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托德·鄉愁

尾聲·托德·鄉愁

尾聲.托德.鄉愁

鞋底踏在沙礫上出了輕微的摩擦聲那種阻力很像一隻貓咪在蹭着腳邊。向前走海水漫過腳面讓棕櫚色的草鞋都濕透了。海風吹拂着整個岸邊在這夕陽還沒有完全下沉到海平面的時光中帶來了苦澀的氣味和些許讓人難受的情緒。

托德站在岸邊面無表情地看着大海的邊際。彷彿他的眼睛能夠穿越這片海洋從南方大6一直看到遙遠的泰西大6一樣。

在他身旁有些皮膚黝黑的南方大6小孩在奔跑。他們手中的窄口筐中爬滿了螃蟹和貝殼。那些東西在筐中晃動試圖逃回到大海里去。

“快點快點。”

小孩們彼此催促着還有些好奇地看着托德在海水中佇立。這裏是南方大6臨近泰西大6的海岸村落但並不是什麼有名的地方只能算是個偏遠的漁村罷了。這裏的海產品通常都會貯存起來賣給定期到村子裏收購的商人然後由那些商人轉手販運把加了利潤的東西賣到諸如卡薩布蘭卡那種城市中去。

因此這樣的地方很少有陌生人出現還是個望上去就知道是泰西人的青年。

“先生你買貝殼嗎?”

一個小孩怯生生地將自己的戰利品遞給托德。他說完就後退了一步。意識到自己打擾了托德的沉思他很怕這個泰西人火。這個漁村在百年前也是泰西某國的殖民地即便到了現在也會被很多泰西國家影響。所以對他們來說來自泰西大6的外鄉人可能是財源。也可能是禍根。

“嗯?”

托德轉頭看到面前的小孩手中拿着一個表面上有紅色紋路地海螺。他搞不懂貝殼的種類但他能肯定。這孩子手中的海螺是他見過地最美麗的貝殼之一。

了枚金幣過去托德聽到了孩子們地尖叫聲。

一枚金幣對這樣的漁村而言。通常是一家全年的開銷。用在眼中不值錢的海螺換來這麼大筆的財富對於小孩來說是不可想像地。

托德看着小孩們簇擁那個剛賣掉海螺的小孩往村中跑去掂量起手裏的紅紋海螺。他把自己腰間的一個酒壺狀東西解下來將裏面的東西往紅紋海螺中倒去。

粗看起來那是些白沙狀的東西。仔細瞧。才能現裏面還有很多大塊的顆粒像是某種骨骼燃燒后的產物。

倒完東西后托德從背包中拿出一張質地光潔厚重的報紙開始摺疊紙船。那是一張亞平寧日報地頭版。上面報道的是聖十字教教廷的教皇出殯場面和緊隨其後地盜墓分析。

半年前伊甸天空之城的戰役中教皇戰死屍體被運送回聖十字教教廷下葬。..而就在教皇下葬不久一份由教皇寄存在高盧某著名律師行地遺囑曝光。這份遺囑可以說是一份懺悔書。裏面講述了教皇是如何答應了老教皇地囑託離開了妻兒成為紅衣主教又在鬥爭中最終成為教皇的故事。而在這個遺囑中。教皇承認在他不知道地情況下他的兩個兒子也被帶到了教廷的古堡接受秘密訓練。但只有一個兒子活了下來。

這個遺囑曝出后。在泰西大6引了軒然大波。聖十字教教廷沒有了任何可良好應對的辦法新教皇在召開主教會議后給死去的教皇定了誹謗的罪名。並決定挖墳掘墓讓死去教皇的屍體成為十字架上最惡劣的懺悔者。

但教廷還沒來得及行動的時候一把明顯由魔法製造的火焰燒毀了整個陵園。教皇的墳墓也在火災中毀壞。讓人驚訝的是火災過後清理出的現場表明教皇的墳墓被人挖開燒完后的屍體也被人帶走了。

沒有人宣稱為這個事件負責不過從教皇的遺書中來看。所有的泰西媒體都猜測:是教皇還活着的那個兒子燒了墳墓帶走了教皇的遺體……聽說海螺里都能聽到海風和海浪的聲音。你能聽到嗎?”

托德摺疊好紙船拿起了紅紋海螺。人活着身體是那麼高大四肢是那樣的有力。音容笑貌充滿了朝氣蓬勃的力量。死了就變成了一堆細小的粉末僅用一隻紅紋海螺就可以裝下。

紙船的承載力很有限。

托德順手在紙船的底部畫了個法陣確保紙船能夠讓紅紋海螺飄到距離海岸很遠的地方再沉沒。不在泰西大6也不在南方大6。紅紋海螺中的骨灰會傾覆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海域然後順着洋流漂到很遠的地方。

指尖送出的是風系魔法。

傍晚的海風很大隻要調動他們的力量就可以讓小船啟航。

托德目送紅紋海螺從岸邊出在海面上越變越小保持淡淡微笑的表情終於化為木然。他望着小紙船望着那海螺消失在海面上忽然覺得夏日的晚風也冰涼得讓人心中糾結起來。

坐在了沙灘上他看着海平面一點點地上漲看着天空的顏色深沉起來看着星星的光芒由黯淡變為光亮。水沒過了他的腳面拍打洗刷着他的皮膚。他昂頭躺倒在岸邊頭也被苦澀腥鹹的海水泡濕了。

海水在上漲手臂和腳都被淹沒了耳朵也被浸泡在海水中浪花打濕了托德的眼瞼沖向他的鼻孔。夜裏的風更大了一個浪襲來他整個人被海水蓋住。又一個浪打來嗆進鼻子、口腔中的海水堵得他腦袋和心都疼了起來。

“你不冷嗎?”在冬天去往寒冷地方的時候一個總笑眯眯的女孩子這樣問。

“不冷習慣了。”

托德回答。在艾爾卑斯山脈的森林中他只穿獸皮渡過了無數冬日。就算不是魔法師他的體格也足夠抵抗寒冷。只是……為什麼在這樣地時候。會感覺四肢手腳都徹骨地冷了起來?那滲透到內心深處的涼意讓人無法自拔無法微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明天的一切。天地雖然很大。可又讓人感覺它空曠得心痛。但即使空曠卻讓人現沒有容身之處。

托德將自己浸泡在海水中。一波浪打來。將他推往岸邊地方向。可同樣的浪花從岸邊退去又將他地身軀拽回海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個巨大的浪將自己徹底捲走帶入深沉不見天光的大海深處和被自己放在紅紋海螺中的骨灰一樣在這片海域中遊盪、遊盪。越生死的界限遺忘所有地事情。

唰啦

一個浪把渾身上下濕透的托德送回了岸邊。托德身上被風吹到風從被海水浸泡過的身體上帶走了更多溫度。寒冷從骨頭縫裏面滲透到皮膚表面讓托德感覺腦袋和頭都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風在吹着海浪洗刷岸邊。聲音很有規律地重複着那些時而溫柔時而狂猛的節奏彷彿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聲音。

為什麼沒有被海浪捲走呢?難道也被大海厭棄了嗎?

托德躺在沙灘上睜開了眼睛。他看到夜幕上的星星們閃爍不定好像這個塵世一樣紛紛擾擾沒有個頭緒可以依靠。他躺在那裏。直勾勾地望着遙遠的星河彷彿能從這裏望見他那遙遠的回憶。

沉默中能聽到海浪沖刷岸邊地聲音。還有風不斷刮著隱約地。還有人哭泣的聲音。

哭泣聲音嗎?

托德意識到這點。終於肯扭頭看往別的方向。他看到從一群被夜色染成黑灰色調地礁石中間衝出來一個小孩子。大概是漁村那邊的孩子**着雙腳。朝大海地方向奔跑。托德聽到了那孩子地哭泣聲他看到那孩子一下子衝到了海岸淺水處在那裏蹲下身出了細碎的嗚咽。

“在這裏哭就會沒有人看到嗎?”

托德從沙灘上坐起來走出了礁石地陰影。他的聲音嚇了那個孩子一跳。那個孩子昂頭蒼白瘦弱的臉龐讓人看着就有些心痛。

這不是南方大6的土著人。

托德從膚色和眼瞳的顏色就能夠辨識出這孩子應該是泰西人。不過就算是泰西人也好出現在南方大6的偏遠漁村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在泰西國家對南方大6進行了數百年的殖民統治后很多泰西人都留在南方大6生活。他們和當地人也結婚生子。托德眼前的這個小孩雖然是泰西人但也能看到南方大6人的影子。

數代后的混血

托德蹲下身平視孩子的眼睛。

這是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看身高不過十歲。頭有些自然卷在夜色下辨識大概是栗子的顏色。他見托德凝視自己下意識地把身體往後蹭蹭一雙**的腳就露在了沙子上有些破舊的短褲讓他白皙的腿暴露在寒冷的夜風中。

腿上有很多傷疤腳上也有鞭痕。手指紅腫着上面有許多細碎的小口彷彿被水泡了很久那些小傷口都腫起白了。

“叫什麼名字?”

托德問小孩。薩丁。”

小男孩的手被托德握住身體顫抖起來。他忸怩中夾雜了恐懼在托德伸出另外一隻手的瞬間身體不由自主地往旁邊躲閃着。

“父母還在嗎?”

托德把小男孩從地上拉起來。

“媽媽不在了繼父很兇。”名叫薩丁的小男孩怯怯地回答托德這個問題。

“討厭他嗎?”

托德問。

“嗯。”

薩丁回答。

“想殺掉他嗎?”

“啊?”

“我是問你想他死掉嗎?如果想的話我可以去殺掉他。”

托德說。

“嗯……你……要我……付出什麼……代價呢?”

小男孩呆怔許久從嘴唇中蹦出斷斷續續的疑問。“呵呵呵呵哈哈。”

托德聽到小男孩這句話站起身來大笑。他笑罷看着忐忑的小男孩薩丁現自己果然沒有錯。這孩子在哭泣的時候眼睛中的情緒並不是單純的哀傷。在那傷心的後面有着無邊無際的恨意強大而無法擺脫的怨恨。

“性命吧。我替你殺人買下你的命……這真老套啊不過我喜歡。”

托德把小男孩抱在臂彎中。他看着男孩消瘦的臉頰覺得這個很秀氣的孩子內心也有很殘忍的一面。如果說對別人殘忍只是對內心怯弱的一種掩飾那麼認清現實對自己殘忍就是一種成熟了。

“我會做很多事情。”

小男孩薩丁垂下頭眼瞼上睫毛微微顫抖。“就算不會也無妨。我會一一教你的。阿嚏”

托德抱着小男孩走向漁村。雖然被海水浸濕的身上很冷不過他終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讓他覺得好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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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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