

「我不要說,妳猜。」貝拉眨眨眼,調皮起來。

「我不要猜,妳說。」李恩寵的脾氣也拗起來。

「我不要說,妳--」

「停!」庄彥鳴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兩個調皮加固執的女子無聊的對峙。「妳們在幹麼?玩文字迭迭樂嗎?」

貝拉微笑,一邊以刀叉切肉,一邊悠然說道:「好吧,我說,我和襲上過床。」

匡啷!

李恩寵手中的刀叉掉落盤上,一條黑色的墨魚面錯愕地掛在嘴角。

「真的?」她遭受致命打擊。

「大家都是成熟的大人了,上個床做做愛做的事也是很正常的事。」貝拉笑看李恩寵的反應。「妳應該也做過吧?」

黑色的麵條還掛在嘴邊,眼中的淚卻冒了出來。

襲日魄當然和人上過床,他是小新的爸爸不是嗎?況且,這些年來他一直待在國外,交交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但,親耳從這麼美麗的外國女人口中得知她和襲日魄最親密的事,還是深深打擊了她。

「喂喂,妳把人家鬧哭了啦!」庄彥鳴眼見情況不妙,連忙制止貝拉繼續惡搞。

但李恩寵如泉涌的眼淚已止不住,一顆顆滑落,和嘴角的黑色麵條混在一起,看來滑稽又可愛。而她老實又直接的反應,確實也惹得貝拉哈哈大笑。

「哈哈,騙妳的啦,小妹妹。」

「我……我才不是小妹妹……」她扁着嘴強調,雖然她的身材沒有貝拉那麼凹凸有致,但她已經二十了,獨立養活自己好多年了。

「好好,妳不是小妹妹,不要哭,不要哭嘛!」庄彥鳴連忙安撫。萬一襲日魄以為他們集體欺負「他帶來的人」就完了。

「妳真的是騙我的?」她哽咽確認,抱着一絲希望。

「對,騙妳的啦!」貝拉大笑。

「真的沒有騙我?」

「沒有騙妳,真的是騙妳的。」

「喂喂,妳們講的是哪一國的繞口令啊?」庄彥鳴受不了了,連他這個講中文的本國人都頭昏腦脹了起來。

但,兩個女人已自行達成共識。

「我可以以我外婆吉普賽的血統發誓。」

「好,我相信妳。」李恩寵破涕為笑。

庄彥鳴鬆口氣,也笑了,連忙補充說明:「其實襲日魄是個超級工作狂,有時候連我都很懷疑他到底愛不愛女人呢,每天除了工作工作,還是工作工作。」

「換說說妳吧,妳和襲上過床嗎?」貝拉話鋒一轉,朝李恩寵曖昧眨着眼。

李恩寵雙頰爆紅,張口結舌,她被貝拉大膽直接的問話完全嚇傻了。南歐女人都像她這樣勁爆辛辣嗎?她一直以為義大利人是很保守的……

「來來,說說妳和襲是怎麼認識的?你們是什麼關係?我們都很好奇--」

經過幾天相處,李恩寵真正喜歡上了貝拉和庄彥鳴,她很開心交到了兩個爽朗又正直的朋友,也多了可以聊天談心的對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已經好多天都沒有見到襲日魄。

自從第一天他帶她來公司之後,他就沒有再進公司,晚上也沒有回天母的住處,只有一通電話,提醒她下班之後別亂跑,回他的住處乖乖待着。

所以,這幾天地都是獨自來公司上班、獨自回他的住處、獨自面對着滿屋子他的私人物品,但就是見不到他本人。

悶,真的。

她知道SP集團已決定在台灣駐點,正式搶攻台灣精品市場。這幾天公司終於有了「動靜」,開始有人進出公司,各級主管成員也陸續加入,台灣分公司的成立如火如荼,每個人都努力動起來,忙得不可開交,唯獨她,是公司上下唯一「無所事事」的閑人。

沒有人指派她任何工作。

連貝拉和庄彥鳴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等他們想好讓她做什麼自然會通知她,現在她只要每天輕輕鬆鬆來公司打卡待着就可以了,所以,她是擁有一個獨立辦公桌,但每天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桌前,畫著她自己末完成的漫畫稿打發時間。

果真是一個閑人!

天底下,哪有這麼悠閑的還債方式,她又不是白痴,也知道這種狀況不尋常!

無奈找不到襲日魄本人,她也無力去抗議什麼,只好先「苟且偷生」一下,等見到他本人之後,再來好好討論他把她當「閑人」使用的詭異狀況。

不過這幾天她雖然無聊到爆,倒也是有其他小小收穫。

除了發現貝拉常有驚人之語,以嚇傻她為樂,她其實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不少襲日魄在義大利的事。

貝拉和庄彥鳴都是在義大利認識襲日魄的,聽說當年襲日魄隻身到義大利時,身上只帶了一百塊美金。他是東方人,想在異鄉打拚自然辛苦,尤其又要在競爭激烈的米蘭服裝界出頭,更是難上加難。

但襲日魄做到了。

他從一家服飾店的助手做起,抓住機會積極發表作品,甚至在沒有場地提供的情況下,在街頭舉辦小型的個人服裝秀而引起注目。接着,他開始有了訂單,也開始受到金字塔頂層名流富商的年輕千金們的喜愛,Sun&Power口碑迅速在年輕第二代的名流社交圈廣泛傳開,再加上靈活的行銷手法,短短時間內,Sun&Power便從資本額一萬塊美金的小公司,一躍成為數億的精品新貴集團。

聽起來像是一則偉人的傳奇故事,卻真實發生在她認識的襲日魄身上,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從小她就崇仰他,現下聽了他發跡的過程,她不僅更佩服他,而且開始心疼他,她絕對可以想像當年他一個人在異鄉打拚的苦。

以前在孤兒院,老是看他躲在某個靜僻的角落塗塗畫畫的,不知道他在畫些什麼,他也從來不讓她看,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他就那麼努力認真地在規劃自己往設計師的路邁進--

想着想着,李恩寵發現自己越來越想他了。

和他沒有見面的這幾年,她雖然也會想念他,但都沒有現在來得這麼強烈,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般如此渴望見到他。她心裏有好多感觸想和他分享,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偏偏見不到他的人,讓她好心急--

不行,她必須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才行,不然她只會越來越想他。

決定了,今天下班就去擺攤!一來打發晚上無聊的時間,二來還可以順便和何春滿敘舊,一舉兩得。

瞄了下時鐘,還有十分鐘下班,那就先開始收拾東西,等時間一到就可以立刻走人了。

二話不說,立刻行動!

隔着透明玻璃窗,剛和庄彥鳴討論公事告一段落,貝拉立刻就注意到坐立難安的李恩寵。

「我有預感--」她微笑。

「妳又有什麼預感了?」

「我有預感『她』就是襲的創作來源。」

順着貝拉的眼神,庄彥鳴也望向李恩寵。「為什麼?」

「她不只給人的感覺像向日葵,就連行為也像,你不覺得嗎?」說下定連喜好也是如此。「我看她滿心滿眼都只有襲這個『太陽』吧。」

「是嗎?」庄彥鳴望着李恩寵,思索着貝拉的話。

「要不要來試試?」貝拉玩心又起,收了文件出辦公室,直接走向忙着收拾東西的李恩寵。

「回答我一個問題,妳從小到大最喜歡的花是什麼?」

「向日葵。」李恩寵毫不考慮地回答。

「賓果!」貝拉轉向庄彥鳴,一副得到印證的得意神情。

「巧合,說不定是巧合。」庄彥鳴為了證明,再問:「妳說過很喜歡SP的設計風格,是因為喜歡SP才喜歡向日葵,還是因為--」

「相反,我先喜歡向日葵所以才喜歡SP。」

「瞧!」貝拉笑得更開了。

「這也不能代表什麼。」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李恩寵一臉疑惑。

庄彥鳴下死心,又問:「妳曾經跟『誰』提過妳喜歡向日葵嗎?」

「沒有……」印象中是沒有,只除了--啊!「那個畫本!」她突然想起來。

「什麼畫本?」兩人齊聲好奇追問。

「我以前送給襲日魄一本畫本!裏面有提過……」

「呵,畫本嗎?」貝拉露出滿意又曖昧的笑,對庄彥鳴使了使眼色。「呵,真的好巧!」

李恩寵沒有意會到兩人何以一直追問她喜歡向日葵的事,也完全沒有聯想到她喜歡向日葵和這有什麼關係。收好東西,她瞄了眼時間,有些心急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

「慢走,小心台北的交通啊。」貝拉笑咪咪。

「嗯,拜拜。」

轉眼間,李恩寵已背着畫筒和背包,一溜煙地消失在大門外的電梯口。

「也許這次真有可能被妳猜對了……」庄彥鳴不得不開始相信,李恩寵或許真是對襲日魄有影響力的女人。

「那當然,我的直覺向來不是蓋的。」

「除了『外婆是吉普賽人』和『女人的直覺』之外,這次妳又是憑哪一點?」

「其實……是有人帶我去龍山寺玩,你們這裏的神有給我指示。」

「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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